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爱 下——问鬼
问鬼  发于:2015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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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一点不难过?”

“难过什么?”季斐回答的很随意,注意力都在那袋子药上,可不知为什么,郑宇看着他,却有点替他难过。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季斐,问,“这事你要告诉顾朗茳吗?”

季斐手中动作一顿,“不告诉了吧。”

郑宇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以前顾朗茳在这的时候,看着他在你身边忙前忙后,有时候连你洗个脸都是他拧的毛巾,睡个觉非得帮你把被角压严实了,出门总是他走在前面,那时候我就想,他这样宠着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他不可能一辈子二十四小时在你身边,等有一天你真的完全依赖着他什么都不会做,那么你就成了两个人的负担,我挺担心你的,因为我怕到了那天你会伤心。不过现在,我更担心顾朗茳。”

季斐微微一怔,就听郑宇道,“你根本没有离不开他,甚至他走了,你连一点不习惯都没有,就连徐斌少了个天天一起吃饭的都要感叹一句,可你却没有。”

季斐抿着唇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宇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热水袋里随着季斐动作晃动的棕黑液体,看着季斐安静淡然的侧脸,好一会儿才道,“其实我挺羡慕顾朗茳的,我看的出来,你是那种一旦坚持了一件事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你比大家都简单,永远不用担心你会干那种背后捅一刀或者落井下石、背叛离弃的事,你又比大家都执扭,你认定的事,不管别人怎么看你都不在乎,永远不用担心你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突然放弃……男人远比女人心狠又滥情,找一个一心一意的男朋友比找一个从一而终的女朋友难的多,季斐,其实我也想身边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一走就是一辈子。”

季斐愣了愣,抬头看向郑宇,郑宇仰面躺下去,望着床顶,头一次主动说这么多话,“不过我不会干那种挖兄弟墙角的事,何况你一定不肯,说不定就跟我绝交了。”郑宇道,“其实我挺高兴的,碰到你们两个……以前别人都觉得我有病,连我自己都快这么以为了,可看到你们两个,我就知道自己没病,有病的是别人。”

季斐没说话,他觉得郑宇似乎想向他说什么,于是只静静地听着。

“其实以前我也有个小男朋友,长得可漂亮了,没有你有灵气也没有你有气质,但比你漂亮……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弯的,是他先招惹的我,那时候我们两家交情不错,我们两个打小就认识,他平时很乖的,胆子又小,我没想到他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偷亲我。我发现后很生气,可是看着他红着眼睛站那儿,因为我生气,连我家门都不敢进,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一脑门汗,我就心软了。后来处久了,我发现我也挺喜欢他,接吻的时候一点不觉得恶心,他的嘴巴润润的,还带着香气,眼睛也很漂亮,跟你的一样又黑又亮,但又跟你不同,你看起来好说话,其实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张,坚韧又向上,他却是真的胆子小,很温柔很温柔,什么都听我的,只要我高兴就好……”

“我那天喝了点酒,又刚好看到他在洗澡,就有些忍不住,我问他可不可以,他看起来很怕,却说行。我把他抱到沙发上,然后……我爸跟他的朋友们来了。”

季斐一震,“那你们……”他简直不敢想像这种事被一群大人发现会是怎么个下场,未成年的两个小孩子做那种事,还是两个男孩子,早一点的时候,他连想都不敢想。

郑宇的神色有些冷漠,“不是我们,是我,他当场就把我推开了,哇哇大哭说是我强迫他……”他看向震惊的季斐,淡淡道,“所以我说,你们是不同的,要是你一定不会这样……后来他搬了家,我爸也带着我搬了家。我爸觉得我有病,总带着我去看心理医生,后来来了章建,消息不知怎么传了过来,同宿舍的也都说我有病,我碰过的东西他们碰都不敢碰……”

“不会的”,季斐忍不住解释,“班长不知道你说的事。”上次郑宇突然发脾气离开,徐斌完全莫名奇妙,而且说起以前同住一个宿舍,他也是说郑宇总是拒绝舍友的好意,而且似乎有洁癖,大家才慢慢不主动搭理他,凡事也不叫他的。

郑宇道,“应该确实是我误会了,那时候我爸老接我去看医生,比较敏感,一听到有病两个字就往那方面想”,想想最近跟徐斌相处他的反应,当初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后来我跟我爸说不读书了,他不肯,不过他找了校领导,让老师帮我换了一个人住的宿舍,说起来还花了不少钱。”

季斐这才明白当初来的时候宿舍为什么只有郑宇一个,当时他还奇怪呢,以为是班上单了人,现在想想,郑宇也不容易。

“我就是那时候开始跟外面的人混的,在学校里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穿着校服闹来闹去,尤其是看到男同学跟女同学闹,我就觉得自己有病,觉得自己挺脏的,那种感觉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你明白吗?”

“明白”,季斐道,“刚开始知道自己喜欢男的的时候我也挺害怕的。”

“那后来怎么好的?”

季斐的神色微微僵了僵,没说话,郑宇自顾自地道,“猜都猜的到,顾朗茳那样强势的人,怎么会让你一直陷在那种害怕的情绪中,说起来我虽然看不惯他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却又不得不佩服他,他总给人一种不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感觉,即使离经叛道,在他那儿也是理所当然。他敢在班上毫不避讳地照顾你,敢公开说就是为了你来四班的,还敢在操场上公然地亲你……如果是我,我一定是偷偷摸摸,不敢这样招摇。”

“郑宇……”

“他敢让我跟你们一起住,敢当着我的面跟你亲热,却又不是一时冲动不可自制,他早就把我查了个底朝天,连我爸最近的生意都跟他们顾家搭上了边,我要是敢出去乱说什么,他一定能让我全家都翻不了身。”

“郑宇”,季斐解释道,“你别这样说,他不会这样对你。”

郑宇笑了笑,“这没什么,如果我不乱说,他自然不会对我怎么样,如果我说了,那他整我我也就无话可说,其实我挺佩服他的,差不多的年纪,他行事比我不止缜密了一点点,他喜欢你,就能护你周全。”

“开始的时候我一直很恨我那个小男朋友,不过现在不恨了,我想了想,走不一样的路就得有不一样的本事与勇气,我没有,就不该做那样的事走那条路,如果是顾朗茳,他一定不会让你陷入那种境地,让你害怕的只能用推开他才能保全自己……我没有能力保护他,就没有资格指责他为了自保而伤害我。”

“其实我挺高兴的,季斐,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有病,可是看到你们两个,我就知道自己没病,所以我挺希望你们两个能一直好下去的……”

季斐抿了抿唇,他看着躺在那里的郑宇,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不知说什么,只能说,“郑宇,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可以一直走下去的人的。”

郑宇神色淡淡的,“不,我不打算再接受男人了,其实我是个双,女的也行,以后我会找个有感觉的女孩子结婚,这样容易的多,轻松的多。”

季斐不知说什么,一时心里有些难受。

“季斐,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你”,郑宇坐起来,“不是人人都可以遇见季斐,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遇见顾朗茳,你是特别的,他也是,不是人人都有勇气爱一个男人,更不是人人都有能力保护与一个男人的感情。如果我猜的没错,季斐,顾朗茳以前做错过事吧,你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季斐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一个朝夕相处的人突然离开,没有人可以瞬间习惯,除非他一早做了这个准备,知道他会离开,并且已经接受。季斐,如果以后你不打算像我一样找女人,那么就别这样,再没有人会像他这样爱你又爱的起你了,你心里若有事,总得告诉他,是杀是剐都得给个机会,今天”,郑宇稍稍一顿,皱了皱眉头,“今天我看你对你爸他们,总觉得你太过决绝,忍的时候很能忍,可是一旦到了极点,就再不肯回头,你这个样子,最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季斐的手紧了紧,抓到的却是已经凉了的热水袋,他咬着唇,半晌才嗯了一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晚上熄了灯,季斐一个人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窗子上的小帘子被郑宇散开了,屋内黑漆漆一片,连月光都透不进来,季斐心里突然有些恐慌,又压抑又害怕,仿佛他的未来也是这样,一片漆黑看不到光。

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却不知道陷进了怎样的恶梦中,挣扎的满头是汗,直到一阵电话铃响才蓦然醒过来。

郑宇也醒了,趿着拖鞋开灯,一脸不耐地接电话,一听声音就把电话整个举了起来,“季斐,顾朗茳找你。”

65.

灯突然亮起来,季斐眯了眯眼睛,翻身把电话接过来搁床头,好在电话线够长,不用爬下去。

郑宇在底下问他要关灯吗,见他点了头,这才去关。

季斐哑着嗓子“喂”了一声,那边立即传来顾朗茳关切的声音,“感冒了?”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又低又沉,像弦琴般动人,不知被触动了哪根心弦,季斐突然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揉了揉鼻子,“没,刚醒。”

“吵着你了?那你先睡吧。”

季斐哦了一声,却没挂电话,那边顾朗茳也没挂,等了一会儿,喊他,“季斐?”

“顾朗茳,你什么时候回来”,季斐稍稍停顿了下,声音带着淡淡的鼻音, “我想你了。”

顾朗茳的心一下子软了,有点欣喜,又有点心疼,“那你先睡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季斐突然就委屈起来,但他没说什么,嗯了一声,然后挂了电话。他蒙着被子,虽然了无睡意,还是逼自己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适应,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跟顾朗茳腻歪的太厉害了,比别人孩子跟爹妈处的时间都长,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上厕所、洗澡几乎就没有看不到彼此的时候,以后是不可能一直这样的,他得习惯。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外头有人敲门,郑宇问,“谁?”

门外传来顾朗茳的声音,“我。”

郑宇一听他的声音就不动了,继续翻身睡觉。

季斐连忙道,“等一下。”他迷迷糊糊地从上铺爬下来,顾朗茳在门外听到凳子倒地的声音,心紧了一下,“你慢点。”

季斐开了灯,打开门,揉了揉眼睛,然后就看到了门外的人。

顾朗茳很快进来拉着他上下看了一遍,“刚刚碰到哪里了?”

季斐抿着唇没说话,顾朗茳看着他,“怎么了?”

季斐突然伸出手搂住他的脖子,闷声道,“顾朗茳,你不在,我好像不太习惯。”

顾朗茳抱着他,手轻轻摸他的后颈,有些心疼,“没事,我不走了。”他抱着季斐去自己床上睡,帮他把被子盖好,季斐看着他,“我不盖,下铺吹不到风,我热。”

“我再给你拿把小风扇出来。”头顶上那挂式风扇吹不到风,顾朗茳重新从柜子里头翻了把电风扇出来,摆在老远的凳子上,这才对着季斐吹。

季斐瞧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没说话。

顾朗茳澡也没洗,换了衣服就上床抱着季斐睡了,已经快三点了,季斐大概困极了,没说几句话就睡了过去。顾朗茳这时候才爬起来,压低声音喊了声郑宇。

郑宇一早看顾朗茳那样子就知道他要找自己,也没真睡着,这下子虽然有些不耐烦,还是起来了。

两人开了宿舍门轻手轻脚走出去,到了走廊拐角那儿顾朗茳就不客气了,直接一脚踹过去。

“你他妈发什么疯?”郑宇这下子彻底清醒了,“大半夜不睡觉专门找我起来打架?”

顾朗茳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答应帮我照顾人就是这么照顾的?你睡下铺干嘛让他来开门?灯都没开摔下来怎么办?”

郑宇这时候倒不生气了,看他一眼,淡声道,“他没你想的那么没用……顾朗茳,你不可能守他一辈子,别对自己要求太高。”

“你他妈懂屁,以为老子是你什么都做不到?”顾朗茳松开他,有些烦闷地摸了摸衣服口袋想抽根烟,这才想起烟放在西服里,皱了皱眉,“说说吧,今天是怎么个事,徐斌在电话里没说清。”

“你那时候不是还在首都么?”郑宇淡淡看他一眼,“其实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中午季斐他弟过来找他,他就出去了,我跟徐斌到的时候他神色不太好,听季斐话里的意思,大概是他爸妈想通过他让你帮衬一下他们家,季斐不愿意,他爸妈就想闹学校去,你也知道的……你天天照顾着他,吃穿都是最好的,同学们都以为他家里条件很好,连我和徐斌都是这么以为的。”

顾朗茳眼中神色沉了沉,“打他了吗?”

“应该没被打,我看季斐的样子,好像不打算再跟他们有牵扯,也没打算乖乖挨打。”

顾朗茳微微松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了。”

郑宇转身趿着拖鞋回去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顿了顿,道,“顾朗茳,你以后别辜负他,他……其实挺尖锐的。”

顾朗茳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平时看着挺心软,但是下了决心,就不肯回头了,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顾朗茳沉默了会儿,“没事,就是这样才好,不然谁都敢骑到他头上……反正我不会让他失望的。”

季斐第二天醒的有些迟,睁眼就八点了,吓的赶紧爬起来,顾朗茳帮他抹了抹头上的汗,“出这么多汗,很热吗?明天换床被子好了,这被面不凉。”

“管他凉不凉,快、快、快,要迟到了。哎,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边说边爬上铺拿衣服,却被顾朗茳抱下来了,他这下真急了,“你别扯我呀,我要上去拿校服,要迟到了!”

顾朗茳看他急的脸都红了就想笑,“我让郑宇帮你请假了,说你肚子痛,咱第一节课不上了。”

季斐吁一口气,动作终于停下来,很严肃地回身,“作为一个学生,说不去上课就不去上课,这种行为与态度都是不对的。”

顾朗茳点头,从善如流,“我错了,下不为例。不过你昨晚睡的晚,没休息好上课也没精神,磨刀不误砍工嘛。”

季斐撇了撇嘴嘴,看了看郑宇的床位,发现他已经走了,叹了口气,“我怎么睡这么死呀,以前都不是这样的,要不以后你还是把那帘子取了吧,一点光不透进来,我总醒不了。”

“没事,说明你睡眠质量好。”顾朗茳也发现季斐对光十分敏感,所以那时候才特意买的厚窗帘,这下好不容易睡的踏实了,自然不愿意把帘子取下来。

两个人坐一起喝粥,粥还放在保温桶里,热腾腾的,季斐边吹边问他,“顾朗茳,你怎么就回来了呀,不是说还要过几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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