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帝(三)——碧藤萦溪
碧藤萦溪  发于:2015年04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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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锡铭盯着冲他调皮眨眼的人,心里的苦闷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太子?你是不是喜欢他?”

江天一想都没想,抬手给了这人一巴掌,他没想到这人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你脑子进水了啊!胡说什么!混蛋!”

“你打我?”谢锡铭不敢置信的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用力一挣,脱离他的桎梏,回手一抓便将那人的双腕紧紧攥在手心儿,按在了床头,“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谢锡铭,你别胡说八道了行不行?”江天一很生气,语气里也不禁冰冷了三分。

谢锡铭刚刚强行送回去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低头狠狠咬住了江天一的胸口,任凭泪水在那白皙的皮肤上晕开……

江天一轻叹一声,率先冷静下来,柔声道:“我一直把殿下当哥哥,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啊。再说了,你弟弟要是出事了,你能不急?你好好想想,我肖天绮三年前决定跟你,何时变过心?何时做过一点半点对不住你的事情?反倒是你,到处招蜂引蝶,不是跟那个司徒劭暧昧不清,就是被一堆媒婆围着。你说这账到底应该怎么算?”

谢锡铭心里知道江天一说的都对,可就是不想松嘴,不想这么放过身下的人。他赌气的一合牙,嘴中立时弥散了一股血腥味,吓得他慌乱的抬起了头。

江天一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看看已经出血的茹头,委屈的瘪了瘪嘴,“谢锡铭,你要是想要我,就快点,我累了,支持不了多久。”

谢锡铭看着这人黑黑的眼圈、憔悴的面容,心中不忍。他低头轻轻舔弄被自己咬伤地方,却引来身下人一阵娇喘。谢锡铭本想停下,却被这声音挑逗的越发兴奋。他轻轻退下江天一的上衣想要继续,却看到了左胸口黏着的一块膏药——那被冉青一锏贯穿的伤口还没有好,伤口之下还有被武烈打断的两根肋骨……

江天一低头看着突然停下的人,淡淡一笑,“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不碰那里就没事。我们也有好久没亲热了吧?你快点,别愣着了。”

谢锡铭没听他的,只是将两人的外衣脱下,紧紧的把人搂在了怀里,“你为了他怎么能连性命都不要呢?你说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要我怎么活啊?哎……,从他出事到现在,你就没管过我。我承认你回来那天我跟他说了些该打的话,但我也知道错了,你怎么能一门心思的照顾他,不管我呢?有时候我就怀疑,你这里到底装的都是些啥?”说着,他伸手指戳了戳江天一的心窝。

江天一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口,十分严肃道:“这里,有一个家,你是我老婆,殿下是我哥,听明白了吗?”

“那我和他谁更重要?”谢锡铭不死心。

江天一无语,“那我问你,你弟弟谢锡志和我比起来谁更重要?”

“那是我亲弟弟,跟他不一样。”

“可我把太子当亲哥啊。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会往那种方向想。我肖天绮是随便一个男人就能压的了的吗?还有,殿下对贝耀飞的心思,你还不懂?”

谢锡铭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很笨,一赌气,他低头用自己刚冒出的胡茬猛蹭江天一肉嘟嘟的脸颊,引得怀里人哇哇大叫。

“反正,我不许你再为他那么卖命了。你……,你是我的!”说着,谢锡铭的眼圈又红了。

江天一牵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吧唧在他脸上啃了一口,然后眨着水润的大眼睛认真道:“我以后会小心的,放心吧。”

“嗯。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已经找到他了?”

被他这么一说,江天一才想起自己特意从窗户跳进来的原因,翻了个白眼,他点头道:“找到了,在香城。殿下还传话过来,说焓琦在没得到皇帝的旨意前,不会发兵攻打梅城,我们守在这里静观其变就好。”

谢锡铭嗯了一声,脸也随着暗了几分。虽然知道自己胡乱猜忌煜珣不对,但一时三刻间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总觉得有些别扭,好像自己最珍贵的宝贝被人家借去不还了似的,心里特别堵得慌。

江天一看着他黯然的神色,心里轻叹,自己这些日子着实是冷落他了。纵使现在累的腰酸背痛,他也不想再委屈他了。打起精神,他开始不老实的乱蹭。谢锡铭本来就是强压欲火,被他这一鼓捣,不禁再次拧起了眉毛。

“你今天是不是不想睡觉了?!”

“嘿嘿,想,就是觉得身上有点痒,要不你帮我挠挠?”

江天一说着,抬腿又在他小肚子上蹭了蹭。谢锡铭腾地一下翻身压住了个不老实的半大小孩,怒道:“挑逗一个老男人的神经是很危险的事情,你可明白?”

江天一傻笑,伸手勾住他脖子,送去了一个绵长的吻。灯烛摇曳,昏黄的屋子充斥着一股暖暖的暧昧,风光旖旎……

当谢锡铭带着三次高朝后的兴奋吻舔着怀里满身是汗的人时,那人突然咯咯笑出了声,“铭,你现在不恨殿下,也不怪我了吧?”

谢锡铭嗯了一声,贪婪的吮吸着江天一胸前的红珠,感受着他体内的温暖,不禁想要更多。

“铭,你就是欲求不满。以后不许乱想了,我是你的,你想要就直接上,别弄得跟个怨妇似的,到处吃飞醋,知道吗?”

谢锡铭埋首在他颈间,有些撒娇道:“嗯,知道了。小天,我们再来一次行不?”

江天一已经累得快晕过去了,连着六天不间断的忙碌让他还未痊愈的身体很是疲惫,但是他知道,爱人这些日子为他担惊受怕、更是委屈到了极点,自己不疼他,谁来疼他呢?感觉到埋在身体里不肯消停的大家伙,他咬了咬牙,吐出了一个字:“行。”

谢锡铭得到答复,急不可待的动了起来,江天一本想去迎合,却抵不住袭来的阵阵眩晕,而他这一睡,直到第二天天黑才幽幽转醒……

谢锡铭看着自己纵欲过度后疲惫不堪的爱人,懊恼不已,但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他举着勺子将粥小心的送进张口等食的人嘴里,开心的笑了。

“铭,你笑啥?”

“没什么,只是想清楚了自己变得这么混蛋的原因。”

“嘿嘿,是什么?欲求不满么?”江天一坏坏的看着对面的人脸红,心情大好。

谢锡铭坦率的点了点头,“我只是不安。其实,我一直怀疑你是鬼。”

“噗!”江天一还没咽下去的粥悉数喷在了这人身上,“你他娘的真会想!你见过这么像人的鬼吗?哼!以后再要这样,小心我搬回泓宝阁住!”

“嗯,以后不会了。”谢锡铭说着,伸出舌头将江天一嘴角的粥舔了干净。江天一淡淡一笑,捧着他的脸,一吻倾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晨间琐事(上)

当一颗金灿灿的太阳跳出地平线时,万物露出了幸福的笑脸,开始享受新的一天。尽职的公鸡飞上矮墙,雄赳赳的叫着天亮;好事儿的土狗在小路上撒着花,应和着它们嘹亮的叫声;连贪睡的肥猪被新鲜的食物香气引诱着,哼哧哼哧的拱着猪圈门,等待主人将饭倒入槽子;大人们收拾东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农活,懒床的孩子被父母笑骂着叫起,小小的村子里热闹得有些像集市。

炊筱坐在房顶上,沐浴着清晨鲜亮的阳光,看着各家各户忙碌的身影,淡淡的笑了。儿时的愿望很简单,不过是换回女装,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相公,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几亩薄田,再去抱养一两个孩子,一辈子平实无华,一辈子简单幸福。如今这愿望似乎已经与他失之交臂,但心里却并不难过,想想仍在房中熟睡的女人,那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就会抑制不住的爬上嘴角,展露在灿烂的阳光之下。

煜珣捧着一小坛热气腾腾的松子蛋花粥,抬脸看着一脸傻笑的哥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哥,你别在屋顶上吓唬人了,你看院子外面围了多少好奇的小孩了?”

炊筱向房下瞥了一眼,柔和的笑了。煜珣被这个从未见过的笑容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话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哥,你和小修还吃早饭不?”

炊筱偏头想了想,小修昨晚很晚才睡,他要不要现在去叫她起床呢?

煜珣见他不答,而且还一脸傻样,不禁撇了撇嘴,“你们不吃的话,我和贝贝包圆儿了哈。”

“等等!”炊筱细长的丹凤眼一眯,跳下了房顶,随手掀开煜珣手里的坛子,凑到近前闻了闻,“挺香啊,小珣,这几天你做了快二十来种粥了吧?你怎么会这么多?”

煜珣皱眉,“以前除了粥我也吃不着别的啊。哥,你赶紧叫小修起来,一会儿都凉了。饭菜在灶上温着呢,粥在旁边的砂锅里。我得照顾贝贝去,就不管你俩了哈。”

炊筱“哦”了一声,似乎对煜珣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你的意思是说,这么多种粥全是你自学的?”

“啊?哦,是啊。哥,你要干嘛?”煜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看着身边的人。

“想让你教我。”炊筱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确定道。

煜珣翻翻白眼,摇了摇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对自己的这个哥哥清楚得很。炊筱什么都好,就一样不行——碰不了灶火。只要他一生火做饭,那厨房就别想要了。“哥,文殊阁第六层靠西边窗户正对着的那架子书里,全是各种粥的做法,你可以试着去看看。”

“原来如此啊。”炊筱一边慨叹文殊阁包罗万象不愧为皇家书库,一边寻思着自己回攸城后是不是该好好补些知识了。

煜珣见他愣神,侧身饶过他推门进了屋子。“贝贝,吃饭了。”

贝耀飞眯着眼睛,看着那人盛了一碗粥走了过来,随口道:“刚才在门口的是炊筱?”

“嗯,我哥问我这粥怎么做的。来尝尝好吃不?”

贝耀飞吃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做粥怎么这么拿手?”

“嗨,以前我和晟儿被困在十华宫的时候,除了粥也吃不到别的。晟儿那会儿还小,我就变着花样给他做呗。”

贝耀飞享受的舔了舔嘴角,“嗯,对了,提到灿珂我想起来了。你那孩子还在荀水音手里呢,得想办法联系灿珂盯着点,别让别人随便动我配的药。”

煜珣手一抖,勺子里的粥洒了一些。他慌忙放下瓷碗,找来擦布小心的擦了起来。

贝耀飞看着他眼中的闪烁,心里闪过了一丝苦涩,“荀水音都跟你说了?”

“啊?什么?”煜珣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用孩子的命逼荀水音说出他下落的事情,但却没想他这么问,心思转了一下,他摇头道:“除了关押你的地方,她没说什么。”

贝耀飞神色一喜,随即又暗了下去,“哎,早晚你要知道。跟你说了吧。”

“你要不想说就不说呗,没事。”煜珣回手端起碗,继续喂粥。

“珣,我给孩子下了点多余的药,但你放心,对身体没坏处。你……怪我吗?”

煜珣眨眨眼,心说自己虽然用了一把能伸缩的假匕首捅了那孩子一刀,但说真的,自己本就不想要那孩子。

“无所谓啊,那孩子本来我就没想他能活。”

“你?”贝耀飞一愣,轻叹一声,又道:“那药只会让孩子对我的感觉更亲近一些。我当时,只是怕你和荀水音因为他重归于好,才用了那种药。”

煜珣眨巴眨巴眼,算是明白了,“哦,放心,我不会为了孩子不要你的。换句话说,你比孩子重要!”

贝耀飞甜甜一笑,吃了一口粥,“听荀水音说,焓琦也找到一个贝族的巫医,但是我担心,一旦更改药方,孩子的身体可能会受不住,毕竟,那孩子出生的时候还不到七个月,底子差得很。”

煜珣看着他眼中焦急的忧色,心中感慨万千。他突然觉得几乎每一个人都把这孩子当成宝贝,唯独他,恨不得掐死这孩子。要是让贝耀飞知道自己用孩子的性命换了他的下落,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贝耀飞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以为他表面上说无事,心中其实还在责怪自己,不禁有些苦涩,“珣,对不起,我不该随便给孩子用药。”

“啊?”煜珣看着那人瞬间垮下去的脸,心疼的皱起了眉头,“那孩子你想怎么折腾都行,没关系的。”

贝耀飞惊诧的看着煜珣眼中的冰冷,有些担心,“你不喜欢那孩子?”

“差不多吧,反正跟你不是一个等级的。为了你,我可以随时杀了他。来,不说他了,吃粥。”

贝耀飞愕然,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再没说什么,张嘴继续吃粥。直到凌焰修抱着一叠浸过药汁的干净棉布条走进来,才打破了一室的尴尬。

凌焰修打着哈欠,踢了踢煜珣的脚,“吃完没?我要给他换药。”

煜珣看着贝耀飞瞬间变红的脸,笑道:“要么我来吧,你们毕竟不方便。”

“江湖儿女哪来那么多事。再者,他是我弟弟。”凌焰修直接甩了个白眼给煜珣,“他身上那些伤如果处理不好,你以后就准备养一只全身瘫痪的肉虫子吧。”

“你胡说什么!”煜珣气闷的撅起了嘴,‘叮叮当当’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瞪了她一眼,“看你长得跟个仙女似的,怎么说话比当街的泼妇还难听!”

“我说是实话!忠言逆耳利于行,你不愿意听也得听,除非你的确是想养一只大肉虫子。”

“你!”煜珣气结。

“好啦,你们两个一天不吵就不舒服是不是?”炊筱悠哉的倚着门口,看着屋里气呼呼的弟弟,又露出了那个让煜珣心惊胆战的笑容,“小珣,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问你。”

煜珣弱弱的应了一声,狠狠瞪了一眼整理药瓶的凌焰修,转身走了出去。

“小珣,小修说了,你随便听我们的墙角,还弄坏我们的窗户,要罚。”炊筱笑容可掬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弟弟,心情大好。

煜珣撅着嘴道:“你们应该感谢我吧?”

“嗯,是得谢谢你。”炊筱拉着他,感激的一笑。“话说,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要害小修的?”

“哦,我看见你给她下药了。你前天去村口的小酒作坊喝酒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来发现你居然给小修下药,就更确定要出事了。”

“是啊。我居然给做药的人下药,当时真是急傻了。”炊筱苦笑。

“我也这么觉得的。”煜珣点头。

“然后你拿着被我下药的茶水去找贝耀飞了?”

“是啊。贝贝说你那药晚上才会发作,而且凌焰修的体质根本不会中毒。所以我当时只是想看看你俩能闹成啥样儿,根本没想破窗而入。”

炊筱靠着院子里的一棵柿子树,看着湛蓝的天空,柔声道:“还真得谢谢你破窗而入,不然,我定会铸成大错!这份情,哥哥记下了!”

“嘻嘻,没啥,都是应该的。等你俩大婚的时候,我要双份的喜糖!”煜珣有些得意,要知道能得到炊筱的感谢可是很难得的。

炊筱少见的脸一红,点头道:“肯定少不了你的。”他抬眼看着煜珣得意的小样儿,不禁玩心儿大起。他突然冷下脸,嗔怒道:“你刚才说什么?应该的?应该听别人墙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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