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莫漪摸索着也凑到了石壁旁，试探着在凹凹凸凸的石壁上胡乱摸探了一把，没能摸出个端倪来，只能大致估摸出这石壁似乎挺厚，要凭真气强硬打破这道石壁闯出去似乎不大可能。

花莫漪嘀咕着对陆小念道：“小白脸，这石壁很厚，不像当年修筑化境阁的石材，我们果然是到了另外一处。你身上有火折子没？先将火燃起来。”

陆小念没有吭声，他头抵靠在冰凉石壁上，呼吸急促，念诵九莲禅传授的运功法诀全力压制体内爆冲的妖气。唇角咬出了殷红血迹，轰然擂动的心脏似要通过翻腾不止的血液，一同冲出四肢百骸来。

“怎么不应我？你莫不是吓哭了罢？”身处未知逆境，花莫漪心情仍是不受影响，颇是愉悦的调侃一声不吭的陆小念，“或者你跟本公子告个饶，本公子就大发慈悲的将手给你牵着，消除消除你孩子气的怕黑？”

花莫漪其实并不是很着急被困在这种地方，算算时间，他和陆小念到化境阁已经有三天，父王也好大哥也好千秋也好，差不多也该知道他俩摸了进来；若是到化境阁寻不见人，少不得会要兴师动众派人救援的。

而且这种突然转换的场景乍看是吓人，但充其量也就吓吓陆小念他们这种外族人士，王族自家设计的机关怎么着也不会用来对付王族自己人，所以他非常放心。——花莫漪略略有些可惜的想，类似此刻这样困守密室的情形，若是换了他和一位绝代佳丽，便是那古书上描写的孤男寡女才子佳人，干柴烈火一拍即合，顺顺当当就将该办的不该办的一同办了，成全一段完美佳话。

现在却是他跟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小白脸，两个大男人困在了这里，不要说发展金玉良缘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真是白白糟蹋了上苍美意……”想到这里，花莫漪自言自语就说了出来。

不过，再想一想，花莫漪又觉得陆小念之皮相也是姣美风流的，认真论起来的话倒是不输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窈窕女子呢……

陆小念还是没有搭他的腔，一片死寂的沉默中只有花莫漪的回音在石壁四处来回震荡。二殿下不快了，“陆小念，你睡着了吗！”抬手就去扯他衣襟。

这一扯，不知碰到了陆小念哪里，修者半阖的眸微微颤了颤，压住一声沉闷的低哼。他掩饰得很快，不欲花莫漪担心，可是花莫漪已然顺着他衣袖摸到了他汗湿的衣襟，当下大惊：“小白脸你怎么了？为何身上这么多汗？你受伤了不成？”

外界的妖气越来越浓烈霸道，全盘压制住陆小念佛骨佛身；那些传承自陆子疏的原本已经快要成功被炼化的妖气，在这股外界诱力作用下蠢蠢欲动，发起一波又一波卷土重来的反攻。情形比之几日前在花舞宫更加恶劣，当时不过是疏于修炼，尚有回转空间，现下却是着着实实面临走火入魔的绝境了。

陆小念汗水湿透重衣，神智已然昏昏然要溃散，身躯紧紧贴在凉意！人的石壁上，企图用石壁阴寒冷意找回几缕神智。花莫漪叫了他几声，他都无法回应，勉强眯起的眸子里只有模糊的阴影晃动。

佛气自周身穴位慢慢消逸开来，陆小念心下清楚，若是佛气散尽，不但一身佛骨尽毁，只怕将来也要变成半个废人。他努力聚集心神，压制佛气散离的速度。

花莫漪触到了他指尖逸出的佛气，妖本忌佛，二殿下惊得身子往后一缩，本能的想要逃开。

但很快花莫漪意识到发生了何事。

这个密闭空间内，有令他心旷神怡的充盈妖气，是故他悠然自得的待在其中，无畏无惧；可是对于陆小念而言，危险程度不亚于入阁前那道古径。他身上的佛妖两气冲突，必然是再度发作了。

花莫漪陡然心急了起来，目不能视，无法探看小白脸的状况，只知道他周身衣衫已是被冷汗浸湿，应该是正在忍受极大折磨。花莫漪这一刻竟是比自己遇险还要焦灼莫名，不顾陆小念散逸佛气有伤及自己的风险，急急按住他肩膀，“你快静心，想起你师尊教授的口诀，不要被这点妖气打败——”

陆小念身子软软的，经他一摇晃，就朝他怀里跌倒了过来。

花莫漪下意识把人接住，修者炽热的体温和淡淡檀香味，一同袭入花妖周身。花莫漪一震，气息陡然有了几分不稳，他轻轻摇晃半靠在他肩膀上的陆小念，“喂，小白脸，喂……”

陆小念倒向他的姿势也很要命，修者侧着头，轻浅而微弱的呼吸，似有若无的堪堪洒在花莫漪最为敏感的耳垂处。花莫漪耳根一痒，接着就自脖颈处爬上了绯色红晕，直将白皙清透的面孔染了层薄粉。他不自然的想要把人往外推开，可是手臂只刚一动，陆小念就像全身骨头都被抽去一般要往旁边栽倒。

于是花妖只好进退两难的，任由陆小念倚靠在他肩头，忍受着体内慢慢蹿升上来的奇异羞恼感觉。

他还抱着一丝期望，陆小念这般倚靠着他，不久就能自己调息完毕，恢复如初。可是花莫漪僵直着身体，等啊等啊，没能等来陆小念调顺佛妖两气，反而从那人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散逸得越来越多的叫人畏惧的佛气，悲哀的意识到——那个没有出息的，修为不到家的，他，竟然、就这么、昏过去了！

“陆小念，说要给本公子解除巫咒的是你，说要来化境阁查阅史料得出对策的也是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信誓旦旦，末了却还不是要本公子来救你？”花莫漪银牙一咬，恨不得把人一脚从自己身上踹开，“劳烦你下次要逞能之前，先将自己的事情料理好！”

指尖轻微的颤抖着，摸索上了修者的衣领，花莫漪自暴自弃的用力撕开了修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袍，三下五除二剥开扔到了一旁。

“你欠本公子这个恩情，拿三世性命来交换……都远远不够。”

第三十二章：花色

扶着上半身赤裸的年轻修者靠墙坐下，花莫漪指尖清晰感应到陆小念结实紧凑的胸膛，蕴着与清丽外表截然不同的张力与能量。同属男性的阳刚气息传来，花莫漪竟然手指微微发颤，在解开自己衣襟时，几度失手，将盘扣自指间滑脱了开去。

他默念着给自己打气，不要紧，莫着慌，按照古书步骤一步步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只是将陆小念身上仅剩的妖气，通过“那种法子”导入自己体内而已。陆小念能够完全转化为佛体，他亦能通过吸取他之妖气，增进自身功力，算来是两厢圆满的大好事。

那本讲述佛妖双修的书册被他从怀里拿出，黑暗中胡乱翻了几页，自然什么都看不见。花莫漪挫败的将书扔到脚边，一时有些懊悔方才翻看时由于心虚，太过紧张，只是囫囵吞枣看了个大概。

他边努力回忆细节，边试探着把脸凑向陆小念，笨拙的用一侧在修者脸颊边磨蹭。昏厥的人因着体内真气失衡，原是温暖的脸颊有些失温，蹭起来凉凉的，初雪般沁人，倒是给焦灼不安的花妖消去了一丝燥热。

花莫漪面朝人半跪着，双手撑在陆小念身后的壁上，鼓足勇气和他脸面厮磨，再慢慢尝试着将唇移到那人额头上、眼睑上、鼻尖上。他没有实战经验，亲吻陆小念就像孩子亲吻小猫小狗一般别无狎昵，可是依然紧张得要死。亲来亲去，就是不敢往下面挪，不敢落吻在陆小念唇边。

而且他保持的那个姿势无比僵硬，尽管两人皆为上身赤裸，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更何况陆小念还是昏着的——花莫漪却几乎把全身力气都用在支撑自己的两条胳膊上，跟陆小念隔开好几寸距离，悬空亲吻着人。

这种诡异姿势怎生方便，花莫漪欲哭无泪的感觉到胳膊越来越沉重，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不对啊，本公子早就下了破釜沈舟的决心，怎么就是做不下去？连亲吻这家伙的勇气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大概给花莫漪在脸上一通胡乱亲吻，弄得有点不舒服，陆小念微微张了张眼睛，长长眼睫毛刷过花妖柔软嘴唇。花莫漪登时像过了电般，身子轻颤起来。

好不容易缓和下那份陡然的心悸，花莫漪把嘴凑近他耳边，急急唤人：“陆小念，喂……你能自己醒过来吗……”

没有回应。偏头听了片刻，寂静的黑暗中，陆小念的气息更加弱了。

噗通。噗通。噗通。

与陆小念虚弱的气息相反，这样急促跳动的是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脏。

花莫漪知道再不是犯羞窘的时候，他可以拖上十天半个月，陆小念连十个时辰只怕都捱不过去。他再磨磨蹭蹭，像黄花闺女一样羞羞答答忸怩作态，过不了多久就能直接找个坑把陆小念埋了。

——可是，本公子某种意义上而言，跟黄花闺女没有两样啊！！别说男人了，连女人，本公子都从来没有碰过啊啊啊啊啊——

悲愤的念头一闪而过，湮没在陆小念陡然呛咳出的鲜血里。

“咳，咳咳——”剧烈的咳喘打破了虚假的平静，倚着墙的人身子缓慢滑倒下来，为他突破了最后的心理防线。

花莫漪眼疾手快的重新扶稳人，一咬牙，认命的双手紧紧揽住陆小念。

两人距离顷刻拉近到暧昧无比的程度。

陆小念身子跟他的脸颊一样清凉，花莫漪却周身火热。抱住人、身躯胶贴的瞬间他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闭眼跟不闭，压根没有差别。于是他又睁开了眼。

能够感应到自陆小念胸腔中传来跳动缓慢而有力。慢慢的，这个属于外人的心脏跳动声响，竟是和他自身的心跳声交融到了一起。这种冥冥中相合成一个节奏的心跳感受，不可思议的安抚平缓了花莫漪的心情。

花妖微微抬起上身，指尖平稳的褪去下衣，再双腿分开，跨坐在陆小念半坐半躺的身上，寸缕不遮。

倾身向前，吻住那人略带血气的薄唇。舌尖轻舔，勾过微启的唇瓣，舔舐去方才他咳出的鲜红。

嘴角尝到的味道微腥，有苦味，可是也掺杂有奇特的香甜。

陆小念若是不曾受伤，他的唇在平素吻起来，应该是像蜜果般甜美怡人罢。花莫漪模糊的想着。

但是即便现在这样，他也很喜欢。

不知为何的喜欢。

唇舌相触，贪恋的亲吻没有意识的人，慢慢勾动起陆小念本能的欲望。修者的体温渐渐升了上来。

花莫漪原本舔吮对方唇瓣的灵舌渐渐放慢了，气息不稳的喘息着，双手摸索着在陆小念下身抚触。并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寻到了那处逐渐抬头的坚挺，正意味明显的顶在他小腹处。

没有光，五感就会变得格外分明。浑身的血液都在摸到陆小念坚硬分身时冲上了花莫漪大脑，刹那间花妖脸色烧成一片绚烂的红霞。可惜他自己看不见自己此刻又窘、又慌、又带有妖娆风情的模样，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只有捉住那个硬挺的工具，一鼓作气坐下去的念头。

“呃……——！”

未经人事的花妖，想到就做，根本没想到还有润滑和开拓这一环节。放纵硕大突兀闯进后泬的结果很是惨烈，花莫漪压抑着惨呼了一声，只觉得有一股细细的暖暖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应该是血。

花莫漪僵直在了那里，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再不敢轻举妄动。可是那硬挺玩意只进去了浅浅一点，还有大半部分留在外面。花莫漪想抽身，先让陆小念退出去，可是只不过稍稍动弹，居然就扯动已经被扯裂的伤口一阵抽痛：“……！”

眼泪几近渗出眼角，雾气在眸子里浮动，渐渐涌上的水汽把眼前的黑暗都濡湿了一片。

花莫漪抱着怀里依旧不声不响的人，低低求助：“唔……陆小念，混蛋……好痛……”如今他进退两难了，怎么办！

第三十三章：佛妖双修

腰身忽然被一双摸索着环上来的手臂揽住，这一惊非同小可，花莫漪陡然僵直了全身，心脏险险从口里跳出来。

“谁——！”

质问出声后立刻收住，花莫漪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在这空寂的、无人造访的密室或者密道里，除了他和陆小念外，还有谁？

慢点——

陆小念？

他不是昏过去了？？？？？

陆小念埋头在他怀里，轻微的声音自他胸前传来。由于格外安静，因此陆小念微弱的声音听起来也并不叫人吃力。

修者低声道：“花莫漪，……你是在救我？”

！咚，！咚，！咚。心脏又飞快跳动起来，比之方才更急、更快、更重。

花莫漪听到自己声音像是漂浮在空气里，听起来远得可怕。“……陆小念，你是醒着的？”

陆小念不作声，花莫漪感到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紧。

“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我耳边低呼‘好痛’的时候……”陆小念的声音很沈，声音里有强自压抑的沙哑，有花莫漪分辨不出来的胡乱压制的情欲，还有修者自己也不敢面对的心慌意乱。

花莫漪耳根又嗖的一下蹿红了：“本公子……”

“花莫漪，我问你，你会不会后悔今日救我？”

花妖红着脸嘴硬：“你怎知道本公子是在救人，说不定，说不定本公子是见你落难，一时蠢动，想要劫你的色——”

双腿大开的跨坐在人身上，后泬还欲进不进的夹着对方硬挺，这样欲盖弥彰的说法简直是鬼才会信！但是花莫漪就是不想口头服输，即便说得心虚气短脸红心跳，他还是想以一以贯之的轻浮个性遮盖过去。

陆小念沉默了一会，轻轻道：“我知晓你嘴硬心软。那本书，你询问佛妖双气时我就已猜测到大致内容……但没有想到，你竟当真想要采取这种法子救我……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法子不成，我殒命不要紧，却累你白白赔上一副清白身子？”

起初见他清醒，花莫漪还想端起架子，装腔作势的训斥他一下，讨点便宜回来；没想到陆小念那家伙越说越不对，竟然还说什么双修若不奏效，他死不要紧，只是对不起他壮士断腕的一片好心？

花莫漪登时，怒了。

“你把本公子当成什么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姑娘家么？什么清白身什么贞烈什么名节，大家都是男子，难不成还要你备齐聘礼娶本公子过门负责不成？”想要一把揪住那口不择言的家伙的衣襟，发现对方跟自己一样脱得光溜溜的无处可抓，花莫漪一个暴躁，五指并拢狠狠捉住了陆小念尚在外面的分身，恼火道，“你听好，本公子乐意跟你行欢，乐意做个好人趟一趟浑水，就当给本公子将来的儿子修功德了！本公子话说到这份上，心意已尽，你倒是爱做不做！！”

“呃。”被狠狠捉住分身的感觉并不那么惬意，陆小念低哼一声，唇角却浮起了欣悦笑意。

他低低道：“是啊，我即便拿几世性命来换，也抵不了这个莫大恩情……花莫漪，我……”

“我”什么他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花莫漪竖起耳朵想要详听下文，胸前却忽然传来一阵又酥又麻的奇异痛感。花妖轻呼一声，狼狈的低下头，当然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清晰感觉到左侧乳首被陆小念含吮进了口中。

“你！！陆小念，你，你……”他涨红了俊脸，舌头打结，身子轻颤，乳首在修者轻柔而有技巧的吮弄中慢慢硬挺丰润，酥痒又酸痛的滋味在四肢里流窜，“你做什么呃——！！”

另一边乳首被握入了手心，摩挲，包裹，拈弄。与左侧乳首截然不同的力道、触感、套弄方式，可是却同样带来异样的快感，从未体会过的受制于人却又渴望被更多的这样对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