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坐江山——御水清歌
御水清歌  发于:2015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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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吾有些失望,他大哥这性子,唉。

林长青下地吹灭烛火,躺回床上。长吾已经睡去,微微发出鼾声,他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间已近子时,林长青起身下床,把长吾踢到腰间的被子给他盖好,轻轻开门出去。

三月的江南,正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节。林长青在客栈附近的河边慢慢走着。他不能走天远,暗卫没有过多的人手出来保护他。

林长青的睡眠一向很浅,不像长吾沾到枕头就能睡着。他们的房间和秦御风的紧挨着,他在看书时能听见隔壁的声响,似是床板响动。听见那声音,没由来的一阵心烦意乱,怎么都是睡不着。

林长青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双手握在腿前,似墨的眸子在河水波光的反衬下,盈着微光。

秦御风看着河边落寞独坐的林长青,凤眸里溢满心疼。林长青,你到底在为谁心烦意乱?

林长青坐了许久,感觉有些困倦,起身掸掸身下的草屑,转过头,看到站在岸边垂柳下的秦御风。

他脸上闪过一丝迷惑,紧走两步给秦御风行礼,“陛下,夜深露重,快些回屋吧。”

秦御风说,“林长青,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长青答道,“回陛下,臣不过是睡眠浅,出来透透气。”

秦御风凤眸微眯,“你在想谁?”

“没有想谁。”

秦御风贴紧林长青身前,双手轻抚着他如玉的脸颊,轻轻吻上林长青。

林长青美目似星,由惊讶变成默许,缓缓闭上长睫,温顺的回吻着秦御风。两人唇齿交缠,天地间霎时星月生辉,漫天流星划过天际。

许久后,秦御风放开林长青,俊美的脸上柔情似水,他双手揽在林长青修长的腰间,鼻尖抵着林长青,薄唇微启,低声说道,“林长青,以后不许再想别人。你要是敢想,朕就置你的罪。”

林长青握住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柔声问道,“陛下,您允许我想谁呢?”

秦御风凤眸含情,俊颜带意,他把头靠在林长青的肩上,喃喃说道,“只许你想着我,听好没有?”

林长青说,“好。”

站在暗处的彭越,看着相依偎的君臣,俊颜微动。刚才漫天流星划过的那一瞬间,彭越分明看到秦御风眼里闪动着令天地动容的深情。

第37章:心心相印

长吾睁开眼,打了个大哈欠,想伸伸懒腰。胳膊碰到旁边睡着的人,他心想今天大哥怎么还在睡,窗外太阳都很高了。

身边熟睡的人,因为被长吾碰到,不满的嘟嚷,“别碰我,困死了。”

大哥嗓音怎么变了?长吾转过头,看到一张漂亮妖娆的小脸,长吾惊得腾的跳起来。这一跳不要紧,他把自己摔下床不说,还把身边人的被子带下去。

长吾大声询问,“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田奕因为被子被带走,身上一凉,也清醒过来。他看着狼狈的摔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裳不整的长吾,说,“我不睡这里难道还睡在外面不成?”

长吾站起来,把被子扔到床上,恨恨的看着田意说,“你这人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吗?我对你可没兴趣。”

田奕也急了,“你小小年纪,嘴上功夫怎么如此歹毒?什么叫我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我怎么你了?”

长吾怒喊,“没怎么我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田奕穿好外衣,穿鞋下地,漂亮的脸上满是怒意,“我在你床上做什么?你去问问皇上为什么大半夜把我从被窝拽出来,扔到门口差点没被冻死。”说完摔门而去。

长吾用手擦了把脸。乱了乱了全乱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田奕怎么会和自己睡到一起?大哥,对了,大哥去哪儿了?

长吾赶紧推门出去找林长青,手刚碰到把手,正好林长青推门进来。

林长青看着惊慌失措的长吾说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长吾拉着林长青的胳膊,上下左右把他看个遍,“大哥,你没事吧?昨晚你去哪里了?”

林长青眸光闪烁一下,语气平和,“没去哪里。”

长吾不信,“大哥,你就糊弄我吧,那个田奕才走,他怎么会跑到咱们屋来睡?”长吾顿了一下,大眼充满惊讶,“大哥,你……你是……睡在隔壁?”

林长青点点头,走到床前,整理被褥。

长吾彻底呆在那里,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没想到大哥竟然还跟皇帝继续着那种关系,他们到底要怎样啊?

林长青整理好被褥,走到长吾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愣着干嘛,还不去洗脸,一会儿吃完早饭,咱们还要去乡下。”说完就走了出去。

长吾想拉住林长青问他,却不知道怎样开口,闷闷的漱口洗脸去了。

早饭是在秦御风房里吃的,腌小黄鱼,几样小饼子,配着热乎乎的燕麦薏仁儿粥,典型的江南早点。粥菜虽好,饭桌上的气氛却是十分诡异。

长吾自打坐上饭桌,就一直死死盯着田奕的脸,目光凛凛,田奕被看的浑身发冷。秦御风俊颜带笑,时不时的瞄一眼林长青,林长青面无表情,默默的吃着饭。

长吾使劲嚼着嘴里的饼子,似是把它当做田奕的肉一样解恨。田奕实在受不了了,他放下碗筷,拉住秦御风的胳膊,柔声柔气的诉苦,“皇上您看,长吾总是盯着人家看,人家吃不下去饭。”

秦御风似是才发觉田奕的存在,安慰的拍拍田奕的手,说道,“田奕莫气,长吾是看你长得好,多看几眼也无妨。”

田奕不依,“他那哪是看我长得好,他是想拿目光杀了我。”

秦御风不解,“这话怎说?你们何时结下仇怨的?”

田奕说,“还不是皇上您吗,大半夜的把我从被窝拉出来扔到外面,害我只能爬到隔壁睡。皇上您也是的,您再喜欢林大人,再着急和他欢好,也不能把我扔出去啊,您……”林长青在听到田奕说到“您在喜欢林大人,再着急和他欢好”这句话的时候,一口粥没咽下去,卡在喉间,难受的咳嗽起来。

长吾急忙起身拍林长青的后背给他顺气,最后还去秦御风递给林长青一杯茶水,林长青喝了才止住咳嗽。如玉的脸上不知是被粥呛红的,还是尴尬的,他对秦御风说了声,“臣吃好了,告退。”

秦御风龙颜带笑,看着林长青有些仓皇的背影,对田奕说,“你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别闹了,吃饭。”

田奕叹口气,“真没意思,半点玩笑都开不得。”

长吾走到秦御风近前,给秦御风跪了下去,下田奕一大跳,长吾说,“皇上,臣有话说。”

秦御风放下碗筷,“爱卿有话直说。”

长吾说,“皇上,您是君,我是臣,按理说我没有资格说这些,可是牵扯到我大哥我不得不说。皇上,我大哥在您心里到底是什么?是臣?哪有要服侍君侧的臣。是恋人?可你们都是男人。皇上,您就不能放我我大哥,和他做一对平常君侧么?”

田奕听完长吾说完这番话,脸都吓白了,长吾这胆子太大了。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秦御风的脸色。

秦御风凤眸闪过怒意,却没发作,“林长吾,你的话未免多了些,把你今天说的话收回去,朕当你什么都没说过,退下吧。”

长吾还想说什么,被田奕捂住嘴,推了出去。

秦御风目光深沉,林长青,朕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呢?

用过早饭,四个人骑着三匹马去乡下。可苦了那些个暗卫,一个个还得扮作乡民,做买卖的跟在他们后面。

田奕身量娇小,窝在秦御风怀里,他和秦御风骑一匹马。林长青长吾各骑一匹跟在他俩后面。

长吾因为早上对秦御风说了那些话,心里多少有些后怕。林长青像是没看到前面打情骂俏的那一对,静静看着周围的一切。

天高云淡,春风拂面。田埂间偶尔飞过的彩蝶,路边草丛里惊慌跑过的兔子,空气中清新的泥土植物香气,林长青心情愉悦起来,只有太平盛世下,才能看到乡间这些静好舒心的风景。

临近中午,他们进了一个村庄。林长青下马,牵着马走,长吾也下了马。田奕嫌地上泥土太脏,不肯下来,秦御风依着他,没下马。

村长招待他们吃了午饭,林长青就和村长说他要去田地里看看,村长当他们是城里来巡视自家田地的富户,就应了他。

秦御风也跟了上来,他下令让长吾和田奕在村民家呆着。长吾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在木凳上看着林长青和秦御风出去。

田奕不想和长吾大眼瞪小眼,倒头躺在木床上,背对着长吾午睡去。

村长是个近六十岁的老人,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如此好看的公子,再看看两人不凡的谈吐气质,态度更加殷勤。他把秦御风林长青送到田间,就说他要回去让他家老婆子准备午饭,走了。

林长青撩起长衫下摆,进到田埂里,蹲下身子仔细看着稻秧的长势。秦御风在他身后说,“不用那么仔细看,只要看叶尖就可以。这片秧苗不错,长势良好,会有个好收成。”

林长青直起身,有些惊讶。

秦御风身长玉立,看着眼前广阔无垠的田野说,“朕才登基那阵子,天下百姓因为饱受压迫,再好的年景,粮食收成不增反减。朕就几次下到民间寻访,看到大片田地因为无人耕种被荒废。百姓们说,无论收多少,都会被官府征走,与其那样,还不如不种的好。朕就和农耕大臣重新制定宪法,鼓励百姓多耕种,多收获,少赋税。百姓们见收成多了,官府也不再强制他们上交粮食,积极性大涨,所以,朕的天下,老百姓不会挨饿。”

林长青说,“陛下,臣有个疑问,去年江南受灾,百姓痛苦不堪,您为何能容忍姬延西他们贪污赈灾款,致使百姓连吃人的事都做的出来。陛下,这就是您说的您的天下,没有饥饿?”

秦御风淡笑,看着远处说道,“百姓受苦朕怎会不知,怎会不心疼。有些事,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秦御风又问,“难道陛下还在纠结于那份名单?”

秦御风转身,看着秦御风,“你以为朕会因为没有那张纸,查不出来幕后黑手是谁吗?呵呵,朕不过是在等待时机而已,等着他按耐不住,朕会不留一点余地,将他们连根拔起。”

年轻俊美的天子,果断睿智,这也是林长青被他屡次伤害之后,还愿意与他同朝做君臣的原因。

林长青躬身施礼,“陛下英明,臣受教了。”

两人又在田间走了会,返回村里。

到了村长家,看到已经备好晚饭。长吾不在屋里,田奕坐在床上,看到秦御风,赶紧起身过来,“公子您回来了。”

秦御风嗯了声,田奕赶紧出去端来脸盆,伺候秦御风洗手擦脸。林长青在院子里,四处寻找,也没看到长吾。

因为挂记长吾,林长青没吃晚饭。他在院门口一直站着等长吾回来。秦御风看着在门口站着的林长青,问田奕,林长吾去哪儿了,田奕说不知道。

直到太阳落山,长吾才回来。林长青问他去哪儿了,他只说出去转转,没事。林长青看着长吾衣服上破碎的口子和泥土,就知道不是转转那么简单。

四个人在村里留宿一晚,第二天又去附近几个村庄田地看看,一切都很好,庄稼长势也不错。

等他们返会江州城时,已经是四天之后。

长吾和田奕已经不那么针锋相对,至少不会见面就吵。林长青想去凉州,看看那个被他救起的男童,秦御风不同意。他说那孩子已经遁入空门,凡人还是少去打扰的好。

四人返回京城,一切还算是顺利。

长吾闹不明白,秦御风到底带着个田奕是啥意思。田奕除了整天拉着秦御风撒娇,一无是处。开始长吾以为田奕是皇上的暖床工具,几天下来否决了这个想法,田奕要是暖床的,他大哥天天晚上夜不归宿在秦御风房里干嘛?君臣盖被纯聊天?

直到回到宫里,长吾才知道,田奕竟然是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专门记录皇帝平生的史官。长吾暗骂一声娘,他还真不知道,御史大夫能长成田奕那般娘气的。

打那以后,长吾开始对田奕不胜其烦,因为他走到哪里,田奕都会缠着他。

第38章:永得君心

秦御风私访回来,御书房里早已堆了一堆折子。要不是摄政大臣帮忙批阅一些,恐怕这桌子上都放不下了。

全部批阅完毕,已是晚膳时间。秦御风打算去太子居住的太子宫看看太子,王福在前面打着灯笼给秦御风带路,主仆漫步到栖凤殿。

太子才吃完母乳睡着,奶娘宫女们见皇上来了,跪了一地。秦御风让他们起来,询问太子的近况,奶娘们说一切安好。秦御风放下心来。

用完晚膳。秦御风问王福,宫里最近太平吗?王福说一切还好,就是臣听说栖凤殿闹鬼,也不知是哪个碎嘴子奴才造言生事,他正在查。秦御风说,仔细查证,抓到的人别留活口。

躺在床上,秦御风觉得身边空落落的。这几天和那人朝夕相处,不知不觉已经习惯那人的存在。秦御风想起这几天,他们每次欢好之时,林长青眼里流露出的茫然和恨意。他知道,林长青的顺服,不过是为了保全他和他家人的安全,尽量不惹怒他,与他相处时,总是小心再小心。秦御风不喜欢这样的林长青,太虚伪,太假。林长青不该是这样的,他容貌出众,才华过人,不经意间还会做些让秦御风脸红心跳的事。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在一起那晚,林长青对他的百般呵护百般体贴。能为一个人做到那种地步,他不相信林长青对他只是君臣的心思。他们之间问题太多,他一次次设计让林长青顺服他,想得到林长青的真心,却是一次次的伤害到他。有时他真恨自己,明明已经决定要杀他,最后还是要把他救回来。他不敢再那样胁迫林长青了,他不敢保证下次他还能把林长青从鬼门关拉回来。

秦御风想,林长青到底想要他做到什么地步,才会把心交给自己?一国帝王,得尽天下,独独得不到那人的真心。

长吾最近烦的要死,每次他陪着林长青进宫履职,都会被田奕缠住。他想不通,自己哪里吸引他了。都是男人,自己长得人高马大,哪里好了?

更过分的事,田奕跟着他去兵部,要把办公地从检察院挪到兵部。皇上也不知道被他灌什么迷魂药了,竟然准了他的要求。

长吾本来想在林长青身边,好好跟他学习带兵之策,被田奕烦的什么都做不了。终于那天,在田奕试图再次贴到他怀里让他带着出去玩时,长吾一着急,直接把田奕甩出去。田奕在落地时,额头撞到桌角,血流如注。整个兵部都被振动,林长青也是跟真心惊。

长吾把田奕抱到太医院诊治,太医给田奕上药包扎完,田奕还是昏迷不醒。林长青问长吾怎么回事,长吾沮丧的蹲在地上,说田奕太烦人了,他是失手把他甩出去的。林长青着急,说长吾你这可是犯了谋害朝廷要员的大罪了。长吾说,大不了一死。

这么一闹腾,惊动了皇上。秦御风把林长青和长吾召进勤政殿问话。秦御风问长吾怎么回事,长吾如实把经过说了一遍。秦御风问林长青怎么看,林长青说长吾虽是失手误伤,可田奕毕竟是御史大夫,身居高位,长吾该罚。

长吾跪在地上等着秦御风下旨砍他,林长青跪下替长吾求情,他说请陛下念在长吾年少,又是无意,请陛下留长吾一命。秦御风最后决定,削去长吾兵部侍郎之位,罚他去监察院做田奕的贴身侍卫。

两人磕头谢恩,这事就算过去了。

长吾自打去检察院做了田奕的侍卫,就很少回家。林长青想把长吾调回来,田奕死活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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