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年锦辰 下——西栏黎
西栏黎  发于:2015年04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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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半年前频繁使用异能的事情有关吗?”

“嗯。”木小树点点头,“那个时候事情太多,我就想着试试看看你们所有人的命运。年哥,你的不必说,我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我后来探了苏哥哥的,却发现他的命运是一片黑色。”

“黑色?”苏七辰不解地望向她。

“对,黑色,还是纯黑的。”木小树无奈地一笑,这事儿她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因为苏哥哥的命运太奇怪,我以为是我自己的能力出了问题,又探了一次,发现结果还是一样的。我没办法测我自己的未来,就看了荀姐的,而结果,和苏哥哥是一样的。”

“我当时怀疑是不是和我们都在年哥身边有关系,分别还看了遥姐和路岚的。遥姐的命运很正常,没有任何问题。我记得,我在路岚身上看到的是一个小村子,听到他在原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应验了。因为当时不知道是原村,所以我就没说,可再往后,我看林池的命运时遇到的就是一片血海,偏偏那天我预测完就睡过去了,根本来不及告诉任何人。”

听罢木小树的话,初央年想到了好几种可能性,不过,都因没有证据而打消了。木小树的能力预测到一片黑色,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她这么惊慌失措,想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行了,我知道了。”初央年应了一声。

木小树把话说完,立刻就伸手借着纪长荀的身体开始预测,蓦地,她抬起眼,说道:“又是黑色!”

难道所有的人测出来都是黑色吗?

苏七辰叫着云繁和谢钰乙下车,不顾木小树的能力不能多用,立马就让她行动了。要是陆知遥在这里的话肯定要恼怒生气的,但这事儿不一般,他们不得不长个心眼。

木小树也不含糊,低着头就和云繁、谢钰乙接触了,得出来的结果与前面的一致。

不等几人深究,木小树便一头栽了过去,旁边的初央年一直备着,看她一闭眼就立马上去把她揽到了怀里。

“得了,这样路上倒是能轻松点了。”

几人重新上车,对木小树预测出来的结果多少都有点在意。

“小乙,你怎么看?”过了好一会儿,初央年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问的事情只会有那么一件,谢钰乙抿了抿唇,说道:“我不了解小树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要么,就是一切都是未知数,她也探不出来。要么,就是我们凶多吉少了。”

按道理来说,这两种情况里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但真要是后者的情况,木小树该探到的就应该是他们死去的事情,不该是一片黑色。

一路上众人沉默的很,苏七辰和初央年轮流开车换了九次,这才到了原村。到的时候是景田亲自在村口接的他们,同来的还有不少人,只是景田没有介绍,他们当然不会跟着问。有几个孩子似乎很喜欢谢钰乙,一见到她就缠在了她身边,几个人玩起来也笑得厉害。

苏七辰把木小树抱在怀里,紧紧跟在初央年后面,景田找了一个叫赖秀兰的中年妇女带着他们去休息的地方。

一行六人是住在一个小院子里的,一人一间房,不多不少,出了院子就是赖家的大院。这样一来,也让他们有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

“村长,”初央年喊住了景田,担忧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试炼?”

“明天。你们今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好。”景田捋了捋小胡子,随口应付着。

试炼不是小事,见景田的态度这样不当回事,初央年却不好说话,连忙点头应下。若是试炼开始,日后他们会怎么样就真的不好说了。因此,当晚大家互相说了几句贴几话,互相鼓励互相安慰。

准备睡觉之前,苏七辰把初央年拉到一边,和他说道:“要是试炼开始了,是不是我们离死亡又近了?”

“这是当然的。”初央年点着头说道。

苏七辰望着他,伸手揽住他的肩膀硬是把他往自己怀里抱。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向来和初央年保持着似近非远的关系,可是,有的事情如果不做,很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做了。

初央年能够明白他的感受,伸手回抱了他一下,犹豫了片刻说道:“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办正事。”

“嗯,我知道了,你也是。”飞快地松开手,苏七辰又看了他两眼,目光灼灼,像是要把他刻进自己的脑海。

亲眼看着苏七辰回房休息,初央年这才松了口气。

“对不起了,七辰。”

我不该给你这么多的希望的,若有来世,但愿我们都不再是这样的身份了。

65、壹·初央年(1)

小屋里只从上面的窗户处透进些许光亮,初央年坐在柴草上,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当他醒来的时候就在这样的地方了,他分明记得他是在赖秀兰提供的院子里睡觉的,怎么睡一觉的功夫就跑到了这种地牢式的地方来了?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间或传来几声鸟叫,他不确定,这附近除了他以外还有没有其他人。但他知道,至少附近没有异能者在,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

“有人吗?”不知道过了多久,初央年站起身,摸着墙壁喊道。

他处在一个半包围的环境下,前面是一条黑黢黢的通道,后面和左右两边都是墙,而唯一的小窗户是开在后方的墙壁上的。

没有回应,就如同是一个无底洞一样,初央年紧绷着神经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他对这里没有任何了解,原本是不该轻举妄动的,可他确实不知道,在这个地方等下去会不会有更大的危险,只好把那些常理都丢到一边。

让他等死,他一样是做不到的。

两边的墙壁相距有一米多一点,越往里面,越是黑暗,往里走了约莫十几米之后,初央年就觉得他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在黑暗里,人们会想到的东西有很多,而最多的就是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了。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勇敢一些,不过,他的腿颤抖得厉害,根本控制不住。

“有人吗?”隔一段时间初央年就会这么喊着,只是,从来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初央年想不通,试炼还没有开始,为什么会有人把他从原村劫走,或者说,试炼已经开始了吗?那为什么景田没有通知他呢?

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粘乎乎的,初央年紧张得快速往前走了好几步,猛地回过头厉声问道:“是什么人?”

“滴答,滴答……”

初央年仔细听着,似乎是刚才他走过的地方上面有水滴下来。

就在初央年长吁出一口气,有些松懈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他走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水声,怎么他一走到这里就滴水了?

难道是巧合吗?初央年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没有任何光线他什么都看不到,他想的,只是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初央年扶着墙,低头不语,也懒得开口去喊了,老老实实地跟着这条道往里走。

两边的墙间隙已经从原来的一米多点增宽到了差不多两米的距离,这让初央年多少有点宽慰,至少这不是一个一尘不变的地方,哪怕是这样微小的细节,也会让他心里有欢喜。

“……”

有响声传来,初央年不知道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什么人在叫喊,可是,他之前喊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回应,此时他也不愿意自讨没趣地去应和那“幻觉”。

摸了摸湿漉漉的墙壁,初央年怀疑这附近有什么水道。

有一滴水从上面滴落下来,落在初央年的脸颊上,他用手指轻轻拭去,十分不安地继续往前走。

“有人吗?”

这一次,人声十分明显,似乎就在不远的地方,倒是把初央年吓了一跳。明明刚才听到呼唤的声音时还有一大段距离,那么模糊不清以至于他以为是错觉,眨眼间的功夫,那声音就近在咫尺了。

屏住了呼吸,初央年压下心头的疑惑,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谁?”

“有人?真的有人?”

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充满了惊喜,还有一些熟悉,不过,大约和自己一样,都是喊了很久的缘故,他的声音听起来略带沙哑。

“你是谁?”初央年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

不是异能者,初央年在心中有了定论,他至今还没有察觉到异能者在附近。

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是参与试炼的了。到底是谁?

“异能者?不好意思,我想,我是异能者。不过,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又近了一步。

怎么可能是!

“怎么可能不是?你是从什么方面来揣测我不是的呢?”

“七辰!”初央年惊呼道。

能够听到别人心声的异能者,初央年只认识苏七辰一个。

刚开始他就觉得声音耳熟,如果是苏七辰的话,就可以解释了。

“你是谁?”苏七辰愣了一下,心中焦急。

“初央年。”

“央年?你在哪里?”

听到对方急迫的声音,初央年心中滑过暖流,一时间又甩开其余的想法,伸手往前摸索。就在他刚伸出手的时候,他感觉到对方一把握住了自己,还把自己往那边带了一带。

等到初央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苏七辰怀里了,那温暖的怀抱在此时格外让他欢喜。

“央年……央年……”

“好了,我在。”初央年莞尔一笑。

真是像个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而且……”

“等等,”初央年打断他的话,“你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怎么可能?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我能感觉到。”苏七辰的声音也有些惊慌,“我刚才在不远处听到这边有声音,所以一直朝着这个方向过来的。你说你的名字时我还想让你少骗我来着。”

初央年的手微微一颤,将信将疑地叹了口气:“可能,我真的失去了一个领导者的资格。”

我还没听说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吗?难怪刚才我感觉不到有异能者在身边,原来如此。

“先别这么说,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好吗?”

“你是从那边来的?我是从我身后的方向来的,那边是死路。”初央年漫不经心地说道。

苏七辰紧紧抓着他的手,带着他往他来的方向走,一边说道:“我过来的时候有个岔口,我还记得路,你跟着我,我们一定会没事的。放心,好吗?”

初央年不自觉地点点头,虽然知道苏七辰是看不到的,可他还是身子一僵,有了一种羞怯感。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原则了?居然会这么简简单单的任人摆布。

“你这也算不上是任人摆布嘛,我们在交往,你信任我,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苏七辰哧哧地笑着,笑得初央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点都不可爱,怎么就不能阻隔这种能力了呢?

“央年,我还是喜欢你用‘帅’来形容我。‘可爱’这种词让小树他们去享受就好了。”

听着前面那个男人的声音,初央年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还以为他一无所有了,现在看来,是他看轻了自己。

始终会有这么一个人跟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不过,都是现在这种不清不楚的情况惹的祸,要不然,苏七辰怎么会抓着他的想法来打趣他呢?

大约是连这最后的心思都被苏七辰看得一清二楚了,原本还在窃喜的男人也闭了嘴,谨慎小心地在前面带路。

苏七辰真的是记得路的,初央年感觉到他带着自己拐了两次,只是,在第二次拐弯的时候,苏七辰就开腔解释了:“前面的路都是我走过的,但这边的方向,我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如果等会儿有什么情况,你先走,我殿后。”

“为什么?”初央年有些不满这样的安排,喃喃问道。

“我至少还能靠读心来应付一下,你什么本事也没有,就别给我添乱了。”

听起来似乎是抱怨的话里全然都是关心的意味,初央年微微挑眉,冷笑道:“你可以安心,我绝对不会做你的累赘。”

虽然双方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但原本关心的话用这样的方式说出口,当然还是伤人的。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太介意对方的表达方式,知道这是紧要关头,不应该把太多的心思浪费在其他地方,就忽略了这方面。

也不知道在黑暗里走了多久,初央年觉得自己的腿都快断了,他到后来是踉踉跄跄的,倒是苏七辰的体力好,还稍微照顾着他。

“那边好像有光。”苏七辰的声音低低地在初央年耳边响起。

“你看错了吧?”初央年低着头小口地喘息着。

一开始的时候初央年总觉得自己看到了光,可每每都会被证实是他的错觉,这一次,估计情况好不到哪里去。以前在外头,他丝毫不觉得阳光有多么重要,现在他才知道,黑暗里的滋味实在难熬。

“你看前面,是我看错了吗?”

苏七辰的声音很坚定,就好像是确信了外面的变化一样,初央年被他磨得没了脾气,认命地抬起头往前面看去,却发现,似乎真的是有光亮。

“我们往前再走走。”初央年的声音里有些激动的成分在,毕竟好不容易才碰到了光源,若是出口就在前面,那他们就可以摆脱现在的困境了。

初央年的脚步有点乱,想到前面就可能是出口,他的心里涌现出抑制不住的狂喜。

因为步伐乱了,又是在纯黑的环境下,初央年险些跌倒,要不是苏七辰在边上扶着,他很可能就摔了个脚朝天了。

66、壹·初央年(2)

“你慢点,光在那儿没跑。”苏七辰低笑,带着初央年往前小心地走着。

想到自己干的事儿,初央年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他从来没有这么恐慌过,大概是因为伴随着他这么久的责任突然从他身上消失了吧,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是没有异能的人,但他从小就被告知要担负起所有异能者的生死,他好不容易到了原村,却在这时候成了一个普通人,让他怎么接受?

或许会有人觉得,他只是失去了辨别异能者的能力,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没有改变的,他需要做的事情依然需要去做。可这些人,只是不明白他身上背负的东西罢了。

而且,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不是太奇怪了吗?

“我知道你着急,不过,急是没有用的。慢着点,没关系的。”苏七辰叹了口气,尽管先前他说了那些话,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初央年的紧张。

放慢了步子,初央年握着那只手,觉得心里暖暖的。多少年了,他没有再能感受到这样的温柔。

前面悉悉索索传来声音,离光源越来越近,初央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走到近处,两人才发现,光是从门缝里透进来的,靠近了,还能看到门的手柄。

“进去吗?”苏七辰回过头,轻声问道。

“除了这里,我们没有其他选择。”初央年淡淡地说着,伸手就要去开门。

苏七辰一把拉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来就好了。”

“啪嗒”一声,苏七辰打开门,一边把初央年护在身后,将门打开的时候,刺眼的光芒使得二人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在黑暗里行走太久,碰到这么强烈的光线,二人都有点无法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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