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成「攻」——茵梦
茵梦  发于:2015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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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阮清砚是个细心而且负责的主人,将小猫照顾地极好,像一个标准的猫奴,任劳任怨地伺候着他。日子一长,叶景梵都有些乐不思蜀了。说实话,黑帮里打打杀杀,刀口舔血的日子,还不如做一只好吃懒做的猫来的舒服呢!

做一只快乐的猫,就算变不成人也没关系,叶景梵偶尔会冒出这样没出息的想法。

可惜,人生永远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一个不速之客的到访,打破了他们宁静的生活。

06.表哥

“表哥,你怎么来了?”阮清砚笑着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迎进屋。

正在低着头喝牛奶的饭团倏地抬起头,当看清来人的面貌后,目光立刻变得冷厉。

男子面目英俊,五官硬朗,眼神中带着一股子玩世不恭的桀骜。他是阮清砚名义上的堂哥,名叫凌锐。

凌锐是阮清砚姨妈的儿子,也是本城第二大帮派新竹会的少主。

说起新竹会和兴义帮的恩怨,要追溯到上一代人。

凌锐的父亲凌天阳,跟叶景梵的父亲叶兆龙原是同门师兄弟,后来两人意见出现分歧,便各自创建了兴义帮和新竹会。两个帮会在同一个城市里,免不了会出现摩擦冲突,不过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彼此之间还是保持了表面的和平。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父辈们慢慢退居幕后,到了凌锐和叶景梵这一代,已经没有了上一代的同门情谊,这几年两个帮会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白日化。

阮清砚原本并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亲戚,他自幼丧父,母亲早就改嫁远方,一直到阮清砚二十岁那年,凌锐的母亲无意中见到他,发现他跟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长得非常相似,查证之下,才证实了他果然是她姐姐的儿子。

叶景梵记得某一日,阮清砚突然一脸兴奋的跑过来跟自己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就是表哥凌锐和他的母亲。叶景梵表面祝贺了他,心里面却有些微的担忧,后来凌锐就隔三岔五的来找阮清砚,经常请他吃饭,邀请他出去玩,阮清砚脾气好,也抹不下面子来拒绝他。

凌锐毕竟是新竹会的少主,而新竹会跟兴义帮关系微妙,阮清砚跟凌锐走得近了,很快帮里就传起了谣言。

叶景梵最开始并不以为然,还严厉地斥责了这种无稽之谈,但所谓三人成虎,传得多了,叶景梵也不禁有了一丝怀疑。

阮清砚背叛出卖自己,虽然尚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八成跟他这个阴险的表哥脱不了关系!叶景梵跟阮清砚相处那么久,对他的秉性还是相当了解,如果没有外人唆使,他肯定不会背叛自己!

叶景梵一脸戒备地望着凌锐,凌锐也立刻发现了他。

“哟,你养猫啦?”凌锐啧啧惊奇道,“这是什么品种的猫?”

“呃,这我对猫种没什么研究,是从外面捡回来的,看他可怜就养了。”

凌锐把叶景梵拎起来,翻翻皮毛,又揉揉猫脸,对叶小猫品头论足起来:“毛色挺漂亮的,像是波斯猫,可是脸型不对,真正的波斯猫都是大圆脸扁鼻子,这只的鼻子太高啦!”

切,什么审美?那种大饼脸塌鼻子的猫,有什么好看的,怎么配跟英俊潇洒的本少喵相比?叶景梵满心不爽地想道。

凌锐遗憾地继续道:“可惜了,这只估计是波斯猫和普通猫混交生的杂种!”

丫丫个呸,你才是杂种!

叶景梵怒不可遏,背脊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回头一口咬过去,好在凌锐及时发现他的意图,及时放开了手。

“嗬,小杂种还这么凶!”凌锐挑眉道。

阮清砚不得不上前解围,把炸毛的小猫抱进怀里,一边给他顺毛,一边对凌锐道:“你别杂种杂种的叫,他的名字叫饭团。”

“饭团?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噗哈哈……”凌锐大笑起来,伸出手想去摸饭团,“快来让我玩玩!”

叶景梵小脑袋冒出个阴险的主意,装作温顺的样子强忍着被凌锐摸了两下,趁他不备飞快出爪,在凌锐手背上挠出两道血痕。

“卧槽,竟然敢玩阴的!”凌锐大怒,想要教训他,谁知饭团一溜烟躲到阮清砚的背后,还探出头来冲着他得意的喵喵叫。

“好啦好啦,他还小,怕生,你就别欺负他了!”阮清砚拦住发飙的凌锐劝道。

凌锐抓不到饭团,只能悻悻地道:“你也太宠着他了,不过是只小野猫罢了!”

“是不是名猫有什么要紧,至少他能陪着我。”阮清砚一脸怜爱的摸着饭团,“乖宝,不怕哦,回头给你买鱼吃。”

凌锐望着深情对视的一人一猫,不知怎么有些诡异的感觉,低咳一声道:“那啥,我看他这么暴躁,动不动就抓人咬人,别是到发情期了吧?”

阮清砚愣了一愣:“不会吧?他看起来还好小的样子。”

“你可别小看猫,有的猫四个月就性成熟了,你捡回来的时候又不知道他有多大了,没准已经要发情了!”凌锐不失时机的劝道,“你不知道,猫叫起春来可闹心了,公猫还会在家里到处撒尿,所以我劝你啊,趁早给他做绝育手术,咔嚓一声,一劳永逸!”

仿佛被千万道闪电劈中,叶景梵浑身哆嗦了一下,心中惊怒交加,情不自禁地夹紧后腿。

不要啊,老子才不要变成太监!你这个杀千刀的凌锐,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这么害我?

阮清砚见饭团吓得直哆嗦,身为男人自然理解被阉掉是怎样的痛苦,虽然饭团是只猫,但剥夺他行使繁衍后代的权利,是不是太残忍了?

“这……会不会太残忍了?”

“残忍什么啊,猫又不是人,动物发情交配只是出于本能,又不像人会有高朝的快感,绝育之后,他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反而会活得更长。”

“真的吗?”阮清砚半信半疑。

叶景梵吓坏了,为了不变成公公,他直起身子用爪子抱着阮清砚的裤腿,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阮清砚看着小猫可怜兮兮的小眼神,终究心软下来:“算了,我看他还小,等以后大了再说吧。”

凌锐又絮絮叨叨劝了几句,把个叶景梵恨得牙痒痒的,还好阮清砚没有被他说动。

阮清砚抚摸着饭团柔软的毛,问道:“别只顾着说我的猫,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呵,没事我就不能来看看我亲爱的表弟么?”凌锐笑得一脸灿烂。叶景梵翻着白眼,在心底暗暗骂他无耻。

“周六早上七点,平时这时候你都在补眠,如果没有大事,你肯定会睡到中午才起的。”

凌锐讪讪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今天过来,确实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阮清砚微微抬起头,露出轮廓秀气的下巴:“嗯,是什么事?”

“是关于叶景梵的……”凌锐注意到阮清砚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小梵……叶景梵,他怎么了?”阮清砚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我刚刚得到内线消息,听说他出了车祸,变成植物人了……”

07.噩耗

当啷!

阮清砚浑身一颤,捧在手里喂猫的牛奶碗落到地板上,摔成了好几瓣,牛奶把干净的地板上弄出一片乳白色污迹。

但他顾不得去收拾,一把扯住凌锐的袖子,急问道:“你……你说什么?叶景梵他怎么了?”

凌锐眼神复杂的望了脸色煞白的阮清砚一眼,沉声道:“是我在兴义帮的内线传出来的消息,一个月前叶景梵出了车祸,事发后虽然立刻被送往回生医院抢救,但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据说很可能是因为车祸造成了大脑组织损伤,导致深度昏迷,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怎么会……怎么可能?”阮清砚目光涣散,失魂落魄的呢喃道,“我不信,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凌锐伸手搂住阮清砚的肩膀,带着几分激愤地说道:“你何必为那个人渣难过?要我说他变成植物人,也只能说是活该!你难道忘了他是怎样对你?”

“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阮清砚情绪激动起来,涨红了脸反驳道。

“我是不懂,但当初你明明舍身救了他,可他不但不念你的恩情,反而下令把你驱逐出帮,甚至派出通缉令满城追杀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哪里值得你为他难过?”

“不,可是……”阮清砚像困兽一样在客厅里踱了几步,复又颓然坐下,苦恼地抓着自己浓密的黑发,“表哥,我知道你为我打抱不平,但尽管他那样对我,我心里面还是会牵挂他,割舍不下。你可以笑我、骂我蠢,但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心。我现在心里好乱,好乱……”

凌锐一声长叹,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表弟对叶景梵那个渣男一往情深,他从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惜那个渣男却像瞎了眼一般,完全无视他的感情,甚至还一再的伤害他。

叶景梵听完凌锐的叙述,心头有喜有忧,喜的是肉身还活着,他还有机会变回人;忧的是他的身体状况不知怎么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变回去,他倒下后兴义帮群龙无首,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

唯一庆幸的是,出车祸的时候,他心爱的情人白玉霖没有跟他在一起,因而逃过一劫。有他在,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肉身吧。

不过,阮清砚听到他的噩耗后的反应挺出乎意料,他背叛了自己,被兴义帮通缉,叶景梵变成植物人,他照理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反而是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呢?

现在自己只是一只猫,他完全没有必要作伪,何况看他那么悲伤的样子也不像是伪装的。

而且凌锐和阮清砚的对话也让叶景梵一头雾水,阮清砚什么时候救过他?明明是阮清砚背叛出卖自己,怎么到他们嘴里,倒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了?

难道当年的事情别有隐情?叶景梵第一次对此产生了怀疑。

阮清砚突然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凌锐连忙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回生医院看看他!”

“不行!你不能去!”凌锐高大的身躯横在门口,拦着不让阮清砚出门。

“你让开!”

“你冷静点,你现在还是兴义帮的通缉犯,贸贸然跑去医院,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见他吗?”

阮清砚经凌锐一提醒,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兴义帮肯定严密看护着叶景梵,自己跑过去不但可能看不到他,还会被抓起来。

“那我要怎么办?”阮清砚有些六神无主了,眉心皱成一团。自从听到叶景梵出事,他的头脑就无法正常思考,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见到叶景梵。

凌锐趁机把他拉回来,按回到沙发上,劝道:“他现在昏迷不醒,你又不是大夫,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对不对?”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什么都不做啊!”

“这样吧,我派内线再去打探一下,看看回生医院的守卫情况,找个他们换班的空隙,带你偷偷地进去看他一眼,你觉得怎么样?”

阮清砚想了想,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就麻烦你多多费心了!”

凌锐心疼地看着表弟忧心忡忡的样子,怜惜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咱们兄弟俩还这么见外干嘛?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凌锐亲昵的动作让叶景梵心头一刺,不爽地蹦到阮清砚怀里,圆圆的杏眼瞪着凌锐。阮清砚下意识的抱住他,轻轻抚摸他的脊背。

凌锐望着这紧紧相偎的一人一猫,又劝解了几句,等阮清砚情绪逐渐恢复正常,方才告辞离去。

凌锐离开后,阮清砚失魂落魄地坐着,盯着窗外怔怔发呆,两行清泪顺着他清俊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叶景梵不禁心中一恸,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小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感情?想到自己变成猫以后,阮清砚耐心细致的照顾自己,把自己从饥寒交迫的绝境中拯救出来,就冲这一点,等拿回了身体,他一定仔细查一查,当年的事情背后或许有什么隐情。

叶景梵试探着踮起后腿,仰起小脸,安慰性地蹭了蹭阮清砚的下巴。阮清砚抱起饭团,把脸贴在他身上,猫咪身上温暖的体温给他冰凉的心一丝慰藉。

叶景梵默默的陪着他,心里却开始盘算后续的计划。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体还在,他肯定要找机会去探一探,没准就能变回去呢!不过这个要瞒着小砚进行,不然当着他的面由猫变成人,就算不把他吓死,也会被他知道自己变成宠物被养了那么久,那他岂不是要尊严扫地,以后也别想在阮清砚面前抬起头做人了!

08.情人和兄弟

饭团经过阮清砚一个多月的精心喂养,身体恢复了健康,并且长大了不少,幼猫的绒毛渐渐褪去,换上了光泽浓密的毛发。

摆脱了弱不禁风的孱弱身躯,饭团开始想要探知外面的世界,几次三番趁着阮清砚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可惜每次都被阮清砚发现,拎着颈皮逮回来。

“不许乱跑,外面坏人可多了,小心把你抓去做猫肉火锅!”阮清砚吓唬他,可惜叶景梵天生是个胆子大的,哪里会把这话放在心里?

趁着阮清砚睡着的时候,叶景梵偷偷用对方的手机上网,发现他身处的地方在城东,回生医院在城西,幸运的是,小区门口就有一趟公交车可以直达回生医院,回程的路线则正好相反。

叶景梵大喜过望,这就意味着只要跟着拥挤的人群溜上公交车,就可以到达目的地,相信谁也不会注意到一只不起眼的小猫吧?

于是,叶景梵刻意挑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如往常一样欢送阮清砚出门。

趴在窗台上望着阮清砚渐渐远去的背影,叶景梵有几分不安:如果阮清砚回家发现小猫不见了,肯定会伤心吧?所以一定趁他晚上回家之前,从医院赶回来。当然,如果运气好能够变成人的话,那自己也会回来找他的。

事不宜迟,叶景梵迅速地跳上窗台,用小爪子拨开了窗户锁。

阮清砚家住在一楼,倒是方便了他出逃。叶景梵没有犹豫,后腿一蹬,纵身一跃,便轻轻地落到窗外茂密的草丛中。

抖去身上沾的草屑,叶景梵贴着墙角一路小跑,从小区溜了出去,顺利的找到了公交车站。

刚跑到站台,就看到那辆开往回生医院的公交车从远处驶来,可是车上挤得水泄不通,照这个样子就算他能挤上去,也难免不被人踩成猫肉饼。

叶景梵并没有灰心,他观察了一番,瞅见一个拎着大篮子的老太太,篮子里装着新鲜水果,看上去像是去医院探病的。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叶景梵便趁其不备钻进她的篮子,轻而易举的跟着上了车。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开了一个多钟头,叶景梵缩在篮子里都快睡着了,终于抵达了终点站回生医院。

下了车,叶景梵悄悄地跳出老太太的篮子,直奔医院的VIP病房。

回生医院的VIP病房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安全措施做得极好,需要刷卡才能进出,叶景梵在门口徘徊许久,找不到办法进去。

正在苦恼之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一辆炫目的银白色保时捷跑车停在了楼前,叶景梵看到眼熟的车子,再仔细看了车牌,立刻激动起来。

这是年前他送给情人白玉霖的生日礼物,那车里的人不用说就是白玉霖了!

果然,车子停好后,白玉霖便从车里走了出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叶景梵的弟弟叶景云。

叶景梵虽是叶兆龙的长子,出身却并不那么光彩,他的母亲莫妮卡是一名巴西舞女,叶兆龙年轻时在澳门赌场邂逅了性感的莫妮卡,一夜春风之后意外的有了叶景梵,叶景梵的舞女妈妈生下他之后,得了叶兆龙一笔钱,就潇洒地回巴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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