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跟你老大和京也刷最高。』

『什么！哪里的？你们这场完还刷吗？我要去！』

『你不是在兼职吗——』

『唉呀兼职不重要啦！』武竹连续打了四次不重要：『哪里？』

『石头人副本，我想顺便打石头衣。』

『——老大的仓库里有好几件，你却定是你想打？』武竹反问，他看见对话框上显示的武竹所在地点转变到最靠近这里的城镇：『如果是的话老大应该直接给你吧？』

的确那只是个藉口，但他不想跟武竹解释这么多：『可能只是Cielo觉得让我亲手打到更有意义吧？而且我又不是你们会员。』

『是这么说没错——好啦我到了！帮我跟老大求情让我进去喔！』武竹最后这么说。

他看着前面又开启一间房、打的正HIGH的两人，叹了一口气。

能多一个人来陪他聊天也好啦——总比这样看着好像很闪但是实际上又好像只是战友的两人秀好的多。

「京也、Cielo，武竹说他要来喔，然后他已经在外面了。」他在他们结束这房的怪物后，说。

Cielo停下跑动的脚步。

「武竹？我刚刚问他来他说他正在兼职，怎么现在想来了？」

「——我以为你只找我一个。」京也停在他旁边，说：「有我不够吗？这个副本难道还需要其他人吗？」

「——京也你没事吧？」Cielo给京也一个翻白演的表情符号，问。

「我心戚戚。」

「——你头，打宝当然是人多箱子多比较会开到啊！」

「就说我有石头你不要非要自己打。」

「我就要自己打啦！」说完Cielo又跑掉了。

他总觉得今天不只是京也有事，Cielo也很有事。

这么任性的Cielo绝不是本尊！他不相信！

「京也，Cielo今天其实是别人代玩吧？」他有些故意的在队伍频道里说：「这么活泼的Cielo不是我认识的Cielo！」

「哈哈！」Cielo回应了两个字，然后跑进房间站在箱子旁边等待。

「疯疯癫癫的Cielo你很不习惯吗？」京也回答，摸摸他的头然后才踏进房间：「不觉得很可爱？」

可——

「谁可爱啊——」Cielo一个鄙视的表情丢出来，开箱，房间门瞬间关起、怪物出现。

他还在为京也对Cielo的评语认真的思考，一个男生对另一个男生的感觉是可爱的内在想法，究竟是他自己想太多、还是京也真的——

3-4

谣言在整个伺服越传越盛了，一开始只是提及诺西雅、羽飞凌以及他的莺莺燕燕，慢慢挖出诺西雅以前的事情后，诺西雅似乎被摘出了这个事件的风暴，而八挂谣言就逐渐转移到羽飞凌的风流韵事以及，『他』身上。

他想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是京也出面保他吧？才会出现『羽飞凌爱小草但小草爱的是京也』、『羽飞凌看上京也的小三』这类八点档流派谣言。

而等到Cielo加他队伍、他们一起打过几次最高级（为了刷Cielo的石头）后，谣言就变得更加五花八门。

「Cielo，你觉得新开的头盔好吗？」京也问，一刀画过高大巨人的脖子，结束他的性命：「我有个赋予只能上在头盔上。」

「头盔都很丑——你只好穿袍了。」Cielo回答。

「我现在不想穿袍啊，不然你去买神袍。」京也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或请求。

「——我为什么要神袍？」Cielo捡起钥匙后，停在原地看京也。

「因为我不想自己穿袍。」京也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快去买，一千万而已。」

「那不叫而已。」Cielo给他一个鄙视的表情，往前走：「而且我才不要穿袍，好不容易弄到这件铠甲了。」

「——我开始后悔推你穿铠甲了。」京也这么说着跟上去。

他帮着武竹拔完草，跳上武竹的双人马一起追。

「武竹，你老大跟京也感情真好。」他忍不住说。

谣言传起的时候他开始担忧，他知道京也不在意这些事情，而且最多就是被骂一顿而已，但他非常害怕Cielo，在这件事情上。

他不知道Cielo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又会怎么想他──Cielo只是帮他远离那些是是非非，然后陪着他打副本而已。

但当他怀着惶恐害怕的心情，去跟Cielo道歉的时候，对方只是喔一声，说了句『反正没差。』

反正没差？

『唉呀小草总是乱想。』在旁边的京也大剌剌的代替Cielo回应：『这家伙才不会管这种事情。』

『什么这家伙——我是被你这混帐更多事情烦着，这种事情根本是小咖才不想管好不好？』Cielo立刻吐嘈，一连串的跺脚动作跟着使出。

『我哪有很多混帐事情？』

『那你先去解决讨论版上的那串──』

Cielo说完，京也静默，然后哈哈大笑的转移话题，说要去打副本。

「京也根本跟我老大太好了吧——」武竹哀怨的说，前面两个已经开了新的一房，打的不亦乐乎「最近只要老大要洗石头，十场里面有八场京也都跟来。」

「京也来的时候，你公会的人好像很少出现？」他试探的问，明明Cielo也说过洗宝要多人比较划算，但偏偏只要京也在队伍、Cielo公会的人就几乎不会出现。

他不觉的是京也排斥Cielo的会员，那么——是为了独处？

「小草——你是真的这么迟钝还是装的？那不是明摆着吗？」武竹回：「京也在追我老大。」

「——你老大知道吗？」原来这不算是秘密吗？那他为什么要憋的这么辛苦！

「老大大概知道——我想他知道。」武竹淡淡的回应，切了一对一视窗：「老大很精，他在这服里面是最懂得明哲保身的，他要是不愿意，没人能近他的身。」

他从善如流，两个人骑在马上，乖乖跟在京也跟Cielo后面，一边看他们说话一边跟武竹躲小框框对话。

「也就是说——Cielo也喜欢京也？」他推论。

「应该吧——唉。」

「叹气屁，你老大喜欢的人也喜欢他，这很幸福好吗？」他说，想起他喜欢的人那个样子，在萤幕前大大的叹了口气。

「那我呢？」武竹那边跳出一句话，「那我要怎么办？」

他一怔，手指停在键盘上，怎么样也打不出下一句话。

「我知道京也认识老大比较久，我也知道老大一开始是京也的粉丝。」武竹把马停好在门外，等着里面的人打完，然后字句一段段的跳进对话框：「但是京也不适合老大的——他只会给老大惹麻烦、每次都要老大帮他收烂摊子，自己在论坛上骂开心了，却没顾虑到会员，老大根本一个人管着两个公会！」

「——你跟你老大说过吗？」他问。

武竹在几秒后才跳出了下一句：「讲过了，老大只回我『嗯，我知道。』」

「老大——会被京也伤害的。」武竹说。

中场休息时间，京也去吃晚餐、Cielo去洗澡，武竹下线，他一个人站在祭坛上，等待两个角色虽在、但人不在电脑前的队友，明天放假的晚上他们大概可以打个通宵。

逛上网站，他还在想着武竹说的话、京也的举动、Cielo的回应，有一种自己身在偶像剧中的感觉：大明星爱上了小偶像，两个人暧昧不已的时候旁边有个粉丝默默看着爱着那个小偶像。

那么自己在这出剧中又算是什么呢？

「小草。」

他发呆，被萤幕底下对话框跳起的字吓了一跳。

叫他的人的id他再熟悉不过，但这阵子绝对不想看见。

「小草，你在对吧？」羽飞凌再问，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回我一下吧，我有事情找你。」

他不想回答，可是万一等等暂离回来的两个人看见羽飞凌在这会怎么样？看见他讲的话会怎么样？

Cielo或许不会有什么反应，但京也搞不好原地开pk宰人，之后他们下副本京也心情就会很不好。

所以他还是回应了。

「什么事？」

「小草，你有听过最近的流言吗？」羽飞凌问，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他的头上已经没有了公会的称号，每次总是新衣服一出必买的他身上穿的是上次出的衣服，而不是现在京也身上那套美国牛仔装。

「新主线即将开启？」他回，隐约知道羽飞凌想问的是什么，但就是不想让他称心所愿。

「——你在装傻吗？小草，不要因为攀上高枝就这样，我只是刚好遇到你，想聊聊。」

你这种态度一点都不像想聊的样子，根本来找碴。

但他只是在心里想，没讲出来。

「如果你是说我跟你跟京也和Cielo那些有的没的，应该过了四十九天就会消失。」他无奈的打出这段话，站起来：「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用管。」

「——是他们告诉你的吗？」羽飞凌问，他们指的应该就是正在挂网中的两个人：「他们会做什么事情来制止吗？小草，我这阵子很痛苦。」

他想要回应，但才打出他们两个字，羽飞凌下一句话、下下句话就接连不断的出来。

「公会里的人都退了，这个公会只剩下幽灵跟我，所以只好解散。」

「走在路上也被人指指点点，好像我十恶不赦——我有强迫任何人吗？我做的这么错吗？」

「那些神人谁不是公会会长或副会长？谁不是让整个公会养大的？」

「举凡打铁、赋予、制衣、制药——这是自己可以完成的吗？多的是一群人养起一个角色，谁知道京也他们是不是也这样！」

「羽飞凌。」

他终于阻断羽飞凌的话了，喊了他的名字，看他停住，他这才继续往下打。

「你知道这是我这两天刷这个最高级副本地几次了吗？」他问。

羽飞凌微微顿了几秒，回应：「十次？」

「一百二十次。」他回答：「我手上有整整十二组的魔族徽章碎片，前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的总数，中间排除我离开去上课、吃饭、睡觉和洗澡等等的时间，我跟他们一直再打。」

「——」

「Cielo说他要打改造石，你也知道市面上价格是多少又有多难买，不想等的他自己打。」他说，转转萤幕看了一眼Cielo挂在腰上收在副手的两把剑，那两把剑的亮光已经接近深深的蓝色和红色，估计已经快要打到加十了：「羽飞凌，你想要一个东西的时候，有这么做过吗？」

「——他们刷一场只要几分钟，我刷一场要半小时，所以我用买的。」羽飞凌说：「但是买不到，这不是我的问题。」

「这是你的问题，今天京也叫Cielo去买神袍，Cielo也是花了一千万乖乖买了一件。」虽然当时Cielo喊着他不要穿袍，但最后仍旧拗不过京也的顽固和卢功，他很迅速的跟本服第一大商人清明雪买了一件。

现在只差染色。

「你说打铁、赋予一个人练不起来，我承认这两个技能的确一个人练不起来，但是你有像他们这样吗？」他再举出例子，问：「京也练打铁的时候一并练冶炼，他帮整个公会的人打造武器铠甲和——一些有的没的，他不收材料费、但也要求对方自己准备昂贵的金属。没错，公会的确供应他很多，可是他有抛下他的会员吗？他有过河拆桥吗？他有像你对我一样、一旦没有用了就把他们弃之不理吗？你练打铁时候有免费为我们打过任何东西吗？你除了收我们工本费材料费，金银铜和冶炼所需的金额还是我们自己出不是吗？」

「羽飞凌，做人不能这么占人便宜的，你现在只是踢到铁板，但至少不是撞到流氓，别再多说什么了。」他最后说，然后看见京也和Cielo的角色站起来，京也走到他身边拔刀，而Cielo还静静的站在祭坛边。

「你来干麻？」京也不客气的问：「诺西雅说你还没还她日轮之剑，那是日落的东西，你最好还给她。」

「我——我开了仓库就还她，只是还没开罢了。」羽飞凌支支吾吾，说别人的坏话然后抓到的感觉很尴尬，他三两句讲不到就想走。

「羽飞，有件事情一直忘记跟你说。」他突然喊住他，往前走了几步。

「我是男生，谢谢。」顺便的，他丢了一个微笑的符号，对着羽飞凌。

4-1

之后再会爆出什么他已经不想管了，如同京也和Cielo所说的那样，管那些谣言做什么？反正四十九天后就会消失。

『那要是不消失呢？』他问。

『就变成传说了啊。』Cielo给他一个耸肩的动作，回。

「武竹你再冲到牛前面然后被撞飞我就不补你。」他淡淡的在sk的会客室说，然后抓着他的两把刀绕到牛的后面，一个重击把牛打飞，但在那之前牛也顶飞了武竹的小身板。

「你说太慢了！」武竹抱怨，他的角色爬起来，按键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会客室中的其他人耳里。

「武竹，牛从后面打。」Cielo说，角色站在角落，看着武竹和他两个人打整场。

「Cielo，你等等出去寄密银给我。」京也没有在队伍里，留在矿村的他正在打造新的武器：「十个就好。」

「我只剩下密银条了。」Cielo回答：「不然这场打完我去挖矿。」

「好啊。」京也爽快答应，接着转问他：「小草，换不换铠甲？」

「——你怎么一直想帮人打铠甲——打铁到底练完没？」他问，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想想Cielo非常满意的那件铠甲，认真的考虑起来。

确实铠甲改过后再穿比上布衣加赋予好很多，可是好看得铠甲太少了，而Cielo那件也不好搞到原料。

「Cielo，你的铠甲原料花掉多少？」他问。

「你想做Cielo那件？」京也问。

「我那件没花多少，原料积很久了。」Cielo回答，大概是用了远端开仓库点着什么东西，他听见点击滑鼠喀喀的声音：「比较难得的材料是优质皮革和优质皮绳——嗯那两样我都还有五组按照京也的等级应该够用。」

「结尾两条皮绳，制作一件打十次一次也才一条皮绳总共一组优皮绳，那怎么会是难得的材料。」京也的语气中充满调侃：「Cielo你傻傻的。」

「——喔上次敲我的铠甲时不知道是谁手在那边滑啊滑──」

「我觉得比较难得的材料是银锭和金块，还有魔法金线。」京也再次使用转移话题大法。

「金线我还有，弄到银锭和金块就好了。」Cielo没继续揪着京也的话挑刺，顺着话题转向也跟着转了。

「银锭和金块喔——」他一边打开网页一边往前跑，在sk叫武竹等一下，就开始查起银锭和金块的出处。

「那结果也是要挖矿——还是挖很多矿。」他看着说明，无奈：「我上次拿Cielo的五改十字镐挖，十次里面还会失败五次——」

「我还是可以借你金改那只，比较好挖。」Cielo的声音中带着笑，提议。

Cielo笑起来的时候也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淡淡的、柔柔的，没有一般男生那么放肆或是爽朗的感觉，反倒比较像女性。平时说话也是那个调性，不急不躁、一段一段说的清楚。

「银锭你给我银块就好了，我成功率高。」京也接着说：「既然都要敲了——那个武竹要不要也敲一件？」

「当然要！」一直安静着不知道在干甚么的武竹立刻出声：「我要穿和老大一样的衣服！」

京也没来得及回话，Cielo开口问：「京也上次那个样本有剩这么多？我记得你还打了几件去卖啊？」

「我后来又打到一次样本，所以还有满满的次数。」

「那——打完我们就去挖矿罗？」Cielo最后给大家做下决定。

结果下去挖矿的是武竹和他。

京也在Cielo把他们带到矿村之后，就用『自己打铁很无聊』这个藉口要求Cielo留下来。Cielo无奈的问京也是转生了人也跟着变幼稚吗？明明在聊天还说无聊要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