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客厅里空荡荡没一个人影，顾以哲想到这里只有他跟郑慎安两个人，不由更加紧张。

可是转念一想到郑慎安其实毫不知情，顾以哲又有些意兴阑珊。

齐宽找的人没过几天就搬了过来，刚刚毕业在这附近上班，听说是齐宽妈妈朋友的儿子。那人每天朝九晚五，晚上时不时还有应酬，基本跟他们几天都碰不了一面。

这样不就像还是只有他跟郑慎安两个人住么？顾以哲洗着碗，心想。

这天下午他们都没有课，于是一起回了家——自从住到一起，顾以哲跟郑慎安关系近得多了，时常一起上学，有时课表重合了，还会一起回去。

中午吃过饭，顾以哲进了厨房洗碗，郑慎安则在客厅看电视。刚开始几天郑慎安还时不时进来帮顾以哲收拾，在连续摔碎两个碗之后，顾以哲从此禁止他随意踏进厨房。

想着想着，顾以哲觉得有些好笑，他知道有些男生不擅长做家务，却没想到郑慎安竟到了这种地步——完全就是破坏级别的。顾以哲心想，还挺可爱的。他为着自己有多知道了郑慎安一个特点而暗自开心。

“你在偷笑什么？”旁边突然传来郑慎安凉飕飕的声音，顾以哲吓了一跳，手里的碗一个没拿稳，啪嗒一声，碎了。

顾以哲：“……”

郑慎安受了惊吓般跳起来：“不关我的事！”一转身又灰溜溜跑回了客厅。

……

住在一起久了，顾以哲发觉自己打手枪的次数急剧增多，人也越来越饥渴，几乎是一看见郑慎安就有扑上去强吻的欲望。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某个平常的早晨。

那天顾以哲迷迷糊糊醒来，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背后腰椎处，他那时候脑子还没清醒，手一伸就去摸，才捏了两下，睡在一边的郑慎安立即惊叫着醒了过来。

顾以哲比他还诧异，回头一看，脸瞬间爆红，手刷的一下收了回去。

他方才手中握着的，正是郑慎安已经起立的小兄弟，此刻郑慎安那处已经被撑起一个小帐篷。

郑慎安本来也有些不好意思，看见顾以哲反应这么大，顿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笑道：“都是男人嘛，早晨那啥，咳咳，不是挺正常的么？你害羞个什么？”

顾以哲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心想，他这不是害羞，他这是憋的！几乎是在看见郑慎安那处的一瞬间，他身下也起了反应。顾以哲不敢让郑慎安发觉，一只手偷偷摸摸遮在身下，姿势看起来无比别扭。

郑慎安却以为自己说中，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猜测，用惊讶的口气说：“你不会是……”

顾以哲吓了一跳，说：“什么？”他以为郑慎安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郑慎安继续道：“……从来没有打过手枪吧？”

“……”

顾以哲突然发现，在郑慎安面前，他居然显得这么卑鄙下流。跟他一比，郑慎安简直纯洁无暇。

郑慎安还在兴致勃勃的说：“顾以哲，你这样可不行。嘿嘿，既然这件事被我知道了，我绝不会袖手旁观——这可事关你未来的‘健康成长’。你放心，等我回头找几部片子给你看，包你从此……喂，你去哪儿，我话还没说完呢！”

顾以哲一把掀开被子，飞速奔向卫生间。他担心自己再听下去会止不住喷鼻血。

那天是顾以哲跟郑慎安同住以来第一次打手枪，还是躲在厕所，动作偷偷摸摸活像是在做贼，顾以哲想到郑慎安就在外面，既担心他发现又期待他发现。他就在这矛盾的思想斗争中咬着唇颤抖着射了。

可这只是开始。

当天晚上吃过饭，郑慎安就把电脑搬到顾以哲面前，神神秘秘的说要给他看个东西，鼠标点开视频，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的赤裸身体伴随着呻吟声传出来。

顾以哲：“……”

郑慎安说：“别不好意思，很有意思的。”郑慎安坚持认为顾以哲是因为害羞才不看。

顾以哲心想，我知道个更有意思的事，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做。

那天晚上，顾以哲又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才出来。

……

郑慎安爱上了给顾以哲看X片，他觉得顾以哲的反应很有趣。

顾以哲却是苦不堪言。他对男女激情片毫无兴趣，却又想借此跟郑慎安多相处一会儿，他不敢告诉郑慎安自己是弯的，自然也不敢说自己只喜欢G片，只好强自忍耐。

这天吃过饭，郑慎安将电脑放在餐桌上，又磨着顾以哲一起看片，看到接吻片段的时候，郑慎安精辟的点评道：“浪费时间。”

顾以哲压根没看进去，随口问道：“为什么？”

郑慎安说：“看过后面的大肉，难道还会对前戏感兴趣么？而且还是这么毫无技术含量的吻戏。”

顾以哲试探的问：“你不喜欢接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的盯着郑慎安的嘴唇看。

郑慎安说：“我喜欢啊，只是不喜欢看片的时候也看这种桥段。”他看顾以哲的眼睛盯着他，不知为什么竟然补了一句：“那个男的技术还没我好呢。”

顾以哲胸口一热，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咚咚咚的声音突然响起，外头有人敲门。

有个女人在喊郑慎安的名字，将门拍得啪啪作响。

屋子里的两个人同时脸色大变，郑慎安是忙着关电脑销毁证据，顾以哲则忙着猜测那个女人的身份。

“外面那人……是你同学？”顾以哲问，语气透着紧张。

郑慎安胡乱挥挥手，像是在赶走脑子里出现的某些不好的回忆：“我表姐，自从知道我在外面租了房子，非要闹着来看一看——顾以哲，快快快，帮我把电脑拿到卧室去！来了来了！”最后四个字是冲着门外喊的。

“嗯。”顾以哲心情大好，接过郑慎安的电脑往里面走。

等他放好电脑出来，客厅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女人，郑慎安站在那个女人旁边，满脸无奈。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顾以哲惊讶的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汉服社的社长！

曲雯雯显然也认出了顾以哲，看着他暧昧的说：“原来跟小俊住一起的是你呀。”

“小俊？这是你的小名？”顾以哲忍笑看着郑慎安。

“不是！”郑慎安愤怒的说。他又转头看向曲雯雯，说：“好了，房子你也看过了，该走了吧？”

曲雯雯说：“你好歹留我吃顿饭啊，你不是说跟你一起住的那个人做的饭特别好吃嘛。”

顾以哲的脸又红了，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说：“不知道社长喜欢吃什么？”

曲雯雯兴奋的报了一大堆菜名，末了才想起来，说：“你们俩，是不是一次社团活动也没有参加？”

顾以哲愈加不好意思，偷偷瞄了郑慎安一眼，他本来就是因为郑慎安才会报名参加社团，郑慎安不去，他自然也不会去。郑慎安看他偷看，却以为他在担心，立即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豪气干云的说：“没关系，有我这层关系，就算不去，期末照样能给团员证盖上章加学分！”

“……”

……

学期末的时候，辅导员开会，提到有三个新加坡交换生的名额，顾以哲成绩不错，也在推荐之列。

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上交了申请书。

……

下学期开学以后，许多同学都有了变化，褪去了高中生的青涩，已经很好地融入了大学生活。

经过一个学期的沉淀，郑慎安已然成了学校的一个名人，尤其是本年级的学生，说起郑慎安都是滔滔不绝，他本来就性格开朗，很会交朋友，参加学校活动也很积极，长得也好看，想要不出名都难。

顾以哲在本年级知名度也不小——他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考了年级第一。

成绩是放假的时候查到的，开学之后郑慎安说要庆祝，顾以哲以为又是类似班级聚会的活动，连忙推辞，他实在不喜欢参加活动。

郑慎安便退了一步，说：“那就我们单独庆祝一下吧，我们两个。”

顾以哲不经意间心跳快了一拍，因为他说‘我们’这个词。

于是事情定下来。正好开学事情不多，庆祝总离不开吃饭，因此做饭的事还是落到顾以哲头上，郑慎安还神神秘秘的说帮他准备了礼物，害得顾以哲那几天都没睡好，一直猜测郑慎安会送他些什么。

竟然是一只巴掌大的熊猫玩偶。

郑慎安拿出来的时候说：“这可是参加学校传运会的纪念品，限量版的哦。”

顾以哲看着手上熊猫占据半张脸的黑眼圈，哭笑不得。

郑慎安突然凑过来，说：“怎么，不满意？”他离得太近，顾以哲都能感受到他吐字间的呼吸。顾以哲浑身僵住，一动也不敢动，脸却慢慢红了。

郑慎安似乎有些怔住，然后他又往前靠近一点，轻轻说：“我说过我吻技很好的……要不要试试？”

顾以哲惊讶的瞪大眼睛。

郑慎安突然笑了，他坐回座位上，若无其事的说：“你真青涩，顾以哲。”

那一刻顾以哲竟然不知道他是认真还是只在玩笑。

……

有时候顾以哲会忍不住心想，郑慎安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他呢？

第四章：暗恋期

大一下学期放暑假的时候，顾以哲回了趟老家。山区信号不好，短信次次发送失败，电话更是打不出去，简直就是与世隔绝。

顾以哲有时候想郑慎安想得紧了，就在脑子里胡乱意氵壬，在幻想中跟郑慎安翻云覆雨。他心想，自己真是堕落得没救了。

开学回去之后见到郑慎安，郑慎安跟他说：“暑假不知道害了什么病，天天打喷嚏，呼吸都不顺畅了。”顾以哲听得乐不可支，说：“说不定有谁想你了呢。”

郑慎安愤怒的说：“那我谢谢他全家。”

顾以哲没想到自己的意氵壬很快成为了现实。

大二开学没多久，郑慎安接到了高中班长打来的电话，于是顾以哲知道了，郑慎安国庆要去邻市参加同学聚会。

顾以哲有些没精打采，因为之前郑慎安说他国庆不回去，顾以哲也就没打算回去，没想到郑慎安另有安排，参加同学聚会，地点又不在本市，一来一去起码三四天，顾以哲心里计划的一系列活动全部泡了汤。

国庆时顾以哲在房子里宅了四天，无聊得要死。

第四天晚上，郑慎安回来了——醉醺醺的。一旁还有人扶着他，那人看到顾以哲开门，连忙将郑慎安扶了进去，嘴里解释道：“你是小俊的室友吧？我是小俊的发小，高中也是一个班的，大学也在一个市，这次聚会散了之后我们一起回来，晚上玩得有点兴奋，喝了点酒。”

顾以哲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人见顾以哲不说话，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那我先走了，小俊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

郑慎安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沙发上直哼哼。顾以哲伸手摸他发红的脸颊，温度很高。郑慎安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皱眉说：“我想吐……”

顾以哲吓了一跳，急忙扶他去厕所，刚走到门口，郑慎安就开始干呕，趴在马桶边就是一阵翻江倒海。

顾以哲烧了热水，等郑慎安吐完，直接将他扒光了丢进浴缸。等到打扫完一片狼藉的厕所回来一看，浴缸里的水都满了出来，郑慎安在里面扑腾得正欢。

顾以哲没想到郑慎安喝醉了是这种样子，他无奈的走上前，抓住郑慎安的双手想将他拉坐下来，郑慎安手用不上力，腿开始不安分的乱踢，无意间绊到顾以哲的腿，身体直直往后倒去。顾以哲被他带得一同往前摔，两个人扑通摔进水里。

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顾以哲感到唇上传来温润的触觉，他抬起头，后知后觉的发现郑慎安也正呆呆的看着他。

顾以哲的心剧烈跳动起来。

他再次俯下身，慢慢亲上郑慎安的唇。一开始动作有些犹豫，可是郑慎安并没有拒绝，顾以哲渐渐觉得意乱情迷，身下郑慎安的反应也开始激烈起来。两个人像两只野兽拼命啃咬着对方，等到终于气喘吁吁的分开，顾以哲感觉自己嘴唇都肿胀发麻了。

郑慎安下身也有了反应，双手扶着他的腰，底下急切的一通乱撞。

……【流泪标上省略号】

那一晚郑慎安像吃了兴奋剂，把顾以哲翻来覆去折腾了许久，才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

清晨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顾以哲挣扎着翻了个身，接起来迷迷糊糊的说：“喂……”

一道熟悉的女声焦急的说：“以哲，马上回老家一趟，你爷爷出事了。”顾以哲一下子清醒过来。

“妈，怎么了？”他一面问，一面穿衣，动作飞快。

顾母说：“我也正在赶回来的路上，到了再说。”

顾以哲走得匆忙，还在国庆期间，到处是旅游的人，他千辛万苦终于搭上回老家的巴士，晕乎乎的赶回家，纵欲一整夜的身体不堪重负，浑身又酸又痛，顾以哲终于想起来应该给郑慎安留个信息，此时却已经到了信号不好的山区，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顾母到得稍早，站在小路口等，看见顾以哲下车，立即走上前来。

“快快，去镇上的医院。”

顾以哲心头一跳，问：“爷爷怎么了？”

顾母说：“不知道，听说突然觉得心慌，然后就昏倒了。”

到了医院诊断结果已经出来，急性心衰。医生说：“虽然注射西地兰之后病情稳定下来了，但这里是小医院，设备不齐全，做手术的话还是转去大医院的好。”

于是顾以哲连背包都来不及换，就又跟着搭车去了市里的医院。来来回回折腾了三天，才终于将顾爷爷成功送进病房，等待手术。

此时国庆假期将过，顾母见情况已经稳定，便开始催促顾以哲返校。

顾以哲终于赶在上课的前一天回了租处。

他想到消失好几天，觉得有些心虚，不知道郑慎安会不会生气。顾以哲心想，等会儿见到郑慎安，一定要先跟他解释清楚。

顾以哲掏出钥匙开门，屋子里并没有郑慎安的身影。顾以哲犹豫片刻，给他发短信：在哪儿？

十分钟后，开门声响起。顾以哲飞快的走到门边，郑慎安正站在门外。

顾以哲张了张嘴，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他注意到郑慎安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是一个很清纯的长发女孩儿。

郑慎安伸手搂住女孩儿的肩膀，说：“这是我的女朋友，金玲。”

金玲落落大方的朝顾以哲伸出手：“你好。”

顾以哲的脑中嗡的一声响，像是炸开了一锅粥，一片混乱。他晃了晃神，说：“哦……你好。”

郑慎安说：“顾以哲，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

顾以哲摇摇头，头脑发昏的在沙发上坐下。郑慎安又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之前我喝醉了，没有胡乱撒酒疯什么的吧？”

“你记不得了么？”顾以哲问。

郑慎安尴尬的笑笑，说：“该不会我真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我这人一喝醉就这样，你千万别当真。”

顾以哲摇摇头，说：“没，我知道当不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