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恋人:霜之切点·密码 下+番外+100问——月城魅
月城魅  发于:2015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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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进行这个话题会吵起来吗?他觉得可能性很大,所以赶在那人开口之前迅速出声打断了他。

“罗恩还在那里?”

蒙德巴特微微怔了一下,然后才跟上他的节奏。这种情况让他些微有些烦躁,但是他也不可能和他在这个时候争执起来,索性由着他任性。

“在一切结果没出来的时候你不用担心他。”说完他也皱了下眉头,左侧太阳穴处的银色图腾纹路伴随这个动作轻轻的展动开来。“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问题你本不该问,我也不该回答你。”

“你大可不用回答。”迪奥洛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透明的指甲盖上此刻却布满了类似女性美甲的花纹一样的白色簇状痕迹,就像是在他的指甲下面结出了一片形状整齐的冰茬,不过如果代价是无法缓解的苦痛的话还是不要了。

“不管是谁来找我我都会问,是否要回答我是你们的事情。”

蒙德巴特终于开始愤怒起来。不过他的表情依然很冷漠,只有那双红蓝异色的瞳眸开始散发之前没有的亮度,流转的血色光芒甚至要将那片沉静的冰蓝色也变成鲜红。

“你这么做除了增加麻烦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他大步走向迪奥洛特,然后在他三步远的位置停了下来,垂眸冷眼看着他的背影。“你应该知道,现在只有完全不去理会,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才是最好的。”

迪奥洛特慢悠悠的抬眼,转头,他扭头的动作很慢,似乎颈部受到了伤害一样难以动弹却依然要挣扎着看过去。等他完全迎上蒙德巴特的脸孔和眼睛的时候,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孔呈现出更加虚弱的灰败来。

“交给你们?你们能做什么?”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不过更大的痛苦却让他的这个想法无法付诸行动,所以他只是动了动嘴角,甚至连笑容的弧度都没有挑起来。

但那模样却更像是在讥讽蒙德巴特一样。

“这件事不是罗恩一个人的问题,如果你们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我和他获得宽恕,那你们最好还是把我们都交到刑律司的手里让他们来决定。”

蒙德巴特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过罗恩纳德现在的状态没有你想想的那么差,在刑律司给出审判之前他都是血夜城堡的【王之侍】,没有人会亏待他!”

“那就把他放出来。”迪奥洛特冷眼瞧着他说,对他的说法丝毫没有反应。“再怎么不亏待,那也是牢房。”

“你现在只要关注你自己就行了!”蒙德巴特耐心全无的低喝道。“还是说你想让罗恩纳德知道,你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让他再继续为你担心?”

令罗恩纳德担心。这个可能比任何一句话都让迪奥洛特不安忧虑,所以在蒙德巴特说完以后,他立刻垂下了眼睛,刚才的尖锐神色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别让他知道,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要告诉他……——拜托您……”

“父亲……”

他的声音越发的虚弱下去,身体的痛苦和突如其来的心灵上的强烈忧虑让他的精神变得比刚才更差,就连那双总是光彩夺目的血色兽瞳也变得无比灰暗,失去了猎手该有的凌厉。

蒙德巴特愤怒又心痛的瞪着他,沉默良久,终是伸出手将他抱起。怀中早已经成年算是男人的人体形却依然纤细轻盈的像个孩子,这让他想起很早以前还曾有过这么抱着他的场景,眼神微微有些暗淡。

将迪奥洛特放回旁边的床铺上,他盯着那张灰败病弱的脸孔,慢慢开口。“你好好休息,那边不会有事。”

迪奥洛特抬起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人,似乎是在判断他的想法,无声的与他对望半晌,他终于安心或者放弃一般的垂下了眼睛,困倦的陷入了沉眠。

蒙德巴特站在那里又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轻叹着敛眸转身离开房间。

刚一出房门,抬眼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十岁左右小孩的娇嫩个头,身上却披着一件看着就很是厚重宽大的银色皮草大氅,丰富的绒毛几乎挡住了整张脸孔,只能看出他有着一头流光熠熠的漂亮银灰色短发和一双翡翠一样的碧绿眼睛。

是个极为漂亮和有气质的小男孩。

蒙德巴特看了他两秒,似乎才刚刚回过神来。“你怎么过来了。”

男孩冲他眨眨眼,然后笑了起来。“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又在儿子的面前吃瘪了吧?”

对他幸灾乐祸的语气恍若未闻,蒙德巴特走过去和他一同离开走廊。

“他的症状似乎还没有缓解。”

拖着厚重大氅走路却依然轻快的男孩抬起头看了看他有些黯淡的侧脸,安抚似的伸出小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放心,时间还在我的预料范围内,没有超出界限。他太久没有唤醒‘那个家伙’,所以马上不习惯也是一定的。”

蒙德巴特的表情却始终显得阴暗。“如果当初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我绝对不会允许他和那种东西融合。”

“那是他的意志,你没有能力阻拦他。”男孩认真地说到。“相反,如果当初你真的反对了,他的态度只会更激烈而已。”说完,他又作出一副老成模样的感慨了一句,“只有罗恩纳德的话,才会被他真正的听进心里去。”

他的话让蒙德巴特更加烦躁起来。“罗恩纳德也是太过纵容他!”踏在地砖上的脚步声似乎重了许多,银色长发在背后高高飘扬起来,似乎也在配合主人彰显怒气。“知道他的脾性还任由他胡来,他当真以为自己能一辈子保护好那孩子吗?”

男孩快走两步跳到他面前,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看向他的脸,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你也是真的在关心那孩子呢。以前就连我也以为,你会像对待另一个孩子那样冷酷又理智的对待他啊。”

蒙德巴特的眼神伴着这句话闪过有些复杂的暗光,他垂下眸子,语调恢复平淡,却隐隐透出疲倦来。

“且不说那是我的孩子,他也是我未来的继承人。”

“这两者那个最重要?”男孩突然停下脚步盯着他问道。

蒙德巴特脚步猛地一顿,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前面的人,似乎是难以回答这个问题似的微微低下了头去。

“翡,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为什么?”翡歪着头追问。“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无法回答。”

蒙德巴特看了他一眼,脸上似乎飞快的闪过一丝苦笑。“这么多年了,我也在一直寻找着答案。”

翡定睛看了他片刻,轻轻耸了下肩膀,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不过这次他没有继续和蒙德巴特并行,而是跳着走在他的前面。

“连你也觉得他和赫瑟尔相比是个没用的孩子吗,蒙德?”他低头看着脚下地砖的格子,有规律的在上面跳来跳去,并对这个游戏乐在其中。

“你认为我会那样想?”蒙德巴特反问。

“哦,不。当然。”翡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跳去。“你当然不会,因为当年的你比迪奥洛特更加不值一提。但是在这一切闹得世人皆知的时候,你的表现却是那么冷漠,所以我很奇怪。”

蒙德巴特闭了闭那双异色的眼睛。“你应该知道这中的前因后果,翡。当年的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顿了顿,他沉下语调轻轻的说道:

“那个孩子,和我太像了。”

“嗵!”翡猛地跳向前方的一个砖格,然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孩童般的脸孔上露出一抹说不上来的复杂笑容,他轻声道:“哦,是的,蒙德。是这样。”

“所以他会超越你,因为他比当年的你更狠心。”

“他会成为帝梵代尔梵卓族最优秀的【四方】,超过你,超过所有人。他会赢,他会赢的很漂亮。”

蒙德巴特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就好像是要认同他那些话一般的,温和的垂下了眼脸。

“如果那是你所看到的话,翡,”

“那么,我知道他的选择和坚持了。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做对他而言最正确的事情。”

“他,一直都很强。”

79.第二十四夜:愧赞血域之都(中)

时近终夜,黑夜例会例行结束。

弗拉维跟在【四方】蒙德巴特和翡的身后走出王座之间,一行人经过镜厅,有些意外的看到对面慢慢踱步而来的人影,即便是在这里也依然披着一身漆黑的斗篷,阴影蒙着脸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和抗拒的威压,似乎一点也没有在乎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哪里。

“血祭大人。”身后几个议员见到那人轻轻躬身行礼问候,弗拉维也弯了下膝盖。两位【四方】停下脚步,蒙德巴特依旧面色冷淡,只有一旁的翡轻轻地笑了起来。

“夜安,血祭。这个时候了,你这是去哪了?”

黑袍人停下步子,微微扬起垂下的头,面孔依然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只有泛着血光的眼睛依旧是阴森森的。

“浸血囚牢。”淡淡的四个字一出口,周围的场面似乎突然就静止了下来,沉重的缄默笼罩了所有人。

血祭恍若不觉,继续开口提问:“刑律司什么时候对此事进行裁判?”

翡微微一愕,似乎对于他的问题感到很惊讶。“啊……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着急这件事呢……”

对于他的看法血祭的回答是一个冷漠的眼神:“【切点】的事物由他全权负责,现在事情已经结束,报告惯例需要他来完成。着急的是你们不是我。”

翡的笑脸似乎有些无奈。“虽然这么说可是……刑律司首先去解决潜龙风家的事情了啊,现在可没办法分出心来处理这件事呢。詹特莱德作为戒律长,应该也知道的吧?”

冷冰冰的视线在为首的二人身上扫过,然后落在蒙德巴特身上。过了几秒,血祭收回目光踏步淡然继续向前走去。“迪奥洛特等不到那个时候。”

二人无言。弗拉维抬起目光顺着他的背影看去,犹豫片刻向蒙德巴特二人轻轻行了个礼示意了一下,然后离开队伍追了上去。

知道身后有人追上来,血祭的步子也没有丝毫停顿和减慢,弗拉维只得快走两步,然后走到他身后一步远的旁边跟上。“大人。”

“你想问什么?”冷漠的声音从黑袍之下扬起。

“关于您最后的那句话,大人。”弗拉维垂着眼语气恭谨,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难以猜测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和目的去问的这句话。

“字面意思。”血祭的回答有些敷衍。

“听在不同人耳里,这‘字面意思’可就差远了,大人。”弗拉维抬了下头,不过那黑袍包裹的躯干过于严密,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继续低头看脚下的地砖。终夜时分的芙罗兰盛开满河,建立在夜河直流上的镜厅透明地面下满满都是簇拥的灰紫色花朵,如有生命般在血祭和她的脚步声惊动下纷纷卷合花心沉入水中,直到声音消失才再度浮起盛开。

血祭猛地停下了步子,虽然突然,但是弗拉维依然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跟着停了下来,然后看着那个人慢悠悠的向她侧了侧身子,似乎看了她一眼,但那双眼睛却没有正面的直视她,只留下一抹令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殷红。

“同为【王之侍】,弗拉维,刑律司做出审判时你的意见也很重要。”血祭淡淡开口,却是和之前的话语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内容。过于平淡冷漠的语气让人根本听不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弗拉维待在血夜城堡这么久,对于这偌大城堡里各个人物的了解还是很充足的,所以也淡淡的点了下头,而后道:

“对于众人来说,我等的根本目的依然是辅佐王上。”

血祭没应声,宽大的袍子幽幽的无风自动,也似乎在等候接下来的话。

“只要君上的一切不受威胁,我等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血祭转回身子继续朝前走去,弗拉维站在原地,这一次她没有跟上去,那个人已经获得了他想要的结果,她也已经了解了情况,接下来只需要做完该做的事情就好。

******

他又做那个梦了。或者说是又一次回忆起了关于那些过去。

格隆撒,永暗渊狱,还有赫瑟尔。

好像要吃掉他一样的黑暗,仿佛要溺死他的冰冷。太多了,太浓重,于是他恐惧的奔跑起来,然后一头扑进梵卓大长老的怀里。

“长老,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变强,我会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奥莱尔,但是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相信我?”大长老的怀里有沉淀着时间久远而温和的气息,那味道平复了他心中的怒浪,却让他更加茫然的面对那空荡荡的世界。他找寻不到灵魂可以靠岸的地方,四周都是无法承载他的海水,他找不到出路。

“你只要相信你想要相信的就够了,奥莱尔。”

“我相信父亲,我相信赫瑟尔,我相信梵卓……”

“可是他们都不相信我!——”

迪奥洛特猛地睁开眼睛,深红色床帐在头顶扎成整齐而优雅的结,向四周辐射着披散开深深浅浅的纱幕,他的眼睛一片猩红,眼角也是红的,他所看到的也都是那些凝固了的红色。那是多么悲伤的血的颜色,是他凝视了多少年的痛苦的颜色。

迪奥洛特慢慢抬起手,用手背盖住眼睛,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翕动了两下,发出仿佛叹息又更像是哽咽般的一声。

“可是只有罗恩相信我……”

自手掌两旁慢慢滑落的液体先是透明的,然后慢慢也变成了血色。

巨大的痛楚来自身体和心灵深处,迪奥洛特呜咽着蜷缩一旦动弹就刺痛无比的身体,将脸孔埋进了被褥里。即便是只有他一个人所在的空旷房间,他也丝毫不想让自己的哭泣声放开来,这里是帝梵代尔,比格隆撒更不会拥有同情的地方,他是【王之侍】,更不能让人看到自己的软弱。

否则,那个人又会有多么担心和难过。

******

血祭站在门口,手放上门把的一瞬间突然扭过了头,袍子阴影下的眼睛略有不悦的看着身后的人。

“那是什么表情?”身后和他一样身披黑袍却没有戴兜帽的男人迎上他的视线,轻轻抽了抽眉头,带起右边侧脸上的一条长长的刀疤也如同虫子一样狰狞的蠕动起来,看着有些吓人。

“你跟着做什么。”血祭语气不善道。

男人一脸无辜的摊手耸肩。“和你做一样的事。”

“等我走了再去做。”

男人歪头,扎在脑后的锈色长发扫过脊背,发出轻微的刷刷声,他眨眨纯蓝色的眼睛,看了血祭几秒,然后笑起来。

“嘛,有什么嘛,两个人又不会吓到他。”

血祭的眼睛眯了眯,冰冷的杀气从黑袍下蔓延开来,幽幽扬起飘动的衣袂宛若幽魂。

丝毫不接受他的威胁,男人一脸无赖相的看着他,还故意冲他眨了眨眼睛。

杀气倏然收敛,扬起的袍角落回原处静止下来,血祭干脆的扭过头打开门大步踏入房间并且飞快的向后甩门,不过男人似乎早就知道他想干嘛,身形如风一荡,刚好赶在门关上的时候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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