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边声——洗骨岭
洗骨岭  发于:2015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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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缙披着长衫赤脚走到耿少潜跟前,用三根手指捻起对方的下颚,原本扭曲的神情已经和缓了很多,只是轻蔑地笑着:“你既然已经在北门关待了那么久,难道还没看明白他的意思么?”

耿少潜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会找到他的。”

孙缙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像是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般,突然发力死死扣住耿少潜的喉咙,从牙缝里挤出恨极的嗓音道:“我这一生的不幸都因他而起,若是他还活着,必让他生不如死——”

耿少潜看着躺在石床上的一动不动的人什么都说不出来。

“也罢。”金章殿突然放开他,拍了拍手上虚无的灰尘,“我总该让你不虚此行才是。”

说罢,别有深意地看了受伤的绿袖一眼。

偏殿

绿袖似乎轻易就看出了郑简眼底毫不掩藏的惊惧,笑着拍拍他的脸颊,道:“怎么这就胆怯了,若是再告诉你我早已经在你体内种下了虫子,如今它们正欢快地啃食你的血肉,你可还能再害怕些?”

这样吓唬小孩子的语气郑简自然是不信的,不过几次三番下来见自己反抗不得,他也懒得多费气力,松懈了下来闭目养神。

然而绿袖却并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他,一只手掐住他的双手手腕轻松地带着他走到与隔壁相间的那堵墙前,径直拉开一幅画,露出两窥视孔,示意郑简与自己一起凑在画后的洞眼上看着隔壁。

郑简本不想让这绿袖如愿,却没按捺住好奇心,凑着那窥视孔往隔壁一看,这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原来这间屋子的隔壁就是耿少潜与另外一个绿袖的所在,只是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那边的绿袖衣衫凌乱地坐在耿少潜怀里,而后者既不奉迎也不推拒。

“让孙缙出来。”耿少潜坐在床榻边上一动不动,嗓音冷冷地说道。

地上的绿袖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嘴角,媚笑道:“少将军怎么这般不解风情,让奴下服侍大人一夜也是主子的意思。”

耿少潜淡淡地瞥了怀里的人一眼,这一眼正对着郑简所在的方向让他看了个清楚明白,其中满满无情刺骨的厌恶——

“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谄媚佞幸的娈童断袖之流?”

第37章

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谄媚佞幸的娈童断袖之流——

绿袖看着郑简一下变了的脸色开心地笑道:“你看他现在这话说得多客气,其实他心里可恨不得把天下的断袖男儿都赶尽杀绝才解恨呢,知道为什么吗……”

“别说了……”郑简转过头,盯着绿袖放肆的笑脸一字一句说道,“你这种人说出来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绿袖闻言一愣,感受着这具充满力量的肉体在自己手下微微颤抖的感觉,他突然很想撕破这人在自己面前逞强作态的面具。于是他莞尔一笑:“看看,你对耿少潜的那点儿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绿袖的话让郑简面上神情一震,嘴上却不肯示弱:“……像你这样的人懂什么,别总是把自己那点恶心的心思放到别人身上来揣测——”

“我恶心?”绿袖气极反笑,撕开郑简的衣襟猛地在他裸露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趁着对方吃痛张嘴的时候将一粒丸子丢进他嘴里。

“恶……你给我吃了什么?”郑简呛了一下没能吐出来,扭着脖子质问身后的绿袖。

“自然是好东西了,这还用问?”绿袖挑眉说道,此刻没有了笑容的男人眼中压抑着肆虐的情绪。

那药丸刚吃下去还没有产生什么变化,郑简心里的怀疑却让他感到一阵反胃不适:“放开我……”

“现在叫着要我放开,以后指不定要感谢我今日的所作所为呢……”绿袖轻笑着将手伸到郑简的衣襟里,绕着某处轻拢慢捻地戏弄,像是万分享受地看着对方的表情,凑在他耳边用低哑的声音慢慢说道,“看你这样,怕是还没有体会过鱼水之欢的雏儿吧……”

“你若不立刻住手我就叫你今日死在这里——”郑简别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样的威胁对背后的人显然没有什么影响力,只见他轻笑着手指在他鼻子下一抹,郑简只觉得闻到一股怪味,整个人就像是突然失去力气一般软软地靠在身后温热的肉体上,往前却是冰冷坚硬的墙面,这下却正是两面夹击,进退不得。

“断头也是死,快活死也是死,你说的是哪一个?”绿袖用食指捻着郑简的下巴,从背后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嘴角一勾,“啧啧……何必呢,这样如花似水的年纪可正是寻欢快活的大好时候。”

郑简受制于人浑身不能发力,只能双目通红凶狠地瞪着身后那人,脸下嘴唇在咬紧的齿缝间流出细细的血线来也不注意。

绿袖眸色一暗,捏着下巴的手指间用力了几分,低下头伸出粉嫩的舌头舔去他流淌到下颚上的血水,如情人般亲昵地低语道:“不过是顺从欲望本能的快乐之事罢了,何必这样自残……难道你便不想尝尝自己心上那人的味道……”

感觉到怀里人身体的变化,绿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衣服里的手慢慢向下探去:“是不是感觉有些热了?想象一下他躺在你身下任由你为所欲为的样子,发烫的肌肤和喘息声……”

“唔……”郑简猛然感到下身一紧,重要之处已经被别人掌控在手中,“放……放手!”

然而对方显然没把他这无力的呵斥当回事,时轻时重时缓时急的动作慢慢带动一股从内心深处引发的陌生感觉,像是愉悦又像是怎么也无法满足的渴求。

“你看。”绿袖将沾湿的指尖放到郑简眼前,“你的身体多么诚实,把你对国尉大人那点儿恶心的心思都哭出来了……”

郑简突然身体一僵,压住粗重的呼吸,脸上的热潮一下冷了下去,面带嘲讽地说道:“像你这种对谁都能张开腿求欢的人永远不会懂真正的感情——”

“感情——”不知是郑简突如其来的冷静还是他所说的话惹恼了绿袖,脸上充满诱惑意味的笑容一下子褪了干净,猛地将郑简掼到一边的床榻上,压在他身上冷笑道,“感情能当饭吃还是能挡刀剑,还有,难道光谈感情你就能一个人爽一晚上?”

绿袖撕开郑简的衣服,面带阴寒地看着他发烫泛红的身躯,哼笑道:“是不是有感觉了?我是对谁都能张开腿,不过你知道怎么干男人吗?”

绿袖说着,猛地将手指塞了进去,看着郑简疼的眼眶眦咧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喊疼的模样忍不住转动手指,往里面塞了几分:“这里又热又紧还会咬住你不放,诶呀,出血了,那更好,湿漉漉的就更加舒服了……”

“滚,滚出去……”之前那些旖旎的气氛早被血腥冲了个干净,郑简费力扬起头目光凶狠地像是一头即将扑杀的恶狼。

然而绿袖却将手指从那秘处拔了出来,慢慢解开自己的衣带,阴狠地笑道:“既然都教你了自然要包教包会,说什么都不如我亲自给你示范一边,也为你开个苞,让你知晓一下人事……包你满意快活……”

郑简看着身上这人褪去衣裤,俯身压上来,双眼一闭正打算咬牙自绝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少将军——”

郑简猛地睁开眼睛,却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此刻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耿少潜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床上两人的模样。

一股绝望猛地袭上心头,郑简像是认命一般闭上双眼,丝毫不想知道自己狼狈氵壬荡的模样被这人看到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然而他却听到什么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奴下无能险些坏了主子的事。”

绿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站在门边人,对方脸上的易容已经有些花了却还没露出原本的样子,只是因为受了伤嗓子没能像之前那样掩饰得很好,若是郑简仔细听了,或许就能够发觉些什么也说不定,然而此刻这人却是一心记挂着躺在地面上的耿少潜。

“好了……”趴在郑简身上的绿袖拍了拍衣服站起来,勾嘴笑道,“再晚些我可真忍不住要把这可爱又可恨的小家伙给吃下肚去了。”

郑简一获得自由便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光了一般,连手腕也抬不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把少将军怎么了?”郑简看着像是无法动弹的耿少潜愤怒的质问,然而即便这样,他也不敢转头看一眼那像是已经昏死过去的男人。

绿袖踢了一脚地上的耿少潜确认对方是真的不能动了,才叫门口那人将之扶到床上,然后从怀里摸了一块黑褐色的物体出来,点燃了放在桌上的金兽香炉里,然后挥了挥袖子,捂着鼻子与那绿儿走到门口,忽而回过头嫣然一笑道:“我不是说了,以后你指不定要感谢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我这也是有心要成全你求而不得的苦思……”

说罢绿袖走出来将房门落了锁,只把床榻上的两个人留在一片漆黑的屋子里。

“不按照原计划进行,主子会不会怪罪下来?”假绿袖看着绿袖锁门的动作不甚放心地问道。

“只要能得到预想的效果,主子只会更开心。”

“若是那药……”

“我配的药能有错?”绿袖挑眉瞥了他一眼,“该教的我都教了,一会儿药香都散发出来他不把人连皮带骨吃了还能想着喊人才怪。莫不是……你倒是可惜了这与那少将军一夜风流的机会还是心疼郑家那毛头小子?”

假绿袖一慌顿时吐出了毫无掩饰的女子嗓音:“奴下不敢,一切以主人的大事为重——”

绿袖冷哼一声锁上门,走了几步却忽然捂住胸口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呢……”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一片漆黑的屋子,迟疑了一下仍是摇摇头走了出去。

第38章

此刻没有了灯火的屋内一片漆黑,郑简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片黑影,唯独那人凑在他脖颈间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

静谧的黑暗中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心跳声似乎是唯一的活动,一股淡淡的幽香一丝丝萦绕在周围的空气中,像是渗透一般慢慢钻进鼻腔,发烫的肉体相互依偎的感觉让人舍不得分开。

然而此刻的郑简满脑子想的都是死也不能让那个绿袖的目的得逞,咬牙抗争着身上的药性,想要爬起来。

那古怪的少年不知道是如何巧妙地运用这草木金石天然的药性,之前那么一小粒指甲盖大小的丸子竟让原本徒手举鼎的人连根小手指也动弹不得,而趴在他上方的耿少潜也是一动不动。

“少将军……”已经挣扎得满头大汗的郑简垂下脑袋喘了口气道,“少将军,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耿少潜是醒着的。

郑简看着将脑袋搁在自己胸前的男人眨了眨眼睛,虽然看不到那双深如子夜星空的眼睛,那箭羽般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两下——

这绝没有一点儿谄媚邀宠的姿态,甚至与世间一切美好的标准无关,却无端让郑简的心从深处颤抖起来,只觉得此生眼中,再看不到更加心动的风景。

“我不是说了,以后你指不定要感谢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我这也是有心要成全你求而不得的苦思……”

郑简突然觉得神智一阵恍惚,这句话突然像是咒语一般在他脑海中回荡着。他一瞬间忘记了那些可恨的谎言,忘记了不能屈服的命运,忘记了自己是谁,一切萦尘琐事都成了被抛之脑后的背景,满心满眼,装着的、含着的,都是让他的心跳动到现在的这个人。

摸着身上这人灼热发烫的身躯,他几乎无法忍耐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是的,他现在已经可以动了,似乎是熏香与之前吞下那药丸相互作用的缘故,随着古怪的香气入侵身体开始慢慢可以小幅度地动作,于是他首先追随着心底最迫切的渴望伸手抱住了压在上方的身体。

“少将军……”

郑简一个翻身将两人的位置调转了过来,然而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只能软软地趴在耿少潜的身上,把自己的脸埋在对方的脖子里,像一只小猫般小心翼翼地磨蹭着。

人间两年,七百多个日夜,从初见那一面埋下痴慕的种子,残忍的分别浇灌一钵苦泪,七百个日夜辗转反复的思而不得,少年火热鲜嫩的心被研磨成最坚实的冻土,而那颗发芽、茁壮长成的种子早已将根系扎在了他坚硬心脏的最深处,与灵魂同生,再没有办法剥离。

在抱住心中所渴慕那人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无上的满足,便是就此刻立即死去也应无憾。

然而这样的举动显然不能平复他体内药性的渴求,随着身体的控制权慢慢苏醒,他上下摸索着耿少潜的衣结,然后颤抖着手将之拉开,将彼此之间仅剩的隔阂衣物都蹭散了开去,将身体贴上去感受着上面蒸腾出来的气息,发出舒服的叹息声,暂时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

“少将军……”

身下的人因为他的举动小小地挣扎了一下,然而很快就放弃了,显然相比于郑简,耿少潜的活动能力还没有恢复过来。

然而这样的挣扎却让郑简感到身体里被那股幽香所搅动的渴望更加烦躁起来,只是这样依偎相贴地抱在一起已经完全不能够满足,下半身在这曾经渴望而不可及的人身上焦躁地磨蹭着,他感觉自己那羞于碰触的地方已经苏醒过来,变得烫硬,随着本能一下一下碰触着那让他无比渴望的身躯便有一种冒犯禁忌的阴暗快感。

郑简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不过此刻的他已经不愿意去想,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唾弃,他闭上眼睛,往那人唇舌的方位覆盖了上去——

干涩而微凉的触感,伸进去之后却是意外的柔软和湿润。

郑简不懂得如何亲吻,只是凭着直觉和内心的本能噬咬,直到口中尝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才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睁开眼睛。

然而此刻他在床头一缕月光的照耀下,所看到的却不是想象中的厌恶和鄙夷——

耿少潜双目通红地看着上方,像是在死死压制着什么,整个人都呈现出了魔怔的状态,嘴角还沾着他留下的血迹。

顿时心里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如果他真的对这人做出了什么那才是真的万劫不复——

郑简感到无比地自厌自恶,从十六岁那年在踏花阁内看到两个男子交欢那时候起,他已经觉察到了自己的不一样,而郑家几百年来的传承和教养都告诉他这样的事情是多么鄙下和羞耻,甚至于——

“他难道没有告诉过你,我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谄媚佞幸的娈童断袖之流?”

他像是突然站到了悬崖边上,被绝路的狂风撕扯了个粉碎。

然而霸道的药物却不想这样简单放过他们,脑袋才清醒了几分,周身的幽香又立刻缠绕了上来,引动着他体内的燥热,而下方的耿少潜似乎也受到了药性的影响,发烫的躯体裸裎相贴,来自心脏的脉搏就在彼此掌心跳动,“咚、咚、咚”的节奏彻底紊乱了思绪,当某个坚硬热烫的东西一下碰触到他的下体,郑简只觉得血气直冲上脑门,脸上一下变得鲜红,身上焦躁难耐的感觉让他跪伏在耿少潜身上将彼此的肉体紧紧贴合,内心深处的渴望即将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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