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之王牌媒人(鬼后欢喜)+番外——咕哝
咕哝  发于:2015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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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不假。他是鬼王,想了解一个鬼,自然易如反掌。只是,瞧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我心顿悟,莫非他是觉着我过于关心铉叶吃醋了?毕竟他看上的,合该他关心才是!

直到眼中没了王上的身影,我方掉头往蒂灵池赶,只希望铉叶好好的,别惹出什么事端来。到了地方才明白,多想是自己。

铉叶披了单衫,活蹦乱跳地追着孤梵跑,想来依旧奢望着拔孤梵一把雪白纯净的狐狸毛,真为难孤梵了。

“铉叶,祖宗有话给你说。”我一把揽住去追孤梵的他,带到一旁的石桌前,给他斟了半杯的清茶,方温和道:“你告诉祖宗,是祖宗好,还是狐狸毛好?”

“祖宗好。”铉叶饮尽茶水,一点都没犹豫。我心生欢喜,这孩子果真没白疼他。这时,耳边又听他道:“可朕想要狐狸毛。”

孤梵怜悯地扫了我一眼,摇着蓬松松的狐尾钻进花海补眠去了。我有点伤心,把心一横,道:“要祖宗,就不能要狐狸毛。”

他简直不要太纠结。我彻底伤心了,松开他望了望天,道:“寡人瞧着你魂也养好了,过几天领你吃碗长寿面,你便可投胎去,重新做人了。高兴吗?”

他眼神暗了暗,埋头钻进我怀里,咕哝道:“祖宗,朕没说不要你。”

好孩子,是祖宗要不起你成了吧。我拍了拍他的脑袋,趁着这个机会,问他:“铉叶,有喜欢的东西吗?”

他继续咕哝:“有。祖宗。”

合着我就是个东西。不过,我心尖还是冒出了兹兹的欢喜,眼底酸了酸。这不能怪我,几百年了,我身边纵热闹万分,可若论血亲,只见了他一个。

“那有喜欢的人吗?”我小心翼翼道。他抬起头,小眼神亮亮的,“没有。鬼算不?”

“……算罢,哪个?”我在心里为王上捏了把汗。这可不好办,若铉叶喜欢的不是王上,是其他鬼,王上也不好去抢啊。铉叶却弯弯眉眼,天真少年模样,“是狐狸孤梵,祖宗。”

我默默给王上掬了把同情泪,他合该是给属下做嫁衣的命。顿了良久,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铉叶,你不知。其实,孤梵心里藏得有个妖。再说,你是鬼,他是妖。物种不同,怎么谈恋爱?”

他黯然,默了片刻,又笑笑,没有半点的忧伤,“祖宗你骗人。你也说过物种不是问题的。朕,就喜欢了这么一次。朕想努力努力。”

努力努力?傻孩子,孤梵努力了几百年,那个他依旧未再出现。总要吃点苦,方知情来之不易,我遂拍拍他的肩,轻轻嗯了一声。

他欢喜,刺溜一声从我怀里钻出来,闷头钻进了花海。随后花海一阵波动,孤梵雪白的狐尾时隐时现,夹着气急败坏的吼声。

看来我要找王上谈谈了。

起身回了玄冥宫,瞧见红霰在偏殿学绣花,红色衣摆匍匐一地,艳艳如火,眼波流转间还真有几分贤妻意味。

我悄无声息瞧了甚久,想起渊止那次画蚯蚓了,遂留了个心眼,琢磨了片刻,夸她:“红霰,你这绣工不错。这绣的可是?”

红霰丝毫未被我惊到,头也未抬,媚声道:“要绣自是绣牡丹,国色天香,百花之首。”

听闻,我心似被棒槌锤过,呐呐道:“甚好,甚好。”又听她犹豫道:“你说王上会喜欢吗?”

“他许是会喜欢罢。”我顺嘴接道。这么大的一朵狗尾巴花,搁谁身上都够别致的,可还是善心地提了一个建议,“不如绣彼岸花?这是王上的花,他铁定喜欢。”

红霰眉眼一喜,特别感谢我,忙起身道:“说的也是。彼岸花是王上的,他不喜欢谁喜欢。你歇着,我先去花海瞧瞧,瞧仔细了再绣。”

目送她离开,我倒在软榻上,总觉着有点凄凉。这没有对手的日子啊。

“你这倒霉注意出的,本王可不希望她毁了本王的花。”王上身形忽地一现,居高临下地瞧着我,遮住了我全部的视线,嘴角也带了点笑。我猛地蹿起来,无奈左右再蹿也逃不过他的屏障,只得重新躺下,笑笑:“寡人难不成错了?王上莫非不喜欢彼岸花?”

他没答话,矮身伏在榻前,抻出的手臂顿在我面上。我一慌,脑袋一撇,堪堪错过了他幽深莫测的目光。

“别动。”他冷冷道。僵持了良久,他又道:“铉寺,你帮本王一个忙。”

我浑身僵如石块,抿了抿唇,回他:“王上可是瞧上了谁?寡人定竭尽全力。”

他笑笑,低沉的嗓音,缓缓钻入我的心底,和心底埋葬了数百年的笑声契合得天衣无缝。

他道:“嗯,看上一个。”

我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劝他:“王上,专情并不是一味的好事。你与其看上一个,不如看上两个。若这个不同意了,还有另一个。”

为人时,我似乎也说过这类的话。

我说,大将军辅国,劳苦功高,一个怎么够?不如两个。寡人给得起。

那人目光顷刻软如絮,泛着柔和的光。他说,他一个,足矣。

偏殿里太静,我听到王上似在咬牙,道:“他一个,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十

纣绝殿清珞一贯舌灿莲花,每有鬼友与之交谈,不过十句便掩面遁走,唯有明晨殿夙琉能与之秉烛夜谈,且互相引以为知己。

一日,面团好奇,王上遂带他潜入纣绝殿,偷听墙角。两鬼对话如下:

清珞:千百年了,这无穷无尽的光阴,熬着熬着,我总觉着自己只余了这一张空荡荡的虚假人皮,没意思的紧。夙琉,不过是应了我,你却连装装样子也不愿。我求的,并不过分。

夙琉:……非我不愿。可,梅生于我,从不同于旁的。若我应了梅生,便是欺了梅生一片真心。我做不来。没了我,梅生还会有别的。

清珞:呵呵,有了你,又怎容得下别的?何况,从来就没有别的。这偌大的鬼界,这无边的寂寞,唯有你,也只能是你。夙琉,你如何不愿意?你可想过,若有一日,我连这张皮也没了,你又上何处寻我?

夙琉:梅生莫再说了。拳头大的心,尖上的位置也不过那么一点,总有空着的地方。梅生若愿意了,大可以天长水阔地去寻。做鬼,终不同于人,何必执着如斯?

清珞:你,总是这样。成了鬼,便真的是鬼。而我,不过还留恋着自己曾为过人。

对话如此如此,面团突然控诉:王上!为毛他们的画风和我们不一样!!!这蛋疼的小忧伤!这满满的酸涩味!!尼玛为毛一到我们就抽风犯二风!!这不科学!!

王上默然:……

雪隼淡定:不怕,作者这就转过来了。

他们再去听,对话成了这样:

清珞黯然:你我相识不过六七百年,可这以后的长长久久,你不应我,我只当你不愿来。

良久,夙琉愤愤然:我认输!来,我们再战!

清珞笑眯眯:呵呵,小样儿,敢和我斗!当年劳资舌战群鬼时,你许是还穿着开裆裤在人界团泥巴玩呢!

雪隼真相:……伪清新伪文艺这蛋疼的小忧伤,就是这么被毁掉的……

第13章:情商爆表的面团

他一个,足矣。

生前为王,我最不喜这几个字眼。

死后沦为野鬼,再听此言,不免伤怀惆怅,只叹那似水流年,匆匆岁月,一朝花颜败成枯骨,而我那心尖上的大将军啊,记忆里冷漠眉眼依旧。

我这边正酸着呢,王上朝我侧侧头,表情有点迷惑,颇为善意道:“那个,面团,你脸快蒸成包子了,真不要紧?”

他果断伸手掐掐我的脸,表情变了变,颇为微妙。又试探似的掐了两下,这会儿全身都附了过来,眉宇纠结成了一团

鉴于他这幅模样太过罕见,我忙地从伤怀感秋的情绪里拔出来,往后挪了挪身子,心道都是脸皮,难不成寡人的脸上贴着你媳妇儿不成?

“王上,咳咳,咳咳……”我正尴尬着,殿里有声音飘进来,含笑的调子硬生生半路转了个弯,带了点尴尬和惊诧。

听声音,像是夙琉。忙地掰开王上的身子,我探出脑袋,果然瞧见了摇着纶扇的他,含笑的眼眸大刺刺张扬着挪揄意味,“抱歉啊,本殿来得不是时候。”

“知道不是时候你还来,脑子抽了罢。”王上淡然,顺势懒懒地靠在榻上,阖上了眼皮,“你该去学学孤梵,他脑子抽得不及你一半。”

夙琉被噎。我瞧他捏着纶扇的手指颤了颤,不由心情大好,顺嘴安抚他道:“莫担心,脑子抽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往后你还是要注意吃点补脑的东西。”

夙琉头顶一团黑雾含恨退场。被他带来的黒、砚孤零零站在殿中央,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我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这状况可不对劲儿,以他的脾气,知小白走了不暴跳如雷才怪。

瞄了一眼王上,王上阖着眼皮昏昏欲睡,想必思维不和我在一条线上。心知他这是将事全然交给我了,我吐了口气,认真朝黒、砚道:“小白走了。”

他无动于衷。

“小白走了啊。”我走下榻踱到他面前,咬着字眼重复。

他继续无动于衷。

“他,不会回来了。”我回头瞧了一眼王上。王上也无动于衷。

黒砚露出了听天由命的表情。

我闭了闭眼,道:“他说,做回兮光,便不想再见你了。”

他面上没表情,静静吐出一个字,“嗯。”

“你再也瞧不见他了。”

“嗯。”

“他会很好。可惜,你一眼也瞧不见他很好的模样了。”

“嗯。”

我顿了顿,凑近他:“往后,他和哪位仙友谈谈天聊聊心,偶尔去弱水边弹个琴,吸引一下路过的如花小仙女,时不时踩个云团去一趟佛界,说不定还能来一场风花雪月的相遇,都与你无关了。”

他默默,道:“嗯。”

轻轻呵了一声,我都快被自己感动了。坐回王上身边,我笑笑,直直望进他的眼里,道:“他再如何的欢喜,你都瞧不见了。”

“还有,往后的几百年,几千年,这漫无边际的光阴里,他睡觉忘了盖被受了凉,弹琴入了迷拔不出来,喝茶不小心呛住了,处理事务累着了,偶尔犯个错被天帝斥责了,心情不好独自喝闷酒了,你都管不着了。他被圈在一个华丽的笼子里,形单影只。他生气,他难过,都与你这个鬼无关了。”

话落地,顿了一会儿,黒砚嗖一声没影了。

若谁对谁有情了,上心了,无非就是这样。眼里瞧得进去他笑,却容不得他有丁点的难过。

诚如黒砚,他觉着小白欢喜,那少了一个他,也没什么。可小白一难过,他会觉着自己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恨不得扑进小白心窝里揽了所有的难过。

黒砚走后,我和王上窝在榻上,肩并肩默了甚久,同时转头瞧了对方一眼,又齐齐撇开了视线。

我瞪着俩眼望着殿里的某一点,思绪乱成一团麻,“王上,寡人总觉着自己情商有点高,这可如何是好?”

王上迟疑,顿了顿方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长,“本王原本打算让你开导黒砚,让他忘了兮光的。”

我惭愧,这才惊觉自己这段话完全起了反作用,忙道:“是寡人估摸错了。原以为王上是想让黒砚明白小白的重要性。”

他一听,眉眼复杂的又瞧了我一眼,破天荒诚恳道:“面团,你脸皮……怎这么的厚?你明知本王的意思,却反其道而行之。行了你又装傻,本王现在都替你臊得慌了。”

我更惭愧了,把头一埋,装起了鸵鸟。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起初黒、砚无动于衷是真的,本王觉着还算有希望。不想末了,你又多说了几句。他一听,显然站不住了。”

我偷偷抬头,瞧见王上迷惑的神情,又多嘴了,“王上,你难不成是不明白为何黒砚一听最后几句就跑了?”

他猝然转头,一脸我为何要明白的坦然模样。我无视心尖上被他怄出的那点血丝,小心翼翼问他:“王上可知何为喜欢?”

他沉吟,片刻方认真道:“不知。”

那你这春心是怎么萌动的啊!又打算找哪门子的鬼后啊!还敢说自己看上一个!王上你真明白看上的意思吗!我内心咆哮,面上也挂起了苦笑,问他:“王上,你既不知喜欢,又为何说自己看上一个!”

他有点惊奇,凑近我一把戳中重点:“看上了就是喜欢的意思?”

我想了想,动用了所有的记忆,方回道:“大概吧。”一对上他燃烧着熊熊求知欲火的黑眸,我难得结巴了,吭吭哧哧道:“……若认真……来谈,喜欢又比看上了……程度深些。”

他显然听不懂,瞧见我僵硬的面部表情,遂良心大发地拉开了与我的距离,又认真道:“本王虽不知这些,可本王分得清想要谁不想要谁。”

我配合他笑笑,颔首道:“你能想通这点就很好了。像你这般的人物,都有这个特权。想要谁不想要谁无非是动动嘴的事儿。”

他默了默,话锋一转,又道:“事情被你一搅,有点难办了。若本王料得准的话,黒、砚兴许要闯天界。”

我起身离了榻,笑笑:“王上你可不能冤了寡人。寡人不过是没完成你交付的任务。黒、砚要闯天界,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与寡人这段话可没关系。”

王上挑了挑眉,也走下了榻,一把捞起外衫披上,往殿门外走去,“你有理是你的事儿,反正在本王心里这事怨你。”

我被他气得内伤,正准备回几句,他却走到殿门口,回头招招手,跟唤宠物似的,“听说你鬼窝是绿色的,不错。来,领本王瞧瞧去。”

我木了脸,团起案几上的纸笔攥在怀里,跟着他出了偏殿,可巧遇上了赏花归来的红霰。

红霰袅娜多姿款款而来,瞧见我俩目光一喜。我也一喜,露了笑,正欲问她绣花的事,王上利索截住我,淡淡道:“红霰,不准说话。”

红霰憋红了脸,委委屈屈瞧瞧我。我抱歉得回望过去,因为滑到嘴边的话噎住了喉咙。我也难受啊。

被王上扯着走了一段,他回头瞧瞧原地未动的红霰,一贯冷漠的脸色缓和了,满意道:“红霰,你现在可以说了。”

红霰捂脸,想必哭了罢。正同情她时,王上又要扯起我走。我忙挣脱开他的束缚,笑道:“寡人这双腿很不错,能自己走路。王上可收收你的善心。”

他不置可否,松开对我的钳制,用散步一般的情调踱着步。我默默跟着他,心道纵然全鬼界把你养成这个脾性王上你也不能这么收放自如啊会毁了鬼兄鬼姐鬼弟鬼妹们一片赤诚之心的!你瞧红霰还蹲那种蘑菇呢!

我一路腹诽,王上一路沉默,路过的鬼友们多瞧了我好几眼,目光意味深长得让我想净化净化心灵都不行。

及至草屋前,我瞧了瞧周围飘着的绿草丝,心里纳闷了。身边王上也好奇,问:“这草,能自己飞?”

飞你个大头鬼!我愤愤地踢开草屋门,正欲大吼一声谁在作祟,眼前一团黑影扑了上来,幸好身后王上扶了一把,不然真能一头磕地。

“祖宗,祖宗,朕要和你住。朕要和你窝在草窝里数星星。”铉叶毫无自责感,抱着我可着劲蹭不说,还敢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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