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被覃先生抓到猛吃零食的钱亮幼正苦哈哈地抄着“我再也不偷吃零食”第五十七遍，没耐心地敷衍道：“他也没说什么，那就是没事啊。”

“没事才怪！”一点就爆的蒋鸣捶着桌子咆哮，“昨天我忘带内裤就进了浴室，让他给我拿下他都不肯！以前他都帮我洗的！”

钱亮幼揉揉发酸的手腕，抄着第五十八遍道：“那就是他有喜欢的女人了呗。所以觉得帮男人洗内裤太奇怪了。”

“什么？！”蒋鸣怒吼着，“你不想理我你就说！席澜才不会看上别的女人！别的男人也不可能！”

钱亮幼叹着气，无奈地道：“大哥，我这里忙着呢，你自己玩儿去好不？”

蒋鸣又气又闷地找到了正在读研究生的连梓祠。

“现在的情况就是，那天肯定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不记得了。”连梓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很镇定地道。

“嗯嗯，就是这样。”蒋鸣睁着大眼睛等待他的下文。

“根据我的经验来看，”连梓祠肯定地道，“他应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啊？”蒋鸣苦恼地想了想，“对不起我的事？可是没有啊，我连三个月纪念日都忘了，都是他准备的。”

“也许是他打破了你心爱的茶杯，或者他吃光了你爱吃的零食，或者他把你最喜欢的衣服给洗破了。”连梓祠“好心”地一一举例道。

蒋鸣默然地看着他，艰难地道：“难道连学长……这些都经历过？”看起来好像是经验之谈……

“嗯。”连梓祠淡定地肯定了，结束语道：“如果不是做错事，一般来说开朗型的人对他人的态度是不会轻易变的。”

算了……他还是回去问席澜本人吧……

Sectioin 12

吃过晚饭后，蒋鸣试着提议道：“不如我们出去玩一玩？”

把切好的哈密瓜片放到茶几上，席澜顺口接道：“去玩什么？”

“额……我也不知道……就当出去散散步，说不定会遇到什么好玩的呢？”总是呆在家里看电视电影什么的也很无趣。

席澜眨眨眼，“那哈密瓜怎么办？”

“没事，回来也一样能吃！” 见他没有反对，蒋鸣兴冲冲地就拉着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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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Q市和白天有点像，一样的人声鼎沸，一样的人来人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在于路边或偏僻的小巷没有灯光，或灯光昏暗吧。

临近夏季，虫鸣在耳边时有时无地响起，微带热气的夜风吹动了两人的衬衫下摆。

蒋鸣走在离席澜只有五厘米的左边，想靠近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墙挡住了。

这短短的距离让他紧张又让他有点害怕。突破了这份距离后，会怎么样……？

席澜用眼角瞄了下认真向前走的蒋鸣，话到嘴边又卡在了喉咙里。

那天的事……要告诉他比较好吧……但是他还没想明白……要是告诉了蒋鸣，被他看不起怎么办？

沉默随着空气将他们围绕起来，想说却又不敢说，想靠近又怕失去。

从公寓出来，他们走了平时没走过的小路，街尾有一块闪着虹霓字的招牌在夜晚的黑暗里吸引着路人们的眼光。

“我们去那里坐一坐？”席澜心想，坐下来喝点饮料，趁气氛好的时候就说出来！他不能对蒋鸣撒谎，如果蒋鸣觉得他很恶心，那他也认了。

蒋鸣看了下招牌，怀疑席澜真的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不过他也写现在也需要喝一杯。这种看似平静的沉默让他有点透不过气。

“好，我正好有点口渴。”蒋鸣率先走那家店走去，故意挡住了门口用中文写着的“酒吧——未成年禁止入内”的告示牌。

蒋鸣径直走向了吧台，席澜走进去后就后悔了，这一屋子的酒味是怎么回事？那些贴着摇来摇去的人又是怎么回事？还没从上一次醉酒的“阴影”里恢复过来的他现在闻着这满店的酒味真想拔腿就跑，但是蒋鸣已经选好了位置就坐，还用眼神问他怎么不过去。他只好无力地叹了口气，也走过去坐好。

“两杯Long Island Ice Tea。”蒋鸣看了下菜单，朝酒保示意了下。

席澜不安地问道：“能不要喝酒吗……我还有点头疼……哈哈哈……”假话，明明都过了两天了。

“Long Island Ice Tea的中文是长岛冰茶。”蒋鸣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给席澜解释了下。

看到席澜暗自释怀的表情，蒋鸣假装环顾舞池，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

他可没说冰茶就不是酒，是吧。

席澜没话找话地道：“这里怎么这么吵？我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因为吵闹，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自然地接近了。蒋鸣看着近在咫尺的席澜，咬住了下唇。

真想直接扑上去然后滚到世界末日。席澜的吐息都和自己的呼吸混在一起，让他还没喝到他的“茶”就有点醉了得脸红了。

“没什么，这很正常。”蒋鸣不动声色地挪了下，让自己的小腿和席澜的若有似无地靠在一起。“你想去跳舞吗？”

席澜连忙摆手道：“我不会。”

这时“茶”已经送了上来，蒋鸣喝了一口，试探地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啊？什么喜欢的人……？”席澜不明所以地道，也跟着喝了一口，意外地不错。“挺好喝的。”

“喜欢的人就是……比如在这里，你最喜欢谁？”蒋鸣忍住想咆哮的冲动，怎么会有这么呆的人？

“最喜欢的人当然是蒋鸣啊？”席澜用反问的语气把原本肯定句的内容说了出来，接着又道：“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会喜欢他们？”

蒋鸣高兴的情绪还没上来，就被他的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苦闷地喝了大半杯的长岛冰茶，边道：“我要去跳舞了。”边往舞池走去。

“哎？那我怎么办？”席澜傻眼地望着蒋鸣走入到一堆陌生人中，随着音乐渐渐舞动起来。

其实蒋鸣也不会跳舞，在学生会的时候倒是因为工作需要学了点交际舞，但是那种舞在这里跳出来还不被别人笑死。

他赌气地想着，被人笑死也比被某人气死好！

几个年轻的女生见蒋鸣白白净净的，个子也不算矮，独自一人地闷闷不乐，便互相使了个颜色，上前围着蒋鸣向他邀舞。

“帅哥，要不要和我们跳一支舞啊？”

蒋鸣厌烦地看了她们一眼，没理会地往旁边走开了点，继续胡乱扭着身子。

几名女生不甘心地又围了上去，一个个粘着他道：“干嘛这么严肃啊，和我们玩一玩嘛~”

“你们好烦，我想一个人呆着。”蒋鸣挣脱其中一个女生挂在他手臂上的“咸猪手”，不悦地道。

死席澜，没看到他被人骚扰吗？还不过来？难道是看到其他女生眼都直了，所以没在找他？

当他心情越来越差的时候，席澜终于冲过人群把蒋鸣拉到自己身后，让几位女生别缠着蒋鸣。

“你以为你是谁啊？”其中一名女生上前推了席澜一下，恶声恶气地道：“我们找的是他又不是你！”

另一名女生上前拉住她，用不轻的低语道：“他也不错啊，让他一起来嘛！”

席澜被她们看食物的眼神吓到了，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严厉地道：“女生要和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要自爱！我们不是那种人，再见！”说完就拉着蒋鸣走回了吧台。

女生们无趣地喝了声倒彩，转头开始寻找起别的人一起玩。

席澜反感地道：“你跟我一起喝茶喝一半，说要跳舞结果就是去和她们玩？”

“我才不想和她们玩。”蒋鸣也厌恶得很，要不是实在是和席澜没办法交流，他根本都不想下舞池。

都是他的错！早知道这样，他还宁愿在家里看DVD！

“你……你喜欢她们吗？或者其他类型的女生？……”席澜不自然地问道。

蒋鸣会喜欢吗？瘦瘦高高的，头发长长的，说话可爱动听的……活泼好动的……温柔可人的……细心体贴的……？

那天的那个吻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要就这样忘记吗？不说出来的话，蒋鸣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也能继续做好兄弟了。

蒋鸣察觉到席澜视线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故意不答地调转话题道：“你喜欢吗？”

喜欢懂事听话的，能让他带回家的，可以给他生孩子的女生吗？

席澜想了想，苦涩地道：“我不是很喜欢刚才那些女生……当然不是说她们不好啦……”

说了和没说一样。

“要是她们很居家呢？适合相夫教子的那种？”蒋鸣追问道。

席澜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

蒋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傻子，都这么大了还没开窍吗？他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结果啊？

席澜紧张地道：“蒋鸣你喜欢相夫教子的那种女生吗？”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说是——那自己偷亲他的秘密就能不说了，他们就能一直做好兄弟的；还是说不是——可是他为什么会希望蒋鸣不喜欢相夫教子的女生？要是喜欢上不良少女那可怎么办？

蒋鸣喝光了长岛冰茶，站起身道：“回去吧！”

真是酒都白喝了！浪费他的时间！榆木脑袋就是呆！没念过书的家伙就是这么的蠢！没药救了！

席澜赶紧掏出钱，追着蒋鸣小跑着出去，“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别走啊！等等我……”

傻子！跑快点不会啊！蒋鸣闷声地快步走着，真想仰天大吼一声：

他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笨蛋！

Section 13

毕业季来临了，莘莘学子们经过了四年的学习及努力，终于要迎来了收获果实的日子。

明天就是毕业典礼，蒋鸣今晚住回了宿舍，其他三人也都从各地赶了回来。

空了一阵的宿舍在打扫一番后才能重新入住，好在大四的宿舍还没分配出去，让许多像他们一样因为实习而离校的大四生都能回到母校，再住上最后一晚。

整晚基本上他们都没睡，一起笑着讨论着关于过去四年发生的一切。

在最后一年的时候，胡天中终于交到了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女朋友。那时蒋鸣已经搬去和席澜同住，所以只能在校园里偶尔遇到的时候看到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每次胡天中得瑟的样子都让蒋鸣觉得好笑，怎么会那么像只偷着了鸡黄鼠狼？但是到了得出校实习的时候，关于两人将来出路的问题就摆到了桌子上。

“……所以我们就掰了呗。”胡天中躺在上铺，懒洋洋地道出结束语。

“好可惜啊，不能再在一起吗？”钱亮幼着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可是唯一一个看得上胡天中的女生啊！

江鑫趴在胡天中对面的床铺上，以同样慵懒的态度道：“不能耽误好女孩啊。没缘分没办法。”

“呿！”胡天中没好气地鄙视了下江鑫，“现在我们宿舍就你和蒋鸣没谈过恋爱，蒋鸣好歹还是学生会主席，你呢？这个没人要的，还好意思说我。”

蒋鸣连忙声明道：“我是无辜的，别扯上我。不过是挺可惜的，还指望你成为我们四个里最早结婚的，我们好做伴郎呢。”

胡天中无奈地道：“我是没戏了……女人心海底针啊，不就是不能在一个城市吗，搞不懂怎么就要死要活的。还是一个人过好，还能想打游戏就打！呵呵。”

钱亮幼见气氛不对，连忙问道：“你们都准备留在现在实习的公司吗？是不是以后我们都没机会见面了？”

“我大概会再找个吧，现在的女老板太麻烦了。”江鑫现在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广告助理。“你们呢？天中不变了吧？”

“嗯，我就跟着我那个上司创业了，公司不大，但我觉得以后肯定有发展前途的！我要赚大钱，让离开我的女生后悔！”喂喂，不是说不介意吗？

蒋鸣对钱亮幼道：“你是不是就跟着覃先生……？”

宿舍里的人都知道钱亮幼是被一个“好心人”半领养了，实习也是在他的公司里。事实上，钱亮幼和覃先生是一对的事实他们也都知道了。

“覃先生说，如果我想去试试别的行业也行，但是我现在还没什么特别想做的，所以就继续做我的小前台吧！嘿嘿。”

钱亮幼高兴地补充道：“我前几天才得了优秀员工奖哦！”虽然只是在三个人选一个，但是这也是对他的肯定啊！

“蒋鸣呢？你还没开始找吧？”蒋鸣因为学校里还有点事需要他帮忙，所以成了大四里唯一一个没去实习的学生，所以也不存在什么留不留在公司的问题。

“不给老师们帮忙的时候，我在朋友公司里也算是实习了一阵儿。怎么说呢，感觉公司和学校差别还是挺大的。”蒋鸣微皱着脸，担忧地道：“我也不确定，但是也许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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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眠之夜过去后，第二天还是照样准时开始了。

早上八点，席澜发短信给蒋鸣，问他几点来比较好。蒋鸣让他九点多就行。

因为蒋鸣是优秀学生代表，所以他和另一名学生都要上台致辞。

经历过不少于十次的在数百人前的发言，蒋鸣已经对这种阵仗十分熟悉了。但是他还是有些紧张，因为一会儿他要做一件“大事”。

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件事拖了好几年，应该要有个了断了。

钱亮幼不安地道：“真的要这样做吗？私底下说比较好吧……”

蒋鸣苦笑道：“如果能说我早就说了，两个人的时候我根本说不出口。还不如堂堂正正地说出来，随便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他现在才能体会几年前闵学长的心情……真的是……太揪心了。

说是这样说，但是钱亮幼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一定是很复杂的。

“如果我能帮上忙就好了……”他沮丧的说。他怎么一点用都没有？

蒋鸣捏捏他的脸颊，笑道：“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帮什么忙啊。你只要管好自己和覃先生就够了。不用担心我。”

“哎，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好歹我也是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希望你们能顺利。”钱亮幼一想到“万一”就觉得有块石头压在自己胸口上。

“呵呵，我都没你担心，好啦，别胡思乱想了。”蒋鸣只好安慰他道。他是很感激钱亮幼这么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但是怎么弄得好像是他要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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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三十五分，席澜到了Q大，边给蒋鸣打电话边直奔他的寝室。

等他走到一半才收到蒋鸣的回复，让他直接去教学楼前的广场就好。席澜只好临时调转方向，往操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