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曦耸耸肩，无奈的表示不怎么样。子阳开始觉察出允曦是在戏弄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望着盘腿坐在床上悠闲自得的允曦，

“那你说我该穿哪件呢，你帮我挑。”

呵呵，其实允曦就是这个意思。当然乐呵呵的赞成。“我挑的衣服，你要穿咯？”

“那要看你的欣赏水平怎么样了。”

“放心，我可是国际眼光。”允曦说着下了床拍着胸脯自信满满的。走到衣柜前停了下来，审视了里面一横排各式各样的衣服，两秒钟之后拿出一件低领的黑色T-SHIRT，再拿了一件黑色的休闲外套毛衣，接着又拿了条细得黑色围巾，三样东西放在床上，允曦拍拍手，

“就这些。”

“全部都是黑色？”

“恩，是啊。”允曦点点头。“试试吧，一定会很好看的。”

出于好奇，慕子阳也想试试允曦给他选出来的这些穿在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衣服到好办可是那不粗也不厚不算围巾的围巾该怎么弄，慕子阳有些不知所措的把那东西拿在手里揣摩着。

看到子阳对着一跟围巾发愣的样子允曦忍不住笑了起来，子阳这样实在是很可爱呢。拿过他手上的围巾帮他围在脖子上，细细的围巾在慕子阳白皙的颈上饶了一圈自然的垂在身后，理理毛衣，允曦脸上的笑容告诉子阳他很满意。让子阳站在穿衣镜面前，

“看吧，多好看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色的衣服竟然把他的皮肤衬得白皙透明，裸露在外脖子上系着一条黑色的装饰围巾简单中散发着成熟的诱惑，栗色的头发又让他看上去不失亲和。嘴角露出一朵涟漪，“还好。”

“呵呵，那你就这样穿咯。”

“恩。”子阳应了声，在镜子面前转了转，呵呵。允曦这小笨蛋，傻傻笨笨的，不过却是个天生的设计师。对着镜子里的允曦笑了笑，“你呢？你穿什么？”

“我？”允曦惊讶的指着自己，“我又不像你是大明星，随便穿什么都可以啊。”

“那你就穿这的衣服。”

“恩？这里？”瞪着眼睛允曦吃惊得望着子阳，又指了指衣柜，“你是说这些？”

“没错。”

“可是，那是你的衣服，我怎么可以穿，再说我也有自己的衣服。”允曦不明白子阳为什么突然让自己穿他的衣服，虽然慕子阳的衣服每件都那么好看……而且每件都有子阳身上的味道。

]“但我就想看你穿我的衣服是什么样子，你说怎么办？”子阳知道允曦又开始纠结起来，只得用点霸道的办法，加上点小小的逼迫，还不信他不乖乖就范。

果然，子阳一旦严肃的沉下脸来，允曦就没辙，谁让他无药可救的爱上慕子阳，

“那……好吧。”

得到满意的答复，子阳仍旧保持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允曦在自己的衣橱里翻来翻去一件一件的挑选着……记忆回到两年前，子阳的衣橱从来都不是别人可以轻易碰的地方，甚至不能走近半步，因为严重的洁辟让他对一丁点的污垢都无法忍受。而那时雅琪就负责帮他洗这些衣服，每次洗完之后还为它们刻意的撒上桔梗味的香水，晒在太阳下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早晨穿衣服之前雅琪都会先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慕子阳从不怀疑雅琪的审美，无论怎样他都喜欢……雅琪去世后自己就成了明星，衣服也比以前多了几倍，但当初的审美留下了后遗症，早晨不会再有人为他把要穿的衣服放在床上，久而久之，慕子阳渐渐对衣服变得淡漠，甚至是随便，反正都有服装师。即使身上的衣服再不搭调最后也会被换上靓丽的演出服……这个清晨，子阳重新找回了他遗失多久的审美，和那段埋藏了很久的回忆，望着允曦的侧脸，子阳的脸庞笑容温柔无比。

……

“接下来请大家关注HERO的新专辑主打歌……”话音一落歌声蔓过耳膜，子阳总算可以取下耳机休息片刻。这个电台节目是今天他最后一个通告了。看看时间，十点五十……已经这么晚了。抬眸眺望着外面的人群，首先印入眼帘是萧尘，接着，就是他身旁坐着的允曦，目光琐在他身上再也无法移动，看着他不停的打着呵欠一脸的疲惫暴露无疑，在人群中安静得如格外出众，本来就不准备让他来这种无聊的地方，偏偏他嚷着说什么也要跟着来，还破天荒的翘班。从早上就觉察出他异常的举动，活像个巨大的粘皮糖怎么甩也甩不掉屁颠屁颠的跟着自己。无奈的叹了口气，慕子阳重新带上耳机一心想着把这剩下的几分钟罗过去赶快带着允曦走人。

“阿～”又是一个呵欠，允曦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一分钟之内竟然可以接连打几个呵欠的本事，揉着湿润的眼睛，抿抿干燥的嘴唇。

“累了吧，还有几分钟就完了。”萧尘站在旁边看着满脸疲倦的允曦，不是因为子阳他老早就想让允曦回去了。

摇摇头，允曦冲萧尘笑了笑，“还好。就是一直不停的打呵欠罢了。”

笨蛋，一直不停的打呵欠当然是因为疲倦才会这样。萧尘有点明白为什么子阳会总说他是笨蛋了。不仅是笨还倔得要命。揉揉那头柔软的发丝，

“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要一起来？”

“这个……”顿了顿，允曦垂着眸望着地上自己投下的影子，怎么可能告诉萧尘他是因为知道明天会是雅琪的忌日今天才故意跟着子阳，被当成跟屁虫也无所谓。都无所谓，因为，在明天自己的生日里，他会失去子阳一整天。

“我只是希望能待在子阳身边久一点。”

对于允曦这样的回答，萧尘以为自己应该适应和熟悉，然而心口的跳动还是如此清晰，为什么看到此时的允曦还是会觉得心疼而酸涩，是错觉吗？还是自己多心，总觉得在那张白皙如雪的面孔下掩埋着大片大片的忧伤。突然很想把他拥进怀里久久的宠着不让他伤心，不让他难过，只要永远的看着他快乐得笑着就好……伸出手在即将靠近那单薄的肩膀时，萧尘恍然的停住了手，完美得用笑容掩饰自己刹那的错愕，伸出的手最后只是停在允曦的头上，

“我说，你还真是无药可救了呢。每天都和子阳一起还闲时间不够的恐怕就数你了。真是贪心。”

“呵呵，哥也这么觉得吗？”允曦抬起头对上萧尘的双眼，弯弯的眼角有着欣慰的条纹，“我也觉得呢，怎么办啊我。”

“还能怎么办？缠着他不放了呗。”

“像今天这样，我还是头一次。”嘴角轻轻的挂着笑，允曦都为自己的固执感到自豪，只有今天他是为了自己自私了一次，不顾一切的要待在慕子阳身边。

的确是第一次看到那么粘人的允曦，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平时倔强的不肯低头认输的家伙偶尔的一次撒娇或者任性竟会让人觉得格外的宝贵，想要加倍的怜惜他。因为格外的懂事所以才会容易受伤。萧尘往里面望望，希望里面的人尽快结束工作，回到他的宝贝身边……

晚上，客厅里允曦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着午夜新闻，无聊的哼着慕子阳的新歌，不时的望着时钟，此时已是过了十二点了，在心里默默的祝福自己，

韩允曦，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第一百零四章：生日，忌日

……

从浴室出来的子阳以为允曦早睡了，想到他今天一整天都跟着自己东奔西走赶通告，真后悔自己当时没有阻止他。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后悔着自己当时的心软，走向客厅的方向……电视还开着声音却小到听不见，沙发上一抹瘦瘦的身影蜷缩成一团怀里抱着抱枕手上还握着遥控板，头歪着，就这么睡着了？子阳走到沙发边俯下身来确认他是否睡着，小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允曦。”

“……恩……？”半梦半醒的人微弱的鼻音传到子阳耳里，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半闭半睁的望着眼前放大的面孔，“子阳，你洗完了。”

“回房间去睡。”慕子阳微皱着眉头，些须的生气却让他看上去格外的英俊。允曦重新坐直了身，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我本来在看电视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睡着了。”

看电视？还是新闻？子阳一眼就识穿了允曦的谎言，明明就已经疲倦不堪还死撑着等自己出来，这个……傻瓜啊。

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子阳拿过允曦手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心疼的抚上他的脸庞，

“本来也不早了，快去睡觉。”

“那……你呢？”

“我？我把头发弄干再睡。怎么？”

“没什么”允曦觉得自己中气不足，声音小到几乎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我想等你一起再睡。”

然而，这微弱细碎的声音还是飘进慕子阳的耳里，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笑声在这间安静得公寓里格外的突兀，“为什么要等我？你今天一直都跟着我，一直都在等我，很可疑哦。”

“子阳……”抿抿嘴，允曦望着自己的手指关节苍白而突兀，“我，其实希望每天都这么等你。只是害怕你会生气，闲我麻烦……而已。”

望着允曦，子阳仍旧淡淡的笑着，“今天就不怕被我闲麻烦了？”

“不怕，今天即使被你讨厌，被你烦，我也心甘情愿。”抬眸时眼底的坚定倒让对方怔住了。子阳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记忆中这样的允曦还是头一次这么执着的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没有笑容的脸颊上染满了疲倦和憔悴，偏偏那双乌黑的双眸还闪烁坚定不移的光。让他连拒绝都成了罪过。子阳在这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心痛，单手抚上他的背把他拥进怀里，

“傻瓜。”

允曦双手也抚上子阳的背，允吸着子阳身上的清香，“那，我等你再睡。”

“恩。不过，你不能只穿个睡衣。”

得到允许，允曦放开子阳冲他笑着点着头，“我知道，我这就去穿外套。”还没说完就跳下沙发跑到卧室去拿外套，子阳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允曦的背影……

这个夜里，允曦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何时睡着，又是何时醒来，醒来后天还是黑的，闭着眼睛却再也睡不着……直到天边的一丝亮光穿透黑暗的重围允曦才真正睡着进入

了梦乡……

七点，八点，八点半……“

叮叮当当的……”允曦放在灯柜上的手机闹铃响起，震动了一声之后被慕子阳终止。坐起身来，望着身旁睡得正香的允曦，侧卧的姿势半个脸陷进了枕头里，微微张开的

唇让人忍不住润饰的冲动，长长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乖巧轻颤着，帮他把被子盖好又在颈边掖了掖确定一丝风都跑不进去才放开手，不打算叫醒他，只是在他脸颊轻轻一吻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慕子阳轻轻的挪下床，再回头望望床上的人，确定没把他吵醒，出了卧室，在门闭上的刹那，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里洒在洁白的床上投射到床上的人同样洁白的脸庞，是做

了什么好梦，嘴乖扬着幸福的弧线。

同时另一个地方——

楚沐坐在允曦的位置上，手上拿着刚挂断的电话。电话是子阳的，放在桌上的台历2月20日被圈起来格外的突兀。

“原来是因为这样……”

等允曦醒来子阳已经走了，急匆匆的跑出卧室看到茶几上放着的纸条，是子阳留的。允曦拿起纸条上面写着：

【我帮你请好假，冰箱里什么都有记得起来后要吃早餐，不要喝冷牛奶。晚上如果太晚就不要等我了。注：千万别又再沙发上睡着。子阳】

看完之后，大失所望的允曦懊恼着自己怎么就这么笨，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会错过。无奈自己醒来后已经是大中午的时间，无精打采的走到洗手间机械的刷牙洗脸然后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出牛奶，打开就准备往肚子里灌，想起子阳的叮嘱。[不要喝冷牛奶]……呵，子阳还真是了解他呢，连这个都知道。允曦对着一盒冷冰冰的牛奶独自傻傻的笑着，窗外天空晴朗，穿过玻璃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在北城的墓园里。慕子阳抱着一大束桔梗伫立在墓碑前，照片里的女孩天使般的微笑纯真无邪得那么美好，仿佛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一样那么真实。然而冰冷的大理石却把他和她的世界永远的错位。把她最喜欢的花放在她面前，慕子阳蹲下身整理着墓碑边的杂草，记忆中的女孩是一尘不染洁白漂亮的。嘴角牵了牵，

“雅琪，我来看你了。”

不远处一身黑色的西服的英俊男子抱着一束洁白的百合走向这边，越来越近，身影迈入阳光当中，站在墓碑前停在慕子阳旁，

“雅琪，好久没有来看你了。”

说话的正是楚沐，他把花放在墓碑的另一侧，随后目光落在一旁的慕子阳身上。

“你来了。”

“恩。两年了，我想也该来看看她。”

“是啊，你是该来看看她的。”

楚沐目光一转又回到墓碑上的照片，里面的雅琪笑着就像个仙子，“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年轻。”

“恩。永远这么漂亮。”永远的停留在了最美好的那一年，再也无法成长，无法衰老。

……

是啊，永远美丽，永远年轻，像天使一样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在转瞬间，像刺青一样永久的烙在每个人心间。比起活着的人，大概就是离开的人更显得洒脱吧。楚沐撇了撇嘴，

“你这两年的这个日子是怎么过的？”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慕子阳拍掉手上的尘土，他不打算再停留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而已。这两年里，每到这个日子，楚沐都会停下手上的一切事情，静静的把自己放在一个角落里怔怔的被回忆淹没，直到黑夜来临再落下帷幕。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慕子阳双手叉进裤包里，转身走向墓园的出口，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过头望着楚沐，平缓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格外的冰冷，

想知道就跟我来。

楚沐不作声，跟上了那人的脚步。

此时在另一边

允曦从超市里买了一大堆做蛋糕的材料，还买了五颜六色的气球。他想要做个大大的蛋糕，再把房间布置的像个PARTY一样喜气热闹。虽然这个PARTY不会有人参加，也不会收到别人的祝福和礼物，但他至少还是愿意期待着子阳能在十二点之前回来，回来和他一起度过这个生日。

整个下午的时间，允曦都把时间用在了做蛋糕上，头一次做蛋糕，料理书放在面前，工具摆了一大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地上，手上，脸上，衣服上，鸡蛋清沾到地上粘忽忽的。允曦想到子阳，子阳有洁辟看到厨房被他弄成这个样子铁定眉头皱成川。最怕这样的慕子阳，允曦心想着就开始收拾这一滩狼藉。

蛋糕在两个小时后总算有了型，允曦看着自己的成果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就是布置房间的事了。3岁前的记忆本就很模糊，但长大一点后，每年的生日奶奶都会给他买小礼物，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虽然就两个人但真的很快乐。想想，去年的生日奶奶送给他什么？是衣服。就是那件来这里时穿的那件衣服。对了！那衣服呢？！允曦恍然，紧张的跑到自己卧室打开衣柜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