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不止这样。战志行嘴角牵起一丝笑容，回头看向自己的伙伴们——吉安娜、阿尔萨斯、伊利丹……以及他深爱的加尔鲁什。圣光的信念是守护，身为圣骑士，他的任务本来就应该是守护世间万物。

“圣光，信仰之源，人类最纯净的信念。谦卑、荣誉、牺牲、英勇、怜悯、诚实、精神、公正，你可曾记得，你在圣光面前发下的誓言？当你在屠戮世界时，你可曾记得你的谦卑和荣耀？当你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杀死守护巨龙时，你是否看见圣光对你背弃牺牲和英勇的哀叹？即便圣光认为你还能被拯救，依旧眷顾着你，但你是否听到，那神圣的光正为你的堕落而叹息？！”

无数灵魂碎片刮过，“战志行”的灵魂之海也被迫的绽放在现界。然而在战志行那强悍的闪耀着绿色光芒和黄色光芒的灵魂之海间，那个末日行者的灵魂简直就如同一片孤舟，被圣光和梦境的风暴不断地侵蚀着。圣光浸染着他的灵魂，梦境侵蚀着他的灵魂，让这位末日使者不断哀嚎着：

“不可能……你分明是过去的我，圣光的力量怎么可能比我还强！”末日行者连忙将自己的灵魂聚拢成团，抵抗着“过去的”战志行对自己灵魂的侵蚀。同时，他还努力地压榨着萨弗拉斯上的火焰，想要对战志行反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抬头看着战志行，喃喃自语道：

“我懂了，你不是过去的我……”

“你现在才明白么？不过也没什么用啊。”战志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末日使者的身边，他的双眸遥望着另一个自己，这次轮到了绛紫色的奥术：

“魔法，这个世界最基本的法则之一，也是区别于我们世界最大的法则。魔法就像一件可供把玩的工艺品，它应该被看守，但不应该被拘禁，更不应该被磨平。”

瞬间，周围被这位末日使者封禁的奥术力量重新恢复了波动，由于这片地域长时间的魔法空缺，涌进的奥术力量以肉眼可见的能量流汇聚着，在空中发出噼啪的响声。原本已经聚集成团的萨弗拉斯上的火焰瞬间被浇灭，萨弗拉斯内部的器灵也惨叫一声，没有了动静。

“这就是你的目的？再一次的轮回？我已经重复了千万次，你认为你这一次一定能改变那个既定之天命吗？”末日行者已经放弃了抵抗，他疯狂的大笑着，“不能！你不该再对这个悲惨的世界抱有任何的希望！”

战志行仿佛没有听到另一个自己的话，他的目光看向半空，月光涌来的方向，摇着头叹了口气：

“大地，土壤、泥浆、灰尘、熔岩，世界的根基。它的引力让一切拥有着向下的趋势，让星球的存在区别于外太空。”

随着战志行的话语，黑褐色光芒在末日行者连番闪过，强大的重力瞬间将这位末日使者趴在地上。他努力地抬起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的战志行。

“你真的想要再试一次吗？即便那已经是既定的天命！”末日使者已经不复刚刚的张狂，他趴在地上，脸上沾满了泥土。

“我这个时间线没有了那东西的束缚，已经大大的偏离了原本的轨迹。换做是你，可能会放弃希望么？”战志行蹲下身子，和末日行者的目光交汇。

末日行者仿佛也被战志行的话问到了，他沉默了半响，才低下了一直抬起的头，昏迷过去。迷离之际，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给了战志行答案：

“不会啊……毕竟……我是过去的你……”

“是啊，我们两个一直以为，你是未来的我，我是过去的你。可从没想到过，由我们调整的时间，难道就不能反过来吗？”战志行看着倒下的自己——准确来说，倒下了的，过去的自己。

“诺兹多姆，那段被我们两个联手隐藏起来的时间线，你也应该看到了吧？”战志行转过头，看向沉默的诺兹多姆。随手挥了挥，将他肩膀上的伤口治好。

诺兹多姆肩膀上的时之沙不断翻滚，良久，他才苦笑着抬起头：“没想到我们的命运居然是这样的……现在的你，居然是被我们两个联手送了回去的这个末日使者。”

“时间就像是一张纠结的网，谁也看不清啊。”战志行无奈的感叹，“不过，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诺兹多姆？毕竟泰坦们真正承认的时间守护者是你，而不是我这个冒牌货。”

“自然，别忘了，我们青铜龙族还欠你一个人情呢。”诺兹多姆也很无奈，不帮战志行的话，几人所在的这条时间线就会分崩离析——而现在看来，艾泽拉斯的时间线只有这条为“真”，只好幽默的眨了眨眼，后退几步，化成了青铜巨龙的身体。

战志行转身看向伊瑟拉，拿出那片曾经被她灌输过力量的枝条：“靠我一个人是没办法封印和我力量相等的末日使者的，伊瑟拉，我能请你帮忙和我一起将他的记忆封印了么？”

伊瑟拉颔首，没有多说什么，也变成了绿龙女王的样子。

“还有，艾露恩，再怎么说，你也应该帮一把手吧？”战志行转头看向月光的源头，那里，一位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暗夜精灵的女性正缓缓降落。

“艾露恩？！”泰兰德惊讶的捂住了嘴，至今为止，艾露恩还没有在世人面前显现过样貌，她今天居然能……

“这里毕竟是扭曲虚空，在这片紊乱之地上，我的力量还是能勉强收敛下的。”那全身泛着微光的暗夜精灵女士向泰兰德颔首示意，走到了战志行的身边，调笑他道：“我都帮你觉醒了被封印的记忆和力量，你还想让我帮你什么？”

“再怎么说，引导加尔鲁什走向死亡的都是你吧？”战志行沉默半晌，才略有苦涩的说道，“在我轮回的那么多次中，有几次你甚至不惜直接动用神罚将加尔鲁什杀死，别以为以前的我看不出来。”

艾露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缓缓地低下头。良久，她才转过身，叹口气道：“你以为我想么？虽然我是这个世界的拥有者之一，但我还不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啊。”

“曾经有两位至高神创造了这个世界，定下了这个世界的命运之网，而后抛弃了它。我和另外一个从神发现了这个世界，那个从神和我的意见相左，他想要用这个世界来调试自己的世界，使自己的世界趋近于完美。而我认为，这个世界毕竟也是一个世界，也应该拥有持续下去的权利。”

她转过身，走到末日使者身边，右手在他身上虚握，之前那条捆绑了无数守护巨龙冤魂的锁链被她抓了出来。她将锁链抛给战志行，耸了耸肩：“我猜你让我做的是这件事，你来到这个世界时应该有的金手指，神话级物品——时光守护系统。它从你进入世界的时候就给你发布了维护这个世界命运之网的任务吧？想必，过去的你也一定认为，是这一系列的任务导致了加尔鲁什的死？”

艾露恩也只能做到这些，两名战志行相遇，对“时间守护系统”来说，两边都是它的主人，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将那个系统从过去的战志行身上剥离。战志行自接到那条锁链后就愣在了原地，他双瞳散开，耳边一切都已经模糊了，只剩下一个声音——

“系统融合开始……用户名称战志行……掉落世界……艾泽拉斯。”

“拒绝融合！”战志行连忙抓住这个机会，末日行者轮回千万次都没有摆脱的东西，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做到。

“宿主拒绝融合……叮，系统出错……宿主拒绝融合……拒绝……”

呯的一声，战志行手中的锁链破碎成千万块晶莹剔透的碎片，被锁链囚禁的守护巨龙们的魂魄也四散而开，回到了他们所在的时空。

那些碎片化作一缕缕纯净的能量，流回到战志行的灵魂之海。战志行皱着眉在灵魂之海扫视了好几圈，确定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看样子你搞定了？”艾露恩轻笑，那个时光守护系统就是那群拿这个世界做实验的人制造的，也只有摆脱它，战志行才有可能和加尔鲁什走向真正的幸福。

最开始带战志行来的，给他方便的是这个神话，但同时，这个神话也是让加尔鲁什死亡的罪魁祸首。系统会用尽一切办法让战志行守护这个世界初始的命运线——甚至掌控战志行的身体，去鼓动加尔鲁什发动战争。然而，这段命运线的结局，却不是什么好事。也因此，过去的战志行在“是自己逼死加尔鲁什”的事实中，疯掉了。

战志行张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向艾露恩询问道：“没有了那个东西，加尔鲁什是不是……”

“如果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引发战乱，触动了‘熊猫人之谜’的触发条件，我还是会杀死他。”艾露恩无奈的说道，“这个世界原本定下规则的是两位至高神，对于他们来说，让‘熊猫人之谜’后面的命运——‘德拉诺之王’实现轻而易举。可我只是一个从神，还是一个有了自己世界的从神，根本没有办法支撑后面那段命运的运行。”

战志行也清楚，在“德拉诺之王”那段命运上，注定了要有无数的军队往返于时间之网上，这就相当于将时间之网无限的散开。原本至高神所定下的命运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法运行，无限散开的时间之网没办法在这个世界存在。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整个世界都会瞬间崩溃。

这个世界有一个自己的神明还好说，如果有神将这个世界作为自己的领土，就相当于给这个世界加了一个强力稳定剂，即便是时光之网无限散开，也不至于让世界分崩离析。然而，现在这个世界没有自己的神明，即便是包括艾露恩在内的几位神明在使用它，它也不属于任何一位神。艾露恩想要阻止世界崩溃，除了牺牲掉自己的世界外，唯一的方法也就只能是让加尔鲁什直接死亡。

现在的时间之网好歹还有诺兹多姆维护，将它尽可能的收拢。但即便是诺兹多姆，也没办法抵抗创造这个世界的至高神们定下的命运。好在现在世界的命运线已经被战志行改变的差不多了，他也只能相信，未来的几年内加尔鲁什不会挑起战火了吧。

战志行有些失望，不过他还是能理解艾露恩。毕竟她也有自己的世界，不可能牺牲掉她自己心爱的领土，来拯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伊瑟拉和战志行联手封印掉了末日使者的记忆，包括他对时间、梦境、魔法、大地和生命的应用力，只要将这些在他的意识里删掉，让他认为他没有这些能力，他就不能使用它们——当然，未来注定，学会了萨满法术的战志行还是能使用大地和生命的力量。同时，还刻意下了暗示，将他一切关于实际不符的记忆模糊掉，防止出现什么意外让他在这之前就将一切记起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年战志行离开时光之末后，会认为那是一段梦。

看着被封印了一切的战志行缓缓飘落到时光长河之中，成为一颗流星坠落到艾泽拉斯大路上，艾露恩也渐渐收敛了月光，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她看了一眼加尔鲁什和战志行，对他们祝福着：“希望你们两个最终能在一起吧，我也不想让你再疯掉一次，战志行。”

艾露恩那散发着微光的身形渐渐散去了，她最后的话回响在战志行耳畔：

“不过我听说，当年至高神在这个世界留下了一个从神神格。如果你能拿到那个神格，说不定还有些其他办法。”

“一切，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第089章：战前

时光之末已经被破除，之后的事情青铜巨龙们自己就能解决了。青铜龙族护送萨尔回到了过去，从巨龙之魂刚刚被创造的那一刻将它拿回来。这些其实和战志行都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在时光之末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一行十二人刚刚将时光之末打通，就回到了艾泽拉斯。现在的战志行刚从家里出来，睡了个好觉，准备去暴风要塞复命。

虽然艾露恩给战志行指了一条可行的明路，但至高神藏在世界上的神格不是那么好找的——且不说之前艾露恩和另一位发现这个世界的神明找寻良久都没有做找到，这个世界又不仅仅只有艾泽拉斯一个星球，还说不准那个神格在哪里。

实际上当初战志行摧毁时间线，也是在艾露恩的默许之下——现在的这个世界，承受不住那么发散开的时间之网，与其让它们来加重世界的负荷，不如就直接将它们摧毁。在战志行重复千万次的轮回中，产生的时间之网不计其数，若不是每次轮回的最后他都会疯狂的将之毁灭，恐怕现在的艾泽拉斯早已分崩离析了。

不过现在的战志行，由于没有了系统的束缚，已经将命运线扇动很大了——大地的裂变没有成功，巫妖王投靠了大陆，伊利达雷也成了联盟的一员……相比而言，在战志行身边的加尔鲁什未来能引动战争的几率微乎其微了。

只要加尔鲁什不引动战争，命运线就无法继续进行，世界也不会走向崩溃的那条路。要不是那个在最初被自己认为是金手指的系统，想必轮回千万次的自己早就已经将那个该死的既定之天命改掉了吧。

说到系统，自从战志行在时光之末中拒绝了那个系统的融合指令，战志行原本所拥有的那套系统也随之消失了——除了存放坐骑的半位面还在，战志行能通过自己的力量联系到那边，里面的坐骑也还完好如初，背包变成了普通的空间袋，战志行从里面找东西的时候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任务、公会、好友……其他一切的功能都已经消失了。按照吉安娜的猜测，之前战志行所拥有的可能是那个神话级物品在过去时空上的投影，由于其本体被破坏，投影也无法维持了。

好在之前为半神们打工的时候，战志行接连完成了好几个传说级任务，已经把水源护盾的碎片凑齐了。水源护盾也果如他想的那样，是水元素的本源。由于艾泽拉斯大陆的众人要远征元素位面，战志行将水源护盾暂时借给了和德拉诺的水元素之王埃布留斯一起去深渊之喉的玛法里奥。

在战志行和其余十二位英雄阶探索时光之末的同时，联盟带队，以玛法里奥的塞纳留斯和瓦里安的暴风城众人为首，分别前往了深渊之喉和天空之墙，帮助解决耐普图隆遇到的麻烦同时，消灭威胁艾泽拉斯的奥拉基尔。部落带队，以萨尔的大地之环为首，前往了地深之源，修复被死亡之翼击碎的世界之柱。同时，醒来的远古半神们则自发的去了火源之界，将拉格纳罗斯的怒火掐灭在摇篮中。

说起系统，战志行不禁想到了原本随他一起进入这个世界的两大神话级物品。系统已经被他销毁，而另一个神话级物品，原本一直没有被点亮的守护巨龙之心和守护巨龙之魂，这两个合起来能构成巨龙之魂的部件正静静呆在战志行坐骑所在的半位面中。不过想要真正拿它们的当巨龙之魂用的代价有点小大啊，战志行耸耸肩，不过还好自己应该没有用到它们的时候了。

时光之末的旅程在众人感觉中只有短短的两天，但在艾泽拉斯的大陆的时间轴上，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远征元素位面的众队伍也纷纷回返了。说起来，还是战志行这边耽误的时间最多，十二位英雄阶不乏一国之主的存在——好在艾泽拉斯大陆上的统治者们大都是英雄阶，已经有了随时出门作战的准备，也不至于太担心他们的国家在这段时间之内出什么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