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终结者——长乐思央
长乐思央  发于:2015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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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怎样被神所眷恋,最后还是会因为消磨了太多的耐心而获得个悲惨结局。他是真心希望言末能够好好的,以一个长辈的身份,竭力的无视掉心里涌上来的那种怪异的感觉。

“如果撒伽不肯放手那该怎么办呢,这个偌大的帝国老师难道就要弃之不顾吗?我不可一辈子都待在神殿等着外面换了新的领导人。再跑出去,您并不总是回来,我也会觉得寂寞。”

这语气里是刻意加了哀怨的,有点过于夸张。不过对不通人情,不懂情爱的祭司很有效。

拉非尔的嘴唇抿得有些发白,才干巴巴的挤出几句安慰的话:“如果你实在是觉得受不住,可以出来观察一下人情风貌,只是不要去碰情爱,那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撒伽的那边,你只要拒绝就好,不要给他错误的信息,我自然会把事情给解决掉。”

“老师怎么就知道他不适合我呢?”在拉非尔想着法子找合适的措辞的时候,言末欺身压了上去,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小小的空间流淌着一种十分暧昧的气息。

“碧黯老师什么也没有试过吧,又怎么知道情爱就不是好东西。这世界上这么多男男女女都为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死要活的,就算是撒伽也不能够逃脱,老师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心甘情愿的陷进去呢?”

言末身上的气息和祭司身上清雅的香气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安静得仿佛能够听到各自的心跳。

本该是祭司接任者的人却对自己敬爱的老师伸出了诱惑的橄榄枝,像个引人犯罪的魔鬼,声音也是能够惑人心智的迷香:“既然老师这么不放心我的话,就把我困在身边吧,我不介意为老师留下来。

如果老师能够用自己证明情爱确实不是好东西的话,我就乖乖的待在神殿里,哪儿都不去,直到撒伽耗尽自己的生命。”

“你愿不愿意呢,陪我打这个赌?”

第十二章

拉非尔会接受这个荒谬的赌约言末一点也不奇怪,作为祭司的拉非尔一向宽容大度,对待自己看不过的东西一定要想方设法纠正过来,必要的时候牺牲一点也没有关系。

没摔过跟头的人不知道失败的苦楚,被教育禁情禁欲的拉非尔接触到的几乎都是反面类型,当初上一任祭司为了让他对情爱能够以有清晰正确的认识。可以说费了一番功夫拆散了不少恩爱的情侣。感情本就是脆弱的东西,在绝对的势力和手段面前往往不堪一击。

就算是最恩爱的那对也不过坚持了一个月就出现了裂痕有些虽然兜兜转转的还是到了一起,可是光是那份折腾劲就足以让未涉及情爱的拉非尔望而却步。

他无法理解这世界上为什么那么多的男男女女愿意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折腾得死去活来,浪费了大量的时间,金钱,还有生命。

打定了要给言末一个狠狠的教训的祭司私下里买来许许多多的关于男男之间的情爱小说。乘着这几天的空闲时间埋头钻研,准备把主动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惜爱情这种东西,当你置身事外的时候自然是无比理智,一旦陷了进去,就是想拔也拔不出来。如果能够理智的抽身只能够说明他爱的不够深,只要显得够深,谁都会失去理智,即使是拉非尔,也一样。

在拉非尔松口的同时任务进度奇迹般冲向了百分之五十,有句话说的好,好的开始等同于成功了一半。面对已经停滞许久的好感度的突然上升,言末多多少少还是惊喜的。但也只有百分之五十而已,越到后面任务的进度就越慢,既有可能随着拉非尔轻飘飘的一句话而一下子跳到百分之百,也有可能熬到死任务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但就是不肯突破临界点。

他太了解拉非尔了,对方是那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就算是真陷进去了也不会开口承认,认为只要不说出喜欢的话就不算是背叛了神明,要这样的一个人陷入情爱不难,要他开口承认却绝不是易事。何况拉非尔给自己设了谁都跨不过的障碍,想要让这么一个理智到极点的人被情爱冲昏头,少不得付出几分真心。

但言末从来是一个舍得对自己狠心的人,何况,为了自己不得不达到的目的,偶尔牺牲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上辈子他从来没有向谁认过输,这是原则,过多少辈子都不会变。

言末还活着的时候是有过几段恋情的,他的口味一向很挑,但看上眼了,对自己情人便是说不出的好。他从来不纵容他们什么,却总能教人死心塌地。对着他的妻子,就算没有爱情,也完全尽到作为丈夫的义务。只怪那个女子太贪婪,一头栽了进去,便因这求而不得从此万劫不复。

即便是仇人也不得不称赞一句言末的好手段,何况是一个为爱痴狂的女子。即使没人算计,那个接近疯癫的女人也不可能再正常的活下去。只能说,遇上言末是她这辈子的幸运也是最大的悲哀。

做游魂的那些年言末一直有再发情省,结果就是他对自己的感情越发的谨慎也越发冷漠。能够付出的温情都成了含着毒的蜜糖,伤了别人也伤不了自己。

现在他想要征服的对象不是对他又爱又恨的妻子,也不是那些花点心思哄哄就乖巧无比的小情人,而是这帝国最为尊贵的男人之一,完全不懂得情爱的祭司拉非尔。别以为他不知道自家亲爱的老师在想些什么,如果情爱真有书本里随便讲讲那么容易,那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祭司是不允许撒谎的,却可以选择沉默。只要拉非尔应允,他就有信心赢得这场和魔鬼的赌局。

前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言末悬着的心晃晃悠悠的安稳下来,最挂心的对象也瞬间变成了那个苏醒了记忆的撒伽大帝。不用源零的提醒他也知道对方会是他最大的阻碍。

别以为他不知道上课的时候凝在他身上的目光还有那些守在神殿和拉非尔私人府邸的精锐部队都是谁的手笔,也真是难为自己,被这么一个心怀叵测的君主实施紧迫盯人政策还受的住,耐性简直是越来越好了。

换做是以前,他一定想方设法把人干掉,哪里像现在这样耐心的等着拉非尔去把事情给解决掉。神殿和皇室的冲突终究你、不可避免。言末的存在也只是让矛盾激化,提前爆发。上位者们多的是兵不血刃的法子,只要注意。还不至于让普通民众受到波及。

日子还是得照常过,上课的时候给亚历克斯敲打敲打,小孩虽然不甘愿,却也是渐渐明了事理死了心。

撒伽也只是默默地在远处看着,表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却凝聚着一股风暴。

至于拉非尔,正努力和言末履行着赌约,在双方的努力下,两个人的感情尽管算不上如胶似漆,但至少可以称得上有了情侣间的气氛,拉非尔也会无意间的做出较为亲密的举动,对言末的关注也无意间增加了不少。任务进度一直缓慢增长近段时间停留在百分之八十毫无往前现象。

但撒伽已经按捺不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呆在神殿的缘故,言末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离任务进度窜上百分之五十的那天刚好过了一百年。

当初还是孩童模样亚历克斯已经成了削似言末的温雅青年,举手投足间带着翩然的君子风范,加上撒伽这一百年来都没有再和别的女人生出子嗣,出落得丰神俊秀的亚历克斯俨然成了东亞注定的继承人。

东亞人的平均年龄虽然是四百岁,但一百岁开始容貌的衰老程度就开始变慢,只有到后五十年才开始迅速呈现老态。所以尽管一百年过去,撒伽的容貌和以前也无太多变化。反而因为时间的沉淀多了一种成熟的魅力加上俊美的容貌和帝王的气度比起难得露面的祭司,显然更能称得上东亞万千男女的梦中情人。

至于言末,一百年来竭力做着弱化自己存在感的事,基于一种把心上人藏起来的心理,撒伽也在这里头出了不少力。神殿的祭司本该对外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在这件事上拉非尔的态度和撒伽保持了惊人的一致。

除了当时和言末有过交际的贵族大臣们,东亞的人只知道亚历克斯有个下任祭司的老师,几乎没人知道言末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而因为任务进度的增长,源零也从孩童模样变成了少年,虽然出现还是只能以兔子或者是小鸟这种小动物形象,但能量显然增长了不少,那团常年笼罩在的黑雾也能够收放自如。

就比如现在,窝在言末膝盖的黑兔子利用自己的能力让穿着军装闯进来的士兵停滞了半分钟的时间,咧开那张三瓣的小嘴对着面带春风的人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声音是属于少年的清朗:“恭喜宿主,好戏终于拉开序幕。”

第十三章

那些身穿军装的士兵客气的把言末连着那只窝在他膝上的黑色兔子从路亚的住处里请进了个造型别致的小型城堡,更准确的说是属于撒伽的私人住宅。

之所以说是撒伽的手笔,是因为除了对方没人比言末更加熟悉这个地方的布局了。城堡坐落在一大片的花海中间,基本的设施都齐全,除了只能和一个人联系的通讯设施,实在是没有值得挑剔的地方。

书房里供人解乏的书籍摆满了所有书架,不管是地面还是窗户都打扫的一尘不染。房间里的摆设都是主人精心搜集来的,就不说这种装修风格,单是那些形状独特的器具就花了对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摸着墙壁上一处人为的细纹,饶是言末也不得不惊讶对方的执着。竟是隔了四千年连这种细节都能够记得,放在桌子上的杯子也是当时言末最喜欢的设计,前身的记忆里常常都有出现过这样的杯子,但现在几乎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

可惜那个杯子也早已随着时间化为了灰烬,做得再像也不过是仿冒品。在言末看来撒伽毕竟和凯利格三世是两个人,虽然拥有同样的记忆,但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感情承担责任,特别是当被承担的对象并不愿意的时候。

虽然拥有了远远长于常人的寿命,但没有成为祭司以前,言末和常人并无太大的区别,除了神殿这个非科学的存在,还有这个世界的科技比言末死前呆着的世界要先进一些也没什么不同。

城堡外头驻扎的是撒伽一手训练出来的军队,整整齐齐的围了两排,还有院子里的树上,以及那大片的花海里,藏着的可都是人,他可不想走出去被树上掉下来的人给砸死也不想随随便便就踩在一个人脸上。

这些士兵又不是傻子,把人“礼貌”地请过来之前就把言末身上可以用来联络的东西都摘了干净,至于路亚府上那些被打晕了的佣人那都是路亚该操心的事,他们只要遵从命令牢牢看住言末就可以。

对待这样的痴情言末可没觉得有多大感动,当初的言末?凯利格就是因为忍受不住自家兄长的令人发指的占有欲才提出的要分开段时间缓缓,结果对方一个没忍住最后酿成了不可挽回的悲剧,没想到过了四千年转世的凯利格三世却还是这个性子。

原本以为这一百年来撒伽一直隐忍着不发已经是改进了不少。结果还是没能忍住,等到了一个不错的时机就把自己变相的关了起来。

虽然请他过来的军官非常客气,也再三强调了不用等太久他们就会放自己离开,但由于凯利格三世撒伽的信誉度已经在言末心底里降低了好几个百分点,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相信前者的话了。

把厚重的外套脱了下来,言末把大衣上头泛着漂亮金属光泽的纽扣借了下来,利用这颗毫不起眼的纽扣,通知了他的老师,如今还尚处在相互摸索了解方面的“情侣”。

为了表示对神袛的尊敬,神殿里头没有一件是东亞的高科技物品,但为了保证祭司以及继任者的安全,两者的身上都会安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一旦出了事,就有办法能够把人毫发无损的拽回神殿来。

基于自己没有遭受安全威胁,言末也只是动用了和拉非尔之间的联络器,然后一边开始享受着放在桌子上的美食一边默默的等待。

堵上他最喜欢的那个杯子,撒伽一定会是先赶来的那个。

大约过了一刻钟,密集的花草被人为的迅速的分开一条道,城堡的大门敞了开来,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沉重的军靴在木制的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来人有着一张如雕像般俊美的面庞,往日如冰雕般冷漠的脸上挂上了明晃晃的笑意,身上的煞气被强制性的收起来。还带着一股沐浴之后的的淡淡的血腥气,大抵是太匆忙,虽然撒伽的清洁做得挺到位,可还是残留了些许的血腥味。

真是令人讨厌的味道,却也令人怀念。言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那个在楼梯一步一步向上走的男人,眼神里带着失望,像极了四千年以前那个和帝王同样尊贵的亲王在最后那一刻看着凯利格三世的样子,恍然如梦。

被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段黑暗的记忆仿佛重新被勾了起来,撒伽的脚步停顿了半晌,然后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走了上来,最后在言末的跟前蹲下来,翡翠色的瞳仁里凝聚着一团火。

“安亚。”撒伽执拗而又小心翼翼唤着,不出意料的看到对方漂亮的黑色眼睛瞬间掠过的震惊。

这是属于言末的小名,也是四千年前凯利格三世称呼自己的情人兼弟弟的方式。凯利格家族对孩子的名字并不重视,因为宠爱,言末的取名权便由他们的父亲交给了那个来自异域的贵族女子,也就是言末的母亲。而因为继承了双方的容貌,言末深受两人父亲的宠爱。

那个有着黑发黑眸的女子有个十分拗口的名字,但因为嫁过来以后便改了名,便固执的给儿子取了一个这样的名字来怀念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度。

当时安亚这个名字是言末的父亲取的,最后却成了亲密时候用来称呼的小名,为了保证它的独一无二,当时的自己从来不在人前这么称呼对方,别说正史,连野史上也没有记载亲王言还有个这样的名字。

这样一张削似凯利格三世的脸,再加上这样的称呼和饱含侵略性的眼神,言末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对方这是要和自己摊牌,然而他只是坐在那,看了撒伽半晌才开口:“安亚在四千年以前已经死了,言末?凯利格也如你所愿永久消失了,我只是言末?苏尔德,陛下什么时候能把我放回去,我今天的课业还没有完成。”

撒伽脸上的温情僵硬了几秒,但这眼前的毕竟是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爱人,当初也确实是自己太任性,虽然打定主意不会放手,但他也不敢再做什么伤害对方的事情。

如果言末以自己的生命来威胁他,甚至是闹个绝食什么的,他想自己肯定都会毫无条件妥协,可惜言末从来不会这样做。

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永远不会为了别人做出自残自虐这样的事来,哪怕是他非常喜欢的存在。

这一点曾经让凯利格三世伤心过,现在却无比庆幸,他已经没法忍受看到对方身上再多出什么血淋淋的伤口,哪怕是一丁点的血也无法忍受,可他也不想妥协。

言末静静的看着他,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几分纵容和无可奈何:“哥哥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神殿的人是不可以和外界的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的,那是对神明的亵渎,就算有也不会长久。以前我选择了你那是我错了,现在我发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待在神殿,这样的心愿难道你也不愿意满足我吗?”

撒伽沉默不语,言末不得不旧事重提:“当初喂我毒药的时候你就该明白安亚已经死了,还是说你认为只凭着自己的力量就能够和整个神殿对抗,这四千年从来就没人能够做到过,你又是因为什么认为自己会成功呢?还是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

说这话的时候言末分明看着对方的身体在颤抖,他有些怜悯地看着那双迷人的翡翠色眼睛染上无尽的悔意。

如果换做别人大概要痛哭流涕了,可撒伽最后只是微微颤抖,低沉的声音里饱含痛苦:“我当初弄的只是让人沉睡的药、物,当初我还命人试过你只要再等几天就好,我没想过会有人把它换成了毒药。”

“可是我不准备再继续这段感情了,你还是放弃吧。”不等撒伽开口,言末就沾了起来,露出欢欣的笑容朝门口走了过去:“老师来的真及时,我想我这段时间需要待在神殿休息,老师不会介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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