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警犬——易修罗
易修罗  发于:2015年04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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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开我!”凌铮使劲挣扎了几下,发现一切都是徒劳,而秦嵘把他扣得更紧了。

“放开?”秦嵘把他整个人往上提了提,从凌铮喉咙中传来一声吃痛的闷哼,“口是心非的小家伙。”

秦嵘做了一件让凌铮目瞪口呆的事,他只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以及其暧昧的动作捏过他的下巴,用力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脖子拧断,“你暗示得这么明显,再看不出来我就是傻子了。本来我是不想对你出手的,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你说该怎么办?”

秦嵘越说越靠近,最后几个字几乎在他唇边落下的,“既然你这么渴望,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凌铮惊出了一身冷汗,体内残余的酒精瞬间蒸发,秦嵘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秦嵘在微博上的话,陈刚猝死现场的还原,一张张在凌铮眼前闪现,仿佛看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生以来恐惧第一次如此具象化地降临,笼罩了他整个人。

“你放手!你滚开!我不是你那样的变态!”凌铮慌不择言地咆哮起来,潜意识里的真实想法被表现得一览无遗。

“变态?”秦嵘细细咀嚼了一下这个词,低下头,片刻后肩膀抽动着,发出一阵低低的闷笑。

凌铮瞪大了眼睛,终于意识秦嵘是哪里不一样,酒精在他身上并非没有留下痕迹,只是他太巧妙地掩饰了这一点。而事实上,理智对他来说恐怕已所剩无几了,现在的秦嵘更像是一头为本能趋势的猛兽。

仿佛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秦嵘缓慢地抬起头,眼底充满了野兽狩猎时的锐意。

“原来你喜欢玩这种,行啊,正好我也很享受驯服的过程。”

凌铮身上推力消失了,他刚想趁这个机会挣脱,另一股巨大的拉力取而代之,不容抗拒地将他拖进卧室,甩到床上。

说时迟,那时快,凌铮双手自由的一刹那,毫不犹豫地摸出枪,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计较任何后果,绝不可以赴陈刚的后尘。

可他持枪的手还没抬到一半,就被秦嵘在手腕上一抓一拧一握,顿时半只手臂发麻,五指无力地松开,手里的枪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

秦嵘这手扣住他手腕,另一只干净利落地取下了他腰间的手铐,二话不说把他还在发麻的右手铐在了床头,凌铮曾无数次用这双手铐铐住嫌犯的双手,怎会想到有朝一日它也会成为桎梏住自己的凶器。

“你疯了吗?你放开我!”凌铮拼命地挣脱,金属的手铐在手腕上留下鲜明的烙印。他将所有力气倾注于左手,狠狠地朝身上的秦嵘挥去,对方抬手将这一拳接了下来,却忽略了凌铮从背后飞起的脚,着着实实挨了他一踢。

受到攻击的秦嵘片刻间有些恍惚,凌铮趁这机会飞快地摸出手铐的钥匙,可秦嵘又怎会让他得逞,一把将钥匙夺了过去,啪的一声拍在了床头,离凌铮被铐住的手只有一寸之遥的地方。

凌铮拼命地伸手去够,手铐紧紧地嵌入到肉里,却始终够不到近在咫尺的钥匙。

他刚想翻身换手去拿,秦嵘就像看穿了他的行为,很快,凌铮的另一只手也被绑在了床头,他两只手都不是对方的对手,如今双手被制服的他更像是案板上的鱼肉只剩下任其宰割的份了。

凌铮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万念俱灰的他只能破口大骂起来,他能想到的一切用来攻击的话都脱口而出,这招居然对秦嵘很管用,对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厌恶地撇过了头。

见秦嵘有所松懈,凌铮竟然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与他谈判,“秦嵘,我知道你喝醉了,你把我放开,今天这件事咱俩就当扯平呜呜呜……”

秦嵘一抬手,银灰色的胶带在地上滚了几滚,划了个圆,“我讨厌话多的,太吵,”他居高临下地说着,“嘴巴如果不是用来叫床,那就最好把它封上。”

“呜呜呜呜,”凌铮徒劳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嵘的手从高处一点点地落下,落到他的脖子上,拇指按住了自己的喉结。

“现在,你想怎么玩?”

凌大警官几时受过这等的屈辱,在秦嵘的摆布下从负隅顽抗到尊严全无,最后只能被动地伴随着秦嵘的节奏沉浮。

最后的快感到来时,不甘、耻辱、自我厌恶,伙同着头皮发麻的究极体验一遭涌来,种种复杂的情绪撞击在一起,凌铮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凌铮做了无比漫长的一个梦,梦里重复出现着一个人的脸,到后来他也分辨不出这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当他终于从梦境中逃离出来,睁开眼后,看见的是一片陌生的天花板。

他一动不动地发了数秒的呆,来自手腕、腰际和身后的痛感帮他认清了此刻已不是在梦中的事实,被封存的记忆顿时如决堤般涌来,他狠狠地扭过头去,有着一张英俊侧脸的男人在他身边睡得正酣。

睡梦中的秦嵘只觉有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重重地抵在了自己的眉心,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凌铮愤怒到起了杀意的脸。

“你这是做什么,”秦嵘瞄了眼被握在对方手里的枪,冷冷地说。

他的话就像控制凌铮最后一道界限的开关,凌铮左手向后咔地一用力,打开了保险锁。

凌铮盯着他的眼神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他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拿枪的右手在剧烈地颤抖,最后不得以用左手将其握住,但很快两只手便开始一起发抖,枪口在对方的眉心处晃来晃去。

秦嵘的镇定与凌铮的失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不明白。”

他每说完一句话,凌铮手里的枪便又向下用力几分。

“春宵一度就翻脸,你是母螳螂吗?”秦嵘挖苦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好像我把你强女干了一样,就算真的是强女干,那也是投你所好,”秦嵘提醒他,“别忘了,后半程我并没有封住你的嘴,在这张床上叫得那么动听的人可不是我……”

“闭嘴!”凌铮吼了出来,双眼通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要一点火星的引燃便可爆炸,只要秦嵘再说一个字,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子弹射进对方的头。

秦嵘识相地闭上了嘴,二人陷入了沉默的僵持,一时间屋里只剩下凌铮的粗喘声,在他的幻想中,早已将身下的人千刀万剐。

一声清脆的铃声划破僵局,凌铮身子一顿,像被从失控的世界中拉了回来。二人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铃声一声响过一声,非要吵得人过去主动中断它才行。

凌铮依旧拿枪比着对方一步步后退着下了床,待一只脚着地后才意识到自己不着寸缕,慌忙之中扯过唯一一床被子围到了自己身上。秦嵘的身体被迫裸露在空气中,他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内裤,身材比例和肌肉线条完美得无懈可击。

秦嵘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尴尬,反而十指交叉枕到了脑后,大大方方地展示着自己,像一只示威的雄狮。

凌铮不自在地撇过头去不再与他四目相接,铃声还在响个不停,他手忙脚乱地从一堆衣服中把手机翻了出来,屏幕上来电显示闪烁的名字是小刘。

“凌队,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还没睡醒?”电话甫一接通,小刘的声音就从对面传过来。

“什么事,”他刚说完这三个字,就意识到自己连声音都变了。

“……凌队?是你吗?”小刘有些不确认地问。

凌铮快速深呼吸了两下,尽可能地抚平情绪,“说。”

这回听起来有点像他本人了,小刘接着道:“沙阜有人报警说发现了尸体,怀疑跟上次那起案子有关联,我正在赶过去。”

凌铮瞄了秦嵘一眼,对方一直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凌铮也狠狠地瞪了回去。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凌铮背过去挣扎着把皱皱巴巴的警服重新穿好,秦嵘来自身后的视线就像视女干,几次让他忍不住扑上去把他的眼珠挖出来。他强忍着浑身的不适走到卧室门口,回头一看果然秦嵘还在盯着他。

“我不会跟你就这么算了。”

家里的大门被重重地甩上,秦嵘本以为会有一个愉快的早晨,就这么生生被破坏了,弄得他也很莫名其妙。

扭头一看手机还丢在床头,捞过来一刷,评论数爆表,无数人在昨晚那条微博下嗷嗷嗷嗷,一直到早上都没停。

好多人在问成果,秦嵘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成果,只好顺手把昨天的微博转发了一条,在后面评论道:

博主:我果然不是绅士。//博主:小警察今天睡我家,做个绅士还真是不容易。

第八章:八双皮鞋

观察力敏锐的小刘一眼就看出来自家队长不对劲,脸色苍白,眼眶深陷,连走路都有点不大对头。

“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他关切地问。

“啊,”凌铮敷衍性地应了一声。

大家都是一宿宿醉,今天面露疲惫抵达现场的不止凌铮一个,小刘见了抱怨道:“真特么会赶时间,专挑警察庆功的时候出来作案,别以为这样就抓不到他。”

凌铮挣扎着在现场转了几圈,视线常常不自主失了焦距,一向引以为豪的推断力消失殆尽,就连最基本的精神集中都很难做到,几次在同仁的汇报中走了神。

“凌队,凌队?”

“嗯?”凌铮又是一个激灵,从恍惚中醒来。

“凌队,我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现在的状态太差,勉强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发现,现场报告我会整理得很详细交给你。”

凌铮原本还想坚持,可微微一动,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又是一阵疼痛,而一想到疼痛的源头,羞愤又给脸颊染上一抹飞红。小刘就这样目睹着自家队长的脸色由苍白变得惨白,再由惨白变得绯红。

这酒的后劲可真够大的,小刘暗自感叹,顺便一招手叫来了小张。

“凌队身体不舒服,你送他回去吧,这里我看着。”

凌铮脸上的血色已然褪去,小张看了也吓了一跳,“哎呀,凌队你脸色太差了,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

凌铮不想辩驳也没法辩驳,上了小张的车就闭目养神,直到家门口才睁开眼。

“谢了。”

“说啥呢,要我扶你上去不?”

凌铮谢绝了小张的好意,脚步浮乱着回到了家,一头栽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乍一瞅还以为是个死人。

可若是仔细看过去,就会发现他紧握到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拳头,指甲都狠狠地嵌到了肉里。

须臾之后,他攥紧的右拳重重地捶到了床上,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仿佛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上面一样。

凌小筝回到黑灯瞎火的家里时,还以为凌铮不在家。

但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老哥的卧室门半敞着,门口还有他甩得乱七八糟的鞋。

“哥?”她试探着走进去,就见一个黑影面朝下趴在床上,纹丝不动。

她随手开了房间的灯,上前去推了推他,“哥,你怎么就这么睡了呢?”

被打扰了睡眠的凌铮不情愿地偏了偏头,露出半张通红的脸。

这样的脸色通常不代表什么好事,果然凌小筝把手背贴到他额头上,不到一秒就弹了开。

“哎呀!”凌小筝紧张起来,“哥你发烧了啊。”

她匆忙跑出去取来体温计,然后想把趴在床上的凌铮整个人翻过去,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掀不动他。

“哥,你转过来量下体温,哥,转过来!……”望着在床上瘫作一团的凌铮,凌小筝烙下狠话,“哥,你再不配合,我就把体温计插到你屁股里。”

一道残影掠过,凌小筝手里的体温计不见了,再低头一看,已经乖乖夹在某人腋下了。

还是这招好用,凌小筝心想,不过很快当她看到温度计读数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哥,烧得太厉害了,咱们去医院吧。”

这回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床上的人就是不配合,无奈之下,她只好从药箱翻了两片退烧药出来。

“不去医院,吃药总行了吧?”

凌铮总算吃了药,凌小筝一顿忙前忙后,又是敷额,又是熬粥。凌铮一百年都不曾病一回,上次有印象还是在她九岁时,那时候的她还只会干着急,现在已然是个标准的看护了。

凌铮的体温在药物的控制下老实了一夜,第二天又开始躁动,他还是不肯去医院,没办法凌小筝只好继续给他喂药。期间小刘打了个电话来,是凌小筝接的,简单叙述了下她哥的情况,并代为请了个假。

到了傍晚,病情总算开始好转,劳累了一天的凌小筝趴在凌铮的床边睡着了,却被一阵门铃声吵醒。

“是你?”她打开门,惊讶地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想也想不到的人。

门外的人也同样惊讶了一下,“是你?”

秦嵘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凌铮是你哥哥?”

凌小筝顶着糟糕的形象一面暗恼一面承认,“是的,你怎么……”

“我是他一个局里的同事。”

“我知道,”凌小筝飞快地接道。

“听他组里的人说他病了。”

“嗯……你是来探病的?请进。”

凌小筝揣着诸多的疑问把秦嵘让进了家里,她现在很想冲到老哥房里掐住那个正在躺尸的人的脖子把他摇醒问他为什么要骗自己他跟秦嵘不熟,不熟都来家里探病了,熟起来岂不是要同居?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矜持地朝着凌铮卧室的方向手一比,“我哥他还在睡觉……”

秦嵘点头,“我去看一眼就好。”

见秦嵘过去了,凌小筝也紧忙窜回自己的房间,男神说来就来也不打个招呼,睡衣素颜鸟窝头全被看去了,这下要被嫌弃到底了呜呜呜。

“凌铮。”

这低沉的两个字像有魔咒,睡在床上的人一个惊坐而起,见到来人后竟面露恐惧地向后挪了两下,仿佛见了鬼。

他如此过激的反应让秦嵘皱起了眉,“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凌铮左右看了看,确认这是自己家,而不是在方才的梦魇里。

“你怎么会来?”他充满敌意地问。

“我见到你们组的小刘了,他说你病了。”

“关你什么事?”凌铮抢白道。

“不关我事吗?难得我还愧疚了一下。”

凌铮咬牙切齿。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秦嵘毫不见外地在他床沿坐了下来,这个动作让凌铮又往后挪了半分,后背已经贴到床头了。

“我承认,前天是我喝多了,一下子没控制好尺度。”

“不许提!”凌铮低声咆哮着。

“虽然我是过火了点,但我更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前后反差这么大?”

凌铮眼睛发红地瞪着他,那架势恨不得要吃了他。

秦嵘的身子微微向凌铮前倾了些,“一开始明明是你主动来招惹我的。”

“哈,哈哈,”凌铮气极反笑,“你说得对,是我自作自受,我要不是为了顾及……”

秦嵘不见他下文,“顾及什么?”

凌铮别过头去,摆出一副不愿再与之交谈的态度。

秦嵘久等不见回复,也就不再追问,“你不说,我也只能理解为你在傲娇了,”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床边一搁,“探病不空手,这是你落在我家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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