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小地主 下——召南余歌
召南余歌  发于:2015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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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鼓足了勇气,连夜进城想要问个明白,不然的话,无论做什么都是无法安心的,而且他愿意相信对方,相信这一切都是误会。进城的时候天还没有亮,他站在靠近对方家门的角落里,眼看着月西沉,日东升。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其开门,于是他便先去了另一个地方,对方的四叔家。不料却从他那里得知,对方真的是要定亲了,虽然目前还没有挑到中意的人家,可是已经相看了几家了,不仅如此,对方还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当真是要定下心来了。

顾不上失不失礼,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他家出来之后,茫然的在街上站了一会,他还是不死心的往对方的家门口走去。只是这次比较巧,刚到门口,便碰到了对方正准备外出的弟弟,他们也算是熟悉的了,对方一见到他,就走了过来,告诉他就在刚才,那人跟着徐母出门相亲去了,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请他去家里等。

“他……真的要成亲了么?”走了一夜,又等了这么久,嗓子已经有些干哑了,他说的有些艰难。

“是呀,大哥以前还不肯,这下倒是自己着急起来,主动提出要成家立业了,还把我们吓了一跳呢,可也都替他高兴,这两天尽忙着相亲去了。”似乎急于跟人分享这份喜悦,对方大大方方的说道。

“他自己提出来的?”阿启近乎喃喃自语的说。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我先前也不愿意相信,害怕大哥以后不理我了,可想着多一个人对他好也不错,便觉得以前的自己小气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这么毫不掩饰的向自己倾诉,就好像看穿自己也有着同样的心思一般,阿启疑惑的想着。

虽然没有见到对方,让他亲口对自己说,可是阿启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了,自己不想要他再去找对他好的人,这样的自己也很小气吧?不对,应该是自私才对。他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没了那个人,便什么都没有了,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甚至连饭都不想吃了,也吃不下去,总觉得心里很堵很胀,闷的难受,结果理所当然的,他被医馆里的人送了回去。再次回到院子里,看到木盒中安然躺着的香囊和玉佩,想着昔日那人的玩笑话,两人的亲密,他仍然有些不死心,于是在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便趁着夜色又到城里去了。

这次他鼓足了勇气敲开了大门,却被告知对方在专心准备定亲的事,暂时不见外客。也许他这样做就是不想自己来纠缠,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来让他为难呢?带着这样的想法,阿启再次黯然的离开了。

第93章:离合(二)

自从那次回来之后,阿启就越发的沉默和消瘦了,虽然身形依然挺拔,可让人看着,不仅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而且像是一阵大风就能给刮倒了似的,还总是见不着人影,倒是更加坐实了村里人关于他被狐狸精给迷住了的猜测。于是,不忍心看着他被祸害的众人,便不时的提醒他爹,赶紧给他娶个媳妇回来,只要收了心,人自然就好了。

可是都快一个月了,也没见他家里有什么动静,主要是他娘将这件事推了个一干二净,不仅她自己不管,说是怕好心没好报,受了累还落得一身埋怨;而且还不准别人插手,说是谁有这份心,就要包管到底,无论以后阿启家出了什么事,都要负全部责任,与他们再无任何瓜葛。这样一来,众人虽然对阿启颇为同情,可谁又愿意自找麻烦呢?只能在见到阿启消沉的身影时,默默的叹口气,嘀咕上几句父母狠心之类的话。

而阿启不仅不为此事烦恼,反而松下一口气来,不管那人还回不回来,他肯定是要想着对方一辈子的,哪天想不起来了,这一生也算是解脱了吧。更何况,他的内心还隐隐有些许希望,想着不定哪一天,那人就会来找自己,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说他一直都想着自己,就像他们第一次离别之后的那样。想到这里,阿启从玉米地里钻出来,将手里的草扔在一边的草堆上之后,便随意的坐了上去,往村外那座院子的方向看了看,眼神突然又黯淡了下来,隔了这么长时间,那人的亲事应该已经定了下来吧?自己真的还会有机会么?

就在他面对着玉米地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背后轻咳了几声,他猛的回过头去,却见他爹一脸心事的站在那里,让他觉得很是失望。

“太阳还这么大,就开始鬼上身了?整天蔫头蔫脑的,像个什么样子!”见自己好像不是很受欢迎,又见他一副失落的模样,他爹有些不满的说道。

阿启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不太合适,于是也没有接话,只是恭敬的从草堆上站了起来,等着他说来找自己的目的。

“咳咳,你也这么大了,不能总让我们替你操心了。”见他态度好,他爹也没有再指责什么,说完之后便蹲在田埂上胡乱的拔起草来,也不看他,径直说道:“你娘刚回来,说是托人给你找了家姑娘,这两天好好歇歇,养好了精神,过两天去看看,大致不差的话就定下来吧,也算对你娘有个交代了。”

“我不去,我谁也不想看。”原本还想顺着他的阿启,突然倔强的说道,好似带着一股怨气一般。他知道他爹最后那句话说的是他的亲娘,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他爹第一次对他提起,可却让他觉得有些委屈,好像在他爹的心里,他就是一份债,只要他成家立业了,这份债就算是彻底还清了,以后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把他们母子遗忘掉了。

“你还想一辈子赖着你弟弟他们不成?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能被人家看上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由得你来挑三拣四的!”他爹也一下子火了起来,从地上猛的站起来,将手里的草摔在他脚下,瞪着他训斥道。

“反正以后都是要散的,还不如开始就是一个人。”不知是想到了那人,还是去世很多年的亲娘,阿启突然有些哽咽的说了一句。

“你!”很明显是被他的话气到了,他爹恨恨的说了一句,随后似乎领悟到了他的意思,脸色变的复杂了起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我原以为你都忘了,没想到是一直埋在心里,你娘都走了那么久了,计较这些还有用么?是个男人就该朝前看,端着那些也填不饱肚子。”

“走了的人就该被忘记么?反正都是要离开的,为什么当初还要在一起呢?”他更加的迷茫了。

“你这是魔怔了,还是硬要和我对着来?以后的事谁能知道,过日子就要踏踏实实,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想的再多有什么用?你娘走的时候,留下什么都不懂的你,我能怎么办?守着她就有人帮着洗衣做饭了?人家的几句同情话就可以解决温饱了?你那时因为饥一顿饱一顿的夹生饭,差点吃出毛病来,如果不是……你当你能好好的长这么大?”也许是被阿启引出了心事,他爹愤愤不平的说道。

阿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的话,只是盯着远处的院子没有出声。

“你娘虽有些偏心,可把你养这么大,也没少过你吃喝,总比你当初跟着我吃苦受累的好。去计较别人的好算什么本事,没有谁是生来就欠着你的,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正经,无论离了谁,日子一样要过下去,一脸的苦相才惹人笑话呢。”只当阿启是在琢磨他的话,他爹接着说道。

“我会好好过的,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见他爹一直盯着他,似乎在逼他表态,他也没有退缩。

“你就跟我倔吧!以后也别指望你侄子们给你养老送终,总有你后悔的时候!”见说了这么大半天,完全等于白说了,他爹又气愤了起来,可说完看着他那瘦的扎眼的身体,又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了,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缓了缓语气说道:“你娘好不容才托人说好的,总不好得罪人家,先去看看吧,若是实在不合心意……那就再说吧,也没说要逼着你什么。”说完也不等他的回答,就背影沉重的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阿启又盯着远处那熟悉的院子看了许久,直到天越来越黑,彻底的看不见了之后,才默默的念了一遍那人的名字,背着原本被太阳晒得温热,可此时已经冰凉的草回家去了。

虽然早已打定了等着那人的准备,可面对他娘突然热情了起来的面孔,就像他爹说的,他也没好意思一口回绝了,生怕家里再因为他的事吵闹起来,于是在对方完全不容拒绝的攻势之下,决定过去看一看,然后就说不同意,也算是解决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相亲回来的路上会碰到那个人,而不知道是不敢相信,还是有些心虚,看着那人从马车里出来,笑盈盈的,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和他打招呼,他竟一下子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倒是他娘,颇为热络的和对方搭起讪来。

“你们这是……”那人的眼光在他穿着新衣服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见他不理会自己,便朝着他娘问道。

“哦,刚陪着阿启相亲回来,徐少爷你回去了这么久,想必也是喜事将近了吧?”极力撮合这门亲事的她一下子热情了许多。

“是么?想必对方一定很合阿启的心意。”那人仍然笑的那样好看,好似对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在意。

“算是吧,反正我是挺满意的,不仅人长的好,家里人更是知书达理,不仅不要一分钱的聘礼,还要倒贴嫁妆,若是再不合心意,就当真没有天理了。”她看了阿启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不满,便自信满满的说道。

“这倒真是难得,先在这里说句恭喜了。”那人仍然笑意不减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

“到时候定要来喝杯喜酒才是。”她的心情更加的舒畅了,于是毫无顾忌的说道,“两家的孩子也都不算小了,这样好的人家,还是早点娶进门来安心,只要对方定好了日子,说不定下个月这杯酒就喝上了,徐少爷你忙,可要先排好了日子啊。”

“这么快?”那人终于有些惊讶了。

“快什么,村里已经成亲的可不少了。家里这会也没什么要忙的,阿启你就陪着徐少爷说说话吧,我先回去了,也省得你爹在家里心急。”眼看着已经离家不远了,她说完之后便留下了阿启,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恭喜啊,这才多久没见,就已经好事临门了,我若再回来的晚些,说不定就要错过了。”阿启上了马车之后,两人沉默了一会,那人重新挂上笑意对他说道。

“我倒是觉得等的时间太长了。”看着对方浑然不在意的样子,不知怎么,阿启就这么回了一句。

“是吗?能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真是难得了,该不会就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姑娘吧?”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嗯。”心慌意乱的阿启随口回应道。对方的表现让他十分难受,他很不甘心,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而对方却可以那么的无动于衷,甚至还诬蔑他以前就有喜欢的姑娘,难道就这么急于要摆脱他么?

“那可要抓紧点了,再相思上一段时间,估计到时候你连新娘子都要背不动了。”那人肆意的说笑着,“放心吧,不管时间多么紧迫,我肯定都会备好一份大礼的。”

“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阿启含糊的说完,便匆忙的跳下马车离开了。

“跑那么快干什么,我又不会怪你什么。”站在马车上看着他的背影,那人满脸苦涩的自语道。

心心念念了那么久,却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一个月之前他们还能相拥而眠,而现在呢,却连心平气和的说话都做不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对方断的那样干净,自己大约也可以死心了,省得纠纠缠缠,让对方为难。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的阿启,不断的安慰自己道。

浑浑噩噩的熬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他才想起来要和家里人说自己不同意,于是又引起了一场混乱。看着他爹怒容满面的质问着他为什么不同意,大有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他好看的架势,他呆愣着想了半天,也着实没有想出什么来。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相亲的,可他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影,连长什么样都没看到,那姑娘就被人带到另外一间屋里去了,当然,他也根本没有上心,所以这会倒真的说不出什么理由来了。

见他这么胡闹,又有他娘在旁边添油加醋,他爹竟然随手将自己手里厚实的瓷碗砸向他,没有防备的他被砸了个正着,幸而碗里的饭已经不是很烫了,只有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即便如此,也没能平息他们的怒气,连问都没有问他一句,照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好在他学过医术,自己清洗包扎好了之后,本来也打算去地里干活的,可头实在晕的厉害,便在邻居的劝说下,到屋里休息了一会。

结果见他连活也不干了,他娘的火气更大了,骂骂咧咧的,恨不得全村的人都能听见,都知道她受的委屈。可是第二天中午,事实便又一次狠狠的扇了她一耳光。

原来听了她回村的炫耀之后,阿启的三婶便有了疑心,这么些年人们都对她的刻薄习以为常了,她猛然这么一热情,总叫人心里有些不踏实。虽然阿启和他们不是很亲近,可终归是一家人,也不忍心看着他被算计。结果只是略微一打听,便气的忍不住上门吵了起来,最后甚至还打了起来,只是这次包括他爹在内,没有一个人再站在他娘这边。

从她们的争吵中,可以大致得出这样的信息:他娘百般说合的那个姑娘是个脑袋有问题的傻子,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那种,别说是有人愿意娶了,就是她自己家里的人都不太愿意照顾她,所以相亲时才远远的露了一面便被藏了起来,生怕让他看出了什么破绽。而这些他娘竟然还是早就知道的,甚至还和人家说,阿启绝对是个老实的,只要对方嫁妆给的够多,她可以保证不会亏待了那个姑娘。

真相揭露出来之后,面对着他娘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众人都是一副恨不得替她栓好绳子的表情,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甚至直接让他爹休了她,而他爹虽然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此时也羞愧的抬不起头来,最为有趣的是家里的几个孩子,都似乎对这种情景已经麻木了,任凭她怎么呼喊,他们都是各玩各的,连围观的兴趣都没有。

可这些对于阿启来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他出了这样的事,那人竟然都没有来看他一眼,这才是对他的致命打击。好在头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又在家里呆了一天之后,他便重新收拾好东西,打算继续到镇上去学医,从此和这个家再无瓜葛。

经过了这件事情之后,家里虽然和好如初,可他娘再也不敢高门大嗓的说话了,低眉顺眼了许多,大概是真的怕他爹听别人的话,把她给休了吧。而他爹因为对他有愧,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将他应得的那份家产给他之后,便随他去了。

在走之前,他忍不住又去了院子里一趟,原是想和那人告个别的,却得知那个人早在当天便连夜赶回去了,更没想到会有另外一个人在院子里等着他。

等他的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说他自己是个游医,受那人所托,特意来教他医术的。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有师傅。”人都不在了,这算是给他的补偿吗?阿启苦涩的想道。

“唉,本来还想在这里多赖上一些时日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一会我将医治徐少爷的方子抄写与你,往后就有劳了。”那人颇为遗憾的说道。

“徐少爷?方子?”阿启有些糊涂了,他前几日还见那人好好的,怎么会得病呢?

“是啊,不是我不信你的医术,而是这种病十分古怪,怕是以后出了什么差错,我心难安罢了。”那人性子倒是好,认真的和他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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