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病患+番外——少年黯
少年黯  发于:2015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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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想写一个努力生存的小人物的故事。

他胆小,木讷,怂包,家庭不幸又被人甩,拥有一个不完美的平凡男人所有的缺点……直到他遇见那个张扬跋扈的病人。

“反正连死都不怕”

——让我来教你怎么快意恩仇的活吧?

不弱不白不黏糊,只是个平凡人,所以别对他寄予太多希望。

但也别对他太失望,平凡人才是最伟大的。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森千光,丹羽琉生 | 配角:王阙 | 其它:有病(笑。

第1章

“千光……”

听到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传来呼唤我的声音,我不得已放下手中的笔一手抓起旁边放着黑糖的袋子,连鞋都来不及换就一步一滑的跑去了声音的方向。

“千光你快来呀……老师我要支撑不住了……”

走廊里有抱着文件打电话来来往往的人,奔跑的过程中我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同事,对方伸出手扶了我一下,而我只有点头的工夫跟他道谢。

“千光你小心点啦。”

“知道了!”

我嘴上说着脚步却并没有慢下来,直到冲到走廊尽头那间隐秘的房间门口才稍微喘了口气,屏息等待着门里任何一副再也不会吓到我的画面。

“先生我进来了。”

进门后一阵温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不禁用一只手按着胸口压抑着呕吐的冲动,不出所料的看到一个四肢大开的人瘫坐在转椅上,他的面前,也就是我的斜前方办公桌上,蹲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年轻男人,昏暗的灯光下他漆黑的头发垂在懒洋洋眯起来的眼睛上,看上去兴趣缺缺的把玩着手里沾血的手术刀。

“千光来了啊,过来坐吧。”

这真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句话。我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那浓郁的血腥气让我呼吸困难,低头一看灯光照不到的地方早就蓄起了一摊血,而这个病恹恹的年轻男人——丹羽琉生,像是浑然不觉一般若无其事的向我伸手拿过黑糖袋子,拿了一颗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说,“你再不来老师我真是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多亏你呢。”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从暗黄色的灯光下抬起眼睛笑了笑,“还活着,别怕。”

我这时才注意到椅子里发福的中年男人还在细微的抽搐着,仿佛只剩最后的这一点生命征兆,他身上灰色的衬衣已经破烂不堪,前襟染着大片粘稠的血,肚子被手术刀豁开了一条整齐的口子,刀口平滑得就像是熟能生巧的裁缝所做,翻卷的皮肉中隐约能看到流出的肠子,腹腔里鲜活的内脏泛着湿润的光;他两只手被捆在椅子的扶手上不能去捂住伤口,只能任凭血汩汩而出染红了衬衣和脏兮兮的裤子,还在不停的往下流淌。

如此官能几乎可被称为猎奇的场景我不是第一次见了。我真的宁愿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道菜,蛋包饭之类的。

丹羽用苍白的指尖抹了抹刀口上的血,嚼着糖问他,“你啊,告诉我这次的生意有哪些警察插手,我就放了你。”

“多么简单的问题啊,为什么不肯说呢,还要拼命为难我这个饥饿的病人,真是过分。”

过分的是先生您吧……我缩在一旁紧紧捂着嘴担心自己吐出来,丹羽还在那边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手术刀,“大人之间的事我才不想让我的学生去搅这潭浑水,我们私下解决不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优柔带着常年患病者特有的虚弱,鼻音浅浅的很是斯文好听。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很愿意多听他说说话的。

椅子上的男人大概也是这样想的,他的脸上已经浮现出大量失血后凄惨的青白色,却还是咬着嘴唇不肯松口,看这状态两人在这里已经僵持很久了,丹羽先生逼供的手法我很熟悉,他绝对会在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保证你的性命,然后在这个底线之上给你最痛苦的折磨。

他歪着头看了看地上的血,清瘦的脖颈扭向一侧时露出苍白的弧线,“啊,看样子差不多快到五百毫升了?我再等你一分钟,把当天你们谈话所涉及的人名字告诉我。”

那只孱弱如柴的手指间夹着录音笔抵在了男人淌着冷汗的下巴上。我坐在一旁四肢僵硬,男人垂死的眼神让我浑身不舒服;最后,他嘴唇抽筋般的颤抖了两下,含糊地说出了几个名字,丹羽露出满意的表情愉悦的点点头,他当然记得没有把自己的声音录进去;关掉了录音笔之后他咬碎了最后一块糖,似笑非笑的冲男人扬了扬下巴,“这样就对了嘛。”

男人看到丹羽放下刀眼神中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秒,连我都没料到的,丹羽夹着刀的手腕一翻反握着刀刃,一个呼吸的瞬间猛地插进了男人的喉咙里。

我吓得一下子从桌子上跌下来,门外进来的帮手默契的把男人已经失去生气的尸首抬了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事后绝对会处理的一干二净,然后把死亡归咎于一场莫须有的意外。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屋里只剩我和丹羽两个人,我偷偷看着他用抽屉里准备好的白毛巾擦拭着染血的手指,有些已经干涸的血迹在手指上留下擦不掉的浅红色。他感觉到了我的眼神,转过头来用那看上去有些轻佻的细长双眼看着我,让我说出来。

“您……为什么还是杀了他?要是想起诉那群警察,多一个人证的话就多一份把握啊……我,我是这样想的。”我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对他说,他忽然把冰凉的手搭在我背上让我肩膀狠狠一抖,只听他紧挨着我低低笑出声。

“在我面前能说出来的话,在别人面前也能说。不是有一句很恶俗的台词吗,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这是老师我的双重保险。”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看似认同的点头,他那常年体温偏低的身体很自然的依靠过来,我摸了摸他的手背,“先生觉得冷了吗?要不要回去?”

“回去吧。”

他扶住我的手臂轻轻跳下桌子,白色的柔软拖鞋跨过地上那一片浓浓的暗红色血污。

如你所见,这里是黑道,是日本的“隐世”。

他们与光明磊落温和有序的“表世”相辅相成,又相残相杀。

我作为这个世界里一个供人使唤差遣的“棋子”,并没有什么资格对它的生存法则指手画脚,我只是个打工的穷大学生而已,除了保全自身之外无暇顾及其他,何况我也实在是很珍惜自己这普通又短暂的一生,只要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工作就好,只要庸庸碌碌的活着就好。

我不觉得所谓的“毫无追求”是什么罪过。我能够问心无愧的选择这种最简单也最可靠的生活方式,因为维持现状让我感到一种久违了的安定。

生病多年但乐观坚强的母亲,活泼可爱又体贴的女朋友,在学业和工作之间奔波的充实生活,只要它能够以这种不被任何意外打破的频率一直继续,我就觉得每天都有希望。

“……你这孩子,甘于平庸到让人火大嘛。”

当我向丹羽先生说起自己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浮现出略带恶意的暧昧笑容。

被我尊称为先生的丹羽琉生,与我的关系说是朋友又不完全算朋友,说是同事又显得比较微妙。他是我老板的家庭教师,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黑道分子——虽然看上去完全不是那样。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刚到这里应聘工作。随处可见的写字楼办公室里,窗外是四月份明艳的阳光。坐在我对面似乎是面试官的是一个年纪跟我相当的年轻人,留着长度刚好的清爽短发,一张非常讨人喜欢的面孔想必也很受女孩子的欢迎,重要的是完全没有作为顶头上司刻意施加的威压感……说来这家物流公司规模也不小,这么年轻就能成为课长级别的人一定很厉害,即便对方没有流露出任何严肃的表情,我也不由自主的命令自己认真起来。

“森千光先生,认识你很高兴。”他穿着一身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修身西装,颇为亲和的站起来跟我握手,“我叫王阙,中国来的,跟你一样大,不用紧张。”

“哦……是。”那个名字的发音有点让我为难。片假名是怎么拼的来着?就我还在胡思乱想的当下,他已经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那么……森君,从你的简历上看你还是在校大学生啊,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份相对辛苦又占时间的工作呢?”

“因……因为……”我迟疑了一下,保持着双手放在膝盖上的姿势老实的回答,“家庭问题,我需要钱。”

“这样啊。”

他既没有追问也没有对此给出相应的回答,我作为被提问的一方也只能忐忑的盯着地上窗帘的影子,直到再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我知道了。”

“你的父亲十年前在工作意外中身亡,母亲罹病多年好在被你照顾得不错,你在中学时期就是个书呆子规矩得连头发都没染过,大学里主修经济学辅修医药学,打过六份工女朋友还是初恋,个人履历非常干净。不错不错,我是很满意啦。”

我当时就懵了,“您……您为什么知道?”

这些绝不可能出现在档案里的生平经历就这样被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了出来——这种在陌生人面前被脱了个精光的感觉!

“只要我想我就能知道呀。”

他像是对我这种诧异的表情见怪不怪,眼神若有所指的移向房间角落里我这才注意到的一个身穿纯黑色西装正在电脑前飞速滚动屏幕的男人,“不说这个,森君,如果我说在目前工作正当并且条件合理的情况下,我愿意承担你所有的福利待遇包括你的大学学费甚至你母亲的治疗费用,再给你翻一倍的工资,你愿意留下来为我工作吗?”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我简直不能相信我听到了什么。未来老板看我一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撑着办公桌探出身来用手里的简历一角抬起我拼命低着的下巴,“只是在我身边打打杂而已……你知道,我还要上学很多小事不好处理,况且——”

我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敲响了。他顿了一顿,茶色的眼睛望向我的身后,“抱歉耽误你一会儿时间……请进!”

一个脚步声轻到几乎听不分明的人慢慢走了进来,因为与我无关我也没必要去凑热闹,索性也就低头看着木地板的花纹,直到一双穿着白色毛绒居家拖鞋的脚站在了我身边,医院里常见的白灰相间的病号服裤腿刚刚遮住脚踝,露出的脚跟苍白得吓人。他一进来就有种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感觉,这时面前的王阙微微欠身喊了声“老师”。

“别,别在我面试的时候忽然进来啊……作业我会好好写完的啦,在这之后。”

在我这里是顶头上司的年轻老板露出了小孩子特有的讨好表情,我忍不住也转过头看了看这个被叫做“老师”的人。个子在日本人中算是相当高挑了,可是因为太纤瘦完全称不上魁梧,再加上站立时后背微微弓起来看上去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就像颓废堕落又厄运缠身的失足青年。

“我不是说这个啊。”

这个怎么看都比我大好几岁的男人用几乎算得上斯文清越的嗓音这么说着。

“给我糖。”

老板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尴尬又无可奈何的神情,“糟糕,忘记买了。”

男人毫无血色的修长手指闷闷不乐的抓了抓额前散乱的刘海,“讨厌,我要去把护工全杀了。”

他说话的表情太过认真让人很难不相信他马上就会去着手践行这件骇人听闻的事,我完全不在状态的僵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师生俩,正待离去的男人忽然转身对着我,“你有糖吗。”

“……是!”我愣住了,不过马上顺着他的话回过神来,仔细一想自己包里似乎还剩下几颗黑糖,“黑糖可以吗?”

男人不耐烦的点点头一副“只要是糖怎样都好”的表情。我伸手去随身的包里摸出包装袋上写着“冲绳黑饴”的糖果递给他,他一边客气的说着“谢谢”一边伸手接住,那手就像白皙剔透的玉石一样冰冷。我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他是个症状并不严重但也绝不乐观的贫血病人。

男人嚼着糖看起来已经比刚才心情好多了,我回过头看到办公桌那头的老板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这时男人又说话了,“你在面试?”

“嗯,我身边缺个帮忙的,这位似乎是合适的人选。”老板说话间男人低头望向我,下巴的直线和挺拔的鼻梁让这张轮廓漂亮的脸看起来桀骜不驯,他看人的眼神算不上严肃的审视但也让我觉得如芒在背,那双眼角狭长看上去有些轻佻的眼睛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好啊小阙,让他留下来吧。”

他笑容可掬的拍着我的肩膀,“这里很不错的,你留下来就不会走了。”

我想起母亲的医药费和下学期的学费忍不住点头表示赞同,下一秒他那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后颈,身体凑过来的时候能闻到消毒水混着熏香的味道,他的声线带着好听的鼻音,“因为这里是黑社会呀。”

“……”

我看了看走廊里来往的黑色西装男,还有对面笑容略带歉意的老板,以及面前外表再怎么美好无害都绝非善类的病弱青年。

我可以打电话报警吗!!!

人设:

森千光 21岁 身高174cm

大学在读。十岁时父亲去世十六岁时母亲一病不起,家庭条件艰苦,一直喜欢也坚持着“平凡的生活”。

说好听了叫温柔宽容说不好听了叫逆来顺受。一切以平稳安宁为先,比如“如果能避免吵架的话我可以先道歉”,愿意委屈自己换来一时的和气。工作认真待人诚恳,但是难免被人认为是胆小懦弱好欺负,谁都能踩一脚。

长得没什么出众之处,下垂眼,笑起来憨厚纯朴心无城府的样子,也会让人觉得“这张脸弄哭的话一定让人很爽快吧”。

学霸,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因为母亲的原因非常体贴会照顾人,脾气超好做饭也好吃,因此交到了女朋友,不过至今都还是童贞。

已经快被先生欺负死了。

丹羽琉生 30岁 身高185cm

勉强算个家庭教师。先天患有地中海贫血症和轻微的红细胞再生障碍,每天穿着病号服和柔软的长毛拖鞋到处溜达,手里还拎着装糖果的袋子。

病气感能够一下子激起女性的保护欲,自己也很擅长利用这方面的优势让人放弃戒心。实际上拥有怪力和令人意想不到的残暴。

热爱甜食和活体解剖,经常被吐槽大龄中二病。懒散提不起劲的样子会奇妙的被人误认为“英俊潇洒深沉酷炫”,明明可以拿出成熟落拓的年上范儿却非要一副恶趣味的德行。

为人简直毫无节操,前一秒还在折磨自己的学生下一秒就因为不想吃药而拼命撒娇。

杀人这方面从来没有失过手,“因为我不可以流血啊。”

偶尔的认真正经超级有杀伤力。

今天也在乐此不疲的欺负打工仔。

第2章

有句老话叫骑虎难下,我最终也没敢报警。

我作为一个贴身助手开始了新的工作,完成我的新上司所提出的任何要求,类似于代做大学作业、运送加急快件之类的琐碎事情经常让我手忙脚乱,不过相对来说我的老板——在得知了他的那超越我三观的身份之后我决定改口和其他人一样叫他少爷——所答应我的事情倒是全部兑现了,在乡下的姑妈家里养病的母亲的医药费,对别人来说不值一提却每每让我苦恼不已的学费,单薄的生活一下子就有了着落,这令我产生一种受宠若惊般的不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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