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穿越)上——南风歌
南风歌  发于:2015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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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越听傅紫维说便越是不悦。

“不管怎样,你以后离程秀棋远一些。”

傅紫维也有些生气起来:“殿下此举好没道理。紫维不服。秀棋还不是殿下的囊中之物吧。”

“你——”秦王瞪着傅紫维,傅紫维也是不服气地看着他。秦王却着实拿他没办法。傅紫维是他十分合格的下属和臂膀,却也是亲密的至交好友。傅紫维不愿意服从命令的时候,他也是无可奈何的。

二人还在僵持,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两人都警觉起来,相视一眼,一同往那处掠去。

秦王先一步抓住那欲逃走的窃听小贼,扯着他的手臂将他转向自己。

“程秀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听本王说话?”

年修齐却显然不愿意面对他,连看也不想看他,只是扭着脖子倔强地看着别处,挣扎着要脱离他的钳制。

“放开我。我什么也没听到。”年修齐低声叫着,声音里却带着遮掩不住的委屈。

傅紫维转到他面前,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什么都听到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听到就听到了,没有什么要紧的。”

年修齐突然愤怒起来,扭头甩开傅紫维的手怒道:“是,是没有什么要紧的!我便是全都偷听到了,随你们发落吧!是我自不量力,还想帮秦王殿下和傅大人分忧。我早该知道的,你们只当我是玩物,连和你们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是我高看了自己!”他转向秦王,平日里温润的黑眸似乎燃着怒火一般:“既然秦王殿下根本不愿意相信我,只当我是外人,又何必在我面前做出一副亲近模样?!”

他一早知道自己在秦王面前必不如傅紫维那样亲厚,也不如吕将军那样值得信任,只是听他亲口说出外人两个字,心里竟如此难受又难堪,比他自己想象的更难以接受。

秦王在他的面前表演着亲近,尽管有些强横和无赖,却并不讨厌,许是那些小小争斗让他不知不觉地消除了陌生感,拉近了距离。但秦王转身却与别人说他只是外人,连接近他都不可以,这样的反差不能不让人感到寒心。

秦王对小质子这样的反应始料未及,有些恼怒地道:“你不要多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年修齐冷笑一声:“我还能多想什么?请秦王殿下放手,我一个卑下的外人,可是很怕伤到殿下的贵体。”

年修齐猛地将手抽回来,气冲冲地离开了。

傅紫维在他身后叫道:“秀棋公子,在下可绝对没有把你当外人看,你不能连我一并厌弃了啊。”

“你们两个根本是一丘之貉!”年修齐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傅紫维无奈地笑了笑,秦王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神情间带有一丝懊恼。

傅紫维看了他一眼,笑道:“殿下何必口是心非呢?如今狠狠得罪了人家,你可要怎么哄回来。”

秦王不说话,傅紫维走到他的身边:“难道殿下对秀棋动了真心?紫维可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在乎一个人。”

秦王一挥衣袖转过身去,冷声道:“绝无此事。”抬脚欲走。

傅紫维轻叫了一声:“啊,秀棋又回来了啊。”

秦王抬起的脚都僵了片刻,才重重落地。回头一看,除了笑得促狭的傅紫维,哪里有别人的影子。

秦王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年修齐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袖子里拿出自己写的东西铺在桌子上,又团起来扔到地上。

轻儿走地来,将一杯茶轻轻放在桌子上,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怎么了?公子想了那么久的线索,秦王殿下一定会对公子刮目相看吧。”

年修齐苦笑了一声:“刮目相看?他怎么会对自己根本就看不起的人刮目相看。”

轻儿反驳道:“怎么可能呢,殿下最疼爱公子了,轻儿都看得出来。他怎么会看不起公子。”

年修齐揉了揉脸颊,叹了一声:“算了,不说他了。既然他不拿咱们当回事,我们也没必要上赶着。线索的事,我自己验证。”

轻儿使劲点点头:“轻儿也会帮公子的!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轻儿也不会拖后腿!”

年修齐摸了摸轻儿的脸颊:“唉,也只有你这小仆把公子看得这么高大。”

夜半时分,街道一角。只闻刷得一声,一柄素雅的折扇打开,扇面半遮住主人的容颜,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

“公子,你为什么要拿扇子?”轻儿在后面小声道。

年修齐又刷地将扇子合起来:“我既然要扮傅大人,当然要扮得像一点。”

轻儿又探头往街道外看了看:“公子我们在等什么?”

年修齐抬扇掩唇一笑:“灵车。”

士丁和士丙在街对面的楼上隐藏,将对面的两人看得一清二楚。

士丙道:“那主仆二人在干什么?”

士丁摇了摇头:“不知。”

士丙又道:“殿下让你看着公子,你为何不贴身保护?”

士丁沉声道:“公子会不高兴。我在这里也可以护得公子周全。”

士丙转回头去又看了片刻,道:“我奉殿下之令在此侯着那可疑的丧葬队伍。看上去——质子好像也是同样目的?”

士丁点了点头:“公子很聪明。”

二人说话间,一道哀乐突如其来地从远处传来,细细的乐声像夜空中的一缕丝线,缠绕进人的耳中。

士丙猛地按住刀柄,年修齐打开折扇,相隔甚远的两人几乎同进低声道:

“来了!”

第41章

马蹄声混着哀凄的乐声从街道另一头传来,一双脚慢慢走到道路中央停住,等着那渐渐行近的车队。

漫天挥撒的纸钱在年修齐的身前落下,他打开折扇,昂首看着前方。

车队在他面前停住,一个黑衣人双目灼灼地望着他,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毒辣。

年修齐暗地吸了一口气,走上前道:“诸位留步。”

“你是什么人?!”黑衣人阴沉沉地开口。

“在下傅紫维,奉秦王之命前来莫林查案。”年修齐将折扇猛地合上敲在掌心,“我怀疑你们的队伍以丧葬之名行犯罪之实。我要开棺查验!”

士丁居高临下地望着独自一人拦截车队的年修齐,浓眉紧皱,不知道这柔弱的公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混帐!”黑衣人怒斥,“死者为大!不管你是秦王楚王,胆敢冒犯死者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年修齐猛地举起一块令牌:“我有皇上钦赐令牌,你们敢不听从?!”

士丙看了士丁一眼:“那是什么?”

士丁摇了摇头:“不知。”

黑衣人看到那块令牌,竟连一丝迟疑惧怕也无,猛地拔出刀来:“是你找死,就怪不得我们了!”

年修齐大骇,有些狼狈地躲过黑衣人的刀,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当街伤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再次举刀劈砍。

轻儿吓得大叫一声就欲扑过来:“公子!”

一道风过,士丁从房顶上急飞下来,却被一道迅疾的影子抢先一步。那道黑影快如闪电,猛地将年修齐抱在怀里,躲过黑衣人的攻击。

士丁见状,只能在空中折了个方向扑向轻儿,将轻儿抱起来,跟着那道影子疾飞而去。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黑衣人不敢去追,一双阴毒的眼睛望着来人消失的方向,一挥手命令道:“继续走!”

年修齐被人抱在怀里在半空飞,有过被士丁抱着飞的经验,他连忙双臂环上那人的脖子,驼鸟一样把脸埋在那人的肩膀上。

熟悉的气息飘进鼻子里。年修齐嗅了嗅,闭着眼轻叹了一声。

秦王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乖乖的小质子,忍不住轻轻挑起唇角。

刚一落地,年修齐就忙不迭地从秦王怀里跳了出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低着头不敢看秦王。

从那个黑衣人拔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给秦王闯祸了。他自作聪明地拿一块令牌说是皇上钦赐,本以为那些人无论如何会有所忌惮。谁知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不将皇上和秦王放在眼里。

秦王弹了弹衣袖,将手负在身后:“怎么,知道错了?!”

年修齐抬眼看他,有些扭捏地道:“对不起……”

秦王得胜似的瞟他一眼,哼了一声,抬脚往自己房里走去。

年修齐向后退了一步,准备等秦王进屋了再开溜。秦王走到门前,发现他居然没跟上来,回过头来没好气地道:“你给本王过来!”

年修齐蹭了蹭脚:“殿下,这么晚了,不好吧……”

“别让本王动手!”秦王瞪着他。

年修齐自觉理亏,不好意思忤逆秦王,却将秦王下午才惹他生气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他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开口就叫:“表舅……”

秦王几乎要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住口。你放心,本王不动你!”

年修齐一听之下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开开心心地走了进去。只要秦王不老是对他动手动脚,他还是很乐意与秦王同处一室的。

他那副模样轻易地便将秦王殿下好不容易愉悦起来的心情破坏怠尽。

秦王进了门在椅子里坐下,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大胆,敢自己一个人去截车队。你难道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

年修齐沮丧地道:“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本王的麻烦本来就不少,不多你这一件。倒是你,秀棋,本王十分好奇。”秦王微微倾身向他,眯起双眼,“你身为云水国的皇子,从前对萧国朝堂之事从不敢有一丝兴趣,现在却为何如此热衷?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秦王此时毫不遮掩他的怀疑,两道锐利的视线似要将他的衣衫撕碎,似要看穿他的内心。

年修齐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衣领,将自己的衣衫拉严实。

“我现在对你们的朝堂之事也无兴趣。”年修齐道,“我只想,救出那些可怜无辜的百姓,他们都是像轻儿一样的可怜人。”

秦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似在评估,似在怀疑。

年修齐无奈地叹道:“我本以为,殿下查明案件之后就可以尽早救出那些被抓的人。可是现在殿下明明已有线索却仍旧按兵不动。殿下可知道,晚一天救人,就要多牺牲多少条无辜性命?我知道殿下行事一定有自己的算计,我无权置喙。可是那些无辜的性命,他们不只是上位者的筹码。他们也是从牙牙学语的孩子慢慢长大成人,我实在不忍心不管。”

秦王冷声道:“秀棋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

“我不敢。殿下身居高位,自然有不得已的考量,我懂的。”年修齐低头道,“我也知道,殿下怀疑我是应该的,毕竟我是异邦之人。我只想向殿下解释我的初衷,不管殿下相信不相信我。殿下应该知道,云水国我是不可能回去了,云水国主与我不和,我也不会再为他做什么。我原本的志向,就是若有朝一日能手握重权,一定要为天下百姓做些好事。否则此身何用?!”年修齐这样说着的时候,似乎连温润的黑眸都闪闪发亮起来。

秦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突然起身往书案走去。

“秀棋先回去吧,以后切不可如此鲁莽。本王可以救你一次,却不一定能救你第二次。”

年修齐有些不满他的态度。他刚才可是交心之言,信或者不信你说句话啊,茬开话题都这么生硬,连敷衍都懒得敷衍的样子。

他再不满却也不敢将这不满说出口,不然谁知道喜怒无常的秦王会不会跟他翻脸。年修齐只能揣着一肚子怨言起身走了。板凳还没坐热呢真是的。他不想进来非要他来,他来了刚说两句话又赶他走,秦王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年修齐刚刚离开,傅紫维便从帘后走了出来。

他走到秦王的身边,把玩着折扇轻笑道:“想不到啊,咱们的小质子还有这么无私的志向呢。”

“你相信?”秦王挑眉道。

傅紫维点了点头:“不管秀棋的改变有多么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无法怀疑他。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一眼望穿他的内心。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清澈的一双眼,没有一丝阴霾和遮掩,连以前的秀棋,也没有。”

“以前的秀棋?”秦王沉吟道。

“失忆之前。从前的秀棋虽然也不争,却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他和我们是一类人,可是现在的秀棋——”傅紫维笑了笑道,“简直就是一只天真诱人的小白兔。”

秦王看了他一眼:“你信他失忆?”

傅紫维靠在书案边上,摇了摇折扇,笑道:“殿下可以不信。但是,小白兔可是很敏感的,不信任他的人,他也不会靠近的。”

秦王冷哼一声,突然命令道:“你继续派人盯紧李家。秀棋今天打草惊蛇了也好,本王倒要看看,我那位舅公能沉着气到几时?”

傅紫维低首应道:“是,殿下。”

知县府衙,书房内。

几个黑衣人低首站在厅里,李知县负着手焦急地团团转。

“傅紫维?傅紫维!怎么又是他?!他到底想干什么?!”李知县怒道。

一名黑衣人禀道:“李大人不用着急。巡抚大人曾向小的说起过傅大人和秦王殿下的容貌特征,两人都是身高伟岸容貌俊美的人。依小的看,那人根本就不是傅紫维!光是身高就不符合。”

李知县停止踱步,摸着胡子沉思片刻,一拍大腿急怒道:“他不是傅紫维他凑什么热闹?!跟他有什么关系啊?!到底是什么人哪?!让你们全城搜索秦王殿下的行踪,你们到底找得怎么样了?!”

黑衣人面面相觑,一人硬着头皮禀道:“这……暂时还没有消息。”

“蠢材!给我找!赶快给我找!找不到秦王殿下你们不用再回来见我!”李知县将几名手下踹出书房,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喘着粗气。

这秦王找不到人影,傅紫维倒是来了好几个。又是截他的私狱,又是截他的车队,傅紫维啊傅紫维,到底莫林县有了几个傅紫维?!

“这些王公贵族不在京城享他们的清福,跑来莫林县折腾我们干什么?真是烦死人了!”李知县捶胸长叹。

一名侍女奉上茶盏,李知县不耐烦地挥手赶开:“滚,都给我滚!”

第42章

年修齐自从被秦王救下,已经一连几天不敢给秦王脸色看了。

傅紫维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宅院里只有秦王和他们主仆二人,弄得年修齐是万分的不自在。

秦王那些侍卫也不知道怎么练就的这一身不需要时人影不见一经召唤立刻出现的神奇本领,平常一个也瞧不见,让年修齐不得不忍受着与秦王共处一室的尴尬。

每一次用膳时分就是年修齐最痛苦的时候。秦王多了一个很要不得的怪癖,总喜欢看着他吃。这让他还如何愉快地吃饭?

偏偏秦王似乎最近良心发现,把膳食弄得很是丰盛多变,一餐餐从不重样。如果他不是总拿他虎狼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年修齐定会很感谢他的。

本来吃饭是他的一大爱好,现在被秦王这么看着他得每顿少吃两碗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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