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小地主 下——召南余歌
召南余歌  发于:2015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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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远得了什么病?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他的话音刚落,阿启便煞白着脸,抓着他的胳膊紧张的问道。

“急些什么,你们不是前几天还见过的吗?怎么,他什么都没跟你说么?”见着阿启脸上毫不遮掩的担心,对方意外的说道,“也是,徐少爷也算得上是一个怪人了,和家里翻了脸要往这里跑,结果什么事都没有交待,便又跑了个没影,当真是难以捉摸。”

只不过阿启此时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这么轻言细语,连忙央求他将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他本是个游医,因为在游荡的途中碰到一个叫秦文明的人,那个人甚是有趣,虽然年纪不大,而且总是板着一张脸,可说出来的故事却是新奇有趣、引人入胜,每回都能赚到不少盘缠。正是从那个少年那里,他得知那些故事都是出自于这里的一种叫做报纸的东西,而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于是便靠着记忆寻了过来,而路上恰巧又遇到了赵家的镖队,便跟着他们一起到了这里。

他先前是住在赵家的,因为要医治赵老爷的旧疾,然后有一天,赵家三少爷带回了一个朋友,说是身体病弱,让他帮忙诊断一番,却没有想到由此牵扯出一段往事和一出阴谋来。

也幸亏那徐少爷遇到了他,不然恐怕是要被欺瞒一世了。他因为醉心医学,便四处搜寻医术,希望有一天能够融会贯通,自成一家,因此,但凡是与医理、药理相关的,他都十分有兴趣。而当年经过这里之前,他曾于南方搭救过一个小倌,对方得知他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便将他们用来调理身体的秘药送了他一瓶,据说这种东西可以让男子变的如女子般娇小柔弱,而且前方流出的东西透明无异味,这样可以让客人更加的满意,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是,即使可以人道,但子嗣终归是无望了,虽然看似五毒,服用后很难诊断出来,但于寿命却极为有损。

他当时虽觉得不是好东西,可还是在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将那瓶奇怪的药粉收藏了起来,而且将它的功效写在纸上,附于瓶底,本来是打算研究出解药的,可是在从这里离开之后,便莫名的丢失了,从此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之后,无意间的旧地重游,既然又让他找了出来,只是追悔莫及的是,它已然成了害人的凶器。那么,当年到底是落到了谁的手里,又为什么要害徐凌远呢?

经过一番推敲,疑点便落在了徐母的身上,因为当年他来的时候,曾替徐母的父亲治过病,并因此在她家住了不少时日,期间与徐母也算是颇为相熟的,只是从来未曾想过东西会到了她的手上,而且竟会生出这般歹毒的心思。

虽然有了线索,可没有证据,也不能冒然的去当面质问,只好先引蛇出洞,希望能够找到蛛丝马迹。于是才有了后面徐凌远假意顺从徐父,积极的四处相亲,接管家业,希望能够再次逼她出手。因为回忆前两次,一次是他中了秀才,一次是他与四叔合作果脯的事,而且赶走了小姑姑,所以他们才做出了这种尝试。

可结果却与他们的预料有所出入,徐母不仅很是积极的替徐凌远张罗婚事,而且也许是对前两次的效果太过自信了,竟然一直都没有再动过什么手脚。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徐凌远和游医过从甚密,又见徐凌远的行为极为反常,虽然表面上装的极为镇静,可内心还是忍不住的恐慌,一旦被查出什么,不仅以往的心血都白费了,甚至还要失去眼前拥有的一切,这些都让她不能不焦虑。

第94章:离合(三)

白天要尽心尽力的为徐凌远的亲事操心,尤其是看了那么多竟没有一个能够让他点头的,总让她觉得夜长梦多,晚上还要想着以防万一的应对方法,便越发的焦虑和闹心了。只是白天还可以仗着她毫无疏漏的手段,以及清醒的理智佯装镇静,可却没有想到会在睡梦之中,毫无意识的将把柄交待了出去。

至于具体是如何暴露的,由于更深半夜的,当时只有知晓这一切的徐父在场,事后也没有人再有心思去过问。只知道那晚的下半夜,整个徐家都被徐父和徐母屋里传出的争吵声扰醒,先前还有贴身的下人上前询问,却被徐父厉声呵斥了下去,于是等徐凌远和徐思远来到他们门前的时候,屋里只有仍然在激烈争执着的夫妇二人,而屋外,也只有满脸担心和惊恐的徐思远,以及有些兴奋和好奇的徐凌远。

“哼!我冤枉你?梦话虽不可当真,但你今天必须要给我说清楚,我依着你的梦话找到的这个药瓶是怎么回事?一个空瓶子又不是什么宝贝,值得你藏的如此严实,连说梦话都念念不忘,又为什么说凌远永远也找不到?你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好事?”不理会徐母委屈的反驳和哭泣,徐父毫不退让的质问道。可能是彼此的情绪都比较激动,而半夜的院子里又太过清静,以致他们的声音很是清晰的传到了屋外兄弟俩的耳朵里。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明天我就拿着这个瓶子去找大夫,若是真的没有什么,我自当回来向你赔罪,可若是让我查出什么来,我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些年,我自问也没有亏待过你,却没想到你竟会有如此歹毒的心思,你说,这东西是不是和凌远有关系?”等了半天,除了细细的哭泣声,徐母并没有再说什么,只能够听到徐父越发气愤和怀疑的声音。

“这瓶子的确是装药用的,是当年我爹病故时我偷偷留下来的念想,你也知道我那些个兄弟,我爹一去就把我送进了徐家,为此我这些年都不曾回去看过一眼,可那毕竟是我的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是人之常情,怎么就歪到我心存歹心上去了?至于我提到凌远,你哪里知道我这些日子里所受的苦,无论哪家小姐,他都是看上一眼转身就走,留我在后面对着人家的冷脸赔小心,我就是在梦里气苦的说上一句,就值当你这么来审问逼供了?”徐母终于又开始反驳了,而且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是这样最好。”徐父的怒气似乎也因她的话打消了不少,可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可事情还是弄清楚了为好,等明日我找人查验明白,自会还你个公道。”

“那你尽管去查好了,若是再不放心,大可把凌远也一起带上,看我这个继母到底有没有对他使坏,人家以前都说后母难当,我还不放在心上,原本也没指望他能像亲子一般恭敬待我,可现今就凭着一句梦话,你就这般怀疑于我,当真是教人寒心。”徐母幽幽的说道,好似有万般的无奈与委屈郁积于心。

“你放心,我说过,只要证实这一切都是误会,让我当着众人的面给你赔礼道歉都行,我不是也想求个家宅平安么?”被徐母这么一说,徐父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赔礼道歉就不用了,只要你心里明白就好。为了避嫌,你也别找往日里的那些大夫了,省得再怀疑是我收买的,城西和城南还有几家医馆,你不妨都去看看。”徐母反而大度的替他出起主意来。

“这个不用你操心,听说赵家最近招了一个名医,连赵老爷的旧疾都给治愈了,城里不少人前去拜访,想来是有些手段的,凌远又素与赵家亲近,我明日里请他过来一趟,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就当是来替凌远调理一下身子也是好的。”徐父也好声好气的说道。

“那不就是个到处招摇撞骗的游医么?能有什么好医术,还是去找城里德高望重的大夫好。”不知为什么,徐母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不少,似乎有些慌乱和紧张。

“人家既然能医治好赵老爷的旧疾,总不会是完全误打误撞的吧?是好是坏,明日里请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么?好了,赶紧睡吧,看你最近脸色也不是很好,索性也让他一起诊治诊治。”徐父说完便打了个哈欠,大概是又要睡下了。

“我不同意!这种难以知根知底的人,万一心存歹意,信口胡说怎么办?我可信不过这种人!”徐母的声音一下子冷硬了许多。

“人家跟我们又没仇,能有什么歹意?莫非是你心虚不成?”徐父似乎真的是很困了,声音小了许多。

“心虚?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一没杀人放火,二没谋财害命,有什么好害怕的?”徐母突然有些怪异的说道。

“明日不就清楚了么,你还睡不睡了?”徐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这些年来,我为你们徐家生儿育女,操持家业,还要应付你那一群只知道吸人心血的兄弟姐妹,你扪心自问,我可有什么对不起这个家的地方?”徐母冷静的问道。

“我也没说你不好,否则这么些年我也不会一个人都没有带回来过。大哥他们,我知道让你们受了不少委屈,可现在不都已经过去了么,再追究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往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至于今晚的事,就当是各自求个心安吧。”徐父认真的回答道。

“心安?你拿什么让我心安?就凭着无论我们母子如何委屈求全,都不及你那个冷心冷眼的长子重要么?我们在这个家、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地位?是不是哪一日你那个有出息的儿子看着我们不顺眼,你也能无动于衷的将我们赶出去,就像对你的兄弟姐妹那样?”徐母似乎有些疯狂了。

“你这发的什么疯!他们完全是咎由自取,关凌远什么事,只是以前小打小闹的,我不想去计较罢了。这个家里,除了外面的事,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凌远难得麻烦你一回,再说了,儿女的终身大事,本就该由你来操心,你这么说他不觉得亏心么?”徐父的火气似乎又被挑了起来。

“哼,我亏心?亏你说得出口!什么年少有为?不过是骗骗别人的把戏罢了。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有什么能耐我还能不清楚?那些个果脯、菜谱、报纸,当真是一个病怏怏的书呆子能够想的出来的?他四叔还有赵家,你就当真没有插过手么?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帮着他的时候,有替思远考虑过一心半点么?”这会咄咄逼人的换成徐母了。

“那瓶子里的药不会是你自己吃的吧?当真是病的不轻!就算我日后把家业都给了凌远,也轮不到你来说什么。”徐父大概被气得够呛,也赌气般的说道,“这些话我就当你随便说说,日后别在孩子们面前胡说八道,幸亏他们兄弟感情好,不然这个家早晚要被你折腾散了。”

“你尽管给好了,当我会害怕么?只怕是他有命拿却没命守!”徐母冷笑着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徐父终于觉察到有些不对了。

“你也不用再去找什么游医了,我现在就给你个明白,瓶子里的药的确是让他吃了,不过你放心,要不了人的命的,我还要为思远积德呢,只是绝了他的子嗣而已。”徐母似乎也豁出去了。

在她说完之后,屋里如屋外一般的沉寂了一会,随后只听“啪”的一声,听徐母的反应,应该是被打了一耳光,吓的徐思远再也听不下去了,连忙跑过去拍门。徐父先是呵斥了一番,让他回去睡觉,可在明白他们兄弟知道了一切之后,便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事到如今,徐母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她脸色复杂的看了徐思远半晌,然后便将事情的经过都交待了出来。

原来那个药的确是他从游医那里拿来的,当初他爹一死,他的兄弟就不顾她的意愿,贪图徐家的聘礼,强行替她定了这门亲事,伤心绝望的她便带着这瓶药进了徐家的门,想着自己不好过,也不能便宜了徐父,不过之后见徐父待她还算好,她便改变了主意,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徐思远还那么争气,凭着她的手段,徐家的亲戚也都对她敬重有加,那瓶药也就暂时没用了。

可在徐凌远中了秀才之后,她就突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了。整个徐家,只有这个冷心冷性的继子让她不自在,这下有了出息,再加上对方是长子,说不得自己算计来的东西倒要让他占去大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越想越觉得不公平的她,就又想到了那瓶奇怪的药,然后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只要让徐凌远吃了这种药,就能让他短命、没有子嗣,就需要从徐思远这里过继一个孩子过去,甚至还等不到过继就去地下见他的亲娘了,那么一切就都还是她们母子的,以至于连徐凌远后来的成就,她也是十分喜闻乐见的,有人免费替自己挣家业,当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而在此之前当个慈母,也就没什么不能容忍的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那个游医会再次回来,还会碰到徐凌远,更加没有料到,竟会因为几句梦话便将自己的计谋败露了,而这其中最令她心虚的,是她为了给徐凌远下药,利用了毫不知情的徐思远。

第一次得手的很容易,因为时机选得好,恰巧徐凌远得病在先,也没有任何防备,而第二次,徐凌远和徐思远同吃同住,难免要担心误伤的问题,而且容易被误伤的那个还是她的亲儿子,可看着徐凌远那么嚣张,而且徐父还总是偏袒他,她便觉得不踏实,于是又将剩下的药都用上了。

随后,每次给他们兄弟两个准备点心时,她都会将有毒的一块放在堆成塔形的点心的最上面,因为她知道,徐思远总会让徐凌远先拿,或者是自己拿给他,而徐凌远似乎也不曾拒绝过这份好意,所以竟然就这么让她得逞了。

“你就不怕他拿错了么?”对于她的自信,徐凌远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回想起那个时候,他和徐思远的感情的确很好,而从他们在乡下的第一次见面开始,徐思远就对他很是谦让,直到现在仍然如此,可即便是这样,她就能保证不会出任何的差错么?

“不会的,因为娘事先跟我说过,说第一块点心代表着尊重和祝福,大哥是兄长,我是不能和大哥抢的,即便大哥不吃,也只能放在一边,而且还不能和大哥说,说出来就不灵了。我为了让大哥得到祝福,每次都劝你吃了的。”徐思远煞白着一张脸,无比愧疚的说道。

“我只不过下了三次而已,又没有害了他的命,你有什么好不安的。”徐母看着徐思远,很是心疼的说道,“你就是心太善了,若是你能多些心眼,也许我就不用这么累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你你……”徐父咬牙切齿的盯着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你这是要亲手杀了我,还是休了我,或者是去报官?”她看了看徐思远,然后对着徐父,挑衅般的说道。因为她知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而且这件事一旦张扬出去,毁的可不是她一个人,整个徐家都要颜面扫地了,尤其是徐凌远,一个废人,就是再有出息又能怎么样呢?而且还会影响到徐思远兄妹的前途,徐父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而有徐思远在,她也不信徐父能杀了她。

“既然娘都是为了我,那一切就由我来承担吧。”徐思远忽然笔直的跪在徐父的面前,冷静而决绝的说道。

“你!”徐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徐思远一眼,随后表情又柔和了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只要你们能够好好的,无论怎样我都无怨无悔。”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竟然一头朝墙上撞去。

没有想到徐母会这般狠心,等将大夫送走之后,天也跟着亮了,憔悴而疲惫的徐父和一脸好奇的下人宣布,徐母因为琐事和他争吵时,想不开的撞破了头,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希望下人们能够管好自己的嘴,既不能打扰到徐母,也不能私下里胡说八道。而事实上,徐母也许只能够浑浑噩噩的过完这一生了。

当然,她也不可能再知道,仅仅凭着那一瓶药,虽然她每次都下的很重,以至于第一次时差点趁病要了徐凌远的命,可想要达到她所希望的效果,却是不可能的,只要从小就开始服用,至少用上三年方能初见成效。而徐凌远用的少不说,又有各种名贵的药材补养着,尤其是在阿启坚持让他用草药泡脚之后,他的身体不仅没有受损,反而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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