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忠其他的没听懂,贴身保护却是一个字没差地听进去了。
“贴身保护?”铁忠低声念了一遍,“为什么,难道他有什么危险吗?”
梁老沉吟了片刻,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名学生,说:“之前那两个跳槽到国外的,我怕他们已经泄漏了研究所里人员的信息,不过这里的人虽然每个月都能出行,但是为了安全还是都躲在这里,所以不会有太多危险。”
“不过墨松不同。”
“墨松?”铁忠急道,“他怎么了?”
梁老说:“墨松是我最为得意的学生之一,这个项目我也交了很大一部分给他负责,到目前为止他都做得很完美。不过,他最近必须去一趟北京,是跟国家总部的人交流研究所里的所有工作细节。”
铁忠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墨松这两天要去北京,我要陪着他一起,对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梁老抬起手来手指搓了搓,后面一个人便把手上的一张纸递给他。
梁老把纸伸到铁忠面前,铁忠便接了过去。
“这个是墨松那几天的行程表,全程由你负责他的起行和安全,你和他从小一块长大,还是能够让人放心的。”梁老说,“有什么问题吗?”
铁忠把那张纸折好放进口袋里,立定敬礼道:“没有!”
梁老满意地点头,转身走了。
“墨松的小命可就在你的手里了,你一定要仔细着点!”
“知道了!”
第45章:恶整
现在是直接去找墨松吗?还是先回去跟队员们说一声,让他们不用担心?
铁忠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找墨松,因为梁老刚才既然这么说了,墨松离开研究所去北京肯定就是这几天的事情,马上找到他问好时间,然后就该回去做好准备了。
虽然墨松去的是首都,但是铁忠知道此行同样不可以掉以轻心。
“不好意思打挠一下。”铁忠在通道里随便逮了个人问道,“请问你知道墨松墨教授现在在哪里吗?”
那人给铁忠指了个方向说:“回到中心后三号通道326房间是他休息的地方,他刚被人从工作岗位上顶替下来,你或许在那里可以找到他。”
铁忠道了声谢谢,他跑到三号通道口沿着门牌号数,很快就找到326房间,房门是关着的,铁忠趴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睡觉了?铁忠想了想觉得有这个可能,他轻轻扭动门把,门居然一下就开了。
门里仍然什么动静都没有,铁忠探着头往里一看,只见墨松全身脱得精光躺在床上,只穿着一条蓝色的内裤,正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是正在睡觉。
床边放了一个行李箱,只是拉着拉链还没有锁住,看来是已经开始为去北京的行程作准备了。
居然在睡觉的时候都不锁门,铁忠不得不感叹墨松的胆大,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个地下研究所里的确没有什么好锁的,甚至锁门的话,万一有急事还可能被耽搁一段时间。
铁忠看着墨松熟睡的样子,心里突然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
他并不急着叫醒墨松,而是先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居然发现这里有独立的卫生间!
操!铁忠暗骂了一声。居然这么区别对待,他想起昨天一个人跑去公共浴室洗澡就不爽,虽说在部队里他也洗过公共浴室,但是现在跟墨松一比,那股不满就漫出来了。
铁忠决定再恶整一下墨松,他想起昨天晚上墨松被自己吓成的狼狈样子,决定这回对他玩点夸张但是不至于再让他晕倒的内容。
他走进卫生间把里面的浴巾拿出来叠成一条,浴巾有两块,铁忠便把其中一条轻轻地蒙住了墨松的眼睛并系好,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动作十分小心,墨松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或许昨晚真的太累了吧。
墨松突然咂吧了一下嘴,嘟哝了两声,铁忠觉得他这个样子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铁忠又走到门口看了一下外面,确定没有人之后便关上门并且反锁,他回到床边,两手手指绞在一起捏得哔啵一阵骨响。
墨松的鼾声停了,铁忠知道他马上要醒,连忙冲上去压在他身上,并且敏捷地捉住了墨松的两只手,将它们并在一起用毛巾捆得紧紧的。
“你是谁?!”墨松先是挣扎了一番,奈何铁忠力气太大他连一比反抗都做不到,只能惊慌地问道。
铁忠不回答他,只是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按在椅子上坐好,又将墨松之前脱下的裤子上的皮带抽出来捆住他的双脚。
墨松再次问:“你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这回墨松的话气不再那么慌乱,有这么点时间做缓冲,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正在什么样的处境之中,情绪也微微平复下来一点。
铁忠确定墨松不能自己解开之后便又去了趟卫生间,拿了根牙刷出来。
墨松听到铁忠的脚步声,又说:“你是谁派来的?老吴和小邵告诉你我在这?”
铁忠站在墨松面前,墨松被全身赤裸地绑着,像极了一头无力反抗的小白羊,他看了会儿墨松,又把牙刷塞进嘴里,清了清嗓子。
“这两个狗东西!”墨松恨恨地说,铁忠突然就伸出右手拤住他的脖子,于是墨松整张脸都涨红起来。
片刻后,铁忠放开手,墨松开始呼哧呼哧大口喘气。
墨松:“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现在在哪?”
铁忠觉得是时候开口了,道:“你觉得你现在还有问别人的资格吗?”他嘴里有根牙刷,而且特意卡着声带说话,声音比平时干涩沙哑很多,铁忠自己一时间都觉得这种声音根本不可能是他发出来的。
墨松果然没有听出来是铁忠,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说:“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总该知道是谁想对我下手吧。”
“目前还不知道。”铁忠悠哉道,他轻轻拍了拍墨松的脸蛋,活像电视剧里调戏良家妇女的流氓,“真没想到这小小的研究所里居然还有特种兵,我废了好大力气才甩掉四个,还有一个追得真紧,结果中了陷井连腿都断了,真是可怜,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墨松失声大喊:“阿忠?是铁忠吗?!你把他怎么样了!”
这个时候居然这么关心自己,怎么平时不见你来跟我说两句话。铁忠心里有点小郁闷,不过恶整墨松的过程让他重心兴致勃勃起来。
“你是说那几个特种兵里带头的吗?他为了把你救回去半条命都没有了。”铁忠说,“现在正在旁边躺着呢。”
墨松:“我要跟他说话。”
铁忠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还敢命令我。行,你继续想跟他说话我就成全你!”
铁忠走到墨松的行李箱边上,猛地几脚踹上去,行李箱被踹得发出沉闷地响声。
“不要打他!”墨松焦急道,“我求你了!”
铁忠说:“他没理啊,流了好多血,怕是活不成了吧。”
墨松沉默地喘息了片刻,他似乎在下着一个非常困难的决定,道:“你把他送到医院进行救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铁忠心中一跳,继续不动声色地说:“你先说,我再考虑要不要救他。”
“这个不行。”墨松坚定道,“你必须救他,确保他没事了我才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小子还挺倔,铁忠转念继续说:“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才不想为一个死人浪费时间。”
“我不信!”墨松瞬间情绪就激动起来,“你让我看看他!”
铁忠:“他已经死了,被我划破了肚皮肠子都流了一地,刚才又被我踹了几脚,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墨松:“……”
铁忠道:“跟我们走,你会有更好的待遇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墨松仿佛根本就没听到铁忠后面的那些话,自从得知死讯的那一刻,墨松整个人好像都不一样了。
墨松突然大吼道:“你这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你的!有种你就别放开我!”
铁忠:“你冷静点……”
墨松继续道:“我不会把研究成果告诉你们一丁点,死心吧!现在杀了我或许还可能快一点逃走。”
铁忠完全没想到墨松的性格这么刚烈,这得知自己死讯之前和之后的口气完全就是两个人。
“像你这样知识渊博的学者应该得到更好的配置来进行研究。”铁忠此时此刻完全把自己代入了那个“敌人”,继续诱惑墨松道,“这个国家都不能给你,可是我们能。”
墨松破口大骂:“放你妈的狗屁!”
铁忠登时就震惊了,在他的心里墨松始终都是只小绵羊,就算骂了脏话给人的感觉也都是不痛不痒,此时的墨松骂的话却感觉是一把有实质的尖刀,瞬间就捅进人的肚子里。
墨松骂的那一句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头耷拉下去,喃喃道:“狗杂种,你杀了我吧。”
“其实你不用这样歇斯底里。”铁忠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好像有点大了,连忙试图补救,可是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说,“良禽择森而栖,人往高处走是至高的真理……”
墨松突然说:“你是中国人对吧?是什么让你出场自己的国家的,不用骗我,你已经暴露了。”
铁忠:“……”
铁忠没想到自己随口说出的两句话就让墨松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要是知道自己面前正是已经死掉的“铁忠”,估计能当场跳起来把他给撕了。
完了完了,铁忠觉得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来只是想跟墨松开个玩笑,结果居然搞成这样,要是就这样把蒙他眼睛的毛巾拉下来的话,恐怕墨松一气之下这辈子都不会再见自己了。
铁忠握着牙刷柄刷了刷牙,早知道就不这么无聊了。
不过现在还好有补救的机会,铁忠走到墨松身后,对着他后颈一记手刀劈下去,墨松顿时闷哼一声,整个人向一边倒去,铁忠连忙扶住了他。
铁忠把昏迷中的墨松抱上床,又把绑他手脚的皮带和毛巾扯了,蒙在眼睛上的毛巾也拉了下来,把墨松四脚被捆得红肿的地方揉弄了一番直到看不出被绑红的印记。
弄完这一切,铁忠又把嘴里叼着的牙刷和毛巾拿回卫生间小心按原来的样子放好,墨松一直没醒,铁忠却没怎么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下手的力气有多重。
铁忠在墨松床边坐好,扶着他去掐他人中,片刻后昏迷中的墨松眉头一皱,继而睁开眼,幽幽醒转过来。
“阿忠!?”墨松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铁忠坐起来,铁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墨松便紧紧地抱住了他呜咽起来,豆大的泪水也滚滚而下,只一会儿就把铁忠的肩头打湿了。
铁忠故作懵然不知地拍着墨松的背安慰他,心中窃笑不已。
墨松号啕大哭道:“我做了一个梦,还以为你死了……”
第46章:出行
墨松简直吓坏了,他抱着铁忠一直不松手,铁忠感觉到一阵呼吸困难,不过墨松抱得紧,他也不好去推开。
“没事了,没事了。”铁忠知道是自己把他弄成这样的,所以感到有点心虚,渐渐得墨松在铁忠的安慰声中冷静下来,不再像刚醒来时那样激动了。
墨松终于意识到自己不着片缕地被铁忠抱在怀里,连忙不好意思地推开他,找到自己的衣服穿起来。
铁忠笑话他道:“你连那种事情都给我做了,现在还怕被我看吗?”
墨松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墨松很快就穿好了衣服,他重新坐回床上,不发一语。
铁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可是这事要是说出来的话,恐怕墨松当场就要把他送上解剖台,所以他仍然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松子,你刚才怎么回事?我叫你叫了半天都没理,你一直在说梦话,叫着不要什么的东西。”
“真的吗?”墨松神情复杂地说,“我刚才睡觉的时候一直在说梦话?”
铁忠表情诚恳地把头点得像啄木鸟一样,墨松的神情于是更加不好了。
铁忠眨吧着眼睛问:“你到底怎么了?”
“阿忠啊。”墨松眼神茫然道,“我觉得……我可能和你一样,能从梦里看到未来了……”
铁忠差点当场笑出来,墨松这么说肯定是想起自己梦境预言的事情,所以以为自己也这样了,铁忠很想现在就跟墨松交待清楚,不过这样一来墨松跟自己的关系怕是又要回归零度了,刚才他醒来抱着自己大哭的时候,铁忠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这个谎言怕是要糊弄墨松一辈子了,好在并没有什么负作用,也许因为这件事墨松在去北京的行程中会更加小心,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想是这样想,表面上还是要继续和墨松演演戏,铁忠故作吃惊道:“你梦见什么了?”他顿了顿,迟疑地说:“刚才我听到你说以为我死了,你是不是梦到我死了?!”
墨松眼眶范红地看着铁忠,重重地点了点头。
铁忠觉得墨松真是被吓坏了,他一把搂住墨松的肩膀,道:“我是怎么死的?”
墨松闻言全身打了个冷颤,铁忠忍笑忍得肠子打结,墨松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墨松突然问:“阿忠,是不是你跟着我去北京?”
“这事不是你那个梁老师已经跟你说过了吗?”铁忠这回是真的意外了,他以为梁老应该早就在通知他之前就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墨松。
墨松摇了摇头:“他没说,他只是让我回去休息,然后会从你们五个人里挑一个出来陪我去北京。”
铁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墨松继续道:“我以为你已经违反了规定,老师一定会把你遣送回基地,没想到我太心急了,在老师面前提了好几次让他看出猫腻来,结果他还是选了你……”
“我不好吗?为什么不要我陪着你去北京?”铁忠不满地大声说道,他用力揉了揉墨松的头,把对方揉地哎呀哎呀直叫。
墨松难过地说:“我就是怕啊……真的,那个人绑架了我,你在追我的路上受了重伤结果被他弄死了……”
铁忠:“……”
铁忠道:“也许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梦呢,你之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个预知的能力不可能凭空就出现。”
墨松却坚决地否定说:“不,我是真的切身感觉到了,他绑住了我,还蒙着我的眼睛,我几乎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说到这墨松突然在铁忠身上嗅了嗅,“怎么跟你身上的味道差不多?”
铁忠脑袋里咯噔一下,连忙打了个哈哈说:“你忘了你是在做梦吗?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你在床上说梦话才叫醒你的,你闻到我的味道也不奇怪啊。”
墨松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铁忠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让墨松一直在这个话题上绕的话说不定就突然会意识到这是他自己搞的恶作剧了,铁忠之前已经不是一两次做这些事情,虽然每次都屡试不爽,但是墨松都能中招,虽然事后会意识过来,但当时还是会被吓得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