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 下——居桩
居桩  发于:2015年05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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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冬季狩猎之礼

居桩在马上扭身看去,竟是伴读钟离俊,只见她紧身衣短打扮,格外的精神抖擞,她也牵着一匹马,不过却是黑色的。居桩从马上滑下来,走过去与钟俊打招呼,两人倒没有什么陌生感,虽不曾交谈,却天天都见。

居桩笑着说:“你怎么在这?”

钟离俊嫣然一笑:“这马场有一半是我家的啊。”居桩一愣。

钟离俊说:“我家是做兽族生意的,这些马都是从边境挑选贩卖过来的。”

居桩恍然大悟,难怪悠息要他问问钟离俊。便说:“难怪你竟然有黑色的马,这样的好马肯定要你先挑了去。”

钟离俊摇摇头:“小黑可不是最好的马,只是最合我的胃口而已。”

居桩记得悠息的建议,连忙问:“可否有适合我的马,我的马术你知道的,不是一般的差。如果有一匹好马,也许情况会好一点!”

钟离俊闻言沉思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然后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马场现在有一匹绝世好马,可是是父亲大人打算送给王上的。”

居桩一听来了兴趣,说:“带我去瞧瞧吧,我也见识见识绝世好马!”

钟离俊犹豫了起来,可是架不住居桩连声哀求,只得说:“我可以带你去,现在他们都在忙冬祭狩猎的事,可以趁这个空隙过去,你得看我眼色行事,被父亲抓到了,我就完了。”

居桩高兴得连连点头答应,二人找了空马槽把两匹马都拴上,要未名在那等候,然后,穿过这一排排马棚,来到一座大殿之前,殿头上书“御马殿”殿门口出奇没有侍卫把守,却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居桩跟在钟离俊身后,躲在一个马槽后面,那马槽里的马还不停地呼噜着气喷在居桩头上,居桩拉着缰绳,使劲地把马头拽向另一侧,小声问钟离俊:“你快点啊,我快被马吹晕了。”

钟离俊盯着殿门,小声说:“再等一下,人都过去的。”殿门又出来一大批人,吆五喝六地抬着地毯等一些物件,等最后一个人转过马棚看不见时,钟离俊一拉居桩,说:“就现在,快!”二人猫着腰一路快跑冲进了大殿,进去之后钟俊拉着他直奔一个回廊尽头的房间,推门进去。两人靠着门喘息起来,忽的相视一笑,他们不曾真正接触过,但却极为合拍,像交往数载一样。

钟离俊又带着居桩从这房间的后面出去,一路上避过很多人,爬了几扇窗,钻了几张桌子,方来到一处马厩前。

这马厩不同外面的,搭得很规整大气,里面拴着唯一的一匹马,一匹极漂亮的马,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高大丰俊,体态均匀,四蹄血红,二目有神,似已通灵。居桩见了欣喜不已,轻轻走过去,试探着抚摸这马的毛发,那马竟扭头看向居桩,好在没有什么腿上动作,居桩大胆一摸,入手顺滑柔软,居桩转头看着钟离俊,兴奋地说:“真是好马,有名字吗?”

钟离俊一边啧啧称奇,一边说:“还没呢,父亲说要王上赐名。真就奇怪了,你竟能摸它,你可不知道它一般情况下是不喜被人碰的,更别说骑它了。上次一小厮喂马时毛手毛脚一点,给踢成了重伤。”

居桩闻言回过头仔细看着这马,这匹马也正看着他,一人一马对视半天,竟有难以明说之感,钟俊更加称奇,说:“看来这匹马和你有缘啊!”居桩心中一动将马牵了出来,翻身上马,又催马跑了两圈,感觉非比一般,这马似乎识得他的心思一样,很是随心。

居桩大喜,兴奋地冲钟离俊喊道:“这马我要了,你去回你父亲吧,现在就去!”

钟离俊连眨几下眼睛,说:“你确定?这可是献给你父王的马啊!”

居桩说:“这事谁知道啊,又没大张旗鼓说献马,再说了,不是不喜别人碰嘛,就能要父王骑?万一不让骑,那你父亲可就惨了!”

钟离俊一想也对,说:“要是成了,你怎么感谢我呢?”

居桩豪气地一挥手说:“你要怎样都行!”钟离俊很高兴,抬腿便走,没两步又回来了,问居桩:“父亲知道我把你带着来,会责骂我的。”

居桩说:“你就全推到我身上就行了,他又不能责骂我。”

钟离俊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居桩一挥手说:“尽管推,赶快去吧。”

钟离俊依稀有其父亲的模样,她父亲钟离杰很是儒雅,相貌亦是不俗,见钟离俊带着居桩来御马殿,自然少不得一阵数落,好在居桩全都认领了,他也就不敢多言了。钟离杰对于居桩能自如驾驭那匹白马也是吃惊,略一沉思,便同意把马送给居桩。居桩大喜过望,都有点晕头转向了,便要催马狂奔。

钟离杰喊道:“王子,还是赐个名字再试吧!”

居桩这才想起还没有名字,他轻轻抚摸马鬃,说:“我给你起名字,你要是不喜欢就告诉我。”那白马晃晃脑袋像是听懂的样子,居桩摸着面具思考了起来,要配上这高贵而又漂亮的马,名字实在难起,居桩想了几个都不令自己满意。

钟离俊一旁等的焦急,不禁说:“她那么白就叫白雪吧?”

居桩眼睛一亮,心想:“悠雪,落雪,白雪,倒是很配啊。”

当下俯身问那白马:“这名字你可满意?”那白马又是晃了几下头。

钟离俊笑道:“你还真指望她回应你啊!”

居桩说:“她定是不喜欢,可是这个白字俗了点,换一个吧。”

钟离俊摸摸额头,无奈地说:“小雪、大雪、下雪,冬雪……”

“对啊,就叫飘雪!”居桩一拍大腿,话音一落那白马便高抬前蹄嘶鸣了起来,像是高兴极了,居桩也十分兴奋,当即拍马大叫:“飘雪,我们奔跑吧!”

回到落雪宫时夜已深,居桩兴奋异常,内心已经是非常期待明日的狩猎了,他想象着自己骑在飘雪上,一马当先的神勇,更加兴奋。草草吃了饭,便上床休息,竟无法入睡,到了后半夜方才迷迷糊糊睡去。

次日天还未亮,居桩便爬起床,穿衣时意外地发现黑袍换成了白袍,便问傅成,傅义说未名将飘雪的事告诉了他,他们连夜赶制的白袍来配飘雪,居桩很高兴,夸赞了他们几句。居桩来到曲径等了一会,悠雪与悠晴便出来了。她们换了服饰,不再是魔法师长袍,换了短衣襟的白色短袍,双腿双脚都缠紧了,披着白斗篷,脚蹬登山靴。悠雪与悠晴一看居桩,今日穿得依旧华贵,上身白锦衣烫花短袍,衣袖出收口,下穿白色琉璃紧身裤,脚蹬墨黑长筒登山靴,披着大绒白针织披风。看罢,悠晴笑了:“不亏是王储啊,连骑马都穿得这样漂亮!”居桩摸摸头,说:“哪的话,你们比我漂亮多了。”三人也不多说,坐上前来接他们的车子向北门驶去。一路上,居桩忍着没有将飘雪的事情告诉她们两个,想给她们一个惊喜。

到了御用马场,天已蒙蒙亮,马场里面已是人山人海,各个王公子弟及大家贵族子弟均认真地挑选马匹。悠晴率先跳下马车,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们也去挑马吧!”居桩跳下车,伸手扶着悠雪下来,边说:“也好,就各自去挑,待会也要集合出发了。”悠雪点头答应,三人便分散来走。居桩避过二人目光后,直奔御马殿,到那一看,钟离俊已经牵着飘雪与她自己那匹小黑等在那里,居桩同钟离俊打过招呼便飞身上马,钟离俊也上了马,二人一同来到马场的西北角,那里是王子及其伴读的集合地。居桩与钟离俊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尤其吸引了居燕,他骑着一匹普通的黄马,虽较其他人的好些,但比起居桩的飘雪却相差甚远,他死盯着飘雪看,眼里全是惊羡。

他策马迎了上来,居桩在到处寻找悠雪,本不想理他,谁知居燕上前便说:“王弟,你是从哪偷的好马?你也配骑!”居桩闻言大怒,刚要发作,却听悠雪在叫他,他四处一看,见悠雪与悠晴从右边骑马过来,她们两个都骑着紫色的马,马虽不是宝马,配上她二人却别有一番气质。

转眼她二人便来到跟前,悠晴兴奋地大叫:“好啊,你竟得了一匹宝马,还瞒着我们。这马太漂亮了!”

居桩立马把居燕抛到脑后,笑着说:“也是最近才得的,就没告诉你们。”

悠雪也连连打量着飘雪,问:“她叫什么名字?”

居桩说:“飘雪。”

悠晴一副了然的样子,点着头说:“噢,又是‘雪’字,意义非比寻常吧?”

居桩大窘,呐呐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在一旁的钟离俊说话了:“这个‘雪’字倒不是王子桩起的,是我起的。”

悠雪与悠晴本来很奇怪居桩竟和钟离俊一同,一听钟离俊此言,便明白了个大概,二人对钟俊一笑。

一旁的居燕见他们竟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禁恼怒,冲着居桩大喊:“王弟,你还是把这马让给我吧,你骑着完全是浪费,别糟蹋了这好马!”还不等居桩有反应,他胯下的飘雪却怒了,前蹄一抬,近乎直立,居桩冷不防差点摔下去,赶忙加紧双腿,抓紧缰绳。见飘雪照着居燕就踢,居桩吓了一身冷汗,这一脚下去不死也得重伤,亏的居燕的马也不寻常,急退了几步,躲了过去。居桩借此机会往怀里带缰绳,迫使飘雪转过头去,再看居燕已吓得双目呆滞,居桩想给他点教训也好,当下也不理他,只是低头安慰飘雪。

说话间,号角已吹响,瞬间耳边便充斥着马蹄声及马嘶声,首次,国王居然带领众族长出发;二次,各王公贵族及世家家主出发;三次,十六大家族家主出发;四次,便是他们这些继承人了;五次号角一响全体协同人员便有秩序地驶出御用马场,贴身侍者及帐篷物资均在最后的二十辆马车上。

居桩在他们的队伍最前方,后面右手边悠雪与悠晴,左手边居燕与居玄烨,位置和他在教习大殿的完全一样。居燕一路上嘴上没闲着,他不敢直接讽刺居桩了,便指桑骂槐。

“灵日,你知道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是什么?”居燕摇头晃脑地问道。

灵日一向为居燕马首是瞻,虽然不知道居燕想说什么,但是配合还是会的,忙道:“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居燕说完被自己的幽默感折服,哈哈大笑起来,灵日和灵天赶紧跟着笑了起来。

“灵天,我问你,你知道世界上最最悲惨的事情是什么?”居燕总算不笑了,却还是没闭嘴。

灵天更加乖巧,想都没想就说不知道。

“我告诉,是一把宝刀落在杀猪的手里!”说完再次哈哈大笑。

居桩的好心情都被搅没了,心中很是生气,脸色不动声色,回过头,笑着问悠雪和悠晴:“你们可知道世界上最愚蠢的人的标志是什么?”

悠雪与悠晴会意,假装苦思冥想,然后遗憾地摇头。居桩大笑,道:“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悠雪与悠晴不禁笑了,悠晴道:“像你这样说,我也会。我问你,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的标志是什么?”

居桩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悠晴要说什么。悠晴神秘一笑,把头靠近悠雪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居桩见悠雪脸色笑意更浓,急忙问道:“你倒是说出来啊,怎么还说起悄悄话了?”

悠晴坐正身子,也不答话,居桩无法不再问。居燕却忍不住,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但就是好奇想知道,于是冲悠晴叫道:“婆婆妈妈的,是不是没胆子说出来啊?”

悠晴冲他一笑,道:“就是明知道是骂自己的话还非想知道!”

居桩一愣,随即明白,禁不住哈哈大笑。居燕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悠晴想说什么,悠雪开口了:“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就是可以愚蠢而不在乎别人说自己愚蠢,愚蠢和聪明只是一线之间,王子燕你如何选?”

居燕傻住了,看着悠雪半天没说话。居桩更开心了,笑了一路。

53、冬季狩猎之礼

说话间就来到了东临牧场。东临牧场位于王都西北二十里处,在千山脚下,方圆千里,了无人烟,豢养了数千种动物,供王国冬祭狩猎及平常的打猎嬉游之用。

牧场没有明显的边界,只是到达牧场仅有一条大的官道,其余的地方人力难行,也不加封锁。一队人马直接来到千山的主峰白云山的脚下,因前日的大雪,白云山已是千里冰封,到处白茫茫一片。时已近正午,有主事的人安排除雪搭帐篷、埋锅造饭不在话下。

国王居然带领众人沿着山脚西行了一段路程,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祭坛,修建在次峰了云峰的半山腰上。只见那祭坛高数丈,四四方方,每个角上都立着一个粗粗的柱子,柱子顶端一个透明的盆,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晶莹剔透。众人下马,牵马步行至祭坛下方,大祭祀灵长走出队伍,缓步走上祭坛,他今日依旧是祭祀族的打扮,并未换衣,只是用金线将手臂与裤腿缠住,并打了个大大结。其余众人便站立于马的左侧,右手拉着缰绳,左手五指合拢放于胸前,仰望祭坛,目光肃肃。

灵长站在祭坛之上,双手合并举过头顶,头亦仰天,同时嘴上咒语响起,居桩早就在耳朵里塞了棉花团。不多时咒语停止,灵长张开双臂,大喝道:“苍天在上,神明有灵;人之王国,冬日献祭;正逢佳季,狩猎开启!”之后又喃喃私语,就见天空射下四道金光,分别打在那四个透明盆中,盆中金光炸开,笼罩住祭坛,祭坛中央升起了数个大小不一的空盘,呈高低阶梯状摆放。最靠前也是最高的两个,一大一小,是纯金打造,是供国王与王储盛放献祭的猎物的;第二排三个盘子,形状比大金盘大上两圈,位置低了一些,纯银打造,是供王族、魔法师族、祭祀族盛放猎物的;第三排四个巨大的铜盘,是银盘的数倍,而且更低一些,是一些大臣的献祭盘子;第四排是八个更大的铁盘,位置更低,是八大世家的献祭的盘子;铁盘盘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石槽,就差不多仅高出祭坛两寸左右,这是十六大家族盛放献祭的盘子。灵长缓缓放下双臂,返身走下祭坛,众人将手放下,重新上马,原路返回。

回到营地时,居桩已饿的前心贴后背,只见营地中间架着数堆火,上面烤着各种野味,有野猪、地羊、鹿子、飞鸡、跑兔等;还架着数口大锅,锅里炖着各种美味,仔细一看,有百味野山菇、干烧肘子榛子汤、鱼杂烩等,还一些叫不出名字,想来是山里的野味,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那叫个香气四溢。居桩更是饿得厉害了,见悠雪与悠晴如别人一样将马交给侍卫,便对她二人说:“我自己把飘雪送去安顿,你们先去大帐内吧。”悠雪与悠晴点头答应,钟离俊从后面牵着小黑过来,二人便将马拴到单独的帐篷里,方才向那王帐之后的大帐走去。那帐篷看外围能容纳百十人,用兽皮与树干搭成。居桩和钟离俊在门口换上侍卫递与的软靴,便进了帐篷,里面铺着软软的兽皮,已满满坐了一地人,却鸦雀无声,正中央的王案之上坐着居然,右左两侧分别是大魔法师悠息与大祭祀灵长,大魔法师下手依次是智者世家静思,预言世家紫衣,学者世家所问,大乐司姬盛乐,大礼司尚礼,大画家绘仁,武者世家武彝,首辅大臣舒青莺,再往下的人居桩便不识得了。大祭祀下手依次是亲王居皓,亲王居东宇,农族族长农科,商族族长商博,佣族族长佣强,军族族长军烈,辅政左相隗鼠,辅政右相,剩下的居桩也同样不认得。居桩很快就看到悠晴朝自己挥手,见她们坐在悠息那排的后边,依次是悠雪、悠晴、连俊、静思、红袖、所答、姬舞乐,尚仪,绘慧,武攻,后面的人便不相识了,在向前看去,首位无人,看来是自己的位置,与钟俊示意一下便快步走过去,刚一坐好,声乐便响起,是曲瀑布之音,短而震撼,期间有侍者过来服侍居桩洗手净面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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