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大院 下+番外——泡泡雪儿
泡泡雪儿  发于:2015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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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锋一把将单军扛起,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经过,光天化日下扛着他走进无人的操练场,将他放倒在了沙坑上。

那天,单军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海锋,一个几乎快要不正常的周海锋。

“你疯了?这是大白天!”单军被他压倒在沙坑上,周海锋闪亮的眼眸就覆在他的上方。

“我是疯了!”周海锋说,他的眼睛是那么亮,他的面孔是那么飞扬,狂烈,燃烧着火一样的烈焰,“……单军,我高兴,我真的高兴!!”

单军抚上了周海锋的脸,望着他飞腾着的星辰般的眼睛,他忘记了头顶灿烂的阳光,忘记了这是毫无遮挡随时会被人发现的操场,忘记了他们是这样暴露在光明和视野之下,他的眼里只有这个人,只有他们此刻激越跳动的心,和一起奔流的热血。

“我说过,”单军说,凝视着周海锋,“我的流星,一定灵。”

周海锋俯视他,眼里深浓一望无际,低头,覆上他的唇。

即使悠扬的军号声响起,即使远处有巡逻兵的口号声,即使下一秒也许就是被发现的毁灭,他们仿佛可以丢弃一切理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几天后,周海锋去了临汾旅。

机关兵观摩学习,周海锋难得能回老部队看看。他最大的心事解决之后,军旅生涯的每一天,都变得具有了更不一样的意义。

周海锋走后,单军的每一天都过得无比漫长。

晚上,他用军线电话打到了临汾旅老虎连的连部,连部派人叫来了周海锋,周海锋接起电话,说喂,单军说,知道我在哪儿吗?

周海锋听到单军的声音,但连部办公室里坐的都是连长,指导员,好几个干部坐在那儿,他不能说什么,低声说:“……在哪儿?”

“在我家,你住的那房间,你床上。”

单军坐在楼下那勤务兵的房间,在周海锋睡过的那张床上。周海锋走后,虽然派来过一个兵,但是没住下来过,每天从连队过来报到,没多久单军奶奶就让他不用来了。现在这房间还维持着周海锋住着时候的样子,还铺着周海锋睡过的床单,席子。

“你知道刚才我在干什么吗。”单军的声音有些粗沉,不稳。

“……在干什么?”

“在想着你打枪,”单军低沉,夹杂男性的微喘,磁性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这上头有你的味道,你那件军装。”周海锋那件纠察的军风衣,走的时候没带走,留给了单军。“我闻到那味道就受不了。”

“……现在上头也有我的味道了,”单军粗噶地说,说得粗野,甚至浪荡,“……我想你了……想你摸摸我的枪!……”

“……”周海锋拿着话筒,站着,话筒紧贴在耳边,办公室里是严肃的安静,干部们低头做事,没有人注意他的胸口起伏,面孔赤涨……

单军和一帮哥们儿,一起看毛片儿。

他们在一起这事没少干,画面上正到高朝处,大飞他们一个一个地跑厕所,可单军看着那刺激的场面,虽然硬着,却没那么激动。

“军哥,你够行的啊,”大飞说,“哥几个都顶不住了,就你还守着最后一块阵地呢。”

“这片儿不够刺激。”单军说。

“这还不够刺激?”大飞傻乎乎地说,“这是最刺激的了,你看看他们几个,是个男的就受不了。”

这话听在单军的耳里,一怔。

他对着镜头上的女人,脸色有些沉。

自从单军这个暑假不再往外跑,对大院之间的那些碴架也懒得过问。大飞对单军说,他不管他们,外头的人都欺负到他们头上来了,有几个别的院儿的,话说得特别难听,真当咱们怕了他们了。

“他们说什么了?”单军盯着他。

“说……”大飞吞吞吐吐。

“快说!”

“说你也不挂马子了,见天儿的跟男兵混在一起,说你那什么,是不是对着女的……货不硬了……”

那天,他们又在院外干了一架。这一架的阵仗很大,也是单军离开大院以前,干得最凶狠的一仗。

单军把脚踩在别院儿的那人的头上,俯身说,你说过什么来着?

那人脸上血肉模糊,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操!”单军突然地一脚蹬下去,那暴虐的力度,大飞和于征他们在旁边,都有点惊吓……

单军从来不认为他和周海锋这种关系,就变成了什么“同性恋”。

因为他对任何别的男人都一丝一毫没有这种感觉,而周海锋,他是个特殊,他不可能,而且绝不可能,再喜欢上除了周海锋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

所以单军从不认为自己就不正常了,他很正常,和所有正常的男人一样正常。他容不得自己的男性尊严和权威受到一丝一毫的质疑,他与生俱来的高傲的自尊心,都不容许有任何人质疑这种权威。

所以,当他发现他对女人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感兴趣,只有周海锋才能让他的欲望达到沸点,单军陷入了那个年纪自然会有的焦躁。

所以当李涛那帮官商富的圈子喊他时,他和以前一样,去了。

包厢里,那些漂亮的女人粘了上来,单军连她们的脸都懒得看,可是坐在她们中间,他似乎又找到了一种感觉。

这种感觉,和爱欲无关,那是男人的颜面,位置。

李涛他们动作大了起来,对着这群穿着暴露的女郎,每个人都搂了一两个,单军身边的美女也贴了上来。

看单军没什么动静,李涛从女人的胸前抬头,瞥了他一眼:“军子,坐怀不乱啊?提不起兴致?”

“忙你的JB去。”单军冷淡。

李涛也不怒,凑过来:“得了,在北极海狼,咱俩谁不知道谁?那就是个乐,男的再刺激,那就是个刺激。怎么的,听说你现在妞也不泡,难不成转口味了?别啊兄弟,两手抓,两手到要硬,你看我,搞完了男人搞女人,两不耽误!哈哈!”

李涛搂住了怀里女人,摸上她丰满的乳房,压了上去……

单军坐在那一群和女人狎玩的男人中间,身旁女人解开了他的衬衫,涂着鲜艳指甲的手指摸上来,在单军健硕的胸口抚摸,单军坐着,看了她一眼,女人意乱情迷地望着他的俊脸,跨坐上单军的腿,红唇亲吻他的胸膛……

她的脑袋不断在单军胸前移动,亲吻,昏暗迷乱的光线扫过氵壬靡的包厢,扫过单军面无表情的脸……

过了一天,周海锋打来电话,第二天就回军区。

那天晚上,单军回到将军楼。在外面的院墙下,他突然被阴影中的一个人拉了过去,单军吓了一跳,看清了树下的脸,呆了。

“我回来了!”周海锋手上还拎着行装,汗水还在脸上。

“找了个理由,跟排长的车先回来了,不等明天了……”周海锋望着单军……

老政委夫妇去隔壁老战友家打牌了,不到时候不会回来。

“进去!”单军把周海锋扯进院门,“……里头没人!”

灯下,他们来不及去别的地方,就在门背后,单军被背抵在门上。

短暂的分别、忍耐的思念让他们的行为都爆发得粗暴而饥渴。

周海锋撩起他的衣服,啃噬他的脖颈,力道让单军感到疼痛,他扯开他的衬衫,滚烫的嘴唇像一把火,从单军的颈项,锁骨燃烧到胸膛。

单军抱着他埋在胸前的脑袋,皮肤在周海锋唇下酥麻,手摸索着他的后背到他的腰臀……

周海锋忽然停下了。

单军还在意乱情迷中,睁开眼:“……怎么了?”

周海锋没说话,看着他胸口。

单军拉过他要吻,被周海锋推开。

周海锋推开他,瞪着单军的身上。

单军低头看了一眼,他胸膛上的痕印,单军脑子一冷,人也清醒了。

一阵沉默,冻结在房间。

“你让我回来,就是看这个?”

周海锋指着他身上那些吻痕。周海锋的脸背着光,看不清他面孔上的表情。

“……昨天去如意,玩玩儿。没干吗,就是逢场作戏。”

单军心里懊恼,他不知道怎么解释。

“玩玩儿?”周海锋说,一字一句。

单军对上周海锋的眼光,那眼光让他像被钉在地上,芒刺在背。

“……行了,我不该去。是我错了,行了……”单军想拉周海锋过来,试图去吻他,手却被杠开,那力道让单军几乎一个趔趄。

“……你别这样!”单军忍不住了,心虚、后悔和憋闷一股脑冲上来,让他本来就压在心里的烦躁也在往上顶!“就那女的,我没怎么着她!那种地方就那样!那就是个玩儿,根本就不当真!你至于吗?”

“不当真你就这么玩儿?”

周海锋的嗓音异样地低沉,淬着森冷的寒气。

单军被他这种质问的口气激怒了,他从小到大,最烦的就是被人用这种质问和怀疑的口气说话!

“我以前没少跟女的混,你不是不知道!”单军不耐地。

“现在和以前一样吗??”

周海锋突然吼出的嗓门,爆发在楼里,震动着房间里的空气,嗡嗡作响!

“那地方是个男人都那样!我不那样,他们怎么看我?”

单军也吼出了喉咙……

周海锋沉默了。

他的沉默,让空气都陷入了沉寂。

他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再说,转过了身。

看着周海锋的背影,单军心里不好受,他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搂进怀里。

他想说点什么,他轻吻着周海锋的肩膀,怀里却空了。

周海锋拎起了地上的行李,打开门,离去。

单军听着外面院门关上的声音,一个人站在房内,白炽的灯光照着屋里,墙壁反射着苍白的空寂。

单军等了整整一个白天,也没有见到周海锋。他去了装备部,被干部带去出公差。

再见到周海锋,是在晚上,在酒席的桌上。

是老政委把周海锋喊来的。

老干部们会餐,这种酒局都会带上几个亲信的兵去挡酒,也是活跃气氛。老政委派人把周海锋喊去了,这种酒桌上的关系,也是让他和这些军区里的老首长、干部们走动走动,对他将来有好处。

周海锋和那些兵,这种场合基本是坐不下来的,这些老首长们拉着家常,周海锋这些战士们为他们倒茶,倒酒,布菜,默默地忙碌。

周海锋一个个倒过来,到了单军面前,为他的杯里倒酒。

酒液注入杯里,单军抬起头,看他。

周海锋下垂的视线盯着杯子,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倒满了他的酒杯,走向下一个。

在这种酒桌上,周海锋这些兵的作用只有两个字:喝酒。部队头头脑脑之间拼酒,都是带这些年轻的战士挡酒、闹酒,喝倒算完。周海锋每个桌都去敬,别人来敬老政委的酒,周海锋也为老政委挡掉。气氛哄起来,老首长们各自带来的兵在互相拼,部队喝起来是疯狂的,周海锋主动跟人拼酒,脸已经喝得赤红,不知道喝了多少。

再有人来桌上灌周海锋的时候,单军忽然站起来伸手一挡,把那些兵塞向周海锋的酒杯接了过去。

“我代他喝。”

单军一仰脖喝干,这些兵愣了,还没碰上过这情况,有点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桌上一个干部讨好地:“军军,这不对啊,怎么你替他挡,应该是他替你挡啊!小周,你这工作做得不到位啊,这酒怎么能让军军帮你喝了?”

周海锋说,是,他拿起单军面前满满的酒杯,单军还没来及阻拦,周海锋就一饮而尽。

洗手间里,周海锋吐着。

吐过了,再出去接着喝。再不能喝酒的人,到了部队,酒量都是这么练出来的。

听着周海锋一阵阵的呕吐声,单军的心紧揪成了一团。

在饭厅里找不到周海锋,他找到了这里,周海锋的背因为呕吐在他的手下痉挛,每一声都像在单军的心上划过一刀。

单军倒来热水给他漱了口,扶住他。

“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连队。”单军说,心疼地抚过他的脸颊,搂住他向外走。

“我不回去”

周海锋离开他的搀扶,站直了身体,有些迷瞪地向饭厅里走,单军拽回了他。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别这么折腾自己行不行?!……”

周海锋到这儿来喝酒,是因为命令吗?他为什么喝这么多,把自己喝成这样,单军难道不知道?

看着周海锋这样,他心里难受!

周海锋看着他,目光混沌带着浓烈的醉意,他盯着单军看,身体忽然倾覆过来,将他压在了墙上。

他捉着单军的手按在墙上,凝视他,醉意朦胧的目光在他脸上移动,眼神陌生,凝聚着迷离,又有一些痴迷。

“你真好看。”

周海锋低声说,手指抚摩过单军的脸,气息拂过他的嘴唇。

“我想亲你。”

他的尾音低得几乎消失,低头,嘴唇靠向单军。

单军耳鼓咚咚作响,没有动,就那么靠在墙上,周海锋的唇压了下来,距离他只有一碰即合的距离,

可是周海锋在那距离停住了。片刻后,唇从单军的面前离开,周海锋步态不稳地离开他,走了出去。

单军靠在墙上,面对着空气中的沉寂……

林红玉也来了,在单军旁边坐着。

她的外公是老政委的老战友,老同僚。林红玉的父亲今天也在座,有干部就开玩笑说,军军,你怎么坐着不动,该敬敬“老丈人”一杯吧!

“老丈人”这个典故,军区里是没人不知道,现在一起哈哈大笑。

这种长辈都在的场合,单军不好发作,沉着脸。

老政委说还坐着干什么?敬酒!

单军只能站起来,敬了酒。林红玉他爸也是单司令过去的搭档,看着单军从小长大的,两家人很熟。老政委和林红玉的外公说,这丫头将来作我们单家的媳妇儿,你这个老家伙到时候不要舍不得!

林红玉外公笑说,我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孙子的老丈人早就叫过了!

桌上一起大笑,单军奶奶凑趣地说,我们军军可是当真的啊,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孙媳妇儿我要了!

“奶奶,说什么呢!”单军抬头猛地说。

“这孩子,还害臊了!”单军奶奶开心地大笑。

“我这外孙女可厉害,我得问问她愿不愿意?”林红玉的外公逗外孙女。林红玉看了单军一眼,落落大方又略带羞涩地说:“他敢要,我就敢嫁!”

“哈哈哈哈!”一桌子老人都开怀大笑。

喧闹声中,单军抬起头,周海锋坐在桌子另一端,看着桌面,面无表情……

老干部们聚得高兴了,当晚在酒店上开了休息的房间,连夜打打麻将,晚了就在那儿休息。老政委夫妇嘱咐单军,他们不回去了,说小周喝得不少,这么回连队影响不好,先让他回家睡,明天再回连队。

单军是架着周海锋,回到的将军楼。

跌跌撞撞进了家门,周海锋身体像山一样沉,单军来不及扶他爬楼梯上楼,把他扶进了那间勤务兵的房里,给他喝了水,扶他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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