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迷情——cris
cris  发于:2015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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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凌风皱起眉头。

陆翎仿佛被烫了一下,腾身闪开一段距离,攻击架势转向凌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原来如此!”

凌风迅速反应过来这个乌龙阵背后可能的指使者,以及这一幕剧情的目的。他看向陆翎,提醒他不要上当:“不是的……”

“闭嘴!”陆翎怒喝,他的眼睛充满血丝,露出被深深伤害的表情。

于是他乖乖地住口,明白任何解释,现在都不是时候。

“全部把枪放下。”

一个冷静的声音铮铮地敲进所有人的耳朵。面对房门戒备的凌风和陆翎一下看到了全部状况:几乎是一对一的,刚才用枪指着他们的人,被无声息进来的另一队人用枪抵住了头。

顷刻间,枪支投到地毯上砸出沉闷的声音。

第九章:掘墓者与死神

枪支砸在地毯上的沉闷声响,让主动权转移。

“现世报的‘黄雀在后’。”凌风冷冷地想,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很好!”控制了全部局势,那边头领的眼里透出冷笑。

所有受过训练的杀手都有一些共同点,冷静,冷血,精确。当然,非到万不得已,也惜命如金。人都是怕死的,那句载满嘲讽的“很好”就是深谙了这点。

爽快投降并没有让处于下风的人受到礼遇。

几乎在他们投出武器的同时,就立刻被压到地上。脸贴着地面,手反别在身后,头抵着枪口,丝毫动弹不得。

凌风幸灾乐祸地看着贾郁鸿的这帮手下,直到后脑勺被装着消音器的手枪抵住,才想起自己也在麻烦里。一个从小接受自救训练的人,当然知道现在要做的就是一动不动。

但他仍念及陆翎的安危,便不怕死地朝一旁看去,然而这一眼,让他瞬间石化。

陆翎身后也站了两个人,可他们并没有用枪抵着他,而是垂手而立如同门神。

陆翎的眼中带着刚才怒视凌风的余愠,却在看那队人时明显消减。甚至有点欣喜的神色,他的声线恢复华丽的中音:“苏建!”

头领那张冰冷的脸上浮上一丝微笑:“少爷。”他的神色很快恢复平淡,“抱歉,让你受惊了。”

这句话提醒了陆翎,他回过身直视眼神略带惊异的凌风,皱了一下眉头,却是回答苏建的话:“哪里!你来得很及时。”冷冷地对着凌风笑了一下,“对方的头儿正好也在这里。”

凌风不作徒劳的解释。另外,陆翎的身份也让他开了眼界。于是,他单是平静地等待剧情的发展。

空气仿佛凝固了,旁边射来的两道目光传来实体化般的触感。陆翎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这让凌风竟回想起那次在红磨坊,他也是这样看着他。两次的背景是如此不同,他却忍不住垂下了目光。

在陆翎看来,这正是底气不足的默认。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你这么做到底想得到什么?”

凌风抬眼看着他,他们朝夕相处,什么心灵互通,想来都是笑话。

“他这样做要说原因的话,恐怕很明显。”苏建冷冷地打破沉寂。

他的潜台词很明白,如果事先知道陆翎的背景,任何有机会接近他的人都有可能这么做。凌风承认他说得在理,却恨透了这冰冷孤傲的声音,也许,还有刚刚陆翎看到他时眼里流露出的欣喜。

他厌恶地扫了苏建一眼,对方却不为所动,依然理性思考:“少爷,不知道他身上会不会有别的东西。我们最好检查一下。”

说着,苏建便笃定地走了过来。一股无名火冲上凌风的头顶,他暗做预备,如果这个叫什么苏建的男人敢按他说的做,他就算生死一搏也要让他尝尝苦头。

陆翎抬起手似乎想制止苏建,正在这时,凌风扔在地上的外套里传来手机铃声。

这个号码只有秦婉知道,今天联络这么频繁,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担忧的神情刺激了陆翎,原本向后扬起制止的手势向前轻轻一挥:“搜!”

苏建得令走上前来,陆翎则俯身去捡凌风的外套。所谓的法律在这种情况下统统变成了屁话,邮件里有秦婉的照片,意识到这一点,本意对抗苏建搜身的凌风,转而扑过去想制止陆翎。

然而,快得迅雷不及掩耳,陆翎反手便从苏建的西装内袋拔出手枪,狠狠地抵住凌风的脑门,爆喝:“你最好不要动!”与此同时,凌风身后的两个人也一齐出手,把他压制住。

一手继续用枪抵着凌风的额头,一手拿出凌风的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就是秦婉的照片,陆翎和苏建同时愣住。

半晌,陆翎不合时宜地笑道:“真正的演技派原来是你!”

凌风沉默。

苏建却拿过手机,意外地道:“这不是秦婉吗?凌儒涵的女儿,也是凌氏董事会的成员。”他狐疑地看了看凌风,又回头神色严峻地看向陆翎。

陆翎跟他交换目光后,他拧起眉头思索整件事的每个细节:“凌氏,凌风……难道你是……!”

苏建眼里射出寒光:“原来如此!想不到凌氏的‘秘密武器’在这里等着我们,”回身看陆翎,“那么之前的事就很好解释了。”

秦婉的电话断了,估计等她再听到他的音讯时,会像两年前一样,给她一个“大惊喜”吧!凌风望着对面那两张把简单事情想复杂的脸,漫无边际想着两年前的事,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

陆翎眼里闪现狂怒,他俯下视线,逼视着被他用枪抵着额头的凌风,像说情话般语气暧昧:“先是放窃听器,然后是拍照……每段煽情的剧情,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可是宝贝,现在你的处境很糟,那些照片……”他示意凌风看了一眼手下从贾郁鸿手下手里夺来的相机,“我可以让它们变得更香艳,只需要加一些不堪入目的道具,再调整一下我们俩的攻受关系。噢,或者,你要没病的话,我们也可以真枪实弹拍一钞束缚的爱恋’,如何?”说完朝他的手下使了眼色。

凌风揣摩着陆翎所说的“窃听器”,理顺逻辑之前,脖子被狠狠扎了一下,意识到那是液体麻醉时,头已经沉重地砸到地毯上,眼前一片黑暗。

凌风不省人事的身体被手下拖到别的房间去了,陆翎调回自己的视线,撞上苏建不动声色一切尽收眼底的目光,心里“咯噔”了一下。

苏建识趣地看向别处,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陆翎感激他如此保护他的“雷区”:“阿建,谢谢你总是及时地出现。”

苏建轻笑:“自从早上发现窃听器后,我们的人就一直没有放松过。但还是大意了,没想到做手脚的人是你身边的人,更没想到一个看似如此普通的人竟然是名门之后。”

他故意强调“如此普通”几个字,陆翎听出话中的芥蒂,不甚明了一向稳重的苏建稍显过度的愤恨是为什么。

他看看被压制在地上的那一堆黑色西服,善后的工作还有很多:“凌氏派来的人就是这些了吧?”

苏建机警地缄口,陆翎会意,对其他手下说:“带走。”于是,一队人押着另一队人,进了对面凌风的房间。

直到对面的门被关上后,苏建才低声对陆翎说:“事实上,我们发现还有一队人在监视你们,刚才都很敏捷地撤走了。”

陆翎拧紧眉头:“谁的人?”

苏建叹气:“还没查出来,他们的动作非常小心,每次都是刚发现他们,他们就立即消失,仿佛凭空出来的一样。”

“哦?”陆翎眉间带上淡淡的烦闷,“怕麻烦的人总是被麻烦找上……既然这样,好好问问撞到 ‘碗里来’的这些人,他们到底要什么。”

“好,请放心吧。”

凌氏总部。办公室里,秦婉疑惑地放下手机。

昨晚联络过后她放心不少,清早醒来算着时差又打过一个电话,凌风没接,但她哥哥一向是这种散漫的个性,并不能说明什么,她只好再传了一封邮件。

“哼!别以为她是个女人我就会手软,我凌儒涵绝对不允许谁在我面前胡闹!”

门外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忐忑。

纳闷间,凌儒涵自己旋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贾郁鸿。秦婉赶紧起身,准备离开回避。

“婉儿,你留下!”父亲怒气冲冲地把手杖往地上一敲。

心惊了一下,秦婉很快意识到父亲发怒的原因不是她,便安静地站到一边,听父亲对贾先生发号施令。

“郁鸿,你叫下面的人给我多注意他们!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哼,这么多年我看她是个女流之辈懒跟她计较,得寸进尺!”镶玉石的手杖再次往地上一杵。

“是。”贾郁鸿躬身点头出了门。

秦婉看父亲还在火头上,便去沏茶。

“爸爸。”双手奉上,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女儿的恭顺让凌儒涵平息下来,重重地叹一口气,坐到沙发上,指指旁边:“你也坐。”

秦婉规矩地坐下。

“你知道上官晴这个人吗?”啜了一口茶,凌儒涵问道。

“青之日集团董事长。”

“嗯。这家公司从十年前崛起后就一直跟我们过不去,现在是越来越过分!”凌儒涵又开始激动。

“爸爸别生气,以爸爸的威望和影响力,我们的骨干是不会反叛的,我相信他们对公司、对爸爸的忠诚。”

凌儒涵抬眼看她,眼神里有点不可思议。

除了见缝插针明里暗里的商业攻击外,青之日还在暗中挖他们墙角,大有抽冷子拍黑砖的作态,而在公司里实际上仍是见习生的女儿却蜻蜓点水地说中要害。

秦婉敏感地捕捉到凌儒涵眼中的异样,后悔自己多嘴,红着脸低下了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婉儿,你很优秀!”凌儒涵面露欣慰之色。

秦婉感受到这夸奖的成分是单纯的,才暗中松了口气。

“公司不能对这件事不作为,”凌儒涵继续说道,“首先不能失了人心。”

秦婉抬头:“您的意思是……”

“这次由你出马,爸爸就把这件事拜托你了。”

秦婉讶异一瞬便笑着应允,这份肯定表示她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凌府四季如春的后院里,贾郁鸿正急着往夏安然处赶。

最近凌儒涵派给他深入青之日公司的任务,他几乎没有时间去经手凌风那边的事。刚才凌儒涵训话的时候,他的联络器就一直振动。出公司后拿出来看到,是一个求援讯号。

派在外面的人全部出事了。

夏安然正倚在插着芙蓉的窗边看书,安静的廊道里清晰地传来她所熟悉的脚步声,便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这么急?”看他的神情,她略感不妙。

急速地闪进门,贾郁鸿低声道:“那边的人好像遇到了麻烦,全部联络不上。”

夏安然心一沉:“怎么搞的?”

“刚才收到一个加密讯号,可能是情急时发的。”

“奇怪,”夏安然微蹙眉头,转向贾郁鸿,“你有没有时间亲自去一趟?”

贾郁鸿神色凝重:“不行,老爷子刚才发话要我马上去常驻青之日。”

夏安然一怔。

情况不再像原计划那样简单,不知道从哪个环节开始,已经悄然无息开始脱离掌控。

第十章:福利·贝热尔的吧台

秋日的微风把威尼斯吹拂起潋滟水光。

一家名为“The Hours”的24小时营业制台湾餐厅内,来了几拨中国客人。

本来很正常,这个时段来用中餐的客人很多都是中国人。而且,他们衣着得体,举止低调,进餐厅时也是三三两两陆续进来,并没有打眼到让人注意。

即便如此,餐厅老板许同仍辨别出,他们应该是从属于某一个人。

四十岁出头的许同绝不是好管闲事的人,秉奉“吃果子拜树头”的生意道德,只要来人不欠饭钱,什么话都好说。

但他这次感到了一点麻烦,这些人二话不说便直奔三楼,不管女招待怎么推荐一楼风景好的雅座跟二楼靠窗的位置,他们仿佛铁了心对好座位不感兴趣。按理说这也不值得一提,可是,三楼不是普通的包厢。它对外是包括“餐厅经理室”在内的餐厅后台部分,只有道上极少的人知道,这里面是设置精良的会议室。它的对外监视系统和自身防护系统都非常先进,连NSA的强大追踪都可以轻松屏蔽,代价和回馈都十分高昂,所以,平常只有许同的交好才能进出。

“今天并没有朋友说要用这里啊!”许同暗自思忖要怎样把这些惹不起的客人体面地请下台。

“啪!”地一声,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许同欣喜地一回身,果然,陈永铭一脸内敛却亲近的笑意出现在他面前。

“你这老不修!你还知道回来!”许同亲热地回敬那一巴掌,同时贴近陈永铭的脸低声问道,“刚才上去的都是你的人吗?”

陈永铭笑:“嗯,对,至少现在是的。”

他出去忙了太久,许同期间甚至都没有听到他任何消息,带了新人回来其实再自然不过。何况他们很少对对方的事情过分干涉,即使这些人原本就是陈永铭的手下,许同也很有几率是第一次见到。

许同对一个领班打扮的人使了眼色,那人会意地一点头,便上楼去开三楼的门。

回过头对着陈永铭神色关切:“出了什么事?”

陈永铭轻吸一口气:“什么事我暂时也还搞不清楚,但是肯定要借用你的保险柜!”

两人轻笑,陈永铭把许同这个设施完备的地方称作保险柜,听起来是贬,也是褒。

两人对视半天,连一旁的员工都感受到电流劈啪作响,不忍直视,陈永铭才重新开口:“小川怎么样?”

许同皱眉:“你好久没有回去了吧?那孩子不大好。”

陈永铭担心地:“怎么了?”

许同苦笑:“你要是担心他的身体,只用担心他身体是不是太好了。喜欢闹事,贪玩,还结交了一群不求上进的小混混。徐婶要是管他,他还学会拿出少爷的身份去压人家!他……”他揶揄地笑起来,“他这是要步你的后尘呐!”

陈永铭笑了笑:“最近我们都太忙,没有时间去照顾他。一个路边领来的孩子,从来也没有母亲关怀和教育,说起来,也是我们不称职……”

许同拍拍他的肩:“算了,我已经把他的手头给卡紧了,以后他可能会收敛点。”

“嗯,等忙完这一段,我们就把他接过来。把他放在身边,应该会好些。”

许同笑:“婆婆妈妈……一心扑他身上了?对了,你这次是有什么事啊?”

“你还记得我提过的凌风吗?”

许同思索着:“你挚交的儿子。他出事了?”

“嗯,遇到一点麻烦。”

许同笑:“看来你又要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了。”

“……这样吧,我们先去三楼。”

“The Hours”的三楼象征性地放了几张餐桌。

餐桌的尽头,是一扇挂着“No Entrare”警示牌的黑色防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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