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很帅么。”沈铎冷嘲热讽，将段音书拽出教学楼，段音书却摇头幽幽道，“我觉得他最近似乎遇到了麻烦。”

“怎么？”沈铎不满挑眉。

“算了，走吧。”无论是怎么样，那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呐。段音书轻叹了一声。

江以墨上了楼，来到刚才段音书和沈铎上课的教室外，去没有看见林学昌，反而是另一个教美学的刘老师，江以墨上前询问，“刘老师，林老师不在吗？”

“以墨啊！”刘老师眼里闪着光，笑容满面，“啊，林老师病了，我给他代一段时间的课。”

“啊，原来如此，我去给林老师打电话吧。”江以墨一脸憾色。刘老师看见江以墨心情大好，谁让他是中文系的宝贝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考上名校的研究生，光耀西师。

目送着江以墨离开，刘老师踩着轻快的步伐下楼了。

江以墨回到宿舍，坐在椅子上拿出了手机，呢喃道，“病了？”嘴角挑起一抹笑容，伸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随后将手机随手扔在了桌上。

在家里的林学昌的手机悄然亮了。

林学昌打开手机，赫然看见的是袁琳的名字，颤抖着打开短信，一行字跃然于屏幕之上。

“林老师，回头看。”

林学昌用余光瞟了旁边一眼，愣在原地不敢回头，突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林学昌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人影立在身前，待定睛一看，才恨恨道，“你干什么不说一声？”

“看什么那么入神？”林学昌的爱人同样是老师，不过不和他一个学校，林学昌看着对方，关了手机，“没什么，走吧。”

“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再这么不上班，谁养你啊？”女人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林学昌烦躁的将她推出门，“算了，你自己去吃饭吧，我不吃了。”

“不吃就不吃！饿死算了！”女人冷哼一声自己走了出去。

林学昌痛苦的抱着头坐在床上，嘴里呢喃着，“袁琳……放过我吧……”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段音书走到了江以墨的寝室门前，施了障眼法，轻松趁着他开门的工夫闪身走了进去，打开他的手机，看见了他给林学昌发了若干短信，打了若干电话，林学昌却都没有接。电脑上，显示的网页是邮箱，段音书看了会儿，确定了林学昌最近的异常就是江以墨搞的鬼。

江以墨回来，并没有看见使用障眼法的段音书，待他坐到椅子上，段音书现身，在他身后轻轻问，“你这么做是为什么？”

江以墨猛地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一个陌生的男生，开口冷冷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你太入神了，没看见我。”段音书冷笑一声，“我不管你和林老师之前有什么瓜葛，可是你这样做，并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行为。”

江以墨怔然，既然对方已经知道了，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地方，反而是换上了一抹冷笑，“呵，林老师？林学昌他不配是个老师，请不要侮辱这个字眼。”

“如果真的像是你邮件中说的那样……”段音书迟疑了一会儿，“你要是有证据，还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呵，证据，如果有证据的话……我也不会在五年后进这座大学，千方百计成为老师心目中的好学生，想方设法让林学昌他知道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事情，而让一个年轻女生从楼顶一跃而下！”江以墨想来镇定的情绪显得有些失控，段音书知道江以墨邮件里的内容，所以也能大概猜出当年发生过什么事情。

“冷静一点儿，你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段音书提醒道。

江以墨蹭地站了起来，“如果我放过他，那么袁琳就白死了！”

袁琳，江以墨曾经的家教，笑容甜美可人，在西师读大四，辅导准备高考的江以墨。一年以来相处融洽，江以墨渐渐喜欢上这个家教。直到有一次，袁琳给他发了邮件，信中含蓄的表达了自己想死的念头，随后……江以墨失去袁琳的消息，在此之前，江以墨惊讶的发现袁琳竟然去做了流产手术，看着她从医院出来的那一刹那，江以墨攥紧了拳头。待袁琳死后，江以墨调查真相，确定目标，终于确定就是林学昌使得袁琳怀了孕，当时，林学昌又是有家室的男老师，这样的行为不得不让江以墨怒气冲天。

“如果你执意这样下去，就算报了仇，又会怎么样？”段音书看着江以墨由一个贴在光荣榜上的好学生变成如今这副不堪一击的样子，难免会不忍看下去。江以墨连连冷笑，打定了要折磨死林学昌的主意。所以也不再理段音书。

段音书只能善意提醒，“现在收手还来得及。”随后走了出去，回到寝室里。

刚一进门，段音书就被扑面而来的沈铎给撞到门上，沈铎面色阴沉，“你去江以墨那了？”

“嗯。”段音书看着沈铎的眼神，渐渐发觉那眼神中带着炙热。

沈铎冷笑，钳住段音书的下巴，愈发用力，“你不准再离开我的视线。”

“沈铎，你怎么了？”段音书扭过头挣脱开来，冷静的看着沈铎。

沈铎松开段音书，站在他的面前，愣了一愣，“总之，你不准再离开我视线。”

反常的沈铎让段音书感到奇怪，不敢确定他仅仅是因为吃醋才会这样。段音书也决定了尽量少管别人的事儿，而多注意注意最近沈铎身上的变化。

晚上，林学昌收到了袁琳的短信，约他第二天五教楼顶见面，林学昌竟然拿起手机回了短信。看着收到的短信，江以墨显然很意外，他没想到过林学昌会回短信，并且回的还是一个字，好。

第二天，林学昌如约而至，却看不见人，林学昌站在楼顶环顾四周，喊了一声，“袁琳！”

“呵，亏你还记得她的名字。”江以墨从一旁走出，抱胸站在林学昌对面，“别以为你做过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林学昌，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禽兽吧。”

“是你？”风吹起了林学昌的短发，那一瞬间，林学昌仿佛变得年轻了。旋即一副释然的样子，“是你装袁琳骗我？”

“是你心里有鬼罢了。”江以墨半眯起眼，迎着阳光，一步一步逼近林学昌，将他逼至楼顶的边上，“你害死了你的学生，就从来都没有感到过内疚吗？凭什么还厚颜无耻的活在这世界上，林学昌！你不配。”

林学昌神情激动的看着江以墨，睁大了眼睛，“我……我怎么不内疚？当初……呵，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当初是她先喜欢上我的？你知道当初是她自愿的？你知道是因为她怕影响我家庭和工作非要跳下去的？我劝了她多久啊！她这孩子性子又倔，我说了我要离婚我要离婚可她也不听啊！当时……她跳的时候，我就站在你站的这个地方，一伸手……就能抓到她的手，可是你知道是她掰开了我的手自己跳了下去吗？江以墨！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一连串话后，林学昌苦笑了起来，“是，她因为我死了，我内疚，我自责，我是该去陪着她一起死，可是……我有孩子啊，你懂吗？你没有孩子，所以你不懂……无论大人怎么样，是绝对不能连累到孩子的……”

“林学昌……你说的是真的？”江以墨盯着他的眼睛，“你有孩子，袁琳就没孩子吗？”

“我说了……她不听，我本想和我爱人离婚，拿孩子的抚养权，和袁琳在一起，等袁琳的孩子生下来后，让他们做个伴，可袁琳她背着我打掉了孩子又去跳楼，简直是愚蠢至极！”

江以墨听了林学昌这段话，愣住了，他只知道当初袁琳怀了孩子，做了流产，在邮件里说她伤心欲绝，对生活无望，隐约提起了她遇见一个男人，可那男人有家室……

江以墨调查处当初只有林学昌和袁琳关系密切有瓜葛，而其余的男老师都不会对袁琳下手，所以才将目标锁定在林学昌身上。

可如今……

江以墨迟疑了，他站在林学昌的对面，幽幽开了口，“算了吧，林学昌，这一次我放过你，可是你的良心不会放过你。”江以墨冷笑着，转身离去，一颗心却从未放下。他要回去仔细想一想，到底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究竟值不值得。

看着江以墨离开后，林学昌叹了口气，向前迈开了腿。他擦了擦汗，决定回家去写辞职信离开这个学校，看来自己曾经所做的都已经被人发现，如果这样下去，肯定会越来越麻烦。

方才……要不是他急中生智，还不会留下一条命。什么两情相悦，根本没有的事儿，事实就是他强迫了袁琳，使得她怀孕，流产之后，袁琳没过几天就自杀了。

林学昌刚走一步，就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来信人是袁琳，打开后，林学昌笑了。

“回头看看。”

还玩么？林学昌嘲笑江以墨的幼稚，大胆转身。

悬浮在空中，垂着头，长发舞动的女孩儿抬起头，苍白无血色的脸，空洞的眼睛，上扬的嘴角，伸出手，轻轻的拉过林学昌。

江以墨刚走出五教，就看见一道影子从旁边唰地掉了下来，发出沉闷的一声。

看着林学昌死在自己面前，江以墨怔然，旋即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天空中飘来一张纸，落在江以墨身前。江以墨伸出手，看着熟悉的字迹，笑了。

“谢谢。”没有名字，没有多余的话，江以墨却突然有了勇气，因为一切都还值得。

一切罪恶即便不会浮出水面，也终究会受内心无尽的摧残，死后，可不要后悔生前做过的事情呦。

即便是悔过，在生的时候有用，在死后，可真的来不及了……

还是那句话说得好。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44.心魔（上）

卢羽回来了。

休学几个月终于回来了，段音书和沈铎的二人世界被无情打破。

段音书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沈铎一见卢羽，分外烦躁，觉得这男生油头粉面，莫名的惹人生厌。

“哥们可是从鬼门关回来的啊。”卢羽哈哈笑着，拍了拍段音书的肩，沈铎不动声色的将段音书拽到一边，迎面问卢羽，“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是什么病，全身无力躺在床上，什么也干不了，直到前几天才渐渐恢复力气，突然就能站起来了。”卢羽耸肩，无奈的说，“不过好在现在哥们回来了，怎么样？两人豪华大寝住着的，是不是忘了我了都？”

“怎么会呢。”沈铎哈哈笑着，“走，晚上咱去咱西师……最大的食堂吃饭！”

“哈哈好。”卢羽笑着应答。

吃饭时，沈铎按照往常一样，会给段音书夹几口菜，段音书不知在想些什么，没吃，沈铎便语气阴沉的问，“为什么不吃？”

“不想。”段音书随口答着。

“咣！”沈铎噌地起身将段音书的饭盆摔在地上，“不吃就滚！”一时间震惊了周围的所有人，卢羽给沈铎拉回了座位上劝道，“干啥啊这是？咋了？”

段音书冷冷的看向沈铎，起身，走了。

沈铎怒气未消，怒气冲冲对着卢羽道，“不知道！心烦！”卢羽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

待沈铎回到寝室后，看着段音书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便凑了过去，“音书啊，怎么了？”段音书放下书，侧过头看着沈铎，“你最近是不是会感到很烦躁，莫名的怒火中烧？”

“有吗？”沈铎扯起嘴角，“我刚才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

“下次你如果再想发火，仔细想想自己是谁。”段音书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气息在蠢蠢欲动，于是他坐上了床，盘腿而坐，用段家秘术联系段蓝，将信息传达。或许上古魔神的灵魂已然觉醒，让段蓝做好准备。

第二天早，上课的时候段音书发现一个同学双目无神，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整个人死气沉沉的，于是知道这个人没有了灵魂。学校里丢失灵魂的人越来越多，彼此都没有发觉，整个学校笼罩在一个奇怪的氛围之中，段音书也惊讶的发现……他联系不上段蓝了。

不，不是段蓝的问题，而是他的信息传达不出去，似乎受到了阻碍，于是段音书选择了依靠现代高科技工具——手机，委婉的向段蓝表达自己的意思。段蓝在电话那边应答，“我会注意的。”

放下电话，段音书从僻静处回到寝室里，沈铎并不在。卢羽在那儿玩游戏，段音书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怎么不玩之前的那个？”

“那个玩腻了。”卢羽笑着扭头，“这个特好，和我一起玩？”

“你也看见了，我没有电脑。”段音书注视着屏幕上的一款游戏，问这游戏是什么名，卢羽神秘的笑笑，“神魔传说。”

段音书点了点头，等沈铎回来后让他打开电脑，在网页上搜到神魔传说OL，看着下面页面上的时间，是一个月前，便问沈铎，“你听过这个游戏么？”

沈铎眼睛放光，明显很感兴趣，当时便把游戏下载下来了，段音书看着卢羽玩的欢快，那边沈铎又忙着下载，于是自己出去调查最近很多人丢失灵魂的事情了。

晚上回来，沈铎的游戏刚下载完，正打开客户端进了登陆界面，注册了号，沈铎点了进去，随意区服，接下来就是选择角色。沈铎恶趣味的选了一个萝莉，站在他身后的段音书不禁冷笑了一声，沈铎回过头看着段音书，旁若无人的伸出手将沈铎拽到自己旁边捏了捏他的脸。

顾名思义，神魔传说分为两大阵营，神与魔，其下又分为几个门派。三清、四御、天宫、伽蓝是神族，无僵，祝巫，幽冥是魔族，新出的九尾和龙女是中立职业，可以选择加入神族或者魔族，由于萝莉体型的限制，沈铎自然而然的选了九尾。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娇小的萝莉就显示在屏幕之上，周围是连绵的青山，界面很是清晰动人，段音书略感困倦，回床上睡着了，留下沈铎一个人开始自己的修炼之旅。

九尾诞生地在青丘山，沈铎按提示完成门派任务，虽然是第一次接触网络游戏略显生涩，可沈铎还是能安稳的完成任务。就在升到第二十级之后，系统提示嫁入阵营可以升级更快，阵营一旦嫁入若是换阵营将付出不小的代价，沈铎迟疑，神魔传说以蚩尤和皇帝交战前后故事为蓝本，在神魔之井开启每月一次的阵营对抗，目前魔族的人多，神族人少，沈铎本着打算弘扬正义的心，终于加入了神族。

一道柔和的光自屏幕上方洒在人物身上，不一会儿，沈铎讶异的发现自己的萝莉竟然变成了一个成男，“靠？BUG吗？”沈铎积极的在之前升级过程中学习游戏术语，因此见了这个变化，愤恨咒骂道。

而让他感到讶异的是……他的门派竟然由九尾变成了四御，“我靠，这是什么情况？”沈铎怔了一怔，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周身竟散发出柔和的黄色光芒。

“女娲嚣张，助黄帝厮杀，尔等听我吩咐，助蚩尤踏平逐鹿之野。”一个仙女形象的人飘浮在半空之中，对着沈铎幽幽道。沈铎皱起眉，“嗯？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