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昕光着脚跑去客厅，路过川森泽的书房，他偷偷打开一点门缝看进去，男人坐在电脑前，眉头紧皱，脸色也阴鸷得可怕。林予昕小心翼翼地把门掩好，跑到客厅果然找到自己的浴衣，他不急着回卧室，而是跑到厨房里捣鼓冰箱。他在里面找出牛奶，倒进小锅加热，他本来想用微波炉，可惜他从小到大没自己下过厨房，连开关怎么搞都不懂。倒牛奶的时候他被锅沿烫到，差点失手把锅和杯子打碎。

他小心地端着满满一杯牛奶走到书房门口，意思一下敲门就走了进去。川森泽听到声响就看过去，见他端着牛奶穿着自己白色的浴衣，突然有点口干舌燥。林予昕浑然不知，把牛奶放到电脑前，讨好一样：“老板你喝点东西暖暖胃。”

川森泽摸着杯壁，上面有温度，又看向林予昕，脸上疲色被淡淡的笑意取代，声音也温柔起来：“你怎么还不去睡觉，不是说要早点休息么？”

林予昕摸摸鼻子，说：“我一会就睡，老板你快喝，我把杯子端走。”

川森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林予昕站在他身边，圆润的脚趾头蹭着地毯上的毛，川森泽见他又不穿鞋子，一把将人抱在腿上。林予昕措手不及，赶紧用手搂住男人的肩膀，他看到川森泽嘴角有奶渍，就凑过去舔。川森泽干脆把牛奶喂给他，林予昕玩劲上来就和他玩起嘴对嘴喝牛奶的游戏。屋里的气氛突然暧昧起来，只听到接吻时水渍的声音，林予昕来了感觉，下面就被一个炙热的东西顶住。他看着已经开始喘粗气的男人，问他要不要做。川森泽却把他放下来，让他去睡觉。林予昕不依不挠的，要解他拉链，川森泽却握住他的手，说：“你明天有正经事，别闹。”

林予昕抬头看他，因为动情黑亮的眼眸里都是水润的颜色，他舔着自己被吻肿的唇，说没关系的，然后就蹲下去手嘴并用给川森泽舒缓欲|望。

川森泽看着蹲在他腿|间的林予昕，他的头发很久没理过，已经长得可以盖住眼睛。那张会唱歌的嘴正吞|吐着自己，他突然想看看这个孩子的眼睛，就伸手去撩起林予昕的刘海。林予昕抬眼看他，他脸上都是潮红，眼睛被水润过，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让人想肆意地虐待他。川森泽叹息一下，把人拉到身前，亲吻他红肿的唇，里面有自己的味道，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林予昕填满。

最后他们还是做了，川森泽很小心，动作的幅度都尽量小。事后他们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林予昕坐在他腿上，累得直不起腰，川森泽把他的头埋进自己怀里，下面却还留在林予昕身体里温存。林予昕累得很，一会就被哄着睡着，连后来清洗时都没知觉。

川森泽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又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他站在床前看了林予昕一会儿，才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林予昕手里一空，无意识地又缠过来，嘴里说着梦话，川森泽凑过去听，他却不再说。川森泽吻了一下他的手背，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林予昕突然皱眉，像是要醒过来，他又俯身亲吻他的额头，轻声道：“快睡吧，晚安。”然后看着林予昕抽了抽鼻子翻过身，他才轻轻走出卧室。

回到书房，川森泽看着电脑上那堆数据文字，也没有之前那么浮躁，处理事情的思绪和效率都比之前好了很多。等处理完事情，他关上电脑，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用火柴点燃。他看着烟雾飘散消失在灯光中，不一会儿书房都是淡淡的烟味。他想起林予昕，那晚之后他也爱上抽烟，没事喜欢拿走自己嘴里的烟嘴放到自己嘴里装模作样去吸，说他喜欢这个味道。那时候的自己是怎么想的，就这样把这种关系维持了下来，一下子三年就过去，每次看到那个孩子黑亮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影子，那种独占欲就把自己理智都烧尽。因为知道林予昕离不开自己，所以自己才能大方地把他送到外面去，任由他跟别人发生关系也不害怕，也不用担心他会因为自己花心而离开自己。这样一想，川森泽有点得意，他这算不算恃宠而骄。

他掐掉烟，又在书房坐了一会，杯子里的牛奶已经冷却，他还是就着喝完，然后拿着杯子去厨房。看到里面杂乱的样子他突然有点头疼，林予昕做什么事都毛毛躁躁的，倒个牛奶都能在厨台上洒了一片。川森泽认命地把东西收拾好，又去客房洗个澡，回到卧室已经是深夜两点。林予昕躺在大床上睡得香，红肿的嘴唇还没消下来，半张着发出呼吸声。川森泽回想刚才在书房发生的事，笑着摸摸熟睡的人的唇瓣，后者无意识地伸出舌头在他指尖舔了一下，痒痒的感觉一直传到心里。他在林予昕身边躺下，又把人抱进怀里，呈全副占有的样子。

就算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也会陪在我身边的吧。

林予昕这一觉睡得安稳，早上也能按时醒来，他张开眼看到川森泽睡熟的样子，手臂还架在自己腰上，似乎还没睡够，眼睛下面有黑影。林予昕不敢吵醒他，小心地从另一边下床，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这是他第二次来的时候川森泽给他准备的，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橱里面。他闻到自己身上除了男人的香水味和沐浴露的味道就没有其他，就不打算重新洗澡。虽然歌迷会时间在晚上，但他得早点去做造型，做最后的准备。他从浴室洗漱出来，看到川森泽已经起床换衣服，被他吓到，问：“老板你怎么也起那么早？”

川森泽回头看他，说他今天要开会，林予昕想起来好像的确有这回事，就说他自己先去livehouse。川森泽穿好衣服喊住他，说送他一程，林予昕受宠若惊。

半路川森泽让他下车买早点，林予昕说怕被人认出来不敢出去。川森泽就自己去买。早点是麦香坊的精心蛋糕和甜牛奶，林予昕闻到蛋糕的香甜，馋虫都跑出来，自己吃一口又给正在开车的男人喂一口，一个巴掌大的蛋糕很快就被吃完。

川森泽把他送到livehouse门口，让他今天好好表现，别丢公司的脸。林予昕趴在车窗看他笑，说：“老板你有空一定要过来啊。”看到男人点头，林予昕才跑进去。

第31章

Livehouse里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忙，见到林予昕都向他打招呼，关照他今天好好表现。林予昕一路点头致意，走近化妆室，明明姐已经等在里面，在和造型师说着什么。林予昕跟她打个招呼，造型师回头看他，林予昕觉得这造型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倒是造型师认出他，说上次公司周年庆给他化过妆。林予昕突然想起来，说好巧。

明明姐给他介绍，造型师叫Tony，林予昕和他握手，说今天就麻烦你了，Tony让他别客气。明明姐吩咐Tony先给林予昕上妆，她出去再和负责人确认行程。

Tony让他坐到化妆台前，又跟他说：“看来你运气不错，第一次开歌迷会就那么大排场。”

林予昕想起他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笑得神秘兮兮的，说他被大老板包养才有的机会。Tony也笑，说这也是个机遇，总比没人看上的好。林予昕也觉得他何其幸运。

Tony只给他上了层底，林予昕皮肤好，连毛孔都没有，人长得也白净，眼睛有神，Tony开玩笑，说：“你这张脸不红起来都对不起观众。”

林予昕也笑，说他就是靠这张脸勾搭上老板的，有了这张脸他吃穿无忧。Tony揶揄他，说：“包养你的富婆不会嫉妒你皮肤比她好么？”林予昕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确定包养我的是富婆而不是有钱男人？”

Tony也很惊讶，问他：“你居然是gay么？”

这个问题问倒林予昕了，他仔细想了想他到底是不是gay，按理说他喜欢川森泽，但他也能对女人产生兴趣，他问Tony这算什么，Tony白他一眼，说他是双性恋。林予昕摸着自己下巴，说他都不知道自己原来那么潮。

一会明明姐回来，策划说今天要演唱的歌都是轻摇滚，为了应景应该把林予昕的头发染成黄色。Tony摸了一把林予昕的头发，是很纯粹的黑，他说：“染成黄色会不会太可惜，毕竟那么自然黑的头发，染成黄色以后可能都变不回来了。”

明明姐问林予昕的意见，林予昕从来没染过头发，一时觉得有趣，说无所谓。Tony说染发会对发质不好，明明姐想到川森泽，要是以后林予昕因为染发有了什么差池，她肯定第一个遭殃。她打了个颤，问Tony有没有一次性的染剂，Tony点头，从他的化妆箱里把东西翻出来。

Tony又在林予昕脑袋上动了很多心思，林予昕头发有点长，他拿着剪子在上面修修剪剪。林予昕坐在椅子上，看着一撮撮碎发掉落，他有点心疼，捧着自己的头发矫情，说：“我吃了老板那么多东西才长那么长的头发就被你们这样剪下来，要是老板心疼怎么办？”

明明姐白他一眼，继续看她的杂志。一个小时过后Tony终于弄好，林予昕睁开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原先掩盖住眼睛的刘海已经被剪短，露出眼睛跟眉毛，他睁大眼，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眼睛那么好看。”

Tony收拾自己的东西，说他眼睛本来就好看，只是被刘海掩住很少能注意到。林予昕看向镜子，他的头发变短很多，耳郭露出来，白得近透明，斜着的那笔碎长刘海被染剂染成金黄色，他对着自己吹个口哨，说他果然是个帅哥，帅得没天理。

明明姐这才抬眼去看他，在灯光下林予昕白皙的皮肤像是发光体，上天的确对他很厚爱。但看他得意地要飞起来的样子她忍不住打击：“光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待会上台唱不出来还不是个草包。”

林予昕被她泼了一盆冷水，顿时焉下来，说：“明明姐你都不会夸奖我，老是打击我我真的会丧气的。”

明明姐不理他，从包里拿出衣服塞给他换，林予昕吐吐舌头，抱着衣服进更衣室。明明姐给他挑的是牛仔装，水洗牛仔裤上面有几个破洞，他露出来的皮肤在空气中长出鸡皮疙瘩。上衣是简单T恤加牛仔夹克，再穿上短皮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西部牛仔。他走出去给其他人看，Tony见到他眼前一亮，拿出他带来的牛仔鸭舌帽给他。林予昕很潇洒地将帽子倒扣在自己头上，Tony看了一会，又把他的刘海弄到外面，感觉满意便打了个响指。林予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自己像是要走爵士路线。

化妆室外面突然热闹起来，有人敲门，明明姐去给开门，工作人员说来了记者，要给林予昕拍照。明明姐知道有这个安排，便让放一小部分进来，然后又对林予昕说一会有记者来拍照，让他尽量自然点，不要当众出丑，免得杂志乱写。林予昕有点小紧张，搓着自己的手说他好久没正面面对过记者的照相机，怕一会找不到好角度。明明姐让他放轻松，表情不要那么僵硬就行。

没一会就有人敲门进来，记者拿着话筒，摄像师举着相机跟进来，一时小小的化妆室里就挤满了人。林予昕被围在人群中间，被一只只话筒指着，他抬眼看到摄像头，突然就裂开嘴笑，露出有点尖的小虎牙，配合他这个造型看起来像是个没长大的顽皮少年。Tony拉着明明姐说他还挺上相，估计会有好评，以后还可以走治愈的邻家少年路线，保证一堆欧巴桑饭。明明姐冷冷说：“他还治愈呢，整天上八卦头条制造负面新闻。”Tony不附和她的看法，要她透过现象看本质。

记者们都想挖出一些有用特别的料，用来夺人眼光，问向林予昕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林予昕很久没有过这种待遇，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记者A：请问你从香港YH签到京城AK的契机是什么？

记者B：你觉得YH跟AK哪个公司更合适你的发展，为什么你跟YH解约到AK后一直没有发歌，是因为被雪藏了么？如果YH要再签回你，你还会回香港发展么？

记者C：以后你的音乐风格还会保持原来在IF时的样子么？对于以前的歌迷你想对她们说些什么呢？

……

看着林予昕手足无措的样子，明明姐微微叹气，果然他太久没出现在公众面前，连应付记者的经验都没有。林予昕却觉得还好，幸好他们没有问当年的车祸，不然他真的会说出真相。

他深呼吸一下，笑着说：“我从YH解约后因为乐队的不幸一度消沉，曾经想过就这样退出演艺圈，签约AK是因为那段时间没有其他公司签我，而我除了音乐一无所长，后来在那边遇到AK的老板，他问我是不是还想站到舞台上，然后我就签了AK。至于那么多年没有出过歌，主要是因为我个人问题，我一直写不出好作品，所以才会拖了三年时间。我觉得YH跟AK各有所长，我跟AK签了十年约，至于会不会再签回YH这不好预言，说不定到时候我都已经隐退。香港是我起步的地方，那边有一直在默默支持这IF，支持着我的歌迷，为了她们我也会回去看看。顺便透露一下，新专辑还是延续IF的风格，是三语版专辑，希望大家能喜欢，我想要跟歌迷说的，都写在自己的歌里，希望你们能细细体会，谢谢你们一路的支持。”

明明姐没想到林予昕会有这么一手，他说的话用的词措都老练得像大牌明星，这下她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了。

但她还没放下心，又有记者抛出一个犀利问题：“听说你签约AK是和AK的董事长有关，有人见过你和川董同进同出过，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予昕一时被问倒，他倒想大大方方地承认他们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这样全国人都知道他是川森泽的，但他不敢。他可以拿自己的前途和声誉换取川森泽的关注，但他不能毁了川森泽的名声，于是他只能笑笑，继续说：“我跟川董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又在同一栋大楼工作，同进同出不算很特别吧？打个比方，您在报社工作，上班的时候遇到自己老板，那别人是不是也可以说你们俩关系暧昧？”

明明姐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她都不知道林予昕是这样牙尖嘴利的。那个记者被他堵住，一时说不出话，默默地隐进人堆。其他记者笑了笑，又继续提问。

等记者们心满意足出去，林予昕才放松下来，他额上有汗，要擦的时候被Tony拦住，又把他推到化妆台前补妆，他动动脸上的肌肉，刚才笑得都要抽搐。明明姐给他倒一杯温水让他润喉，夸他：“想不到你对付记者有一手，以后我都不用担心你被记者为难了。”

林予昕却哭丧着脸，说记者们太恐怖了，照这种问法，他有一天说不定连祖宗十八代都能上报，到时候他就要变成林家不肖子孙。

第32章

夜幕降临，livehouse坐满了人，林予昕从后台偷偷往舞台下面看，歌迷们举着荧光棒，牌子上面是他的名字，还写了一些祝福和希望在上面。林予昕捂住胸口跑回去，撞到明明姐，明明姐瞪他一眼，让他别大惊小怪的。林予昕却摆手：“看到好多喜欢我的人，我好紧张。”

明明姐拍他肩膀，给他打气：“那你就好好唱，说不定以后还能重新登上万人场舞台。”

小助理拿着水给他润喉，一会会场灯光都暗下来，只能看到观众席的荧光，林予昕深呼吸好多次，歌迷在观众席喊着他的名字，后台都能听到她们的呐喊声。林予昕指着自己在发抖的腿跟明明姐说他紧张，负责人又进来催了他几次，明明姐觉得他就是畏畏缩缩的，一把将他推出去。

林予昕一个踉跄站在舞台边缘，他庆幸舞台一片漆黑没人看到。他抚了抚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故作镇定地走向舞台中间。

光束在会场来回扫射几次，才集中在他身上，本来也不算大的舞台，因为只有他一人的缘故，显得特别空旷，音响放着熟悉的伴奏，回响在各个角落。台下的歌迷用粤语喊着他的名字，他想起以前开演唱会，她们喊的都是Jue，一时感概万千。

他紧紧握着话筒，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正常，他看了台下一眼，说：“谢谢你们一直记得IF，谢谢你们能一直关注我，下面《有你同行》，带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