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恶犬(最佳作死搭档)上——宫槐@玉
宫槐@玉  发于:2015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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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成挥了挥手,张轩把他推到了那女医生坐的位置对面,李言成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那女医生,道:“我知道你不是杀人犯,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女医生无言地愣了好半响之后这才抬头看向李言成身后的徐局长,询问的意思显而易见。

徐局长虽然气李言成来搅局,可现在他能靠的人也就只有李言成了。

气恼之后,他破罐子破摔似的点了点头,“这里他说了算,他问什么你就回答吧。”

“……你想知道什么?”那女医生怀疑地看着李言成。

“当然是谁是凶手了。”安翔上前一步‘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

李言成微微皱眉,张轩见状立刻上前把安翔拽到了医务室另一边待着。

“医务室就你一个医生?”李言成问。

“不是。”见李言成态度并不过激,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没有怀疑,那个女医生松了口气,“大多数时候都是我一个人,除非我休假或者是轮休的时候,学校外的一个诊所的医生才会过来帮忙看着。但是这个月之内我都没休过假。”

李言成伸出手,指尖轻轻拍打在桌面上。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再次开口,问道:“那三个被害人怀孕的事情你都知道?”

女医生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这种事情在这里也不算多罕见了,但是大多的人会在学校外找诊所解决,很少会有拖到三个月以后的。”

顿了顿,女医生酝酿了一下之后才又说到:“好吧,我全告诉你……三个人怀孕的事情我是都知道,但是三个人里我只清楚第一个女学生的事情。虽然我是这里校医,但是并不是每个学生都会找我谈心的,有些事情他们那些学生知道的比我还清楚。”

女校医这话和她之前说的有出入,徐局长和其余几个警察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惊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她愿意对李言成这个大学生说这些,也不愿意告诉他们警察。

这次李言成和刚刚一样,沉默了许久。

他地指尖轻轻拍打在桌面,发出及轻的声响。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李言成又问。

这次女校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黑了脸,“你还是怀疑我?”

“不,但消息从你这里走漏的应该没错。”李言成道。

女校医的脸更黑了,她手指握成拳,看似是很紧张。

“反正我们都会查到。”李言成道。李言成的话像是捅破气球的麦芒,瞬间让那女校医泄了气。她崩溃地捂着脸,低声哭泣。

李言成对徐局长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

待到屋子里的人被清理干净之后,李言成从张轩那里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一左一右放在她面前。

安翔见事情快要成功,兴高采烈地往李言成身边走去,但张轩却在这时候突然对着他肚子送去一拳,痛得安翔卷曲着身体龇牙咧嘴。

张轩把安翔也拖了出去,然后整件医务室彻底安静下来。

“第一次案发是在上月月初,第二次是在上月月中,但是第三次却只是在隔了几天之后。她作案的间隔在变短。”李言成道。

那女校医闻言哭泣的声音更大了,像是在宣泄心中的不安和恐惧。

李言成却没给她喘息的时间,“最后一次的时候她把婴儿带走了,说明她已经步向了另一个极端。下一次作案,说不定会更进一步。”

李言成的话音很平静,丝毫不像是在说明这几起残忍的凶杀案,倒像是在说明数学课上等式因为所以之间必然的关系。

女校医惊讶地抬头,她红着眼眶看着李言成。

她捂着嘴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拿笔,但是在纸上写了两笔之后她又把笔放下了。李言成没逼她,也没催促,只是坐在轮椅上打量着窗外的景物。过了段时间之后那女校医又把笔拿了起来,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两次之后,她才终于有勇气继续写下去。

将近半小时之后,那女校医才把纸递到了李言成面前。

李言成淡淡地看了一眼,纸上涂涂改改,最终写上去的就只有两个名字。

“我不知道会这样。”女校医用双手捂着脸深吸一口气,听上去倒更像是在呜咽着,“一开始我只是让她们帮忙看着一下医务室,我自己出去办点儿事情。但是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资料袋被人翻过。我不知道是谁,她们都是好学生,而且她们没有理由这么做……我不是想隐瞒,只是、只是……是不是因为我的隐瞒,所以后来的两个学生人才会死?是不是我一开始就说出去事情就会不一样?”

那女校医一直哭,一直说,像是在向着李言成忏悔。以此减轻自己心中的愧疚。

但李言成除了静静听着,什么都没做。

李言成把纸放在徐局长面前,手指在其中一个名字是点了点。

安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喃喃道:“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011.大学城血婴案(11)

“你认识?”张轩问道。

安翔脸色十分难看地看着李言成,根本没理张轩,“你是不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凶手是另一个人吧,怎么可能会是她?”

徐局长没空理会安翔,他对身边人交代了些什么,然后便带着一群人去抓人。

李言成和张轩留在了医务室这边,李言成是因为腿脚不方便,张轩则是要照顾李言成。

安翔靠在校医务室外墙的墙壁上,脸上半分笑容都没有。

事情结束得很快,徐局长他们很快就在教学楼抓到了人。据说被抓住的时候,那人也没有潜逃的意思,所以给徐局长他们省下了很多功夫。

事后的调查基本很顺利,虽然没找到她开枪时的衣服没检查到硝烟反应,但是却在凶案现场床下的那菜刀上找到了她的半枚指纹。她衣服上也被检查出了血液反应,鉴定科的人只需要一段时间就可能在衣服上找到DNA,拿到铁证。

让那些警察更为振奋的是,他们在那女学生的宿舍找到了不见了的那个婴儿尸体,被泡在马尔福里,就在她床下放着。

事后李言成去见了那个女生一次,竟然还让他认了出来。

那女生是之前在食堂的时候和安翔走在一起的女生,是学生会的会长,更是安翔早就认识的人。

去见他的时候李言成腿还没好,所以只能坐着轮椅去。

进了门,李言成被安翔推到了她对面坐下。

虽然换了一身黄色的囚服,可她的精神状态却还不错。

安翔低着头,把李言成推到桌子对面之后就一直沉默着。

那女孩子倒是很镇定,竟然还和安翔打招呼,“你怎么也来了,来看我?”

“不是。”安翔低着头,始终不看那女孩子的眼睛。

“哈哈,你也觉得我疯了?”那女孩子笑着问道。

李言成在一旁把电脑放好,然后开机,打开了记事本。

安翔摇了摇头,无声的沉默。

“我能问你一些事情吗?”李言成问道。

那女孩子笑了笑,她习惯性地撩了撩头发,别在耳后。极其简单的动作,却有着别的女孩子学不来的韵味。

她是个美人,就算称不上美,那至少也算得上是个漂亮的人。

“可以,如果我知道答案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她道。

李言成把电脑调了个位置,然后敲动手指开始打字,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婴儿拿出来。母体死了,他不也死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安翔闻言身体一震,脸上瞬间变得无比愤怒,他咆哮似地冲着李言成地吼了一声,“李言成!”

安翔不是个脆弱的人,他的失落和沉默只是因为没想到自己身边熟悉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受到惊吓和感到不安。虽然他多少有些伤心,但他是因为不能适应这种变化和为那个凶手感到伤心。

此刻李言成说的话,就像是在安翔面前挑开她的伤口,让他看,还是凑近了去看。

另一边那女孩子却笑了起来,她道:“安翔你还是出去吧,我看你呆在这里也只能干瞪眼,别把自己气坏了。”

安翔见李言成根本没理他,只好狠狠跺着脚往门外走去。

安翔‘啪’地一声摔上门之后,世界安静了。

“你能回答我地问题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你是个很聪明的人,很理智,也很大胆,你完全没必要去多此一举,这样一来警察查到你的可能性也就小了很多。”李言成问道。

“你好像并不好奇我杀那些人的原因。”那女孩子笑道。

“每个犯人都觉得自己是被逼的,每个神经病都觉得自己是正常的。”李言成冷冷道,“大多数做这种事情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在拯救世界。”

“哈哈……你倒是有趣。对了,我叫做韩华,你可以在你的文件夹里写上。”那女孩子笑开。

李言成看了韩华一眼,把刚刚写的内容中的代号改成了韩华两个字。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韩华道。

李言成点了点头,开始记录。

韩华的父亲是独子,大学的时候认识了韩华的母亲,然后两个人就爱得死去过来。

虽然双方的父母都阻止过两个人在一起,但是尚且年少的两人爱得十分疯狂,韩华母亲的怀孕让他们两个更添信心。可以说是年少轻狂吧,大二之后两人甚至还离家出走,直到韩华出生之后,两家人这个才作了罢,接受了这一段婚姻。

到此为止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是这美好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大学时的爱情总是不够长久,毕业后的第一年开始两人就开始吵闹,为钱、为生活,有的时候韩华的父亲甚至是对她母亲大打出手,打到头破血流才罢休。

那时候韩华还小,根本不懂事。但小时候不懂事不等于长大了也不懂,自从她懂事以来,身边总是充斥着暴戾和咒骂。

再大些之后,她妈妈因为事故去世。

韩华的父亲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一开始还只是骂两句,在后来便开始动手。

等她大一些了,更是拳打脚踢。

说到这儿,韩华对着李言成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父亲一定是个酗酒成性的疯子?”

李言成停下手上的动作,想了想之后他又把之前写的文档全部删除。

李言成没有再继续记录韩华的话,而是手指交叉的坐在轮椅上,看着韩华。

“相反,我父亲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他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业,至少在表面上是个成功男人。”韩华笑得云淡风轻,就连眼底都没有半分其他负面情绪。

李言成依旧面无表情。

许是李言成的态度惹怒了韩华,韩华把双手放在了桌上,握成拳。

“我记得小时候每次我父亲打完我妈、打完我就会抱着我们哭,说他爱我,爱这个家。然后打完、哭完了,下次再打。”韩华把衣领扯开,让李言成看她身上的伤口,那些分不出时间的伤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可能你会觉得矫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从小到大,每当别人抱怨父母的时候,我有多希望自己能有这样的父母,做错了事情母亲或者父亲会骂我一顿。那种连被骂都成为一种奢侈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懂的。”她道。

“既然不想要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既然不能负责,那一开始就别生。”说到后面韩华身体前倾,双目猩红,带着手铐的双手在桌上拍打。她的态度突然转变,她原本还风轻云淡的眸子中满是愤怒。

韩华发现自己情绪过激,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衣服整理好。

“刚刚发现第一个女孩子怀孕了的时候我就告诉她了,不能把孩子生下来,她不能这么做,但是她犹豫了。”韩华再次吸气,“我耐着性子告诉他,她的生命还很长,孩子会毁了一切。但是她还是犹豫。”

“肮脏,所以我要把这些洗干净,我不能让他们这么肮脏……”

说到后面,韩华因为情绪过激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但是李言成还是依旧沉默地听着。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那男人都已经和她提出分手了,已经抛弃她了,她为什么还要把孩子留下来?”韩华不断拍着桌子,发出啪啪的声响。在门外的安翔顺着墙角蹲了下去,李言成只是沉默地听着,作为一个聆听者。有的时候,案子破了,破案的和凶手却不一定都能得到解脱。

“难道她就不明白,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是不会幸福吗?”韩华大吼,“后来我想,我不能让孩子出生,绝对不能。那样出生的孩子是肮脏的、罪恶的,他们一出生,这一辈子都要生活在苦痛之中,永远无法摆脱。我不能让他们出生,不能让他们作为她爱情的陪葬品……”

趴在桌上,韩华语无伦次地诉说着。

李言成转动轮椅,自己出了门。

出了门,李言成对在门口蹲着的安翔道:“回去吧。”

安翔红着眼点了点头,默默起身推着李言成往回走去。

回到宿舍之后安翔才总算是开了口,他问道:“这到底是为什么?韩华她一直是个很温柔很好的人,学生会有不少人都很喜欢她,为什么?”

李言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每个犯人都觉得自己是被逼的,每个神经病都觉得自己是正常的。大多数做这种事情的人,都觉地自己是在拯救世界。”

安翔依旧低着头。

对此,李言成从不出声安慰。

有的时候时间能证明一切,也只有时间能证明。

一个人的出生是对是错,只有时间才知道。

但出生之后的对错,也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决定。

可惜是,安翔的伤感并没有维持多久时间,两人才进宿舍没多久,张轩就光着上身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安翔看到他就像是见到仇人一样震惊地大叫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抢劫案还有几个人没抓到,徐局长怕有人报复李言成,所以让我继续跟着他。”回答时张轩还在用毛巾擦拭着头上的水,没来得及拭去的水珠顺着胸口滑落到皮带处,然后消失。

安翔扯了扯衣领,道:“我也去洗个澡,热死了。”

八、九月的天气,知了没完没了地吵闹。

两人刚刚从警察局一路走回来,身上早已经满是汗水。安翔也需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安翔洗完澡之后换李言成,他脚上受了伤,需要的时间比较多。等他洗完澡撑着墙壁出来时,张轩和安翔已经在地上坐着,旁边还摆着一打冒着冷气的冰啤。

不知道是上次的事情让张轩已经忘了安翔的嘲笑还是因为案子破了他高兴,又或许是因为太过炙热的天气让人愤慨,张轩竟然又开始喝酒。

李言成把毛巾搭在肩膀上,然后往床边走。安翔在这时候问他,“要不要来一瓶?”

张轩冷着脸道:“枪伤没好,不能喝酒。”说完他又看向安翔,“大学生也不允许喝酒。”

安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警察当值期间就能喝酒?”

这下张轩不说话了。

李言成没理两人,他走到床边坐下,给腿上的伤口上了药之后打开电脑查看起邮件。

安翔却一把夺过他的电脑,粗鲁地合上屏幕扔在床上,“你是大学生,不是老头子,整天阴沉沉的比老头子还老头子。”

李言成没说话,安翔神秘兮兮地从沙滩裤包包里拿出了一副扑克牌,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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