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成「攻」——茵梦
茵梦  发于:2015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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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知道阮清砚有恐高症,那么高的高空跳下去,对阮清砚来说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可自己却还嘲笑他!回想自己的行为,叶景梵觉得自己真是够混蛋的!

日记翻到高考那一年的暑假。

“今天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而小梵不出意外的落榜了。

我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满不在乎的说,反正他也不是读书的料,早晚要接他父亲的班,还不如早点出来混。

然后他问我有没有考中,我心中犹豫不决,便沉默不语。

他以为我也落榜了,眼中露出惋惜的神色,然后笑着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没事,今后跟着哥混,只要我碗里有一口饭,就绝不会让你喝粥!

他的笑容那么自信那么灿烂,如夏日骄阳,引得我像飞蛾般奋不顾身,在那一刹那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跑回家撕碎了录取通知书。

如果我去念大学,就意味着要离开这座小城,远离小梵。他初出茅庐,莽莽撞撞的,他要走的那条路不知有多少未知的危险,我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面对?”

读到这里,叶景梵的眼眶忍不住发红,原来小砚为了帮自己,竟然牺牲了那么多!他当时就奇怪,小砚成绩一向很好,怎么会高考落榜?没想到竟是为了自己放弃的!寒窗苦读十年,却在拿到录取通知的那一刻选择了放弃,是什么样的情感驱使他做到这种程度?

叶景梵初入帮会并不顺利,很多老人明里暗里挤兑他,若是没有阮清砚在背后协助,他不可能那么快掌管兴义帮。可随着他在帮里站稳脚,阮清砚却在苦恋的道路上越陷越深。

成年以后,叶景梵不再迷恋极限运动,而是像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年轻男人那样,开始四处猎艳,风流成性。

“每一次看到他跟女孩子调情,我就忍不住暗暗嫉妒,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他完全不懂我内心的痛苦,还非要说什么好兄弟有福同享,每次泡妞都非要拖着我一起,把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硬塞给我,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每次我都是花钱打发走那些女人,然后守在他的房门前,自虐一般的听着他怎么跟别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再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做他的好兄弟。

我痛恨自己的怯懦,明明那么喜欢他却一个字也不敢吐露,可是我又能怎么办?

他根本不喜欢男人,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看上平凡的我吧?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只能这么默默的跟随着他,守候着他,做他最好的兄弟,把这份绝望的感情藏在心底。只要能天天见到他,看到他开心的笑,快乐的活,我也就满足了。”

然而,阮清砚的痛苦还未结束,真正的绝望还在后面。

“我一直以为他不喜欢男人,直到前日他救回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男孩子,并收留他入帮,我才发现我错了。

我从来没见他用那么温柔的目光看人,用那么体贴的语气说话,那个男孩名叫白玉霖,从第一眼看到他,我就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小梵对他越来越亲近,虽然他依然信任我倚重我,可我却觉得,我们俩之间开始有了隔阂。

我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凌锐来找我,可他自己跟白玉霖眉来眼去,关系暧昧,却不许我跟我唯一的表哥接触,实在很没道理。”

日记渐渐翻到了底,最后终于到了改变两人命运的那一夜,那个被埋藏的惊人秘密也随之浮出水面……

14.真相

“我终于夙愿得偿,跟小梵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然而,事实证明,不是你的东西真的不应该强求,强求的结果只是自取其辱。

那天晚上,凌锐正拉着我喝酒,突然收到小梵传来的求救讯号,说何磊叛变,正派人追杀他,我大惊失色,立刻联系帮里人,可是何磊早有预谋,其他人都被他用调虎离山计调开了,我心急如焚,不敢耽搁,就独自冲过去救他。

我赶到时,他浑身浴血,被几个人围攻,眼看就要被人从背后砍中,我来不及多想就飞扑过去,伸手护住他的颈部要害,那人下手非常狠,那一刀差点把我的手腕砍断,我痛得眼前发黑,可小梵已支持不住了,我无论如何不能倒下。

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我强忍剧痛,拔出怀里的匕首奋力回击,那人没想到我受了重伤还能反击,被我刺中要害,这时警察得到风声赶过来,对方见情况不妙就溜走了。

小梵背上开了道长长的口子,我正要带他上医院,可他好像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突然发起情来,抱着我不放,对我又亲又咬的。

我一被他抱住就失了分寸,脑子里轰地一声,呆呆的任由他亲吻。我看着情欲勃发的他,鬼迷心窍一般,把他带到附近的一家小旅馆,然后……我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进入的时候,我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可却舍不得推开他。我知道过了这一夜,我们就再也不能做兄弟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渴望,好像这么多年来的痴恋,终于有了着落。

何磊那混蛋估计给他下了很厉害的春药,他死死压着我,做了一次又一次,我手腕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下面也被撕裂了,把床单都染得一片血红,最后我支撑不住,痛得昏迷过去……

等我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是凌锐在路边找到了昏迷的我,把我送到医院抢救,他说我当时的情况很危险,失血过多差一点就挂了。即使经过抢救,我的右手腕还是伤到了筋脉,以后会留下后遗症,不能再承受剧烈运动。

我完全没印象为什么自己会被丢在路边,小梵对我不管不顾,是怪我趁人之危吗?

一想到这些,我心里乱糟糟的,完全静不下心来养伤。我不顾胳膊还打着石膏,悄悄跑去医院找他,却在医院门口碰到了白玉霖。

白玉霖拦住我,告诉我说小梵不想见我。我自然不肯放弃,坚持要见到小梵,就算他因此嫌弃我,我也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于是白玉霖便把我带到病房门口,让我在外面等一会儿。

我透过门缝偷偷望进去,那一眼让我万劫不复!

小梵把白玉霖抱在怀里,亲昵的跟他说话,怜惜的吻着他。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温柔,仿佛世间唯有白玉霖才是他最珍爱的宝贝。

而白玉霖也是一脸沉醉偎依在他怀里,脸上荡漾着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神采,令他本就出色的容貌越发迷人。他们俩亲亲热热的靠在一起,看起来般配极了。

“梵哥,如果阮清砚回来找你,你会怎么样?”我听见白玉霖问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哼,他还有脸来见我?就算他敢来,我也会把他轰出门去!”小梵的声音带着冰冷的寒意,令我如坠冰窟,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呵呵,你真的舍得?他到底是你多年的兄弟。”

“兄弟?狗屁!别再提这个人,我想到他就觉得恶心!”小梵的声音是如此的冷酷无情,可是一转脸,他就含笑抱住白玉霖,“怎么?你吃醋了?小家伙,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恶心?他想到我就觉得恶心?

果然,他心里喜欢的是白玉霖,而我却趁他中了春药,无耻的跟他发生了关系,难怪他会觉得恶心,不想再见到我。

也许我是很卑鄙,可我也是情难自已。这么久的痴恋,这么多年的追随,多少次出生入死,为了他断臂,甚至牺牲性命,我都不会皱一皱眉,可是到头来,却只换来“恶心”二字,这让我,情何以堪?

明明是他说的,只要他碗里有一口饭,就不会让我喝粥,也是他说的,要跟我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可是现在,他有了心爱的人,心里眼里都是别人,再也不需要我了……

心,撕裂般钝痛,我咧开嘴,想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原来痛到极点,竟是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离医院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必要见他?相见不如不见,再见只会让彼此难堪!”

叶景梵再也看不下去了,含着眼泪,狠狠的挥爪扇了自己几记耳光。

枉他自命聪明,竟然犯了这么愚蠢的错误,闹了这么一个大乌龙,连救命恩人都搞错了!错把白眼狼当救星,却把真正深爱自己的人伤到如此地步!

这一年来,他对白玉霖百般宠爱,小砚却被迫离开兴义帮,隐姓埋名的躲在这个破旧的小巷子里,默默的舔舐伤口。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车祸,他变成了猫被小砚捡回来,他也许一辈子都被白玉霖这个贱人蒙在鼓里!想及此,叶景梵不禁感激上天,给了他一次赎罪的机会。

踢踏踢踏!

叶景梵的耳朵支棱起来,立刻辨认出是阮清砚的脚步声,随即响起门锁旋转的声音。

他迅速地把日记本扒拉进抽屉里,关上抽屉,一溜烟地冲向大门口。

阮清砚一开门,迎面一坨圆滚滚的肉团扑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却被撞得差点站不稳脚。

“哈,小饭,你变成狗狗了吗?”阮清砚好笑的揉了揉饭团柔软的皮毛。

饭团仰头深深的望着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涨满了他的心,踮起脚尖,讨好的舔了舔阮清砚的脸,引得他愉快的笑出声来。

他在心里发誓,从今以后,他要好好补偿小砚,全心全意的爱护他,再也不让他受半点委屈了!

15.杀手

经过不懈的努力,凌锐终于带回了好消息:每天半夜零点,守卫叶景梵的保镖会换班,这时候回生医院的守备最薄弱,他们可以趁机溜进去探视。

阮清砚一听,立刻表示当晚就要去探望叶景梵,凌锐对他的反应毫无意外,答应会做好安排,晚上派人来接他。

他们俩商议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趴在阮清砚腿上假寐的饭团正支棱着小耳朵,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

虽然有猎鹰在医院看护着自己的身体,但白玉霖和叶景云的阴谋始终是个潜在的威胁。

一个多月来,在阮清砚的精心照料下,饭团的伤势已彻底痊愈,体型也长大了一圈。

也到了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叶景梵在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阮清砚是个细心的人,每次出门必会带着他的帆布背包,随身携带一些必备物品,叶景梵趁他不备,偷偷钻进了他的大背包。

临近午夜时分,凌锐果然开车来接人了,阮清砚匆匆的拎包出门。

快要见到牵挂依旧的心上人,他的心情急切而忐忑,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包比平时重了一些。

车子很快就到了回生医院,凌锐领着阮清砚从后门进去,候在那里接应的人为他们开了门,引着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VIP病房。

叶景梵躲在阮清砚的背包里,心里暗暗奇怪:怎么会这么顺利,就算兴义帮的人在换班,那猎鹰呢,怎么也没有出来阻拦?

来到二楼病房门前,凌锐停下脚步,对阮清砚低声叮嘱道:“就是这间房了。你进去探望,我守在在外面为你望风。记住,速去速回,不要耽搁太久,否则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阮清砚点头答应,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

深夜的病房静悄悄的,只听得见昏迷中的叶景梵均匀而深长的呼吸声。

阮清砚屏住呼吸,轻轻地走到床边,痴痴凝视着床上的男子。窗外的月华如水银般倾泻,照映出床上之人英俊而熟悉的眉眼。叶景梵的样貌跟之前比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因为久不见阳光,肤色比从前更苍白一些。

阮清砚痴痴望着他,扶着床沿慢慢跪下来。

“小梵……”他哽咽的唤了一声,眼里迅速凝聚起水汽,他不得不死死咬住唇,拼命抑制住痛哭的冲动。

他的帆布背包被放在床头柜上,拉链处被拱开一个小口子,饭团怀着复杂的心情,透过细缝往外看去。

只见阮清砚深埋着头,十指紧扣叶景梵的手,肩膀一抽一抽的耸动着。无声的啜泣了一会儿,他支起身子,伸出颤抖的手指,似乎想触碰叶景梵的脸庞,却在触及皮肤的一瞬间顿住,隔着空气一遍一遍的描摹他五官的轮廓……

皎洁的月光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专注深情,动作是那么的轻缓柔和,仿佛床上的人就是他的整个世界,他的喜怒哀乐全都为他而绽放。

茫然和失态只在维持了短短一瞬,很快阮清砚的目光恢复了清明澄澈,变得更加坚定。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你的……不过现在我回来了,小梵,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这一次,你再也不能赶我走了……”

阮清砚说着,缓缓的俯下身体,将自己的嘴唇贴近叶景梵紧闭的唇……

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贴合的一刹那,突然房间的光线暗下来,一道黑影从敞开的窗户里飞窜进来!

“喵呜!”

一直密切注视着他们的饭团第一个发现了异状,顾不得会暴露自己,大声叫唤提醒阮清砚。

阮清砚听到熟悉的猫叫声,猛然回头,立刻发现了房间里竟然多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

多年来混黑道的经验让他立刻警惕起来,这黑衣人来者不善,恐怕十有八九是冲着叶景梵来的。他来不及多想,抱住叶景梵一个翻身滚下床去。

几乎就在阮清砚抱着叶景梵滚下床的同时,黑衣人迅疾的拔枪射击,砰砰两声枪响,床板上立马多出了两个窟窿!

黑衣人枪法精准,下手狠绝,一看就是专业杀手!要不是阮清砚反应快,刚才那一枪就会打爆叶景梵的头颅!

黑衣杀手见一击不中,也不慌乱,立刻再度瞄准,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把叶景梵护在身下的阮清砚。

阮清砚整个人覆盖在叶景梵的身上,将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对方出手太快,阮清砚手中没有武器,而凌锐守在门外,也来不及救援,眼看阮清砚就要被子弹射中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圆滚滚的黑影箭一般从帆布包里窜出来,腾空跃起,挡在阮清砚的身前。

砰!

静寂的夜晚,枪声惊心动魄。

“饭团!”阮清砚失声惊呼起来。

像慢动作定格一般,阮清砚眼睁睁看着冰冷的子弹呼啸着射入了饭团小小的身体,在黑暗中迸裂出一团凄艳的血花……

16.伤逝

门外守着的凌锐听到房间里的枪声,立刻一脚踹开房门闯进来,正好看到饭团跃在空中被子弹击中,咚地一声沉沉地摔到地板上。

黑衣杀手连续两次出手都没有击中目标,眼看着凌锐气势汹汹的冲进来,医院的警报声也呜呜的响起来,便知今天无法得手,他也不留恋,立刻跳窗逃走。

阮清砚心胆俱碎,顾不得追杀手,赶紧把叶景梵的身体平放在地板上,抢上前去查看受伤的饭团。

只见饭团小小的身躯倒在血泊里,那颗子弹准确的穿透了他的身体,肋下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大量的鲜血从中涌出来,染红了他下腹雪白的毛发,也在地板上留下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色。

“小饭,你……你怎么会突然跑出来?你……你怎么样了?”阮清砚脸色煞白,手指颤抖的胡乱撕破身上的衬衣,为饭团包裹伤口,可是伤口太深了,布条根本就止不住血。

凌锐也赶过来,蹲下身子查看饭团的伤势,看罢摇头叹气道:“唉,这伤太致命了,子弹穿透了他的内脏,没法治了,你……还是节哀吧。”

阮清砚一听这话,像发了疯一般,把浑身是血的猫咪揉进怀里:“不!小饭,乖宝贝,你别吓我,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

“小砚,你冷静点!”凌锐用力拽住阮清砚的胳膊,“枪声惊动了警卫,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果然,走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兴义帮的人闻声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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