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严纪事(包子)——夏易之
夏易之  发于:2015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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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以前确有儿女私情,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越过雷池,一直就是安分守己的君臣。”

“现在还有私情么?”

惠娘是真的害怕仲轩这时候还说有私情,一来这样二爷岂不是还在痛苦?二来对青远也不公平。这桩姻缘是自己极力促成的,要是因此两人都不幸福,自己岂不是害了两人?

仲轩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会儿还……还爱不爱他,只是在成亲以前,我想到今生与他有缘无分便觉锥心刺骨,如今有了青远,我倒觉得不和他在一起也很圆满,和青远成亲后,我觉得还是幸福的。偶尔想起他,也只是想起过去的开心之事,再无他尔。”

惠娘轻出一口气,笑道:“既是这般,那你也不算作愧对青远了,你还爱不爱那个人我不知道,但是你对青远的心可不是假的,我们明日便去将他接回来罢!”

“当真如此么?”仲轩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粲然一笑,窗外的夕阳投照进来,更衬得仲轩光彩照人。“好,我们明天去找他!”

夏末秋初的京城正是热闹,卖水果的沿街排开,卖杂货的走街串巷的吆喝。虽隔着帘子,却也感受到了这热闹。过了一会儿,马车方停在了酒楼千头。

玉城千春秋茗几个下人陪着惠娘,仲轩独自走在旁边。走到柜台前,见到了苏父,仲轩行了个礼,惠娘也盈盈的行了个礼。“苏伯父近来可好?”

苏父似乎什么都不知道,见他们夫妻来了笑吟吟的迎了出来。“二奶奶来了,快进里院。”

几人一边走着一边就聊起来,惠娘试探着问了句:“青远昨天就留在了原来的房间睡么?”

“是啊,他走以后我们也留着那屋子了,就想着以后回来看看我们也方便住着,这不,青远昨儿说心口疼,不想来回折腾,想在这儿住几天,就正好用上了。”

惠娘心道:原来是用这个借口留在这儿的啊!“正是呢!幸亏伯父伯母想得周到,青远离开府里那一日便和我们说了,要是身子不好不愿意劳动,便在家里歇几日,我看他没有回去,便知他身子不好,故而不放心来看看他。”

几人说着到了青远的房前,苏父敲敲门,说道:“青远,你开下门,仲轩和二奶奶来看你了。”

里面一阵响动,门开了看见青远略带尴尬的表情。

“爹,你们怎么都来了?”

“二奶奶看你没回家担心你身体来看看,你们先去聊着,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午饭。”说着就走了。

青远将仲轩惠娘两个让进屋里,然后拿起茶壶给二人倒茶,秋茗赶紧拿过来,说道:“怎么能让你动手呢,我来!”

倒好了三杯茶,却也面面相觑彼此无话。“惠姐姐,我去给你拿点点心吧!”青远起身想先出去,不想跟仲轩这样耗着。

惠娘一下按住他,说道:“瞧你,仲轩就是特意来找你的,怎么让你出去?我去帮苏伯父,千春秋茗,同我一起吧!”

“诶,别……”青远站起来,但是惠娘却对他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同仲轩好好说会子话。

青远尴尬的回头看了仲轩,仲轩正眼中含笑的望着他。青远走到窗口,推开窗子,阳光洒进来,让两人感到一阵舒适。

青远看着窗外的绿树和盆栽,仲轩看着他。

第十七回

仲轩又饮了一杯茶,然后走到青远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唤了一声“青远”。

青远一哆嗦,后背紧贴着仲轩的胸腹,腰上还环着那人的手臂。

“青远,我们家去吧!每次因为皇上受了伤倒要让你来服侍照顾,你心里一定是憋闷委屈的。”

这话倒是说对了,凭什么为了别的男人舍生忘死,受了伤倒要回家来找我?合着就是我把你照顾得好好的,好为别人送死么?青远挣了两下,仲轩抱的更牢。

“我跟他真的没有儿女私情了,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而已。我现在心里爱的人的的确确是你的,我们回家吧!”

青远听他说得情切,也不禁思量起来。且不说他二人先前的那番心思,单是他与皇上两个打小儿一起长大,这几年更是同心同德协力治国,也是情深义厚的。不论他爱不爱自己,或者爱不爱别人,皇上在他心里只怕都是特殊的存在,地位是断乎不容他人染指的。

想到这里,青远灰心极了,他不止想要爱,还想要更多,可是还想要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他推开仲轩的手臂,回头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对一言不发,只听得窗外树上的蝉儿在夏日的最后几天使劲儿叫着。

“二爷,你能明白这些话我听着是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吗?我要是告诉你,在跟你以前,我有五六年的光景爱着一个姑娘,而且在跟你以后,听说她过得不好我也寝食难安,你能接受么?”青远索性将实话告诉他一半,没告诉他的另一半便是那个姑娘是田大人的女儿。

仲轩难以置信,问道:“即是如此,你当初为何嫁我?”

“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她另嫁了他人,我又赶上了酒楼出人命,到了你家。”

仲轩沉默半响,心思百转千回,一时间如同打翻了陈年老醋,只恨不得上天入地挖出那个女子,一时间又想如同青远那日一般质问个明白,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那又如何?即是你们无缘我们反倒婚配,岂不是天意如此?你我成亲已大半年的光景,我又岂会不知你对我是真心的呢?”

青远看他这样的心中更是纠结,哪里想到仲轩心思的百转千回?一方面想着他对自己的过去竟然如此豁达,可见他不是像自己在乎他那般在乎自己了,另一方面又想到自己对他的确是动了真情,已然是愧对恩公和淑媛,更加不能容许自己再这样下去。索性下一记猛药,让二人断个彻底,岂不干净?

“真心?”青远冷笑,“我竟不知自己待你是真心的,你可知当初你为何会中了七日斩?”

仲轩向后退了一步,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毒是你下的?”

“不错,正是我!”

仲轩撑着桌子占着,声音抖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还记得那把昆山玉琴么?那正是我的祖先的宝物,因为子孙不肖家道中落典当了,后来我几经打听才知是让你们镇国府买走了,为了寻回那把琴,我才故意在你们门口冻着,趁机进了王府,给你下了药又帮你解了毒,得到了你们的信任,和你成了亲!”

“就为了一把琴,你就这么大费周章?”

“不错。”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镇国府一定会收留你?”仲轩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

青远道:“当日可是惠娘说我能以男子之身怀孕生子?”

“你知道?难道这也是你之前就安排好的?”

“我之前机缘巧合偷听到了惠娘跟尼姑庵的住持说话,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也知道惠娘在找手腕上有流云纹的男人,她一定告诉你那样的人是神族后裔可以生子吧?也是赶巧,我偏有一个这样的胎记,所以我知道惠娘一定会留我,一定会极力撮合你我。”

仲轩的脸色逐渐铁青,想起就是大半年前自己在这里对天发誓,竟然那么可笑。

青远看他这样,虽然心里难受的要死了一般,却也只得继续。“你何必今日惺惺作态?当初你娶我也只是为了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做个给你传宗接代的男妾,我岂会不知你心里的人是皇上?你不是真情,我也是假意,今日就好聚好散吧!”

仲轩脸色铁青,一个箭步冲上来,举起拳头就向青远打去,青远闭了眼,却只听见一声响,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睁眼一瞧,却是仲轩将拳头打在了自己旁边的窗框上。

“我今日才识得了你,原以为你天真无邪,想不到你心机这样深,我在朝堂里虽说步步为营,却对家人一片赤诚毫不设防,如今竟是我看错了你!也罢!算我学了个教训。”

仲轩说着就怒气冲冲的走了,青远见他走了,整个人的魂儿也像被抽走了,只能瘫坐在地上,一丝力气也无。“走了好,走了好,以后我们两不相干,断个干净!”

说完这句又扭头搜肠刮肚的吐了起来。

惠娘带着丫头们去青远屋里,却不想仲轩怒气冲冲脸色铁青的出来。

“二爷,你怎么了?”

“别问了,先回去再说!”仲轩拉着惠娘便要一起走。

惠娘挣扎,说道:“走了总该跟人家说一下声啊!”

“别说了,走!”硬拉着,一群人匆匆走了。

一路上仲轩脸色都难看得紧,惠娘认识他这么多年,竟是第一回见他这么生气,吓得也不敢问。

仲轩心里也想着这些事,该不该告诉惠娘,该怎么告诉惠娘。要是告诉他青远从头到尾都骗了她,岂不让她伤心?

“惠娘,”想了那些,仲轩叹口气说了出来,“青远方才跟我说以前,不,是从以前到如今,他都喜欢一个姑娘,我不屑跟一个女人争抢什么,想着跟青远就此丢开手,成全了他们。”

“那怎么行?你们是成了亲了的,那个女人便是之前私定了终身这会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怎么能白白让出去?更何况,人家青远还没说什么呢?你何苦先推走他?”

“惠娘,这些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你就不要操心了,过几日我们都冷静了再作打算罢!”说着叹口气,将头靠在车上,闭着眼一言不发。

惠娘见他疲惫的很,怕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得由他去了。

第十八回

仲轩因为这事寝食难安,自己当时气他骗人失去了理智,这几日回去总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真为了琴,为何还没有骗到那把琴便坦白了这一切?

而且成婚之前那次逛庙会,青远便说过想与心爱之人永结秦晋之好,想来那时候他便是爱着那个给他馒头银子的小姑娘吧!只是自己那时心不在他身上,听他同意结契便也同意了,没有想到这些。如今的情况,自己并不是没有责任。

自从那日酒楼回来,仲轩的不好便被众人看在眼里,只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旁人不好插手,便也只得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且说这王三爷自幼被二哥带大,兄弟两个感情自与旁人不同,见哥哥这般情形,自是不能坐视。

三爷心道:哪儿有这样不清不楚的就分开的?当婚姻大事是儿戏吗?这会子平白无故冒出来一个女的,说喜欢就比得过二哥这拜过堂行过礼的了?更何况还有婚书媒证,岂能说散就散!自己必须去酒楼找青远哥问个清楚!

而青远这边厢也不好过。自从那日气走了仲轩,青远的心口就又疼了,不但如此,还添了许多新的症候,嗜睡又头晕,好容易有会子清醒了,又吐得昏天黑地,着实把他折腾得不轻。

苏父苏母也着急,只是青远也不让请郎中,又没有更多的不好,便也只好让他静养着。青远自己倒不当回事,反而想着离二爷受伤已经快一个月了,不知道他的伤好彻底没。

青远正在窗口站着,敲门声让他以为是酒楼里的小二来找自己去帮忙,想也没想便把门打开了。不想开门一看竟从未蒙面的一男一女,二人皆是收腰紧袖一股江湖之气。

“你……”青远来不及问一句,就被捂着嘴巴推进去。

“别叫!敢叫我就杀了你!”那男人说着亮出手里的剑,横在青远颈间。

青远当然不能叫喊,只用正常的音量同他们交谈,尽管心里害怕,但是却也没有失态。

“两位侠士,在下只是一个小本生意人,并无什么钱财,不知道二位今日所图为何?”

那女子说道:“公子倒也别怕,我俩只是被官兵追捕,慌忙之间进了一条死胡同,后有追兵便跳了进来,只要他们走了我们便走,自是不会伤你性命。”

三人正沉默对峙,青远原想着管她们是什么人,等官兵过去了走了便是,却不想敲门声又响了。那男子反应迅速,长剑再次横在了青远颈间,用眼神威胁他不准乱说。

“把门外的人弄走!”那女子说道。

叔凯在外头隐约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但是极小,也不敢确定。“哥,我是叔凯,我来看你的,你能开门么?”

青远真是不敢乱说,那剑的凉意都侵袭了皮肤。“三弟,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太累了。”

叔凯在门外甚是疑惑,无论和二哥怎样,青远哥都不会不给自己开门啊?而且称呼也不对,平时叫自己三爷,今天怎么叫三弟了?莫不是在给什么暗示?

叔凯说道:“那好,我先走了!哥,你注意安全啊!”

叔凯抬腿就出去,穿过酒楼快步回到自己的马车,想要回家去问二哥,结果可巧遇上了许昭平。“表哥!你干什么去?”

许昭平走过来,答道:“别提了,上次楼兰国进贡的熊不是惹出了大事么?我们抓到了那个饲养熊的人,想是他们给熊的食物里下药导致野性大发的,结果他今日竟然打伤了看守逃了出来,我们追到那条巷子他们就不见了,不知道躲进哪里去了。”

叔凯心里一惊,想到先前青远的反常,说道:“我知道,可能躲进这家酒楼的后院了!”

许昭平一听立刻想法子,他没有惊动别人,而是脱下官服与一部分官兵悄悄翻墙进了院子。

再说青远屋里,因那女子容貌可爱,眼神也并无杀意,青远并不害怕。

“我们走吧!官兵应该走远了。”那女子说道。

那男子却不动,反而上下打量着青远,让青远心里直发毛。“刚才那个叫叔凯的人声音很熟,可是王家的三爷王叔凯?”

“是,你想怎样?”

“那他叫你哥哥,你是王家二爷?”

见他眼露凶光,青远不知该怎么回答,“你想问什么?”

那男人还未说话,女子便说:“大哥我们走吧!继续在这里会被发现的!”

“走是要走,但是我们得把他绑回去!”

“你疯啦?关他什么事?他就是一个做小本经济的!”女子厉声阻止,然而怎奈那男子不听。

“此次来中原,你我有任务在身,这个人就算不是王家二爷也跟王家有关系,我们抓了他,兴许能达到目的!”

“不行!”女子仍想阻止,那男子却拽着青远就要走,青远挣扎,“我和王家没关系!不要抓我!”

青远想要跑出去,但是面对两个会武功的人怎么能逃出去?那男子一掌劈下去将他打昏!

许昭平和叔凯到时,只见一个身影扛着一个人跳出高墙,许昭平带人迅速追了上去,叔凯不会武功便落了后,这一落后却恰好瞧见了屋子里躲着的女人。

那女人也想翻墙就逃,却不想被叔凯抓住了手硬生生的拽了回来跌倒在地上,叔凯抓着她就不松手,“你是不是那个女人?你以为几年前给人家几个馒头救了人家一命现在就能来破坏别人的姻缘吗?”

“你在胡说什么?再不放手我就动手了!”那女子也急了,抬手就想打晕他。可是叔凯毕竟是个男人,平日里体格也颇为强健,那女子每次抬手都被抓了回去,二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难解难分。

纠缠间叔凯的小厮长随和其余的官兵也来了,那女子根本没办法逃跑,只得被捆起来抓住。

一个当差的问道:“这女子我们并不认识,也并非是我们追捕的逃犯,敢问三爷可知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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