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花意莫倾城(包子)上——妖三
妖三  发于:2015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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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个别有所图的瞪着对方,一个虚怀若谷的由得他去瞪,气氛热烈而亲昵。花妖王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感叹着年轻人就是好,相识短短数日,很快就能生死相交、眉目传情(?)了。

“二哥听说昨夜你被偷袭了?”

朗朗白日下,大殿上骤然响起一个清丽女子声音,在一干嗡嗡低语的文武大臣(男)们中显得格外突兀而清晰。陆小念闻声转过头去,花莫漪比他动作更快,张开手臂的同时,怀抱里就扑进一个面容同他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年轻少女。

啊,更正,陆小念看着那和花莫漪眉眼酷似、身形酷似、就连扬起唇角微笑都酷似,此刻正一边在兄长怀里乱蹭,一边露出一只眼睛来打量他的蓝裳少女——何止面容,她简直就是另一个花莫漪,唯一能够辨认他俩的不同之处只是她衣服下属于女性特征的隆起。

花莫漪毫不客气的将少女一头跟自己如出一辙的长发揉得乱糟糟的,亲昵的跟人鼻尖对鼻尖的热络着:“乖小妹~~~~~”

花妖王无比痛苦的再次纠正这两个不习宫廷礼仪的粗鲁孩子:“千秋,叫二皇兄。”

——花妖国五公主?

陆小念将自己略略受到震惊的目光自花妖国五公主的……衣衫下移开,轻轻咳嗽了一声,略侧开了脸面。非礼勿视,方才因为受到那张肖似面孔的冲击而难以遏制好奇的看了好几眼,委实是太唐突佳人。

但他把目光收了回来,那边只露出一只眼睛的花千秋却是牢牢锁定了他,看他看得着实肆无忌惮,来来回回从头到脚审视打量的那份视线,陆小念即便偏过头去也能感受得到其中的灼热。

……真是好生大方的姑娘。

花妖王又重申了几遍合符祖宗法制的王室成员间互相称呼,但眼瞅着那两兄妹卿卿我我的腻歪着,没人想搭理他。身为老父顿然产生些许孩子大了翅膀硬了开始无视自己了的苍凉,被忽略无视了一炷香功夫后终于忍不住在花千秋询问花莫漪遇袭事宜时强硬插入话头:“咳咳,虽然事情真相尚未查明,但不能再轻易冒未知风险,千秋你既然来了,就跟着陪在你二皇兄身边,暂时莫让他跟陌生女子亲近……”

花千秋一把抱住花莫漪手臂,干脆利落的说:“交给我。”

花莫漪没想到向来最挺自己的唯一的妹妹竟然在这件事上会和父王站在一边,当下就有些傻了眼:“喂我都说过跟巫咒无关,你们能不能行行好听听当事人意见?”

花千秋竖起一根纤纤手指,点了点一旁的陆小念:“我听说若不是这位修道公子舍命相护,以二哥这种不着调的没谱个性,只怕今日还躺在床榻上落不得地。千秋是答应过会帮助二哥完成毕生心愿,迎娶美娇娘,但二哥也用不着急于一时。你说对吧,陆小念公子?”

被初次见面的公主点名道姓,陆小念略怔了怔。

……先是花示君,再是毕染,现在又到同样素未谋面的花千秋——何时开始,自己在这花妖国,好似变得举国闻名、人尽皆知了一般?

心里纳闷,瞬息间转了无数个念头,面上却不见丝毫异状,从容对公主微笑:“嗯,在下也认为五公主言之有理,二殿下大可待刺客捉拿归案后,再来商讨下一步。”

花莫漪原本还想挣扎,听陆小念开口也是认同父王和五妹的意见,愣了愣,悻悻把否决的话咽了回去,“……最好是下一次本宫遇到心仪女子时你不要横加干涉,又在中途截掉我的桃花运。”

真是不爽,为何这个小白脸一开口,自己居然就乖顺的认同了?——一定是因为他身上还有伤,一定是因为方才注意到他肩头的动作仍旧不大自然,所以自己才会瞬间就心软了……

“二哥既然无事,便到千秋宫里去,千秋有做几件小婴儿的衣服,想要拿给大哥和嫂子作未出世小侄儿的礼物~~~二哥替我看看,手工可有粗劣之处。”

花妖王大喜:“孤也去——”

花千秋亲亲热热的拖着花莫漪转身:“走啦走啦,还有新近采到的松露青茶,百年难得一遇哦~~~~”

花妖王:“……QAQ”

陆小念不忍心:“……咳,在下有一事请托,可否让我看看王室藏书阁中,关于灵山巫妖一脉的相关记载,或许能在古籍中寻得一些蛛丝马迹……”

他其实一早就想借阅藏书阁中的青册史书,但是目的倒不仅仅在于口头所称,只是查查灵山巫妖相关记载这么简单而已。

花妖王不疑有它,当下颔首:“陆公子所言有理,或许这不失为一条便捷之道。”立刻吩咐左右:“来人,以孤名义,带陆公子去化镜阁。”

花千秋却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用着和花莫漪一样清亮的眼神看向陆小念,直截了当称呼他的名字:“暂时用不着去那边,陆小念,你同本宫一道回千颜宫。”

修者微微眯起眼,神色不变,微笑:“公主起居寝殿,外族男子恐怕不便于登堂入室罢?陆小念在殿外等候即可。或者,待我自化境阁查阅史料之后——”

“你不是说在巫咒解除之前,寸步不离我二哥左右?既是许诺,莫随意失信为好。”

五公主和花莫漪容貌、气质乍看难分伯仲,但一旦开口说话,顿时就显出极其显着的不同。她之气势,不同于嘴硬心软又好骗的花莫漪,竟是蕴着不容人拒绝的冷静理智。若是判断其真实性情,或许反而比较偏向严谨威严的花示君也说不定。

花千秋停住脚步便径直等在那里,仿佛吃准陆小念会妥协。

陆小念与这个仿佛半途冒出来的五公主对视了片刻,眼眸眯起更深:“也罢,那陆小念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稍缓化境阁行程了。”

第二十五章:暗处涟漪

不愧为花妖王室唯一的女性居所,花香四溢的千颜宫品味自与其他兄弟不同,雕栏画栋上除了刻有国之精髓的各色花种外,还有鸳鸯戏水、天鹅交颈、比翼双飞等寓意美满婚姻的动物图案——呃,难道说这位酷似花莫漪的公主,其实跟她兄长一样,也很恨嫁……?

像是读出陆小念暗地里吐槽,花千秋指着挂在檐廊下,以龙凤呈祥为主要图案的玉佩风铃:“这款龙凤呈祥的风铃原本是大哥大婚之日,本宫遣人送去作为贺礼的,可惜被大哥退了回来。千颜宫的所有布置,其实原本都是本宫为了毕染而专程设计——并非出自本宫自己的个人情趣。”

陆小念哦了一声:“听起来五公主与大太子妃过从甚密。”

花千秋敏锐的瞟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又忍住,撇撇嘴:“……那是自然。当年毕染昏倒在国境线旁,是我和大哥同时发现的他。十年交情,纵然再是一介外人,感情也深如手足了。”

陆小念微微一笑,心中想的却是你推心置腹待对方,不知对方是否亦以同样心情对你?毕染身上那幅周详的花妖国地形图,一个弄不好就是一场血雨腥风的预兆。

花莫漪接过小妹的话附和:“就是,千颜宫原本是我们几兄弟费尽心思妆点好,打算送给大哥作为喜殿之用的,但染哥儿坚决辞谢,大哥也就只好顺从他的意思,两人继续住在云都殿里。”说到这里,二殿下忍不住抱怨,“千颜宫可是大家一片心意,比那死古板又没什么特色的云都殿好到哪里去了?染哥儿也是,非说什么无功不受禄,他压根就是放不下那个身段,觉得两个大男人鸾凤和鸣,总教人别扭罢了——按我说,若是彼此真心,两情相悦,性别抑或族类又有什么要紧?”

她是想到什么,心直口快就会说出来的人,末了那句话一出,自己还未意识到什么,就对上陆小念似笑非笑朝他看过来的目光,那微带调侃的眼神里怎看怎意味深长。

花莫漪陡然红了脸,“你、你看着我作甚,本公子有哪里说错话了?”

“没有,我很欣赏你方才的结论。”陆小念偷笑。

花千秋看了看陆小念,又看了看花莫漪,原本就攥着兄长手臂的手更加坚定的捉严实了。

进得前厅,迎面就看见几大箱绫罗绸缎,五彩缤纷,但凡能够想象得到的颜色都满聚在内,摆不下的面料都溢到了地面上。

“我不知道毕染肚子里的是小侄儿还是小侄女,因此把宫内能够搜刮到的各色绸缎都找了个遍,挨个颜色做一件,总该不会匹配不上了。”花千秋拿起一块桃红色绸缎,在自己身上比了比,问花莫漪,“毕染平素总是一身素白,看起来就冷冷清清的,他的娃儿总该喜色点,跟它爹亲区分开来。桃红色挺艳丽的,二哥觉得这个颜色好是不好?”

花莫漪看着她笑:“你是自个儿在这里开了家染色坊不成?我看全天下的色彩都让你挑了来了。但是事先没有征询过染哥儿意见,当心空欢喜一场,他又跟上回一样,坚辞不受。”

花千秋撇嘴:“不会,他这回不敢不收。毕染可宝贝他肚子里那个了。”顺手把搁置在一旁小几上的一件极小极小的婴儿肚兜拿起,在花莫漪面前炫耀:“这个是我昨夜花了一晚上功夫绣出来的,手工还不差罢?”

那婴儿肚兜约摸只比花莫漪手掌略大一点,二殿下困惑的接过,左看看右看看,翻过来覆过去的打量:“……这么小,孩子穿得下吗?”

陆小念道:“刚生下来的婴孩,大抵就是这么大,怎会穿不下?”对于初产儿他很有把握,因为当年陆子疏生产,他可是全程陪护在侧,刚出生的两个弟弟他一手抱一个,那触感至今鲜明难忘。

花莫漪白他一眼:“花妖国的孩子生下来都可以满地乱爬,若是身形只有这般大小,”他再拿肚兜到眼前端详了一阵,断然道,“——若是只有这般大小,一阵风过来都能把人刮走!”

“……你生下来就能满地乱爬?”看怪物的眼神。

花莫漪顿时不服气了:“说你是外乡人没见识,花妖国的人都是先自父母辈的妖气孕化,再以花枝为孕体结出花苞,苞开花落,着地便化为人形。本宫二百七十六年前诞地那一刻,便已然能够牵着大哥的衣角在宫里走来走去!”

陆小念恍然大悟,花千秋轻咳一声:“二哥,那是我们国家的花妖诞生方式,可是毕染是人类,人类是胎生的……”

花莫漪一愣,好像半晌还没转过弯来,陆小念已强忍着笑意,接着道:“原来如此,我忘了你的原形是花……传统意义上来说,是授粉承精,结出花骨朵、继而生下果实的……”一本正经的继续追问他,“但是我有一点不解,若花妖与人类孕育后代,便会是顺从人之繁衍天性,改为胎生么?难道之前没有过人花成亲的先例?”

他本就是戏谑,故意要欺负对于情事懵懂无知的二太子。可怜花莫漪给他追问得一头雾水,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广博多闻的小妹。花千秋哼了声:“毕染是花妖国开国以来第一个与我们花妖成亲的人类,二哥不知晓他的生育方式也很正常。就连我,也只是在古籍里看——”在陆小念微微眯起的眼神里,她的话头戛然而止。

花莫漪奇道:“古籍?在化境阁有收藏这方面的书册么?”

花千秋把他手里的婴儿肚兜拿回来,笑吟吟岔开话题:“二哥,千秋房里还有几件做好的婴儿衣物,我们进房去看吧~~~”

******

云都殿。今日下了好大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屋檐上,奏成一曲赏心悦耳的轻快旋律。菖蒲花的香味在清新的雨水中,愈加鲜明而幽雅。

然而这欢快轻盈的雨滴声自檐角传进屋内,勾起的却是有孕之人一阵烦躁不安。毕染掩了窗扉,把叫人心烦意乱的雨声关在室外,捂着小腹缓缓转过身来。

他面前的地面上,跪着一个浑身往下淌水滴的黑衣人,湿湿嗒嗒的雨水自他身上落到釉白色地面,泅开一层模糊水色光晕。那个黑衣人腰间插着明晃晃的匕首,手臂好似负了伤,一动不动的垂落在身侧。

毕染不说话,那个黑衣人也就不动,跪得笔直笔直的。

好半晌,黑衣人身子终于晃了晃,眼瞅着就要倒下地去。毕染伸出手,及时搀扶了他一把。

黑衣人顺势就揪住了他袍袖,嘶哑道:“少主,十年了,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我不是你的少主。”

“即便族群已亡,族人已散,少主永远是我等心目中的少主,无可替代!”激烈的情绪牵动手臂伤处,红色血迹从黑色袖口渗透出来,跟雨水混杂在一起,湿漉漉的往下滴出殷红。毕染神色不变的看着黑衣人虚弱攥住自己的模样,仍然不为所动,反而将手收回袖口中。

无处借力的黑衣人手臂再度下垂,犹是不死心的仰头,急切的看着毕染。

“少主,属下一直相信少主没有身亡,那场战役里少主只是下落不明,或许是被那帮妖孽掳走,或许是流浪它方,少主定然还活着,少主定然会带领我们大仇得报……仅存的族人,都是因为抱有这样的期望才能苟延残喘下来!皇天不负有心人,属下终于是找到了花妖国入口!请少主随属下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身上的雨水味、淡淡的血腥味,与原本被关在室外的雨声、浓郁菖蒲花香似有似无的交杂在一起,冲入毕染鼻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异样感登时涌上心头。毕染抬袖捂唇,胃里陡然涌起的酸水让他阵阵作呕,却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苍白的脸色。

强自按捺干呕的欲望,他闭上眼,试图把身外的感受与身内的异常剥离开来,可是闭上眼看见的却是当年灭族时,冲天的火光,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血流成河的尸体,与他脚底死不瞑目的双亲。

拼命用手扼住喉咙,可是还是有一股腥酸不由分说地冲到了喉间。

毕染猛然推开身前的黑衣人,踉踉跄跄奔到一旁秽桶边,剧烈干呕:“唔……恶……”

“少主?少主?”那名不速之客着了慌,起身就要去探看他的情况。

毕染摇了摇头,孕吐得泛起水光的眸子里冷冽依旧,狠狠横了他一眼。

“跪着!呃……”断断续续道,“若不想被人察觉……就老老实实不要发出声响……”

“可是少主您的身体……”

“我、……无妨。”

毕染的威压让黑衣人再不敢蠢动,老老实实跪在地面,心急如焚的看着他一直伏在秽桶边干呕,却什么也呕不出来。如此持续了一炷香功夫,毕染的脸色才稍稍有了和缓,精疲力尽的靠坐到椅子上。

黑衣人不敢做声,好一会,毕染问他:“族中只有你一人进得花妖国?”

“回少主,属下一行六人,分散在山谷各处寻不老林入口,属下误打误撞,冲破了边界……在花妖国境内潜伏了三日,不见其他人接应,应是只有属下一人顺利进入。”

“你只身前来,就敢冒大不韪行刺花妖王室?”清眸威胁的眯起来。

黑衣人顿时激动万分:“只要能够报得血仇,行刺他们王室算得上什么?属下不惜千刀万剐,只求能够把那帮残暴妖人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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