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下——雾十
雾十  发于:2015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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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车来了一圈就走了,因为没有人可以救;消防车在紧急扑火,怕伤及旁边的B座,其实根本不会牵连;警察在紧急疏散着B座的社会名流以及媒体记者,顺便寻找目睹了A座的目击者,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除夕从B座乘电梯下楼,在最近处的看着被毁了的A座,不知道该说一句这就是爷爷口中的罪有应得,还是……

“看着自己的爷爷死在大楼里都没有丝毫伤心之情,你可真是不孝啊。”本应该也一起死在大楼里的裴安之的律师突然站到了除夕身边,推了推金丝边的眼镜,笑容嘲讽。

“我爷爷死在好几年前的空难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所谓,”律师耸耸肩,“我只是想问问你,见到白秋先生了吗?我这里有裴安之先生指名留给他的东西要转交。”

“在急救室外面,你去了就能看到。”除夕回答道。

“谢谢,那么,祝愉快。”律师点头致谢,转身准备离开,无论是对大楼还是对除夕都没有丝毫的留念。

“祝愉快。”除夕回答,“你手机上鲁鲁修的手办挂件真精致。”

律师脚步顿了顿:“是吗?那记得请一定不要告诉祁谦啊,否则他会很嫉妒的,这可是限量款。”留下这句话之后,律师先生就真的彻底没有任何留念的离开了。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曾经猖獗一时,无论是国家警察还是国际刑警都没有办法的跨国犯罪组织恒耀在今天全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据传起因是两个帮派火拼,一同死在了大楼崩塌里。当时刚巧在旁边举办新书发布会的大神三木水没有受伤,与会的名流也只是受到了惊吓,未有人伤亡。

“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中央的新闻报道里用这样一句话作为了对这件事情的最后评价。

网上则表示,no zuo no die whyyou try,还有比这更逗比的死法吗?两个帮派在大楼里火拼,最后把自己给玩死了,而为了清场,那天恒耀放假,基本死的就只有罪有应得的高层,下面办事的员工和家属均没有受到牵连。

就像是有人故意策划的一样。有人这样说,但却全无证据,终究只成为了历史上又一个没有依据的野史,甚至有人说,这一切是裴安之策划的,而他是不死的。

除夕可怜兮兮的在家里一边看着报道,一边跟祁谦说:“怎么办,以后没后台了呢。”

祁谦很认真的跟除夕说:“没事,我罩你。“

“恩。”除夕这才高兴的笑了起来。

祁避夏在一边气哼哼的跟费尔南多说:“卑鄙,实在是太卑鄙,就见不得这种装可怜的!”

费尔南多哭笑不得的安慰自己的爱人,他当初去B洲接他的塔兹婶婶,本来按照计划是能在发布会当天赶到的,但又因为天气原因没能赶上,等最终带着婶婶到达LV市时,已经是A座坍塌的第二天了。

“说起来,婶婶你怎么突然想来LV了?以前怎么劝你,你都不来。”这次还是全家出动。

胖胖的塔兹婶婶一愣:“诶?不是你派人邀请我们来的?说是什么活动需要全家出席,如果不出席还会连累你的名声,说起来,我还没问你呢,没出什么事吧?”

费尔南多更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因自然很简单,坐忘心斋的掌门离道不想见费尔南多,但又要救他一命,只能想别的办法调虎离山。哪怕是出家人,也是没有办法真的做到心静如水,一视同仁啊,罪过,罪过。

第一百零六篇日记:这章的重点在最后四段话。

被律师先生找上白秋的时候,白秋正在急救室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做手术的白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哥哥的心血毁于一旦,他的儿子命在旦夕,他整个人都觉得糟糕极了。当律师把裴安之的东西给他时,他很是诧异:“我大哥留给我的东西?几年前你为什么不给我?”

“一言难尽。”律师先生如是说。

“……”今天被这句话调戏了两次白秋有点想暴走,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先看看他哥哥给他留了什么,之后再暴走。

结果等白秋看完那东西之后,他没有暴走,只是愣住了。

旁边有助理上前,关心的问道:“先生,需要纸巾吗?”

白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他接过纸巾,机械的擦着自己的脸颊,这么大了还哭,可够丢人的,他想,但他却控制不住。然后他问助理:“我哥呢?”

“大白先生已经从S市出发,正在赶过来的路上,倒是大小姐快到了。”

“我是说裴安之。”白秋说出后面那个名字时甚至有一点说不上来的气短的,不是心虚,而是好像生怕说的太大声会被美梦叫醒。

“裴先生,呃,还安静的待在他的墓碑里啊。”小助理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白秋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助理,很显然对方的话并没有让他满意。

“您是说裴先生的律师对不对?”助理灵机一动,觉得自己真相了,这年头当个助理我容易嘛!然后就赶忙回答,“律师先生已经离开了呢,说起来,那个律师的侧脸和您有点像,也说不上来哪里像,就是有一种感觉……”

“他去哪儿了?!”白秋这才像是活了过来,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他抓住自己抓里的双臂,就好像对方能给出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我不知道。”助理有点结巴,因为他被这样的白秋吓到了。

“地址呢?律师的地址呢?”

“我,我这带您去,那白少爷……”

“他死不了!”白秋对待白言态度的前后转变之快,让身边的人都很惊讶,不过一联想到刚刚律师交给白秋的东西,大家很快就理解了,白言少爷这又是作死了。

于是,给白秋联系车的联系车,给白冬汇报情况的汇报情况,大家一起默契的无视了还在急救室里的白言。结果等白秋紧赶慢赶的赶到律师家时,那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什么都留下,只余一间很符合裴安之品味的小跃层。

等白冬从飞机场赶过来的时候,白秋已经坐在沙发上哭了有一会儿了,他从小就爱哭,总被白安娜笑话为一点都不像是男孩子。

白冬上前拍扶着自己的弟弟,紧张的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白秋张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和白冬说,最后只能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想对所有人好,到头来却害了不少人,连我大哥都不准备原谅我了。”

“我就是你大哥,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白冬知道白秋说的是裴安之,但他还是决定不提起裴安之的名字,自裴安之死后,白秋就已经有点因为收到过大的打击而精神不济,他不想他继续思虑过重,于是他转移话题安慰道,“对家人好没错,你不需要改变,因为这就是你啊。”

这也是白冬喜欢白秋的原因,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会背叛你,要是像这几年小说电视剧里比较流行的自私自利、冷漠淡然式的主角,反而才会让人比较不容易相信。

而有好就有坏,你喜欢他的全然不设防,就要做好为对方收拾烂摊子的心理准备,因为他不可能只对你一个人这样,他对所有人都一样。白冬觉得他已经幸运的,白秋只会真的做到对家里人烂好人到一定程度,对路人还是有着最基本的防备的。

“但……”白秋还想说什么,他总是习惯性的把错怪在自己身上。

“听我说,亲爱的,你想对别人好,这肯定没错,所以错的是那个人。好比同样是被你惯着的祁避夏和白言,祁避夏到至今也就是在报纸上小打小闹一下,对不对?”要不是白秋惯着,照祁避夏那个闯祸的速度和能力,他肯定早就被白安娜给收拾了,“还有祁避夏没原则的宠着祁谦,结果祁谦不是一直很乖吗?所以说,这不是你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不同的性格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没想到白言真的会大胆到这一步,那可是他大伯的东西啊,我从来没有教过他这些。”白秋教白言的永远是要让着家人,不要小气,要大方,但天知道白言在这个教育的过程里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总觉得别人不怀好意,要伤害他和他爸爸。

所以说是基因问题,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自然不同。白冬在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还在劝着说:“白言本质还是个好孩子的,只是偶尔也需要一点激进的手段让他学一点教训。”

顺便狠狠收拾一顿!

“再多的劝诫不如一次狠狠的摔倒。”祁谦喃喃自语道,这是他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教育理念,以前他一直对此嗤之以鼻,因为说的再好听,也是对孩子的伤害,他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如今看来那句话还是有它存在的道理的。

“是的,你必须狠下心一次了,这也是为了白言好。”白冬一步步的诱拐着白秋的想法。

白秋能因为亲戚被白言蒙骗,觉得他只是有点偏激,不会真的有什么坏心思,自然也会相信白冬不会真的对付白言。

“我下的了,真的,我下的了。这次他实在是闹的太过分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中途插手!”白秋对白冬发誓,那个来自裴安之的东西真的影响了他很多,白秋说着,“这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他日后真的把自己作死,再让人救不过来。”

“对,没错,就是这样,你看齐云轩跟常戚戚他们去了国外之后不就好了不少?孩子需要宠,熊孩子就需要让他吃点苦头了,但我会把握尺度的,你放心吧。”

“谢谢你,哥。”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冰山都是闷骚腹黑,这个真理是很难改变的。

等白言醒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想着虽然被捅了一刀挺疼的,但爸爸看见我受伤了,肯定会心疼的吧?恩,也不算是得不偿失呢。

侧身一看,白秋就坐在白言身边,正专注的削着苹果。

“爸。”白言张开,声音沙哑。

白秋转身,笑容依旧温柔,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醒了吗?医生说那一刀捅的很有技巧,你不会有事的,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安心养病就好。”

“恩。”白言笑着看他爸爸,生是对付爸爸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白秋这边还在说着:“等你好点了,就转去国外吧,你大伯,我是说,白家的大伯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会照顾好你的,不要任性,要乖,好吗?爸爸今、今天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你以后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了,要好好的,知道吗?”

“……爸,你在说什么?!什么最后一次?我不要出国!我在国内好好的!是不是白冬又跟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爸爸你别信他的!”

“我不想在最后一次见你的时候还在跟你吵架。”白秋冷下了脸来,“但你要是再这么说你的大伯,我会很生气。你大伯也是为了你好,他没有说你半句坏话,哪怕你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特也只是在尽力挽救,反倒是你,想想你刚刚都说了什么混账话。”

“爸”白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秋,白秋不应该是这样的,白秋明白应该是对他有求必应,什么都听他的。

“够了!”白秋拔高了声音,严厉的看着白言,“从当年在飞机场接到八岁的你之后,我就一直都没有跟你说过半句重话,哪怕后来知道你其实不是我的儿子,哪怕你当年执意要回去接手你母亲那些、那些,我不知道是否该称之为事业的东西,我都在支持你,因为这是你所希望的,但你不能因此就伤害自己的家人。”

“我没有,爸爸,祁谦和祁避夏不是都好好的嘛。”

“诡辩和狡辩是没用的,阿言。就到这里吧,我要离开了,你好自为之,什么时候你大伯说可以了,你再回国。对了,这是你裴大伯留给你和我的,我的那份我已经看了,你的我没看,但我希望你看看。”说完,白秋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白秋身为白家的养子,待遇总是和亲生的孩子不一样的。小时候还好,长大之后,特别是等裴安之以那样的身份回归之后(白秋那个时候不知道有裴安之这个亲大哥),白秋就敏感的感觉到了白家父母对他的不同,那种审视,打量,仿佛他就是个定时炸弹,小心翼翼又戒备异常,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会把整个白家都炸掉。

那让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家人的白秋真的很受伤,他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才会这样。他真的很惶恐,害怕失去他爱的家人。

他努力的对所有人好,希望他们能喜欢自己,能把他当做真正的家人。

却收效甚微。

后来白秋才知道,有个黑涩会老大当哥哥,普通人都是会害怕的,哪怕是世家,也还是会惧怕。那不是什么好的影响,最起码白秋不喜欢,他要的不是别人怕他,却怎么都改变不了。

直到有了白言,完完全全属于他的儿子,即便白冬大哥和裴安之大哥都在跟他说,这个白言不对劲儿,他却一意孤行,因为那是他唯一拥有的不会因为裴安之的身份而害怕怕他的家人,他的儿子。他把他童年缺失的遗憾一股脑的都补偿在了白言身上,他喜欢他,不断的夸奖他,鼓励他,都不需要他张口,就已经把他想要的一切都给了他。但到最后,他却反而害了白言。

有时候心软往往是对别人的不公平,白秋告诉自己,早该下狠心的,长痛不过短痛,白冬说的对,同样是被家里惯着的祁避夏、祁谦甚至是裴越和裴熠都没有白言这么偏激,他早该认清楚现实。

白言看着裴安之留给他的白纸,想着白秋大概是真的再也不会来看他了。

裴安之的纸上写着:“你输了,我愚蠢的大侄子,我把你的事情依照约定告诉了你爸爸,从头到尾,从你小时候开始,不要太喜欢我哟~大伯也是为了你好。”

是年,白秋生日,他收到了一张没有任何字,也没有署名的明信片。明信片上风景很美,视野开阔,是裴安之曾提到过的想去却没能去过的地方。

此后每年生日,白秋都会收到这么一张没有任何字的明信片,让他发自内心的感觉到幸福。

……

祁谦有天对除夕说:“我终于想起来我在哪里见过那个律师了!”

“律师?”

“照片!裴安之的照片里!他和没整容前的裴安之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七篇日记:祁谦的新戏。

祁谦能记住他遇到的每一个人、见过的每一样事物,并按照时间顺序,标上准确的关键词标签储存在自己的大脑里,好方便自己随时抽取。这种照相机似的记忆方式大概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不过这个记忆也带给了祁谦不小的烦恼。

就好比关于律师先生的长相问题。

你以为祁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的大脑里检索这位律师先生的长相的?双子座爆炸?不,事实上是从裴安之的“葬礼”之后,几年前那次遗嘱分发会之后。

遗嘱很长,裴安之废话很多,大家到中期的时候基本就没再注意听不涉及自己的部分了。祁谦的大脑却被迫记下了裴安之全部的遗嘱,然后祁谦就注意到了其中有一些不那么起眼的东西被裴安之留给了他的律师,再后来律师先生那无所不知的嘲讽眼神总让祁谦觉得似曾相识。

最终,经过好几年漫长的脑内检索对比,祁谦找到了律师先生的真面目。记忆太多就是有这点不好,当你没有主要寻找的关键词时,一一的比照能逼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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