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为善江湖 下——肉包大王
肉包大王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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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似心有灵犀一般,道慧走到了门口,正准备伸手敲门,谁知这房门便被人从里头打开,只见陆商鸣迎了上来,面上带着笑,“可回来了。”

道慧笑道:“存在厨房里的菜还是太老了点,我专门去菜园子里采了些来,让陆施主久等了,抱歉抱歉。”他手中原本拎着装有菜肴的篮子,哪知刚一进门,就被陆商鸣一把夺了过去。

只见他三两下将篮子打开,伸手便去取里头装着菜肴的碟子,谁想这菜刚刚出锅,烫手得很,他匆匆忙忙将碟子放下,手指已被烫得微微发红,鼓起腮帮子一个劲儿地吹气。

想不到往日冷峻的陆教主此刻为了一盘小菜活像个小孩似的,道慧笑道:“师父说过,被烫着了应该捏住这里。”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耳垂。

“你怎么捏我的……”道慧忽觉自个儿的两个耳垂分别被陆商鸣捏住,他手劲很大,一时间是又烫又疼,可想起明明是自己说得不清不楚,又忍不住哈哈大笑。

陆商鸣道:“的确有点作用,这莫非是你们少林的独门功夫不成,当真奇怪的紧。”

“这也算是种保护吧。”道慧不禁心想,他不去说破,暗忖若是能再被他这般来上几次,倒是件开心的事。

陆商鸣将篮中的菜肴一一端出,期间又捏了道慧的耳垂几次,直到将小桌摆满才完。

想不到道慧这一会儿的功夫,竟已做了这么些菜,足足有六道之多,且颜色各异,取材全不相同,的确花了不少心思。

道慧说道:“这些都是我的拿手好菜,陆施主快试试吧。”

陆商鸣已经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往嘴中送去,不知是不是饿久了的缘故,这简简单单一条青菜竟好似在口中生出几种滋味,叫他不由在心中暗暗赞叹。

二人正要放开了吃,门外忽的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把道慧吓了一跳,“糟了,该不会是师父来了吧,若是他瞧见师弟这幅模样……”

“来者何人。”陆商鸣高声问道。

屋子外边的人答道:“老夫是住在隔壁的香客,嘿嘿,说来惭愧,老夫本想出门走走,谁知就被这菜肴的香味吸引来了,不知阁下可否让老夫品尝一二?”

这人直接说要来蹭饭,脸皮倒是挺厚,不过道慧也没有拒人门外的道理,他轻声说道:“我去将师弟藏起来。”

陆商鸣笑道:“你们少林的厢房陈设简陋,你能把一个大男人藏到哪里?既然门外那老人不是少林中人,让他进屋便是。”

道慧一点头,起身去将房门打开,只见门外这老者头戴毡帽,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褐色布袍,满面的灰白胡茬与沟壑般的皱纹让他愈发显得苍老。

老者道了句多谢,颤颤巍巍地走进房中,他的双眼虽已因身体老迈而深深凹陷下去,可一见到这一桌子的小菜,登时放出光来,忍不住伸手去擦拭嘴角的口水。

陆商鸣懒得招呼他,自顾自地吃菜,谁料这老者竟把自己当做主人一般,一屁股坐在道慧的位子上,连筷子也不拿,径直便伸出黑乎乎的手从盘子中抓了一大把菜送入口中,狼吞虎咽起来,一面发出“啧啧”的声响,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好吃!”

陆商鸣自小便是娇生惯养,过的是穿金戴银的日子,怎能见得这等毫无礼数的场面,顿时没了胃口,将手中长筷放下,悻悻然离座而去。

“你们一起来吃啊,别客气。”老者的嘴里塞满了食物,说起话来不清不楚的。

道慧说道:“老人家你一定饿极了罢,你吃便是。”他见陆商鸣似有不快,凑近了低声道:“陆施主放心,我还有几道压箱底的小菜,准保比这些好吃许多。”

陆商鸣嗤笑道:“你当我是那等小气的人么,我是已然饱了,他要吃便由得他吃。”他心中却是对道慧的话念念不忘,又怕他不去准备,补充道:“不过今晚的饭菜你可得用心去做。”

道慧立即点头答允。

二人坐在一旁,眼睁睁瞧着那老者将盘中菜肴一扫而空,连盘子也舔得干干净净,叫陆商鸣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可又不好对他发作,否则便留下个仗着武功高强欺负老人的笑话了。

那老者意犹未尽,用袖子抹去嘴边的油渍,说道:“想不到少林寺中还有如此美味的斋菜,老夫将来定要多多拜访。”

道慧合十道:“老施主有心了。”

陆商鸣道:“你吃也吃饱了,也该回去歇息了吧。”

老者连连点头,一面起身道:“小友说得是,该是到了老夫午睡的时候啦。”他正走了几步,忽的“哎呦”叫了一声,竟捂着右肩蹲了下来,好似正受着病痛的折磨。

道慧急忙上前问道:“老施主你怎么了?”

老者原本就极是沧桑的面容此刻已然挤成了一团,看起来定是十分吃疼,道慧见他搓着肩上的穴道,应是关节出了毛病,不由关切道:“老施主,小僧我来替你揉揉。”

谁想他的手刚搭上老者肩头,只轻轻一按,便听见老者杀猪似的叫唤,“啊哟!你这小和尚定是做惯了粗活,一双手怎这么糙,硌得老夫越发疼了!”

道慧急道:“老施主,小僧已很小心了。”

“不行不行,你的手就不是按摩的料!你,”老者瞧了眼陆商鸣,“你的手倒是光滑的很,来帮帮忙吧。”

49.圆苦

陆商鸣冷笑道:“你算是甚么东西,也配要我亲自替你推拿?”他兀自端坐,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老者吃疼不住,口中骂道:“你这小兔崽子,怎么眼看着老人家受苦,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陆商鸣腾地自凳子上跃起,怒火一下子冲将上来,恨不能一掌毙了这不知死活的老头,好在这几日修身养性,已不似往日那般冲动,可这一股气仍旧堵在胸口,兀自挥之不去。

老者见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却是一点不惧,他哪里会知道眼前这人曾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此刻还在耍着性子抱怨,“哎呦,小和尚,你如此善心,怎会交上这么个朋友,若是传了出去,这少林寺颜面何存?”

道慧说道:“老施主莫急,陆施主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人,他只是不惯替别人推拿罢了,小僧下手轻些,老施主再忍忍吧。”

陆商鸣看不过眼,冷哼一声,“道慧你走开,我来便是。”他本想以霸道的内力叫这老头吃吃苦头,可瞧见他痛苦的神色,不由地心底一软,暗忖道:“罢了,就当做善事了吧。”

他一念至此,手上的力度自然减轻了许多,这老头便露出一脸舒服的模样,缓缓说道:“小友的手法当真不错,定是练过的吧。”

陆商鸣沉声道:“我对这人体的筋骨特别熟悉,你说我练没练过。”

老头显然疼痛立时减了几分,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老夫先睡一会儿。”他还没等其余人反应,便合上眼睛,俨然已经睡了过去。

陆商鸣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气此时也只能无奈地苦笑几声,说道:“道慧,你去拿一床被子来罢。”

床榻已被师弟占了,陆商鸣只好由得老者躺在地下,好在道慧取来了被褥,才不至于害得这老头着凉,不然他要是醒了,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陆商鸣见闲来无事,冲道慧低声说道:“咱们出去走走?”他可不愿这人世间最后的两天要对着糟老头与那小和尚度过。

道慧连声附和,笑道:“我带陆施主去我住的地方瞧瞧。”

陆商鸣恨不能立时离开此地,颔首答允,便与道慧一齐出了门去。

二人且停且走,耳旁只闻远处梵音阵阵,加之眼前静谧美景,端的是叫人心神安宁,生出一派祥和之气,有诗为证:“云际梵音常缥缈,松悄塔影自森沈。”

寺中庄严佛庙比比皆是,陆商鸣想起平生从未拜过神佛,却能在当日身死之时有那等际遇,不禁暗叹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凡人每每强求,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道慧双手合十,低着头默念佛号,陆商鸣也不去打搅,自个儿静心观赏,心道这少林寺虽是古朴陈旧,室内摆设更是简陋的很,可比之六合圣教总坛却更为庄严肃穆,让他心驰神往,羡慕不已。

他二人正缓步走着,忽听不远处人声大作,竟是有许多人急急往这边赶来,尽是身着僧袍,为首的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白色胡须随风飘动,满面慈容颇有得道高僧之相。

道慧猛然抬头,他瞧得清楚,低声叫道:“是方丈来啦。”

自己负伤在身,陆商鸣不由微微心惊,该不会是藏经阁一事败露了吧,不过他当日曾从南宫羽口中听说过这少林寺住持圆苦大师,且不说他武功高出身为后辈的方能许多,单单人品便足以为武林人士人人称道,想来绝不会贸贸然动起手来才是。

那圆苦大师方才还在十丈之外,此刻须臾间竟已到了二人跟前,却是面不红心不跳,显是内力深厚,步法超群,只见他冲陆商鸣行了佛礼,缓缓说道:“施主远道而来,老衲未能相迎,烦请见谅。”

陆商鸣见他客客气气,对他多了几分好感,摆手道:“无妨。”

道慧向方丈行了个礼,问道:“不知方丈师祖因何事前来?”

圆苦大师道:“老衲也不拐弯抹角,本寺藏经阁被贼人闯入,盗走经书一本,而你师弟道源亦是不知所踪。”

道慧正要说话,却被陆商鸣一把拉住,抢先说道:“想不到贵寺竟遭逢此等灾劫,不知可有什么眉目?”

原本跟着圆苦大师的少林弟子此时也追了上来,其中一个指着陆商鸣厉声叫道:“方丈,就是他,我亲眼瞧见他带着道源师弟从藏经阁里出来的!”

道慧不禁奇怪此事既是师父允许,怎么方丈毫不知情,便要开口解释,谁知又被陆商鸣拦了下来,只听他说道:“这却怎么可能,我平生第一次来到这少林寺中,怎就晓得藏经阁的去处,何况我若犯下这等罪孽,怎还会留在此处忍受你们的责难?”

以陆商鸣的性子,要认下这些事情本是不需犹豫半分,只是担忧道慧受到牵连,只得撒了个谎。

圆苦大师道:“施主说得有理,只是老衲身为少林主持,自当查明事实真相,绝不能偏听一言之词,况且经书不过身外之物,丢了找回来便是,而道源性命事大,万万不能耽搁了。”

陆商鸣正色道:“方丈言下之意,是我杀了道源,藏尸房中了么?”

“阿弥陀佛,”圆苦大师摇头说道,“施主莫急,老衲不过是担心道源安危,想要尽快找他出来罢了。”

他身旁的和尚骂道:“你这人忒不讲道理,方丈好言相劝,你却这般无礼。若你真是无辜,那便让我们去你房中看看。”

“不错,不错,有本事让咱们看看!”其余的和尚纷纷响应。

陆商鸣冷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杀了那甚么道源,把他的尸体扔到湖里去了么?”

圆苦大师道:“老衲曾去藏经阁中看过,书册经文已是散落一地,若是偷盗之人有心杀害道源来掩饰罪行,断然不会任由得藏经阁中那般杂乱,更不会带着道源这个累赘逃遁而去。依老衲之见,极可能是这偷盗之人仍存有恻隐之心,将受伤的道源带走医治,才会行事慌张,以致被老衲的弟子瞧见。”

陆商鸣听他这番言语有理有据,竟是猜中大半,不禁叹道:“我说不过你,你们要看便去看吧。”

道慧心下大惊,若是道源受伤之事被方丈知晓,定会与陆商鸣反目成仇,那可如何是好,怎奈他阅历极少,此刻只能说道:“陆施主曾救过弟子性命,绝不是那等害人之徒,方丈师祖要相信弟子。”他这么一说,倒像是替陆商鸣求情,叫人愈发怀疑了。

圆苦大师笑道:“你生性纯良,老衲自是心知肚明,只是此事不查个清楚,老衲又如何给诸位弟子一个交待。”

道慧见几位师兄弟怒气冲冲的模样,显是已对自己失去了信任,不禁打算把怀中的《洗髓经》掏出,将所有罪责揽到身上,应可免去陆商鸣的嫌疑。

可他刚一碰到经书,便被陆商鸣紧紧扼住了手腕,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你若半途而废,我定死不瞑目。”

他虽说得极是小声,却是字字铿锵有力,将道慧的念头打散了去。

一行人心中焦急,步子也加快了许多,只一会儿工夫便到了陆商鸣房前,圆苦大师行礼道:“阿弥陀佛,请陆施主打开房门。”

尽管自己此刻是头等的疑犯,可见圆苦他仍是极重礼数,陆商鸣不禁暗暗钦佩,暗忖若是等会一言不合打将起来,定不必担心道慧会受到牵连,当下深吸了口气将房门推开。

众人一拥而入,陆商鸣兀自立在门口,他已准备了一番说辞,大体是说为了救人性命才出此下策,谁知那圆苦大师并未发怒,道了句佛号,转身说道:“是我等冤枉陆施主了。”

陆商鸣与道慧心下奇怪,急忙上前一看,那床榻上竟是空无一人,哪里还有道源的踪影。

陆商鸣第一个反应便是道慧的师父方能暗中相助,他定是得了消息来将道源带走,想不到一个戒律院首座竟也如此不拘小节,当真有趣的紧。

一个和尚叫道:“方丈,就算道源不在这里,说不定真像他说的,道源已经被他害啦。”

圆苦大师锁着眉头说:“不可妄言,正如老衲先前所说,若盗经之人有心杀害道源,又何必要带着他逃走,这其中实在是疑点重重,咱们绝不能随意冤枉好人。”

道慧听他这般言语,心中有愧,低着头不敢说话。

陆商鸣却笑道:“虽说此事与我无关,不过我倒是愿意帮忙,寻找道源之事便交给我吧。”

圆苦大师道:“既然施主愿意相助,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方才多有叨扰,老衲先行告退。”

陆商鸣“嗯”了一声,目送众人出门。

圆苦大师不过离开了几步,身旁便有弟子忍不住问道:“方丈,弟子明明瞧见是那位陆施主带走了道源,他定是有意隐瞒咱们。”

圆苦却是不徐不急,泰然自若,“你或许没有看错,可也有可能是陆施主他发现道源身受重伤,才救了他走。”

他见弟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说:“这其中究竟真相如何,你我皆是不得而知,可我们绝不能妄下判断,就此认定陆施主是个恶人。况且那位陆施主武功高强,连老衲也无胜他的把握,若是他有心来此捣乱,你们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弟子忙道:“方丈教训的是,接下来弟子们又该如何应对?”

圆苦思索了一阵,说道:“道慧是方能的弟子,老衲这便去见一见方能,或许他能给咱们一个答案。”

50.重遇

“方丈快快请进。”方能此时正于禅房打坐念经,忽见方丈拜访,急忙恭敬相迎。

圆苦问道:“你可知道那位陆施主的来历?”

方能心中一跳,暗忖该不是方丈发现了甚么端倪罢,只得试探道:“他是道慧的朋友,方丈为何有此疑问?”

圆苦叹道:“实不相瞒,我寺至宝《洗髓经》已被贼人盗走。”

方能佯装吃惊道:“竟有此事?方丈快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与我听。”

圆苦道:“此事尚在调查之中,只是有弟子曾经瞧见那位陆施主从藏经阁出来,还带走了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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