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喜欢这种接触一般,颜如玉收紧了手臂,被紧紧贴住的时候,从喉中溢出一声喘息,克制不住的,就像他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不去爱他。
泛白的月光,雪白的毯子,白玉一般的身子,秦书手一一划过,半起身看颜如玉,当年他曾经很多次帮颜如玉洗过澡,也没能好好看一看。
颜如玉咬了咬唇捂住他的眼睛:“你别看。”
秦书赶忙低下身子不敢压了他,小声安慰:“不看不看,我不看。”颜如玉嗯一声,秦书紧紧抱住他,忍不住战栗,有多喜欢?就连这么紧密的拥抱着,都不能满足。
秦书看着他的眼睛那么热,颜如玉不由得也出了汗,秦书拨开他胸口的青色琉璃,喘着粗气,眼神语气均是说不出的性感:“远舟,会很疼。”
颜如玉点点头,手掌覆着秦书的背,满是汗水,那汗水和他手心的汗融在一起。“我知道。”
“要不,还是你来吧。”
颜如玉感到嘴唇有些干,不自觉地舔了舔,声音带着点儿情欲的味道,几近呢喃:“没事儿,我还能忍得。”
【注】出自汪国真,确切哪一首给忘了~
第一四一章
秦书呼出的热气喷在颜如玉脸上,颜如玉闭着眼,秦书的手一路划过的地方像是火烧一样,引起一阵战栗,感到秦书手探到他身下,颜如玉腿动了动,脸红得要滴出血来。
“别怕……”秦书凑在他耳边呢喃。
颜如玉哼了哼算是应答,觉得秦书其实可以再话少些,这种时候说了话让他怎么答?简直就是存心让他不好意思。
秦书幽深的眼盯着颜如玉看,两人鼻尖抵着鼻尖,颜如玉双手抱着秦书的脖子,两人紧紧贴合,彼此胸膛里的心都跳得很快,颜如玉拨了拨秦书额前汗湿的发,秦书大手箍住颜如玉的腰。
反复的抚摸和亲吻中,身体被撑开,秦书带着滚烫的温度慢慢埋进他身体深处。
很疼,但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颜如玉身子僵了僵,眉间显现出一丝痛苦,秦书又开始吻他,边吻边安慰,颜如玉觉得,自己是被重视的,被秦书小心搁在心尖上的。
秦书试着小心向上动了动,颜如玉恍然有种自己会被他贯穿的错觉,他在我的身体里,颜如玉想,明明该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可以彼此相爱,然后如此亲近,相互契合无一丝不妥。
这种感觉无比奇妙,像是让人窥见了自己身体里的每个角落,每滴血每寸骨,每个念头,都能全部被彼此所知晓明了……
情意相通,水乳交融。
控制不住想要叫他的名字,秦书,秦书,带着迷恋的,深爱的,沉沦的声音,一声又一声,虽然细如蚊蝇,但是秦书听见了。
秦书知道对方一定是说了那句话,那句他也很想对颜如玉说出口的,很短的一句,颜如玉知道,并且也同他一样这样想着,真是太好了,你爱我,我也爱你。
遇见颜如玉的时候,秦书二十岁,得到颜如玉的时候,秦书二十五岁,漫长的五年时光,等待与痛苦、希望与绝望相互交错,时易世变,唯一不变的,依旧是想要和颜如玉在一起的那份心思。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中喜悦,未经亲历,无法感同身受。
眼睛胀胀的,身体和心也是,秦书很温柔吻去他眼角因为难耐而渗出的泪水,颜如玉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秦书……”
“嗯,我在。”
谢谢你。
不是谢你其他什么,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关怀与担忧,亦或是危难之中你朝颜如玉伸出来的手,而是谢你这五年的等待,颜如玉从前伤你如此,你尚且不离不弃,五年辗转,终于等到胆小的他。
以后颜如玉也愿意同你一样,与你同路,和你同行,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一路扶持走到最后,给你爱与关怀,有颜如玉的地方,就是秦书的家,有秦书的地方,颜如玉亦是。
即使不说,秦书你也该懂的吧?颜如玉没有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不会后悔,颜如玉也有很多不会的地方,不会说爱,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他也愿意同你一样,学着去做。
秦书以动作回应他,颜如玉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飓风吹起的候鸟轻羽,在目眩与激荡的极致中被南风带上最高的天际,又乘着温暖的空气轻盈地飘落而下,落进秦书宽厚的怀抱里。
秦书背上胸膛全是汗,颜如玉手指一一划过,有点儿累,头很昏腰很酸,不想讲话,秦书将毯子裹起来抱紧他,亲了亲他的嘴唇,声音带着情动特有的沙哑:“冷不冷?”
边说着又将扔在一旁的衣衫裹上,颜如玉摇摇头,简直爱死了秦书这模样,成年人的胸膛宽厚又干净,挂着细细的汗水,很性感。
不一会儿感到了秦书身上的冷意,颜如玉开口:“穿好衣裳。”开口才发现声音竟不像自己的,也不由得脸红了。
秦书十分不舍地松开,颜如玉裹着毯子躺下,看着天空,秦书在一旁手忙脚乱找衣衫,颜如玉忍不住笑出声,秦书更慌,打了个喷嚏继续找衣裳穿,又将颜如玉的衣裳放好,天快要亮了。
颜如玉打了个呵欠,有些困,秦书衣衫穿好揽他坐起,轻手轻脚将衣裳帮他套好,复又裹好毯子,期间打了好几个喷嚏,颜如玉皱皱眉:“别告诉我你着了凉。”
秦书摇头正色道:“怎么会,你先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叫你。”
颜如玉听话地靠着秦书胸膛睡了,再醒来秦书抱着他坐在草地上看日出,说话声音有点儿闷闷的:“好看么?”
“好看。”颜如玉看秦书一眼,忍住没有抬手试他额头的体温。
“远舟,委屈了你。”
颜如玉别过脸:“无妨,有天地见证,洞房也算是值了。”
秦书被说得脸红,吸了吸鼻子,对着远处朝阳大声道:“天地山川为证,秦书终此一生,绝不负颜如玉,神佛有灵,生后无间地狱秦书代颜如玉受!”
知秦书指得是哪一桩事,那时候结拜,他半是哄半是骗,将秦书诳了一通,没想到他记到今日。“不用你代,颜如玉与你一起。”
秦书在他脖颈上啃了一口:“等下辈子,宋进给你做妻子,将军我给你做妾,到时可别冷落了我。”
这傻子,怎的就这么傻?颜如玉鼻子酸酸地想。
“嗯,你放心,一定宠着你,睡你的房,天天给你做花衣裳,买胭脂水粉,领着你去街上逛,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就算是插满头的金钗,小爷也给你买。”
秦书起身想象了一下那情形,两人都忍不住笑了,秦书将颜如玉抱上马,裹紧了慢腾腾往军营去,谁都没有再说话。
赵俭左张望右张望,终于望见了两人一马悠悠闲闲走过来,忙不迭迎了上去:“将军,你们去了哪里?”
秦书闻言脸色一僵,心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刚娶了媳妇儿都堵不住你的嘴,开口若无其事道:“出去逛了一会儿,看了个日出。”说罢发现赵俭眼眶有点儿青,讶异道:“这是打架了?”
赵俭满脸委屈,欲言又止,颜如玉挑眉低低笑出声,秦书反应过来也跟着笑,两人连马都没有下,惊帆打了个响鼻迈开腿朝着秦书帐中走,好似也在嘲笑他,赵俭恨恨抬脚,娘的!
沐浴更衣,缠着颜如玉说了一会儿话,秦书不敢再耽搁,昏着头去巡营,放了赵俭假,只有洪飞在后头跟着,洪飞一向不大说话,跟了半中午终于忍不住了:“将军伤了风?怎的精神不大好,声音也瓮瓮的?”
秦书脚步一顿,难得黑了脸:“没有……阿嚏!”
洪飞不信,明明就有,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了,双眼发红,休息不好,可能还有些发烧。
“不如让军医看看?”洪飞商量。
秦书摇头,意识到方才反应过了头:“没,不用,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还是知道的,莫担心。”
为了证明他没有伤风,秦书特意回去得晚了些,颜如玉在逗秦尧,头发随便找了条旧发带绑起来,秦书恨不得半步不离开颜如玉,于是凑过去腻着说话,颜如玉心里好笑,转头过去和他亲吻。
秦书忽然问了一句:“怎的将头发绑起来了?出去了不曾?”
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颜如玉疑惑着眼:“这样方便些,不曾出去,倒是韩先生来了一趟,说了会儿话就走了,怎么的?”
秦书抽抽唇角,头更加昏了,指指自己的脖子示意:“这里,昨天咬的。”
颜如玉愣了愣,继而反应过来,瞬间大窘,踢了秦书一脚。
“你怎么不早说!”
秦书心道我哪里知道你会将头发绑起来,却昏着脑袋凑过去:“没事没事,一会儿将头发放下来,就看不到了,这边儿再咬一口,我轻轻的……”
秦书脸凑在他脖颈上,颜如玉被那热量烫了一跳,抬手摸了摸秦书的头,果然。“头昏不昏?”
秦书点头:“有点儿。”
颜如玉尽量不让自己泻出笑意来,干咳了一声:“发烧了,秦大将军。”
秦书嘴硬:“你胡说,怎么可能?”
颜如玉不管那么多,将头发放下,请了军医来,万一冷不防和乞颜开战,这会儿生了病不让大夫看看就是等着找死,秦书躺在床上盖了棉被,昏沉沉伸出一只手来,老军医捏着一把胡子把脉。
听说秦书可能生了病,大家连午饭都没顾得上,纷纷到帐中来看,颜如玉背对着韩承信,不敢看他表情,生怕被取笑什么。
“没什么大碍,出汗伤了风,可能劳累了些,吃两服药等烧退了也就好了,你们哪个跟着我去取药?”
老军医颤巍巍走了,亲兵跟着去取药,大帐中一时之间十分寂静。
秦书觉得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还不如一刀捅了他的好,偷觑一眼颜如玉,果见颜如玉绷不住笑意对他眨了眨眼,秦书心里更是懊恼,将棉被蒙到头顶。
韩承信双眼盯着颜如玉与躺在床上的秦书,双眼不住来回逡巡打转,干咳了两声也没能忍住那笑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余人一脸莫名其妙,赵俭和宋夏面面相觑,后者哼一声没好脸色个赵俭,洪飞面无表情,齐钟皱眉:“承信?”
韩承信很想去床上打个滚儿,笑着摸了摸鼻子:“我还有些事,哈哈,你们先看着点儿,别再伤了风,哈哈,我先走了,老齐,走走走,伤个风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儿,走了走了,哈哈哈……”
赵俭疑惑:“这是……”
齐钟被韩承信拉走,颜如玉深吸一口气,脸上热度还没有退下来,顾忌到洪飞赵俭宋夏都还在,秦书若是再这么下去,不知道也都知道了,于是赶紧俯下身子去拉棉被:“想闷死不成。”
当真是弄巧成拙,颜如玉身子一低,头发垂来,洪飞无意间一瞧,瞧见了那不甚明显的吻痕,当即明白了,若无其事转过头去,恰好和赵俭不敢置信的双眼对上。
秦书棉被被拉开,脸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然后顺着赵俭的眼神看过去,颜如玉还不自觉,秦书登时一阵气结,冲着洪飞赵俭两人,用尽了力气大吼:“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
赵俭被吓得呛住了,冲颜如玉竖了竖拇指:“军师你好样的,将军注意身体,我先走了。”说罢扯了一下迷瞪瞪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宋夏,两人出去了。
洪飞咳一声:“那个……注意身体。”说罢点点头也走了,不一会儿秦书便听到帐外哈哈大笑的声音。
颜如玉气得脸整个儿全红了,将棉被扔在秦书脸上还不解气,捂了好大一会儿,秦书挣扎着露出头来:“远舟,远舟……要闷死了。”
颜如玉这才作罢,终是不忍心丢下秦书,没好气道:“这下你满意了?睡觉!”
秦书偷偷摸摸抓住颜如玉的手:“这样正好,我充其量就是丢脸一点儿,但是他们全知道了,你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颜如玉似笑非笑:“秦大将军洞房第二日卧床不起,当真是茶余饭后的好笑料,秦大将军,容我再提醒你一点儿,在他们心里,不是我是你的,而是,你是我的,懂?”
秦书欲哭无泪,挣扎着在颜如玉脸上亲了一口:“懂。”说罢自动蒙上棉被在心里头抽打自己。
颜如玉忽然就笑了,色如春花,破冰而出。
第一四二章
秦书在床上躺了一下午,过了几日,赵俭趁着颜如玉不在的空儿偷偷给秦书塞了个盒子,秦书认出那是洪飞给的那个,怎么到了赵俭的手里?赵俭神神秘秘塞给秦书:“可别再叫军师看着,上回让他看见,差点儿害死我。”
秦书皱眉,随手打开看一眼:“神神秘秘的,这什么东……”话没说完,啪一声盖上,差点儿夹了手指头,想起上回颜如玉的表情,他必然是看了的,怪不得……秦书瞪向赵俭,“哪里来的,太胡闹了你。”
赵俭有点儿同情地看了秦书一眼,秦书揉揉脑袋,感觉十分无力,这真的只是个意外!意外而已!为什么他们都不信!
赵俭:“我本以为躺在床上的该是军师,而不是你,谁知……”
秦书闻言不怒反笑,对着赵俭勾了勾手指。
颜如玉从韩承信那儿回来,走到帐外听到里头赵俭杀猪一般吼了一声,震得脑袋发疼,下一刻赵俭捂着脑袋咬牙切齿出来:“军师回来了?”
颜如玉点点头,赵俭忙不迭走了,下一刻颜如玉就听见秦尧震天的哭嚎,夹着小如心嘤嘤的哭泣,望向赵俭,人已经跑没了影儿,下回再收拾他,颜如玉快步进去哄两个小家伙儿。
秦书手忙脚乱顾得这个顾不得那个,奶娘早早被请了回去,没有人帮忙忙坏了秦书,又要忙军营的事,又时刻惦记一双儿女,教两个小家伙儿坐起或者抓东西,小家伙五个月,开始咿咿呀呀发音。
秦书一手拿着响球晃,一手拿着坠了铃铛的小鼓摇:“不哭不哭,快不哭了……”颜如玉看着觉得这哪里是个打仗的将军,分明就是个哄孩子的妇人。
如心一向比较听话,已经不哭了,乌溜溜的眼跟着秦书手中七彩的小鼓看,秦尧嚎得秦书耳朵疼,见颜如玉进来,秦书试图将响球和小鼓给他,让他逗秦尧,颜如玉只接了小鼓,接着抱起如心出去了。
“你自个儿的儿子自个儿逗去。”
秦书无奈,坐在一旁托着脸摇响球,等着秦尧哭累自然就会停下。
“你说你,哭这么响,连商小天那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都嫌弃你吵,以后可怎么办?”
秦尧继续哭,秦书觉得,若是将秦尧放在长城上,他一定可以学孟姜女哭倒长城。
“乖儿子听话,别再哭了……”
秦书无奈,抱起来哄,秦尧继续哭,秦书十分想将赵俭抓回来暴打一顿,简直太气人,他难道不知道秦尧睡觉被吵醒之后就会哭个不停么?
怎么都哄不好,秦书掏出随身带着的埙,吹了一曲相见欢,吹到一半终于不哭了,秦书停了停,让秦尧坐起继续吹,小家伙好奇地瞪着秦书,白白胖胖的小手乱抓,秦书低头,秦尧摸了摸陶埙,显然十分喜欢,咯咯笑出声来,嗒嗒嚷了一阵儿。
秦书脑门儿出了一层细汗,刚要松口气,秦尧撇撇嘴又要哭,赶紧将埙凑到嘴边开始吹,小家伙儿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