你的宫殿 我的囚牢 上——何谓神
何谓神  发于:2015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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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怎么认为,快签我的辞呈,别耽误我去弘谷当社长。”

三上气恨交加,“臭小子!你他妈的爬那么高干嘛?小心栽下来摔成柿饼!”他快速签完字,把信函丢给我,“快滚吧!反正我早就料到这一天了。”

“谢了。”我捡起辞呈,转身要走。

“等一下,池田!”三上喊住我,“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夜神冢,小心一点,像你这种面皮好又嚣张的家伙,是他首选的涉猎对象。”

我说,“要是跟老板娘比,谁更厉害一些?”

三上愠怒着,“我知道你上了他!但,不要太得意了!他可是翻脸不认人的!”

我说:“我相信他这次是对我认真……”

“别太天真了,”三上指点着我的心窝,厉声厉色,“麻宫能说过爱你,后来又怎样?”

“……”我黯然。

“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路货!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沾惹他们,可是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这个蠢货!”他把我甩到门边,“滚吧!”

我踉跄地打开门,正要走。

“池田!”

我回头。

三上说,“有麻烦随时给我打电话!”

第二次离开三上,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他的话确实撼动了我,然而我不可能回头了,我已经远远脱离了过去的世界。失去了麻宫,真实的感觉离我越来越远,我开始怀疑过去的一切,反反复复,梦梦醒醒,我的心已经化成一滩血水,我不再在乎会发生什么。

我到弘谷做事,直谷很高兴,但为了避嫌,他装作毫不知情又很不屑的样子。人事部的人出面考察我,列了一张问题表,都是例行工事。

人问,“你为什么不在原来的公司干了?为什么到弘谷来?”

我答,“人往高处走呗。”

又问,“直率。你想得到多高的薪资待遇?”

我答,“三千万以上。”

又问,“不高。你认为你最突出的特点是什么?”

我答,“敬业。”

又问,“很好。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聘用你。”

我答,“招聘书上说了,你们这里缺跟硬质塑材打交道的人,……”

……

直谷有意经过门口,在那边停留了几分钟。我的余光看见他在偷笑。

东条听说了这件事,约我到公司附近的餐馆吃晚饭。他似乎比原先开朗了许多。

我问,“一真,你跟那位学长进展得如何?别告诉我你和他假戏真做了。”

“干嘛总是提他?”他低着头,“你想找借口摆脱我对吧?”

摆脱他?我曾经一度那么想过,可是现在一点都不希望看到他每天神清气爽的,好像在恋爱。

“一真,”我抓住他的手,“今天去我家吧?我们好久没……”

“好啊!”他惊喜非常,“不过……待会儿我得给他打个电话编个谎。”

我不解,“为什么?他限制你自由?”

“不是,”东条脸上写着难为情三个字,“……他搬到我家去了,我不回家过夜他会怀疑的。”

我敲着他的脑袋瓜子说,“你啊你!你怎么把那种强女干犯招回家啦!你就不怕他骗色劫财完后把你卖了吗?”

“怎么会呢,他是律师。”

我更加气愤,“律师又怎样?律师才净钻法律空子呢!把你强女干了之后还说你引诱他!”

“薰,”他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地说,“大家都在看我们。你今天怎么了?我让他搬走还不行吗。”

“算了,我不管你们的事了。”我忽然发觉自己在吃醋。

原来上次东条叫我搬到他家我没答应,结果他就让那个蠢货律师搬进去了。真生气。不过以后我和东条在一个公司上班,近水楼台哪有不先得月的道理,就让那个蠢货律师独守空房去吧。

忽然间,窗外掠过一个人影,令我心悸,没想到能这么轻易地看到麻宫,我站了起来。

东条很讶异,“薰,你要干什么?”

我掏出几张钞票放在桌上,“一真,今天不行了,改天吧。”我跑出餐馆,越过栅栏,追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找到了那个高挑的背影。

“麻宫!”

他猛然一转身,在黑暗中寻找声音的主人,意外地将目光定在我身上。

“麻宫,”我跑过来,喘着粗气,“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我近乎哀求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比我想象中要平静得多。在这一霎那,我仿佛才真的心灰意冷了。

他说,“我说过了,别问为什么。”

“为什么!”我突然间歇斯底里了,“为什么不能问为什么?是为了金钱和权势吗?这个理由不是充分的可以吗?说啊!我是无能的穷光蛋,不配拥有你,说出来让我认命吧!”

我再也没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和情绪。

他的眼眶变得闪闪发光,“池田……对不起。”

也许他被感动了。我连忙哽咽着说,“麻宫……我想你想得要死,如果你真觉得对我有愧,”我双手抓住他的衣角,“再,再陪我一下……好吗?”原来我还可以如此低声下气的说话。

他掏出手帕为我擦眼泪,他的手是那么的温暖。

“池田,还记得以前吗?每当我一犯毒瘾,你就整夜整夜地抱着我陪我一起熬过去,我永远忘不了那段日子。你和我之间不应该只留下性。最后那一次,我们做得很美满,是有感情的,是个很好的结尾。”

我的眼泪又流出来了,“我不想听这些……我的感情一直都在,你的感情没了就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公平。”

“……”他沉默了。

我害怕他的沉默,那代表他认定了一件事绝不改变。可我还是不死心,不想放弃。

我说,“其实你对我还有感情,不是吗?那次你在家里找野鸭,我明明听见你喊着我的名字!”

他惊惶地看着我。

我说,“既然这样,就陪我最后一次吧!把你心底的感情燃尽吧!让我们之间毫无遗憾地结束!不行吗?求你了!”

他凄然地望着远处,考虑了很久。

“不行,决对不行。”

我不该挑战他的沉默。我绝望至极,把手绢攒成一团,狠狠地扔进垃圾箱,然后转身离开。

但愿永远都不要再碰到如此绝情绝义的人,也别再梦见他!池田薰的纯情时代到此结束了!

周一早上,我正式到弘谷上班。下班之前,直谷叫我去他办公室。经过好几道高科技的关卡,我才被准许进入。难道真有人到公司来暗杀他吗。我看多半是为了向员工施展氵壬威。

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第一次看到他西服革履的打扮,深棕色的曲发在领后扎了个蝴蝶结,虽然有点看不习惯却刺激到了我的欲望。

第18章

“理事长,找我什么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手绢,我一看,手绢的边角上绣着一个“能”字。

“原来,你迷恋的是他。我说呢。”他狠狠地攥住戴戒指的手,“你昨天晚上两度让我想要杀人!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我一点都没被他吓倒,“怎么,你跟踪我?洁癖的你掏垃圾箱的时候没被人看见吧?”

他把牙根咬得咯咯直响,“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也不可能任何事都迁就你。叫你别考验我的嫉妒心,你还真是听话!”

“你想怎样?杀了我,然后大卸八块?”我已经不在乎会发生什么。

“没那么简单!”他拿起电话,对秘书说,“叫他们进来。”

“谁?”我在监视器的大屏幕上看见了东条。我心里顿时着了火一样,“不关他的事!”

东条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我,“薰?!”

“你到底想怎样?”我问直谷。

直谷向那两个人使眼色,他们开始扒东条的衣服,东条大惊失色,“理事长!理事长!您要干什么?请别这样!”

“住手!”我扑上去制止,回头对直谷说,“你快叫他们住手!想要报复冲我来!”

我被两个保镖抓到一边。

“东条一真,你不是很喜欢被男人上吗?今天我给你找了两个猛男。你可要叫大声一点哦!”直谷瞅了他们一眼,“开始吧。”

东条瑟瑟发抖,“……别过来……求求你们。”

他声嘶力竭地哀号着。

直谷很不爽地说,“把他嘴堵住!”转脸问我,“怎么样?好看吧?希不希望在这里见到麻宫能?很快我就会让你俩见面。”

我才知道,原来让我在意的事情还有很多,我问,“我要怎么做你才罢休?”

直谷说,“向我认错,求我原谅,以后要有悔改。”

“好。”我跪在地上说,“我认错,以后改了,求你原谅我。”

直谷不屑,“哼,像鹦鹉学舌一样,我都感觉不到一点诚意。”

我爬过去吻他的脚,仰视他的脸,低声低气地对他说,“千夜,我错了,原谅我吧。”

他满意地微笑,“你这么有天份。”

我说,“是啊,不然你怎么会看上我。”

他拍拍我的脸,“好吧,我原谅你了,以后要好好听话。还有,收起你那副破罐破摔的死相儿!给我精神着点儿!”

求得直谷的原谅,东条被放走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几日后,听说了香舍丽酒店重新开业的事。报纸上印着麻宫和许多资深人士的合影。他仍旧那么优雅那么漂亮,让人不想移开视线。说不想他那是自欺欺人。

直谷给我打电话。

“薰,待会儿酒店开幕会的晚宴你一定要去,我会假惺惺地给你和麻宫能好好介绍一番,没准你还有机会跟他握手呢。”

我说,“我身份这么低微,你不怕我给你丢脸吗。”

“怎么,还在闹情绪?

我说,“我怎么敢。”

“十点半,准时点!”他把电话挂了。

明知道见面尴尬,可我已经开始期待了。我吃了一点东西,回到办公室静静地坐等。时针指到九的时候,我的心有点发慌,开始犹豫,整整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和精力,最后还是决定去。

香舍丽酒店恢复了昔日的光辉,整条伞寺大街被照映得通天大亮,仿佛比过去更壮观。

我来晚了几分钟。刚好碰到直谷出来迎我。

“薰!”

我循声望去,“千夜,你在等我吗。”

他扫描我一眼,“你怎么连西装都没穿?”

“啊,那个,我没回家。”

“这怎么行!”他抓起我的手,“走!”

“干嘛?”我跟着他一路小跑。

直谷打电话,“石川,到一楼洗手间来一下。”

很快,石川来了。

直谷说,“你们俩身材差不多,换一下衣服。”

“啊?”我们互视彼此。

“快换啊!”

我们换了。

直谷攥着我的手走出去,回头对石川说,“你先回去。”

转身的瞬间,我发现石川的神色有一丝失落,绝不是一件衣服的关系。

直谷拍拍我的胸脯,“你随便穿一穿就很好看。”他忽然停住脚步,“等等,领带没打好……”他替我重新打了一遍,“可以了。石川的礼服是我给他挑的,想不到你穿着这么合适。”

“谢谢。”这一瞬,我在想,也许我该珍惜他对我的情份。毕竟有些人为他服务了那么多年都得不到他的眷顾。

到了会场,直谷松开我的手,在我耳侧低声说,“喏,麻宫能在那边,……他身边那小子,就是花山鸟。”

我确定我在这一刻受到巨大的刺激,麻宫今天光彩照人,和他出双入对的那个公子哥也魅丽十足。莫非直谷的用意是想让我死心。

“走吧,过去打声招呼。”直谷走在前面。

我举步维艰地跟上去,站在直谷身后。

花山鸟的眼睛很女干,“理事长。你身后那个人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直谷把我推到大家面前,“一个前途无量的晚辈,名叫池田薰,是刚刚从三上智哉那边挖过来的。”

此刻,麻宫的眼睛有点发直,半晌无言,似乎比我还要难处。

花山鸟随意打量我一眼,“噢,我闭关这两年,社会上竟然出了这样的新人呢。”

不痛不痒,不晓得他是什么意思,好像带着点蔑视的意味。

直谷毫不理会,笑着说,“麻宫先生也应该认识一下我的‘新人’噢。”

“是。”麻宫恭敬地点头,“……不过,我们早前已经认识了。对吧,池田先生?”

我很吃惊。花山鸟和直谷也有些意外。

“啊……是。”我连连点头。

直谷说,“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埋怨直谷干嘛问这个。

花山鸟侧过耳朵准备倾听。

麻宫说,“禀告理事长,我们在五年前就认识了,也是在这个地方,当时……”

我连忙说,“当时是这样的,我在对面的公司上班,偶尔过马路来喝杯茶。”

直谷笑了笑,“有意思……”

直谷准备大肆渲染尴尬气氛的一套说辞被麻宫拦在嗓子眼儿里,脸上明显写着“不爽”两个大字,却还刻意笑着说有意思。

花山鸟却觉得无趣极了,环顾会场,忽然很兴奋地说,“耶?我们弘谷竟然有个这么精致的小帅哥。失陪!”

我们朝那个方向一看,一个人姗姗来迟,是东条。

花山鸟兴致昂扬地走了过去。

麻宫说,“理事长,池田先生,不好意思,失陪。”说完紧紧追了上去。

直谷和我远远地看着他们。花山鸟跟东条谈得很热乎。不论被强多少次,东条都是那么爱脸红。麻宫忙着招待来客,并把他们逐一地介绍给花山鸟,而花山鸟的态度却是有心无心地有些辜负他的一番苦意。

我在心底质问麻宫:这就是你的情人吗?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个用情不专的恶少,根本不值得你抛弃我。

直谷说,“干嘛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想上他?”

我摇了摇头,收回痴愣愣的眼光,“……花山鸟很空洞。”

直谷不屑,“哈!告诉你吧,千万别可怜麻宫能,他的算盘打得最正了,对他来说,那个空洞的家伙作为老头子唯一的继承人是再好不过了。将来的弘谷集团就要改姓麻宫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从未看清过这个世界,也未看清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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