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无度+番外——羲玥公子
羲玥公子  发于:2015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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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十二年前,傅清尘一家因冤情被满门抄斩,

十二年后, 他一心想要杀了皇帝报仇雪恨,

行刺失败后被纳兰瑾枢带回侯爷府,

并强行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受七日散束缚的傅清尘不得不妥协留在侯府。

纳兰瑾枢将他困在身边的条件是助他报仇雪恨。

概括:冰山小受被腹黑侯爷强行留在侯爷府的故事~

温柔腹黑攻VS冰山冷漠受~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清尘、纳兰瑾枢 ┃ 配角: ┃ 其它:

01.侯爷很冷静

正值春初,夕阳西下。

绵延百米的御林军护着当今圣上的御辇在横穿山林的的官道上前行。华贵无双的御辇映着夕阳余晖,明晃晃的颜色几分刺目。

当今圣上承袭历代君王礼俗,开春之时便要上京城外的灵山寺进香,一来为天下苍生祈福,二来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华贵的御辇中置了一副棋盘,隔着棋盘对坐着两名男子,穿着龙袍的男子凝目盯着布满黑白棋子的棋盘,手中摩挲着一颗磨得光滑的白子,举棋不定。对坐的紫衣男子捧着一杯刚泡好的茶,唇边微微携着一丝笑。

穿龙袍的男子抬眼看了看紫衣男子,轻叹着放下手中的棋子,“爱卿棋艺精湛,朕服输。”

紫衣男子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茶盏,拱了拱手,“皇上谬赞,臣不过投机取巧罢了。”

皇帝捋着下巴的山羊胡,笑了笑,“一次两次是投机取巧,三番四次恐怕就不是投机取巧那般简单。”

纳兰瑾枢漫不经心地收着棋盘上的棋子,刚要回话,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有刺客!保护皇上!”

“将刺客拿下!”

原本有序的御林军霎时间混作一片,刀剑相击声,人马的嘶吼声相继传来。华贵的御辇被御林军里外围了两圈,方才从丛林之中冲杀出来的一般黑衣人来势汹汹,且武功高强,上千名御林军不到一刻钟便折损三成。

御辇中的皇帝挑开了帘子看了看,怒目圆睁,“光天化日之下刺客横行,简直是目无王法!”

御辇中的紫衣男子倒是泰然,手中握着瓷杯,品着温度恰好适宜的清茶,看着满脸怒意的皇帝,道:“不过是小丑跳梁,皇上何必迁怒。”

皇帝瞥了一眼帘子外的厮杀场景,恨声道:“朕倒是想看看,这帮小丑能在朕的眼皮底下跳多久。”

皇帝毅然起身,挑开帘子负手立在车辕上,对着身边的御林军统领道:“传朕口令,杀刺客一名者赏黄金百两,生擒刺客一名者,赏黄金千两!”

御林军统领领旨,高声对着厮杀的修罗场复述皇帝的话。

皇帝金口一开,御林军士气大振,杀敌更为英勇。此时,一名头发黑白参半的黑衣人持着长剑迎身飞上来,在御辇周围的侍卫肩膀上点足借力,手中泛着冷光长剑直指御辇上的皇帝,动作迅猛,有如闪雷,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嗜血的杀伐之气,“女干贼,纳命来!”

站在车辕上的皇帝惊呼道:“救驾!”

就在黑衣人即将得逞之时,一把长剑穿透帘子从御辇中飞出来,猝不及防地刺中飞身到御辇前的黑衣人胸口。

被刺中胸口的黑衣人双目圆睁,黑色布巾掩着的口中发出一丝声音,身子垂直下坠,在御辇的两匹马之间落地,几名御林军快速上前制服。

绣了龙纹的帘子被挑开,一身紫衣的男子不紧不慢地出来,拱手道:“皇上受惊了。”

受了惊吓的皇帝回过神,看了旁边的纳兰瑾枢一眼,“爱卿出手及时救了朕一命,回宫后,朕必定嘉赏!”

纳兰瑾枢随意拱手,“谢皇上。”

二十几名黑衣人只剩下一半,却依旧没有撤退的势头,黄泥官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触目惊心,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车辕上的紫衣男子挑开御辇帘子,道:“外头凶险,还请皇上进辇中一避。”

皇帝刚要进去,从空中又空翻飞来一名黑衣人,纳兰瑾枢动作极快地用两只手指夹住刺来的剑,视线对上黑衣人那双凌厉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好看却充斥着杀伐之气的眸子。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锋利的长剑在紫衣男子的指尖断成两节,说时迟那时快,指尖的断剑急速向黑衣男子飞去,断剑从黑衣男子的左肩穿过,妖红的血从他肩头迸出。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黑衣男子在马头上抵足,就着手上断剑刺上前去,“女干贼,受死!”

纳兰瑾枢面容清冷,一把抓住握着断剑的手,本要动用内力折断这只手,无意间瞥到他手腕上的一个有些模糊的刺青,一念之间改了主意,转而看着他那双露在外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即便带着仇恨的冰冷,也一样摄人心魄。

黑衣男子空着的左手横空劈来,纳兰瑾枢出手握住,手上用力,便将黑衣男子带进了怀里。怀里受了伤的黑衣男子挣扎着低声道:“放开!”

纳兰瑾枢唇边浮起一丝笑,右手从他左肩拂过,便点了他的两处穴道。

半个时辰之内,二十几名刺客十六名死,八名被俘!

夕阳落尽夜幕初临,昏暗的官道上又恢复了平静,地上遍布的尸体被这夜幕遮住,西边刚升起的弯月如一把锋利的弯刀。

次日,皇帝下旨,将清查刺客一事交由瑾阳候纳兰瑾枢。

瑾阳候府。

华贵的帏轿在瑾阳候府停下,下来一名穿着紫色官袍,带着玉冠的男子。刚下朝的瑾阳候提步进了门,贴身侍女画屏便上前来跟着。

纳兰瑾枢问:“人可醒了?”

“回侯爷,方才醒过,他执意要走,奴婢便点了穴道。”

纳兰瑾枢唇边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口中轻声自言自语:“性子这般倔,也不知跟谁学的。”

还没走到安置那名黑衣刺客的厢房,便在月洞门见到他的身影。他扶着月洞门,嘴角挂着血迹,显然是方才强行冲开穴道所受的伤。

即便脸色苍白,依旧能看得出那张绝色的容颜,美貌与那双暗含冰雪的眸子相映衬,说不出的冷艳,就如他的名字,傅清尘。

纳兰瑾枢提步过去,上下打量着他,“旧伤未愈便又添新伤,你倒是很舍得自己的身子。”

倚在月洞门边身受重伤的男子警惕地瞪着来到眼前的人,恨声道:“女干贼,你到底有何图谋?”

纳兰瑾枢唇边浮起一丝笑,“图谋倒是没有,若真有所图,大抵图的就是你这个人。”

傅清尘眼中凌厉更甚,动了动嘴角,“你不怕我杀了你!”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傅清尘快速出手,纳兰瑾枢出手更快,握住他挥过来的拳头,顺势一拉将他拉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就说,你没这个本事。”

傅清尘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脱开,奈何动弹不得,纳兰瑾枢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受了伤就该好好歇着。”

“你……”傅清尘被他打横抱着,被点了穴道,即便心里恨不得将他杀了却动弹不得。昨日与他过招时,轻而易举地便被他制住,且出手极快寻不到踪影,显然,这人武功非同一般。

纳兰瑾枢把人抱进厢房放在榻上,扯过被子亲自为他盖上。傅清尘盯着他,咬牙切齿冷声道:“迟早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你这是邀我与你殉情?”

“无耻!”

纳兰瑾枢兀自从怀里取出手帕,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将带了血迹的手帕交给身边的侍女,纳兰瑾枢食指划过傅清尘的唇。眸子泛着冷光的男子只觉这是莫大的耻辱,强行扭开头,留给他一个冷峻的侧脸。

纳兰瑾枢将手收回,轻叹道:“看你这模样,似乎早已忘了我。”

傅清尘撇开脸不应声,神情淡漠。纳兰瑾枢从被子下摸出他的右手,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一个模糊的刺青,“还以为,在你身上刻下印记,你便永生永世都不会忘了我。”幽幽的语气之中半是感叹半是落寞。

傅清尘强行收回手,纳兰瑾枢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唇角上弯一个弧度,“不过,来日方长,我总有办法让你这一辈子都记住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的言儿。”

傅清尘脸色一变,紧抿着唇,却什么也没说。此时,纳兰瑾枢已经从床边走开,对画屏道:“去取疗内伤的丹药,送过来。”

“是,侯爷。”画屏应声下去。

傅清尘强行冲开穴道,受了很重的内伤,内外皆伤,常人早该承不住的。

纳兰瑾枢吩咐侍女后便提步出了去,傅清尘向着里侧的头偏回来,抬起右手手腕看了看,那一个有些模糊的刺青,只能隐约看得出是一株紫色的鸢尾花,纳兰瑾枢最喜欢的花。开在春日里的花高贵得几近孤傲。

十二年前。

纳兰瑾枢十三岁,而傅清尘不过六岁。那时,傅清尘唤作聂卿言,乃是当朝六王爷之子。

纳兰瑾枢则是开国功臣纳兰铭城的嫡孙。纳兰铭城协助太祖皇帝打下江山,后被太祖皇帝封为异姓王爷。临川王纳兰铭城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就连皇帝也要让三分颜面。

临川王逝后,其长子纳兰知宣被赐予侯爵,封为永穆候。永穆候早年丧妻,永穆候夫人这位置空了八年之久。纳兰瑾枢十二岁那年,永穆候另娶正室。娶的便是当朝户部尚书之女孟秋云,与六王妃孟芳尘乃是同胞姐妹。

梦秋云嫁入侯府,六王妃孟芳尘便时常登门拜访,与同胞妹妹小聚,还携着年仅六岁的小世子聂卿言。

孟芳尘与孟秋云两姐妹见了面便有说不完的家常话,小世子聂卿言便被侯府的小厮带着去院子里玩。

负责看护的小厮不过抽空去一趟茅厕,回来便不见了小世子的踪影。

烟雾缭绕的温泉,脸上几分慵懒的少年微微阖着眼,打湿的发贴在肩头,身旁浮着几片新鲜花瓣,清水花瓣,显得他的肤色有如和田籽玉。丹凤眼上挑,姣好的脸上天生含着魅惑的神色,仅是一笑便能让侯府上上下下的丫鬟们春心泛动。

一声细微的水声传来,水中的男子蓦地睁开眼睛,穿过缭绕的水雾看到温泉边上一团白色的东西。是一个孩子,他多肉的身子有些滚圆,白皙干净的脸却十分招人喜欢。他蹲在温泉边上,胖胖的小手抓起水里的一片花瓣放在手里。

02.紫色鸢尾花

抬头看向水里的男子,放在手里抓花瓣的手就缩了回来,抿着唇的样子有些腼腆,见水里的人不说话,他便站起来后退了几步,湿哒哒的手还紧紧攅着那片花瓣。

纳兰瑾枢轻笑一声,对着他柔声问:“哪来的小团子?”

聂卿言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样子十分害羞。

纳兰瑾枢看着他许久,越看越喜欢,便上了来,取过紫色中单披上,随意系上腰间的带子。聂卿言依旧愣愣地看着他,纳兰瑾枢没有穿鞋,一步一步向着他靠近。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纳兰瑾枢问:“你,哪家的?”

小团子抬起头,一双清澈如清泉的眸子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难道是个哑巴?

良久,那小团子才低下头看了看,再抬头看着他,小胖手指着纳兰瑾枢紫色中单下露出的脚,“鞋。”只说了一个字,但至少证明他不是个哑巴。

这团子倒是十分招人喜欢,纳兰瑾枢面带笑意,弯下腰身,抬起手在团子多肉的脸上捏了捏,手感十分好,“有趣。”

小团子被捏了脸,也没有要闪躲的意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纳兰瑾枢将团子带回了自己的院子,唤丫鬟送来糕点。不爱说话的小团子就乖顺地坐在太师椅上,小胖手一点一点的掰着云片糕吃,嘴角沾了不少碎屑。

纳兰瑾枢单手撑着下颌,十分惬意地看着团子吃,眸中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聂卿言偷偷看了看纳兰瑾枢,从手上的云片糕上掰了一片,伸出手。

纳兰瑾枢瞥了一眼伸过来的糕点,小胖手上还沾了一些口水,“这是要给我吃?”

聂卿言抿着唇点头“嗯。”

纳兰瑾枢轻声一笑,便凑过去吃他手上的糕点,过后抚了抚他带着绒帽的头。聂卿言把剩下的云片糕塞进嘴里,一口吃下,过后拍了拍两只沾了碎屑的小胖手,拍干净了手,再去拍蓝色的小袍子上落下的碎屑。

纳兰瑾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唇边那一抹隐约的笑表明他对这只突然出现的团子十分感兴趣。

小团子把手上和身上的碎屑拍了个干净,却忘了唇边沾着的。纳兰瑾枢抬手抹去他唇边的碎屑,聂卿言瞪大晶莹清澈的眼睛看着他,“水。”

纳兰瑾枢停下手,顺势捏了捏他多肉的脸颊,“渴了?”

“嗯。”

这小团子说的每句话就没超过一个字的,真真是惜字如金。倒也不是不好,整日嘴里不停休的小孩反而不招人喜欢。

纳兰瑾枢端起身旁高几上的茶,揭开盖子放在唇边试了试水温,才将茶盏递到他的嘴边。小团子低头,吧唧吧唧地喝了几口茶。

喝了茶,小团子就十分规矩地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很端正内敛。纳兰瑾枢继续单手撑着下颌慵懒地看着他,良久问:“你唤作什么名字?”

小团子老老实实回答,声音里头夹着稚气,“聂卿言。”

姓聂?若是名门贵族之后八九不离十是皇室中人。

此时,慌慌张张的小厮在外厅语气急促,“小侯爷。”

纳兰瑾枢看向门外呼吸急促的小厮,漫不经心地问:“何事?”

小厮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小团子,结巴道:“小的是来找小世子的。”

小世子,果然是皇室之后。纳兰瑾枢瞥了一眼聂卿言,对着小厮问:“可是六王爷府上的?”

“正是。”

“且让他留在我这,晚些本侯亲自送他回府。”

“这……”小厮难以开口,支支吾吾了半响。

纳兰瑾枢上挑的丹凤眼斜睨了他一眼,“嗯?”

小厮连忙点头,“小的,小的知道了。”

待小厮出了去,聂卿言看着纳兰瑾枢。纳兰瑾枢对上他清明的视线,勾唇一笑,“带你去看好玩的。”

纳兰瑾枢起身,聂卿言也跟着滑下了太师椅。小胖手被纳兰瑾枢牵在手里,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

看的是池里的锦鲤。

八角凉亭旁设了一口小池,小池中央伫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不知名的花草在假山石缝里长出来,开枝散叶,添了几分生气。

水面上开着几朵紫色莲花,绿色莲叶就如一张张上好的丝绸铺在清水之上,花色的锦鲤便在这清水池中游弋。

纳兰瑾枢靠坐在亭栏边的排椅上,将聂卿言抱起,放在排椅上。两名丫鬟送上茶水和点心,外加一盅鱼食。

用白瓷盅装着的鱼食是五谷杂粮混制而成,锦鲤十分爱吃。纳兰瑾枢时常倚在亭中喂鱼,抓起一把鱼食撒进水里,一窝蜂的锦鲤就凑拢了来,争先恐后地抢着鱼食。

带着绒毛的小团子扶着亭栏看着水里抢鱼食的锦鲤,抿着的唇有一丝笑。与其他同龄的孩子大不相同,他更为内敛,更为懂规矩。

纳兰瑾枢将手上的白瓷盅递到他面前,“你也试试。”

聂卿言看了看纳兰瑾枢,小胖手从白瓷盅里抓了一点鱼食,抛向池中。水中的锦鲤为了抢鱼食,有些还跃出了水面,溅起了水花,哗啦的一阵水声,转瞬之间,池面又归于平静。

纳兰瑾枢将白瓷盅让他捧着,自己则倚在亭柱上,姿态慵懒地看着小团子一点一点地喂着鱼,浓密睫毛下的大眼睛十分专注,多肉的脸上显出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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