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穿越)上——南风歌
南风歌  发于:2015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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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在说什么啊?!秦王殿下是您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现在把他得罪了,以后再想跟他好,可就难了。”

“我为何要跟他好?!这种轻浮浪子,我自然要离得远远的。”年修齐摇头道。

轻儿这才觉察出不对劲来,打量着年修齐道:“公子,您到底怎么了?!从醒过来的时候开始就不像平常的你了。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来!”

年修齐刚才只顾着气恼秦王的轻薄,却将自己借尸还魂的事忘了个干净。这个时候猛地想起来,不禁觉得头又疼了三分。

“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年修齐开口道,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说自己是魂魄出壳,占了原主人的躯体?且不说他熟读圣人教晦,向来不屑于鬼神之说,便是自己开口说了,谁又会相信他?!看起来这身体原主人的处境也并不顺遂,若是自己照实说了,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端来。

“我只是——脑子里有些混沌,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年修齐思量了片刻,最终觉得失心疯也许是最好的解释了。

“怎么会这样?!”轻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年修齐,突然又抱着年修齐的一只手臂哭道,“公子,秦王殿下到底对您做了什么,竟然会害您得了这种病症。这可如何是好啊?!轻儿去找大夫来。”

年修齐安抚了他一下,想了想道:“先不要找大夫。轻……轻儿,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行事难免不妥。你将我的身世向我讲来,让我以后也能有些分寸。”

轻儿点了点头,抹去泪水,坐到年修齐身边,想了想便开口道:“您原是云水国的储君。因为萧国的大军侵袭,云水几欲国破。最终老国主将您送与萧国为质,以向萧国求和。”

“储……储君?!”年修齐不敢置信地道。既是储君又为何随便送到别国做质子,甚至于沦落到——被秦王那种人如此欺凌的地步?!

轻儿点了点头,继续道:“可是现在不是了。现在云水国已经有了新的国主,是公子的异母弟弟。国主与公子素来不和,现在更加不管公子在萧国的死活。公子,你的命好苦,轻儿会永远陪着您的。”说着又欲落泪。

年修齐从秦王的话里便已隐约感到自己这身体原主人的处境并不顺送,可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的恶劣。

第4章

轻儿只是云水质子身边的一个小仆,更多的事情他也并不了解,三言两语便将年修齐现在的处境交待了个清楚。

虽然大概了解了要面对什么,年修齐却仍旧完全束手无策。他寒窗苦读二十载,所学的都是如何忠君报国,如何造福社稷,这么复杂的情况实在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

至少,那以色侍人的勾当,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真不知道以前的那位质子公子在想什么,明明出身高贵,却为何要自轻自贱,去做这等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他虽出身低微,但是身为文人,自当有文人的风骨,绝对不会做出有辱门楣之事,否则真是枉读圣贤书了。

轻儿坐在床边用绸面扇子替年修齐扇了一会儿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公子,公子,您今日把秦王得罪了,恐怕秦王的那些赏赐是不会送来了。您想好接着要去哪位大人那里走动了吗?!”

“赏赐?什么意思?我为何要收那秦王的赏赐?”正闭目养神的年修齐睁开双眼,不解地问道。

轻儿叹了一口气:“公子,您连这个都忘记了啊。我们质子府的库房已经快要空了,再没有银两接济,只怕下个月全府上下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本来这一次秦王殿下已经允诺了百两黄金,可是您刚才那样对他,他肯定不会兑现了。”

年修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呆了片刻,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是说——质子——‘我’居然要靠出卖色相的钱来维持生活?!”

这哪里是出身皇族的质子啊?!就算是临国送来讲和的人质,那也毕竟曾是一国的储君,两国为了面子也不会这样为难质子啊,自己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公子,你不要这样说。那些大人爱慕公子,才会心甘情愿送上礼物的。”轻儿心酸地宽慰道,“本来老国主还在的时候,公子每月都会有饷银送到府上,可是自从老国主身故,您的弟弟接任国主之后,他不但断了公子的供给,甚至背弃当初两国讲和的条件,完全不顾公子的死活。”轻儿说着便有些气哼哼地愤怒起来。看来他的心倒是一门心思地扑在自家公子身上。

年修齐摇了摇头:“不管那么多了,回去府上看过再说吧。我们有手有脚的,还能饿死不成。”

小船正在慢慢驶向岸边,年修齐从窗户里向外看,想找到那艘载自己来的小船的影子,好确认一下自己原本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可是江面上一片苍茫,那艘小船早就不知去向。

问轻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质子晕倒的时候整个船上都乱轰轰的,他又急又怕,哪还顾得上其他。

年修齐只能先把此事放下,待日后再说。

大船靠岸,年修齐在轻儿的搀扶下从船上下来。

秦王已经先一步下了船,岸边早有人备下了车马,在那里迎接他们。

秦王上了马,回头冷淡地瞅了年修齐一眼,又吩咐马车一同离去,便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年修齐有些虚弱地靠在轻儿身上,这个码头上好像聚集了很多人,像看热闹一样都向他这边瞅来,各种或好奇或窥视或赤果果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像全部人都知道这位质子的事迹似的,这种被人用视线凌辱的感觉让年修齐感到十分屈辱和十二分的气愤。

码头上除了围观的人就没有别人了,看样子刚才那些来接船的都是秦王的人。这个秦王真是小气得可以,就这么把自己扔到这里自己跑了。年修齐在心底腹诽着。

早先还总是听闻这位秦王的贤名呢,说他老成持重,比当今太子更有帝王之相,更能造福社稷百姓。看来都是虚的。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睚眦必报,气量狭窄!

身体还很虚弱,甚至身上某个说不出口的位置还隐隐做痛,年修齐想到自己落水前看到的甲板上的景象,就觉得好像更疼了。

轻儿用袖子替年修齐遮住脸颊,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四周的登徒子,想要喝斥他们走开,却又有人吹起下流的哨声,甚至出言调戏,气得轻儿面孔通红,却也完全无可奈何。

什么贵公子的身份都是假的,在这片异国他乡的都城,他们根本没有一丝自保的能力。就算现在有人胆大包天地冲出来把他们扛回家,只怕都不会有人来管。

主仆两人在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的注视之下,相偎相扶地艰难走着。

年修齐脸孔通红,轻儿以为自家公子受了这样的羞辱自然有天大的委屈,却不知道内里的年修齐几乎要气到揍人了。

书生的脾气也是很暴躁的。何况自从他考中举人之后,在家乡那处小县城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奉为座上之宾款待的,何曾受过这种无理待遇。

这还是巍巍皇城天子脚下呢,这些莽夫居然如此粗鲁无礼。书生心里原本对皇城的好印象一下子跌到谷底。身为圣贤门生,他深感自己肩上责任重大。

二人还未走出码头时,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二人面前。

气得快要爆发的书生以为是秦王良心发现来接他二人的,可是车帘掀开来,里面露出来的一张脸却是全然陌生的。

车上那个男子长相清俊儒雅,面上带笑,看着就令人十分想要亲近。

比起那个秦王来,他身上的文人气质极大地讨取了年修齐的喜好。

“我正在四处闲逛,听闻秀棋公子正在码头,所以特意赶过来。没想到真让我赶上了。”男子笑着开口道,又向他身后看了看,“你不是和秦王殿下游江去了,怎么只有你一人?秦王殿下呢?”

第5章

轻儿机灵地上前行了一礼:“傅大人,多谢大人有心了。秦王殿下有事先走了,小的失职没有给公子备下马车,只能委屈我家公子走回府了。”

那男子含笑地打量了年修齐片刻,并没有立刻开口邀请他上车同行。

年修齐本来看他态度那么友善,以为他是质子的朋友,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年修齐向来有点恃才自傲,现在更加说不出请求别人载他们一程的话,他又不认识这个男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能笑着点了点头,准备告辞离去。

轻儿却眼巴巴地望着那傅大人,希望他开口挽留。

不是轻儿贪慕虚荣,他只是不想自家公子这么抛头露面地被外面那些人指指点点。下船的时候秦王一点也不给面子地甩下了公子,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在京城里传开。一想到公子又要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轻儿就很不忍心。

傅紫维打量了片刻,年修齐被他的眼神看得越来越不自在,他才笑着开口道:“我现在正好没事。如若秀棋公子不嫌弃,我可以送公子回府。”

年修齐虽读书读得不识柴米油盐贵,却也不是完全不懂世事之人。这个傅大人虽然看着温文有礼,年修齐却觉得他眼中的笑未达心底。

这京城果然是非同一般之地,连人的心眼也比别人多转上几个弯,哼。

本来想要拒绝,轻儿却先他一步应了,一脸欢喜地扶着他上车。

年修齐手无缚鸡之力又正值身体虚弱,轻儿一个劲地扯他,虽然他心里不愿也只能半推半就地上去了。车帘放下,马车又麟麟地驶向前方。

傅紫维仍然面上带笑地看着年修齐,年修齐也只能向他客气地笑笑。车里的气氛有点怪异,好在轻儿看出自家公子的不自在,傅大人没说什么,他便也死皮赖脸地留在车里。

傅紫维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昨日秦王殿下带秀棋公子游江,公子玩得可还开心?!”

傅紫维一提起游江的事,年修齐就想到在船上的时候自己踢了那个秦王一脚,心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秦王是萧国国主的次子,那是多显赫的身份多娇贵的千金贵体,自己那样对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罪罚呢……

可恨自己一腔热血忠君报国,还未得进了皇城的城门,就先得罪了皇家之人,真是造化弄人。

轻儿看自家公子不答话,怕对傅大人太失礼,便大着胆子擅自开口道:“我家公子在江上吹了风,染上了风寒。秦王殿下乘兴而来却未得尽兴,公子正觉自责呢,还想着改日要到秦王殿下府上拜访。”

傅紫维也不怪这小仆无礼,只是看着年修齐道:“怪不得公子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是身体不舒服吗。我还以为如今公子心中只想着秦王殿下,在下想得公子一眼青睐都求不得了呢。”

说着便伸出手,覆上了年修齐放在身侧的手背上。

年修齐浑身汗毛一竖,就欲抽手出来。想不到这个傅大人看着温文尔雅,竟然如此不顾礼法,甚至连轻儿还在眼前他都无所顾忌。

傅紫维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另一只手揽住年修齐的肩膀:“秀棋公子几日前还同在下日日温存,这么快就对在下忘情了吗?!”傅紫维孟浪地在年修齐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吓得年修齐一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

这个质子到底是跟多少人不清不楚啊?!他二十多年来洁身自好,日日埋头苦读圣贤书,一朝落水怎么就陷入这般境地,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人请自重……”

年修齐红着脸想要挣扎开,想不到轻儿却不知何时挪到他身体的另一边,暗中制止他,一脸恳求地看着他。

已经把秦王给得罪了,可千万不能再把这位傅大人也得罪了。且不说傅大人跟秦王殿下关系要好,他自己也是出身显赫位高权重,公子今日把这些人得罪光了,以后在这京城里哪还有活路啊。

年修齐瞪着轻儿,这小仆一直为他着想,现在却帮着外人欺辱于他,真是——岂有此理!

傅紫维将年修齐那微不足道的挣扎制住,继续禁锢在自己怀里。

这个男人他再了解不过了,此时推推搡搡作势拿乔,不过是想多要点夜渡之资罢了。

本来这位质子公子转头勾搭上了秦王,他便对他失了兴趣。他和秦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至交好友,现在更是秦王的左膀右臂,他可没有兴趣和好友一起玩。反正京城里美人如云,这个质子也不是那么倾国倾城。

开始冲着他是云水储君的身份,还有几分新鲜劲,毕竟地位这么高贵的玩物也是难得,时间久了,玩物就只是玩物,何况他艳名在外,屡屡使手段勾搭一些青年才俊名门之后,让傅紫维也有点倒胃口。

只是刚刚他和他的小仆相扶相依地行走在街道上,被百姓指指点点,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虽然知道他本性浪荡轻浮,傅紫维却也免不了被那表象迷惑,又生出几分兴致来。

第6章

年修齐被他抱在怀里——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调戏过!想要挣开,却又碍于轻儿那双几欲垂泪的大眼睛里的哀恳之色,只能一忍再忍。

反正这是在车上,还在大街上行走,和熙熙攘攘的行人只有一帘之隔,这位傅大人再不要脸面,也应该不会做出什么下流之事。

忍着吧,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他现在也不知道要谋什么,可是年修齐还有一丝希望,希望参加考试,希望金榜题名。这可是他为之努力了一辈子的愿望,现在自然也不想放弃。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名列三甲入朝为官,和这位傅大人应该也算同僚了。

和气为贵,和气为贵。

年修齐缩手缩脚地被男人抱着,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傅紫维讶异地挑了挑眉头,这质子这么乖巧倒是出忽意料。既没有半推半就勾引他的兴趣,也没有像往常一般轻浮调笑。

果真是病了么?

傅紫维低头仔细看了看怀中之人的脸色,看他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色,好像真的有点病恹恹的样子。

如果病了就能这么乖巧,傅紫维倒是挺喜欢的。

傅紫维禁不住心底的痒意,伸手探入那松垮垮的衣领,摸上那片温润的肌肤。

有好些天没摸过了,今天这带点热度的手感,倒真是令他贪恋起来。反正元颢那家伙也没兴趣了,不妨就再带回府,多宠他几天。

他所求不过就是金银珠宝和一方庇护,钱财傅紫维并不看重,要多少自己给多少就是。庇护他一个小小的无用棋子,也不过举手之劳。

正在努力和未来同僚“处好关系”的年修齐被他摸到的一瞬间如遭雷击,竟然忘了反应。他没有想到这个傅大人竟然果真如此无耻,敢在大街上行此猥亵之事。

他在出生长大的小镇子里连未出阁女子的面都不能见,就是那位许配给他的孙家小姐,他到现在也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子。

没想到在京城里居然碰到这种事!昨晚他还在感慨京城里教化良好,现在他却只想大骂世风日下!

那只越来越过分的手让年修齐再也忍受不了,连滚带爬地挣开傅紫维的禁锢,爬到车门处,回头怒道:“我……我要下车!”

轻儿面色惨白地看着傅紫维脸上的笑意消失,眉头蹙起,只怕他突然发难,为难自家公子。

好在傅紫维马上就又面带笑意,前一刻的不悦仿佛一阵烟拂过,不见踪影。

“停车。”傅紫维开口道,马车果然渐渐停了。

傅紫维向来比其他王公贵族和气,他高兴时轻儿还敢越位说上几句话,现在他却知道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只能过去扶住自家公子。

“秀棋公子看起来面色不好,身体不舒服,是我不够体贴了。”傅紫维淡淡地笑道,“既如此我也不便强留,这里离府上已不远,就此别过,日后定当登门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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