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说脏话，文信也怒了。

他说，你就这样，你考虑过我么？

你好好的，我考虑什么啊。

他说，那你想过我心里怎么想的么，和你在一起你总是闷闷不乐的，试着说笑话你还总板着脸。是，我知道，你和吴正正认识很多年了，你们关系很好。可是我呢，我是你男人，我不想你心里有别的男人，我不管什么零，我要的，是你心里只有我。

说完他就自己摔门走了，去找方凯他们了。

那天我自己在文信家了呆了一天，自己在那里想了一天。

我想正正，我担心正正，这个我没有办法。

可是文信，我真的对不起他，忽略他的感受，自己确实最近挺折磨他的，他和自己聊天自己也是不怎么搭理他，他还一直给我笑脸，哄我，让我别担心。

那晚文信回来的很晚，我一直没睡，在等他的。

他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一股酒味，真的喝多了。

看到我了，还一愣，说，你怎么还在啊。

我过去扶他，说，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啊。

他看着我，挺惊讶的，说，怎么想起管我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对不起啊。

他就笑了，没事，我还怕你生我气呢，今天对你那么说话。

我摇了摇头，没事，你那么说也是在意我。

他搂着我，你知道就好，看你那样，我真的挺担心的。

我说，以后我不这样任性了。

他不说话，就那样搂着我。

21、私奔

假期第三天，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w省z市的号码。

我的电话卡接电话不要钱，就接了。

那头半天才说出俩个字，小固。

吴正正！我是喊出来的，真的是正正。

我脑子一热，我张口就骂，你个傻X，你还活着啊，害我找了你这么久，你知道我多害怕吧。

他还是很慢，很小声的说，对不起。

我继续咆哮，你到底在哪里把，快你妈死回来。

我在z市。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怎么一回事啊。

然后正正就和我解释开了。

正正认识一个小孩，起码和正正比是小孩子，以前认识的，挺单纯的。

很早就不念书了，出来打工，后来他去了Z市，那小孩平时不出去玩，也不接触别的同志，但是有点大男子主义，长得一般，去了Z市后，挺想正正的，没事就对正正嘘寒问暖，一直打电话发短信上网聊天。

正正开始觉得这小子挺单纯挺可爱的，没想到后来这小子竟然喜欢上正正了，绝对的强受弱攻配。

正正说在圈子里浸氵壬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一个这么对自己真心的人，他也是第一次如此动心。

那小子叫沈旭，正正让沈旭回来，沈旭说回去没工作，正正说愿意养沈旭，沈旭死活不同意，说正正愿意跟他的话就是他老婆，不让他养，他说正正愿意过去的话他就养正正。

后来又说了不少好话，哄的正正云里雾里，就辞了工作，谁也没告诉，直接自己去找了沈旭，怕告诉别人会阻拦，正好正正的工作也早就想换，正正工作赚不了多少钱，身边人的工资是这么个情况，正正最少，然后文信，小安多一些，严成最高，小固是学生，还不如正正。所以正正就这样走了。

我问正正，那你现在找工作了么？

他说没有。

你怎么不找？

我那大学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像你还是个名牌大学，我在这里找工作，一说毕业学校，人家都说没听过。

那你就真的靠他养？

不是，我一点点的在找工作，找到之前就帮他忙。

他不是打工么，在什么地方干？

他以前是，现在不干了。

那你俩咋生活？

我来之前他就摆地摊，现在我和他一起去。

正正一说和沈旭在摆地摊，我忽然心里有点放下心了，我以前经常拽着正正去逛夜市，经常看到摆摊的，有时候看到哪个卖货的是个小帅哥，正正还要去调戏人家。

我和文信常去的夜市有一个卖吃的小摊的，是一对夫妇，每天都能准时在那里摆摊，卖东西态度很好，总是笑脸相迎，女的做，男的收钱，搬煤气罐，有时候他们的小女儿也去，五岁多的样子，孩子在摊位附近玩，他俩就在那里忙。

我很羡慕他们，我和文信说，看他们这样多幸福啊。文信说，那以后咱俩也摆一个，你做老板娘，收钱。

我问正正，他对你好么？

很好。

你还是回来吧，你这样和他下去竟吃苦。

正正笑了，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他挺照顾我的。

你多大了啊，怎么还来年轻人这一套。

正正说，因为我快不年轻了，很多年没这么激情过了，就算是当初那严成我也只不过是欣赏，如今遇到沈旭，总觉得又回到当初，可以痛快的去爱一把。

你拿现在你俩一起吃苦当幸福？

我觉得现在听幸福的。

你不是女生，沈旭不会和你结婚的，人家正常俩口子相濡以沫同甘共苦，人家觉得幸福是总有好日子到来的哪天。你呢？你和他吃苦，那以后沈旭有一天有了成家立业的能力了，他还会和你在一起么？

小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没你那么好的命，一次又一次的去遇到深爱你的人，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我只想抓住现在的幸福。

我怎么劝正正他始终听不进去，后来我就想，算了吧。正正快乐就好，他觉得幸福就好。

后来我要正正地址，他说，你想还干什么？

我说，给你邮点宝贝。

他不错，难得你还惦记哥。

他把地址给了我，又说了一会话，他说以后找他打这个号就行，他新办的，我让他没事也出点动静，别玩消失。他说好。

我怕正正吃苦，但是我也有点羡慕他，佩服他。

我不知道有没有正正的勇气，如果文信有一天落到沈旭的田地，我会不会和他一直在一起，去过苦日子，去私奔，或者流浪。

事情不到自己头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选择。

就像在我心里，正正属于那种看待感情很现实很客观的人，他平时会考虑物质条件。

就像我不知道曾经说爱我的楚凉，严成，到底会为我做到什么地步，

就像我不知道，文信说爱我，他却有多少始终不肯割弃的东西，

就像的就像。

我，会为别人做什么？肯为别人牺牲什么？

不知道。

不到事情轮到我头上的那天。

我不知道。

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会为正正做什么。

22、担心

我把正正打电话这事和文信还有小安说了，不过和小安有所保留，只说正正找新男朋友去了，刚到那里没来得及弄联系方式。

和文信说了大致经过。

文信问，这回你放心了吧。

我反问他，你觉得呢？

文信笑笑，我觉得吴正正现在过的挺好啊。

是啊，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啊。

文信看着我就坏笑，那明天我也去摆摊了啊，你收钱啊。

我瞪他一眼，好啊，一天给你俩块钱零花。

文信话题一转，不过我觉得，这个沈旭挺不是个东西的。

怎么了啊。

他说，让自己媳妇去找他，放弃那么多的去找他，去和他吃苦。

那你呢？

文信看着我说，要是我，绝不会让自己媳妇放弃任何东西，也不会让媳妇吃苦。

我就乐了，真的？

文信说，又没说你，臭美什么啊。

我一下子就把他按到床上，对他一顿打，他就在底下咯咯的乐。

我一边打一边说，没说我，那你说谁呢？

文信喘着粗气说，媳妇，媳妇，别打了，我说你呢，还不行么。

我松开他，累的喘不上来气，他也上不来气，是乐的。

他说，逗你的，这把你激动的。

我白他一眼，就乐了。

不闹了，我对文信，很认真的说，我和你商量点事。

他看我一脸严肃，不笑了，说，啥事啊？

我想去看正正。

他很坚决的吐出三个字，你有病。

我有点不放心，总觉得那个沈旭那种半大孩子不会真对他好。

他白了我一眼，好像你多大似的，貌似那沈旭比你大吧。

那怕啥，我有文信照顾，他不行，自己照顾自己都费劲，还想照顾正正。

他被我说的高兴了，骄傲的说，那是，也没看看躺你身边的帅哥是谁。

那你就让我去吧。

他立马就不笑了，不行。

为什么啊。

他挺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这么去，挺无赖的，吴正正那么久不联系你，说明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那他还是联系我了，要么他是过的太好了，不怕我会担心了，要么，他是过的不好，想我了。很明显，不是前者。

那也不行，你能不能别一天天瞎猜啊，瞎操别人心，过好咱俩日子多好啊。

你就让我去嘛，要不然我会总想他的。

不行，我吃醋，还有，不放心你安全。

我看似乎有点商量的余地，开始磨他，你放心，我看看就回来，守着你过日子，然后去的时候我一个小时给你打电话报平安，行吧。

还是不行，你别说了，不管咋么样，就是不行。

我往他身边靠，拽着他胳膊，就让我去嘛，好不好嘛，文哥哥，文欧巴。

其实我一百二十个不愿意的承认，我这是在撒娇。

我一撒娇文信就冷，但他还特别吃这一套，这种男人口味真重啊。

我平时是不太敢想象自己撒娇的样子的，我也感觉冷，一想起来后背就冒凉风，话说有一回我对着镜子自己好奇做鬼脸还有撒娇。

怎么做的就不说了，反正那很长时间内，我看到镜子心里还有阴影，没错，我被自己恶心到了。

但是，为了去见正正，我得肯牺牲啊。

文信还真的好这口，在我的撒娇加恳求下，说，好吧，去吧。

一听他这样说，我立马从精神病回复正常。

文信很失望的那种，切了一声，说，没劲。

最后文信说，要记得，定时给他打电话。

我就一个劲的说好。

然后订票，临时订票，没有上午的，于是第二天下午我就飞了过去。

23、事实

有那么一点心疼钱。

下飞机，然后问路，打的过去。

开始不确定是哪家，我就问街坊沈旭住哪里，街坊不认识他，再问正正，更没人知道。

我一说摆地摊的，这回有人知道了，不过问的那个人说这里很多租房子的都是在夜市摆摊的，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正正和我说过沈旭的一些特点，我就说了，另外还说他们摆地摊卖衣服和饰品的。

然后那人就恍然大悟的样子，说知道了。

但是他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房子，就带着我问了几个人，才找到沈旭租的房子。

不过锁着门，这时候天快黑了。那个人说他俩应该是开始去卖东西了。

我就问他怎么去，他告诉我。我和他谢了半天，给了他一包烟，我平时不抽烟，但是出门办事包里还是会装两盒。他推辞半天后来还是收了。

我就到了马路边，打车，其实那个夜市不远，只是那人刚才说的我没听清楚。

我对司机说了夜市的名字，那司机听我说完显得特别惊讶。

但是没说什么，开车就走。

开着开着，我明白为什么他表情惊讶了。

车子在有限的大约四百米的路程里转了俩个弯，然后停车，司机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了。

这是一什么司机啊，几步的事，不告诉我，还载我，我还得掏那么贵的起步价。

进入夜市，常去这种地方，自然找起来如鱼得水，他们摆摊都是吃的聚一堆，地摊聚一堆。

不过人很多，在那里穿来穿去的特别怕沾上油渍，所以特别的小心。

正正的声音分辨率很高，嗓门大，最开始接触正正的时候总想起鲁迅笔下的杨二嫂，习惯正正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还没看到正正就听到他的声音，一边在那里吆喝着大家快来买，一边还讨价还价。

听到这声音，我忽然觉得很亲，这个声音，我听了几年，有时候也会烦，嫌他太唠叨，可是如今觉得听到这个声音，立马觉得生活都是好的。

只可惜，这声音从前都是和我们在一起玩，吵架，唱歌，现在却在夜市里叫卖。我想，正正应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夜市里营生吧。

我看到正正了，还没到跟前就看到了，沈旭腰上挂了一个收钱的包，他和正正都在那里忙。

看到那画面觉得很幸福。曾经我们都羡慕那对夜市夫妻，没想到正正真的成了这样。看到他和沈旭在一起，还真的有点患难夫妻的感觉。正正以前属于月光族，即使攒钱应该攒的也不多，平时我们经常出去玩，大家都是去一些品牌专卖店，现在正正身上穿的一身的不如他以前买的一件衣服一半的价钱。

我不是说正正这样穿有什么不好，我只是觉得正正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幸福，我不知道沈旭到底值不值得他这么做。

我来到那个摊位前，沈旭不认识我，虽然以前在一个城市，但是正正没介绍过认识。我反正以前没见过他。

沈旭看到我，就开始招呼，问买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沈旭继续问，我喊了一声，正正。

正正抬起头，他神情变得很快，先是奇怪，看到我之后是特别的惊讶。

他嗷的叫了一声，惹得旁边人一顿侧目，他继续喊，小固！

他一下子从摊位里面跳了出来，很用力的把我抱住，激动的拍我。

激动完了，正正就拉着我的手，把我一顿看。

问，固啊，你怎么来了啊。

想你了，就来了呗。

正正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我都想死你了。

然后他对沈旭介绍我，说，这就是我和你提的小固，我弟弟。

那个沈旭一直在打量我，我当没看见。

沈旭一听是我，就笑着说，原来是小固啊，正正一直和我提起你呢。

我和他笑笑，那你就是沈旭啊，恩啊，正正也说过你。

正正接着问我，小固，那你怎么过来的啊。

我说，着急看你，就直接飞过来了啊。

正正还没说话，沈旭插话，我靠，那得不少钱吧。

我点点头，恩，没打折的，一千多。

那个沈旭就一顿惊讶，正正说，你可真够敢花钱的，

我说，回去还有可能坐飞机呢，国庆就这么几天假，坐火车怕赶不回去。

正正对沈旭说，咱收工吧，请小固吃饭去。

沈旭连声说好。

沈旭领我去了一个小饭店，点了四个菜，还有三瓶酒。

正正略带歉意地说，这没啥钱，你将就一点啊。

我连忙打住他，你可行了啊，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会在意的啊。

其实沈旭这么做，我挺高兴的，起码他会过日子，不浪费，正正没什么理财观念，就缺沈旭这样的。

然后开吃开喝。

正正变了，没以前那么疯，说话也有点稳重了，这才一个月啊，这变化让我不太适应。

正正就是问我一些近况，和文信之间怎么样，学校怎么样。

那个沈旭，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他的话题让我很讨厌他。

他先问我这身衣服什么牌子，多少钱，平时一个月多少零花钱，后来就问文信的情况，什么工作啊，工资多少啊。

后来更是装不经意的从侧面打听我家里的情况。

正正看到我对沈旭的不待见，把话题带开，我心里有点讨厌沈旭了。

反正最大的想法就是正正变得太多了，话也少了，平时说话嗓门小了，没以前那么没心没肺了。

我不习惯，十分不习惯。

那晚，吃完饭，正正结账。

我去了他俩租的房子，一个床，一个人住大点，俩人住很挤。一个厨房，还有个小卫生间。

没别的了，很乱。

沈旭留我在那里住，正正看我，我说不太方便吧。、

沈旭说没事，正正说，要不，我领小固出去住吧。

沈旭说，这面旅店少，还太贵。

我说，没关系，我身上钱够。

沈旭开始客套，不是那么回事，怎么能让你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