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乔朵听懂了他的话中话。

“我……”乔朵的眼睛突然蒙蒙胧胧，湿湿润润。泪珠挂在眼眶里打着转。

“是……是我用刀砍伤他的……”乔朵弱弱的说。“可我不是卧底……真的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他妈说。”赵隐非突然又甩了乔朵一耳光。

“我原本是要去看电影的，半路上遇到他。他骗我说你受伤了，就在他家。我一着急就跟他去了。他骗了我，我要走他不让。他要……他要……”

“要什么？”赵隐非大喊。

“他要我跟他上床，我不肯。我们就撕扯起来，我们从客厅一直撕扯到厨房，他用手掐我的脖子，慌乱中我摸到一把菜刀……就……一定是他怕我回来告状，怕你去找他算账，所以才会冤枉我的，我不是卧底啊！真的不是！我要真是卧底，我还敢回来吗？”

你还真能编，跟真的一样。——赵隐非不漏声色的想。

24.赵隐非的狠

“我信乔朵。他是我的人。金爷要是信不过他，也就是信不过我。我们可以离开‘金佛’”

赵隐非将了金爷一军。摆明立场。

离开金佛？

那可不是金爷想要的。好不容易拉拢到赵隐非，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金爷一笑：

“瞧瞧，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也没说你一定就是内鬼呀？不过内鬼却是真有的。”

金爷又转向赵隐非

“隐非，就算乔朵不是内鬼，可他伤了刘华涛，总要有个交待吧。刘华涛的手已经残废了。你觉得他会废了自己的手说假话？再说帮里有规定，不可伤害自家兄弟。帮规不可破”。

赵隐非脸色一黑。“乔朵，把手放到桌子上。”

“嗯？”？？？——乔朵心下一阵抽抽。该不会来真的吧？

“你用什么砍的刘华涛？看我干什么？说啊？”赵隐非的样子特别吓人。

“用……用菜刀。”乔朵心里暗骂赵隐非的祖宗十八代。

“用那只手砍的？”

乔朵犹豫着伸出右手。你要是废了我的手，我就废了你。

“给我菜刀！”赵隐非摁住乔朵的手腕，对手底下的人大喊。他看着乔朵的眼睛，一字一句。

“金爷要交待，刘华涛要交待……人家怀疑我们……我们只能自清……乔朵，你忍忍，飞哥对不起你……”赵隐非先湿红了眼眶。

这话说给金爷听，更是说给乔朵听。

妈的。演戏演过了吧？来真的？乔朵要发作。连眼神都变了。

“赵隐非，你要砍我的手？……我……”

“咔嚓！”手起刀落。刀速快过乔朵没有说完的话。

“啊——！”冷汗瞬时浸透了全身。

乔朵看见，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掉在桌子上，鲜浓的血也流淌在桌子上。

刀锋剁骨直接陷进桌子里。够快，够狠，桌子上两根手指，整齐砍断。

乔朵死死咬住嘴唇再没喊一声。刘华涛说得对。赵隐非果然是狼，足够狠！

面对自己的右手断指，黑鹰只会面不改色。

什么样的血腥没见过？不值一提。

可……现在是乔朵，这里没有黑鹰。所以……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赵隐非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昏倒前，乔朵警告的看了一眼赵隐非

一屋子人都傻了眼。连金爷也怔住。

“满意吗？金爷？要不，我把他的腿也砍断？或者，把我的手也赔给刘华涛？”赵隐非满面怒容。

金爷当然知道乔朵对他有多重要。

如此一来。金爷的疑惑全部消失。他赶忙来拾捡乔朵掉在桌子上的断指。

“你看我老糊涂了……”

“别动！”赵隐非一把抓住金爷的手腕。“我自己会捡。他是我的人，谁也别想碰……一根手指”

这句话几乎咬碎牙说的，说给他们所有人听。挑明了，跟刘华涛结下解不开的梁子。

金爷心里突然一哆嗦。做我的接班人，够格。看来我只能舍弃刘华涛了。

“人老了就糊涂，今天的事。老头给乔朵陪个不是。快快……快去医院，现在还得及。”

金爷大喊身边的属下“都瞎了吗？还不去备车？要手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我把你们都剁了喂鲨鱼！”

赵隐非已经撕开自己白衬衫的一块，小心翼翼的将两根断指包裹好。

再打横抱起痛晕过去的乔朵，眼神里是无尽的焦急和疼惜。

心，真真是搅碎了疼。他要抢时间，要保住乔朵的断指。

没搭理屋子里任何一个人，包括金爷，冷箭一样丢下一屋子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医院。

乔朵，对不起……我又伤害了你……

25.刘华涛（三）

切口整齐，并且是在有效时间之内到达医院。接指问题不大。可见，落刀时，心里是有数的。

接指手术在医生精湛的技术下，顺利完成了。两个小时后，乔朵被推出了手术室。

看到乔朵，平静的脸庞，赵隐非松了一口气。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乔朵冷静的睁开眼，对趴在身边的赵隐非轻轻说了一句话。

＊＊＊＊＊＊

手腕的筋脉砍断了，接起来可不容易。或许就真的废了。可自虐的刘华涛并不后悔。

你呢？你握枪的手还有自信吗？是不是抖个不停？哈哈哈……开心，开心！痛快！

刘华涛一想到，自己能赢乔朵一次。就解恨的狠。

选赵隐非就是你的错误。哈哈哈……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来了。夜里雪也更大了。过了十二点我就不用死了。

六个小时？黑鹰你还能准时出现吗？看来没有打不破的神话？

忽然，门口一个人影闪动。

刘华涛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嗖！

一把飞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穿透刘华涛的眉心。墙上钟表的指针，刚好十二点整。

“不能坏了黑鹰的规矩。说十二点死就十二点死。大师兄，其实我的左手更准。”乔朵就站在门口。可刘华涛却再也挪不进他的世界。不对，应该是从来就没有靠近过他的世界。

刘华涛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我……不服……”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后三个字。

“我要回病房休息了。看来，你只能和尸体算账了，不过，你们的账清完，希望你能给他找个好的墓地……”停顿一下后又说：“我们的账，翻倍算！”。他身后的赵隐非显得一些惆怅。

待乔朵走后，赵隐非对刘华涛的尸体冷笑着说：

“其实我可以对尸体表示恭敬，可是你做了对不起我奶奶的事，你竟然把她和猪狗关在一起，现在奶奶已经死了，我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我说过我要挑出你的肠子看看里面到底有多少屎？”

肠子还是流了一地。赵隐非满意的离开。离开前他打电话托黎正找块好的墓地。

我想做个好人，可我又做了好人不该干的事。好人难做啊。

刘华涛暂时住进了太平间。死不瞑目。

赵隐非心里却看见了一丝曙光。

曙光有了，阳光就不远了吧？

不过，眼下，他最苦恼的是，如何让乔朵原谅自己？

26.乔朵的原谅

窗外夜色再美，灯光星光再诱人，也没能引起乔朵的兴趣。

房内墙壁上映出他修长的手影。

赵隐非靠着墙壁看着那人的手影，他已经靠着墙，快站了一天了。跟雕像似的。

轻轻弯曲着右手的手指，然后慢慢伸展开，再弯曲再伸开。如此重复。

这手的灵活性只恢复了五分，就算全康复，也还是大不如前的。

乔朵坐在床头只顾慢慢活动着自己受伤的右手，对靠墙站着近一整日的赵隐非完全视而不见。

漠视让人莫名的产生惶恐也产生叛逆。

见乔朵视自己如空气，赵隐非有点不知所措。他真的怕了，怕失去乔朵。

赵隐非叹了一口气，终于挪着脚步来到乔朵床头。目光深沉而内疚。

赵隐非缓缓蹲下身子，一只腿半跪着。他诚恳的单腿跪在乔朵的脚边。

“乔朵。”他唤了一声他心疼的名字。乔朵不理。

伸出双手，将乔朵受伤的右手无比慎重的捧起。轻轻低头，情义浓浓的吻着每一根手指。

“你既然这么喜欢我的手，不如再剁下来，装在标本瓶里收藏吧？”乔朵眼神有点冷，左手却温柔的抚着赵隐非光泽的头发，顺着头发一路抚摸下来，再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如果可以，整个人都要收藏……”赵隐非抬起头盯着乔朵的眼睛。

“啪！”他被乔朵用左手极狠的扇了一巴掌。嘴角延下血丝。

“打得好。”赵隐非认真的说。

“你砍我的手，你是故意的。你也想赢我。”不是疑问句，乔朵用了肯定句。

“……”赵隐非沉默了。他继续亲吻乔朵的手指。

他沉默，他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

他有心虚，有内疚，更有心疼。

“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伤害你……”

“谁信？”

快速抽回手，乔朵抬腿踹了赵隐非一脚，正好揣在赵隐非的心口窝上。赵隐非跌坐在地上。

“这一脚，你受得起！”乔朵说完起身欲离开。

“去哪？”地上的赵隐非，突然爬起抓住乔朵的脚踝。

“放手。”乔朵又踹他。

赵隐非心里清楚，以乔朵的性格这一走只怕就是了断，日后再见便是敌人，没有半分感情的敌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离开自己。

赵隐非只管死死拖着乔朵的脚踝，任乔朵用床头的烟灰缸，狠狠砸自己的脑袋。

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沾着鲜红血液的烟灰缸碎了几瓣，才被乔朵重重摔在地上。

血水模糊了赵隐非的脸，看不清他谜一样俊朗的本来面目。

乔朵还是心疼了，心软了。

“解气了吗？”满脸是血的赵隐非站起身，与乔朵平视。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右手，从此以后可以告别机枪了？”乔朵用右手受伤的手指，撮他的心口。

赵隐非心疼的按住他撮自己的手指：“别……别太用力，手指受不了……”

“去你M的！”乔朵骂了他一句，然后带点轻蔑的问：“你以为你的枪法可以超越我吗？”

“你不是说你的左手更准吗？”赵隐非竟然露出一贯邪气的笑容。“有机会也让我领教一下”？

像是受到感染，乔朵也笑了，很醉人的那种笑。

贴进他的耳边，冷冷的说：“对付你，用不着我的左手。”

“呃！”眉头一拧，右腿一软，赵隐非差点倒地，却被乔朵的手臂架起。

“服吗？”乔朵笑着问。

与此同时，一支只有五英寸长的精致短枪握在乔朵的右手里，枪口抵在赵隐非的右腿上侧。

五秒前枪里的消音子弹刚刚穿进赵隐非肉里。裤子已经渗出血的颜色。

＊＊＊＊＊＊

赵隐非的笑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邪气。收起痛苦的表情，继续露出笑容。

“只要你肯原谅我，对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

“原谅你？行啊，撅起屁股趴在地上让我爽，我就原谅你。”乔朵轻佻的说。他知道赵隐非的底线。

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怎么会让人骑？乔朵就是要挑衅赵隐非的大男人底线。

赵隐非先是僵硬了一下，接着又恢复笑容：“行。只要你原谅我，什么都行。”

没想到他会答应，一向骄傲的赵隐非，选择了低头。

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难受，但是乔朵依旧不怀好意的笑：

“你受伤了，怎么做？我先帮你取子弹吧？”

“用这个”赵隐非递给他一把折叠刀。就是乔朵送他那把，也是杀死刘华涛那把。

“我想，用这个，你可能会更解恨。”

很好，这刀沾过乔朵的血，现在也来享受一下赵隐非的血肉。

“真的不用打麻药？”乔朵问。

“这不正是你想看的吗？”赵隐非反问。乔朵笑而不语，手里的刀却已经行动。

刀捥进肉里，旋转搅动……赵隐非控制不住的冒出冷汗。

都是心狠的人，知道疼也是种享受。

子弹包裹着浓浓的血，从赵隐非的腿里捥了出来。

真疼啊……我感受到乔朵断指时的痛楚。真好，感受彼此的感受，哪怕是痛苦……

乔朵终究抵不住心疼他，“还是打一针M止疼吧？”

“我们有更好的止疼药为什么不用？”赵隐非握着乔朵的手。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微微皱眉，可嘴角的笑却暴露了流氓的本性。

“什么药？”显然乔朵还未明白。

“Z爱！”贴在他耳边吐着热气。

“乔朵狠狠咬了一下嘴唇，骂了一句：“好死不死，早晚做死你！”

都说色胆包天，这个血人连命都不要了。

“爱爱可是最好的止疼良药”赵隐非又一次深情款款的吻了乔朵的手指。

“爱爱啊？行，我C你。”乔朵笑的有点阴森“这是我原谅你的条件”

“你最好干得又快又猛，要不然，我会忍不住，C你！”赵隐非依旧邪气。

乔朵心里被他撩拨的一阵悸动。

赵隐非你可知道，我们交战若用枪，我赢；若用情，你赢。

乔朵不禁失笑。

罢了，谁让爱情不合时宜的敲了我们两个吸血鬼的门？

“好”乔朵魅惑又邪恶的的笑“那我可要战到天亮，看看是谁最后精尽人亡？”

“奉陪到底……谁也不许喊疼……”赵隐非像火烧着了自己，也燃尽了乔朵。

＊＊＊＊＊＊

乔朵刚刚探入，赵隐非就感觉后面的内壁已经被撑破，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被乔朵可爱的分身给顶到了一起。说不出来的一种痛，剜子弹的痛，可以忍受，这个，却不能承受。

妈的。赵隐非暗暗骂了一句，好不适应，简直无法忍受，似乎还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干！哥只能做攻，是纯攻！赵隐非有些暴躁的骂了一句‘艹’，然后猛的一回头，一把推开后面向他进攻的乔朵。乔朵的抽离，立即让赵隐非神清气爽。

乔朵被他一推，歪倒在床上，就知道这小子反悔了，刚想起身，却被赵隐非结结实实的压住。

“你工作的时间结束了，现在换我。”赵隐非邪气的笑。

乔朵不满，恼怒“赵隐非，你出尔反尔？你混蛋！”

“哥是攻，是纯攻，胜任不了你的工作……”赵隐非一柱擎天，插了进去，快快快的卖力。

“混蛋你……禽兽！嗯……啊……！”乔朵一开始还在骂，慢慢的只能在他凶猛的进攻中喘着粗气，再后来就是带着享受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