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翼+番外——夕夕成玦
夕夕成玦  发于:2015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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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东西?银兰又惊又怒,功力再提一层,卷起砂石击向畜生。

畜生护主心切,迎着砂石冲来,一眨眼的功夫,碧绿鬼眼就在几步开外。

魔物不可留,银兰仗剑而立,等鬼眼再近些,一剑削首而去。

不及出声,那双鬼眼空中旋转,好似抛出一个弧形,跌落到看不见的废墟上,无头身躯仍夹着风,直直对银兰冲撞过来。

银兰掠开一步,侧身避开冲击,无头身躯收不住势,又往前冲了半丈远,最终还是倒在废墟之上。

届时,隐藏黑暗的圣主有了动作,两团火球落到畜生的头和躯干上,在烈焰焚烧时响起凄厉兽嚎,听得在场每个人心肝颤抖,原来断首野兽尚未真正死亡,金色烈焰才是最后致命一击。

紧跟着,与圣子护法缠斗的那人,见大势已去无心再战,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哀嚎道:“圣主饶命,圣主饶命……”

“现在才念起我,是不是太迟了,我的左护法?”黑暗中,就听圣主声音,淡淡道:“你与右护法勾结尸门,杀害弭长老妄图颠覆圣教,还嫁祸圣子和圣子护法,幸亏本圣主明辨忠女干,才没让你们的女干计得逞!”

矮个子跪在地上,已被锁住功体,连连叩头道:“圣主,玄冥知错了,玄冥一时鬼迷心窍,求圣主给个活命机会……”

“哎,今天你要别人给你活命机会,昔日你可曾给过别人活命机会?”圣主愠怒声音,从黑暗里传来,听不到对方回答,最终叹道:“罢了,将人押回,回圣教再宣判吧!”

见对方要离开,银兰对着黑暗道:“来者可是西域圣主?”

圣主淡淡道:“是又如何?”

银兰收起宝剑,冲着声音一揖,诚心道:“昔日在落梅院,多谢阁下医治!”

“好说了,但你该谢的,还不止这些!”圣主轻轻一笑,悠然的语气,戏谑道:“若不是我的人提前干掉花少的暗器手,你和你的朋友现在已被火器射成筛子了!”

果然是花少,银兰皱起眉头,就听对方道:“告诉你的男人,他又欠我一次,改日让他来西域道谢,记得千万别空手而来啊!”

圣主堂而皇之索要礼物,让银兰着实愣了半天,尴尬道:“这个是自然,待他病体康复,我们一定登门致谢!”

西域圣主哈哈一笑,爽快道:“如此,那我便期待贵客上门,希望他能找到比上次更合我心意的礼物!”

“哎呀,你的运气真好,他们在时限前赶回了!”

神秘人微微一笑,神殿场景褪去,映出香逸雪置身的病房。

银兰、绯翼、北慈三人进门,除了银兰并无异样之外,北慈绯翼满身兽爪痕迹,看得香逸雪皱起眉头,担忧道:“绯翼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神秘人淡淡道:“两个月前,他在帝郊学院废墟,被芮老板踹断三根肋骨,回来后没有及时医治……”

乍闻芮老板的名字,香逸雪扬起眉头,还没仔细思量,就听银兰急切道:“现在该怎么办?”

此刻,北慈手中晶球,并无特殊之处,材质看上去好似琉璃,掂在手心却轻飘飘,重量类似一根羽毛。

屋内俩人都看着他,北慈看看床上病人,眼中闪过犹豫之色,但还是果断上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把晶球放进病人的右眼框内!

适时,天色快要破晓,都府病房响起一声凄嚎,承受痛苦蜕变的香逸雪,全身泛出幽蓝电光,银兰第一时间冲过去,却被蓝光震得后退几步,再想上前却被北慈绯翼拼命拉住……

“好了,我帮你封住多余能量,人能够承受的最大极限!你要记住一件事,能量之源离体之时,就是你的死亡之日!”神秘人抱起胳膊,嘴角带着笑容,友好看着对方,告别道:“我也该走了,是时候踏上旅程,保重了我的人类朋友!”

香逸雪抬起眼帘,忽然问道:“先生,可曾听过玫瑰子爵?”

神秘人嗯了一声,他能穿越时空,拜访各代名人,并且以此为乐,淡淡道:“我听闻过此人,帝国有名的机关师,我曾去过他的年代,但与此人缘悭一面!”

香逸雪莞尔一笑,带着三分神秘道:“先生走前,可否见他一次?”

神秘人奇道:“为何?”

香逸雪笑容狡黠,似有意卖关子,仅仅道:“因为他的容貌跟阿姬王子一样,特别是那双引人注目的蓝眼睛,我想先生定有兴趣见他一面!”

阿姬王子乃是建立王朝的君主,玫瑰子爵乃是后代王朝的贵族,从两者出生的时间上看,前后相差整整三百年。

这个消息很重要,神秘人沉吟片刻,果断道:“好,我马上就去拜访这位机关师!”

虽然是在意识中,香逸雪仍照礼仪,送行客人几步,承诺道:“先生,待我办完私事,就跟银兰去禁地找鬼婴!”

眼前的神秘人来自未来,而现在的时空里,仍有一个被囚在禁地内,等候香逸雪送还‘爱神之翼’的鬼婴!

神秘人转过身子,直视对方眼睛,狐疑道:“你们现在去禁地干什么?”

香逸雪表情平静,似早就想明白了,淡淡道:“先生,我便是您口中给您一滴血、将‘爱神之翼’送还的人吧?”

这样就能解释通了,为何神秘人见过香逸雪,而香逸雪却没见过神秘人,因为神秘人见到的是未来的香逸雪!

“哦,我忘记告诉你,能量之源在你体内,能够让你衰老缓慢……”

这也就是为什么,神秘人说一个丑陋的人,而不是一个丑陋老人。

香逸雪一楞,等理解对方意思,激动道:“先生……”

“别叫了,鬼婴正在沈眠,银兰没死之前,请勿打扰他的美梦!”神秘人看着对方,嘴角勾起笑容,戏谑道:“蒂斯是爱神殿不是死神殿,别再给我上演一出殉情戏,你们是嫌蒂斯神殿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若不是银兰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爱神之翼,有起死回生的神奇效果。

在那阵幽蓝电光之中,那人油尽灯枯的病躯,好似得到能量补充,奇经八脉五脏六腑,甚至连同骨骼肌肉,随着爱神之翼的转动,宛如得到新生一般。

等到蓝色电光消失,病床上躺着的人,已经解除长期病患,脸颊挂着正常血色,肌肤也似得到新生,烛下泛着莹润光泽,惊呆银兰在内的旁观者!

晨曦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台,香逸雪已经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仍是银兰,后者正瞪圆眼睛看着他,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香逸雪本想说句宽慰的话,但见他表情忍不住笑了,想说的话变成温暖笑容,映入银兰惊疑不定的眼里,却契合了心灵深处的那张脸,久远前那人神采飞扬的模样。

这一次,那人真正回来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银兰忍不住喜极而泣,长久付出终有回报,老天爷还是厚待他们,没有抢走那人的命。

此后,与那人深山归隐,过平淡安逸的日子。

第廿九章

香逸雪已经醒了,再加上一个北慈,剩下的事就简单多了!

空蒙在俩人的帮助下,找到芮老板的尸体,还有那具小侏儒尸,名伶凶案就算告破。没人提到爱神之翼,若真要追究起来,芮老板杀人动机依旧是谜。

凯泽所犯的罪,则由神秘人承担,反正他来去自如,成为某朝的通缉犯,对他来说没一点损害。

泉汐盗窃证物之罪,由绯翼出面澄清了,由于他用人不当,再加上事后隐瞒,最终被革除军职。

绯翼本不肯去龙族,但因香逸雪的哄骗,最终还是去找岁无情,请他来帝都替凯泽治病。

岁无情看了书信后,非但没跟他来帝都,反将他强行留在龙族,直到治愈他体内伤势,才让他和寻他而来的凯泽一同离去。

凯泽能够清醒,也多亏神秘人,在医苑橡林内留下一株毒雾玫瑰,被循着记忆前来的北慈无意发现。

北慈清清楚楚记得,最后一次在船上,死神棍胸前佩戴的,就是这种红得令人发怵的大瓣玫瑰。

神秘人提示了爱神之翼的使用方法,但这花如何使用让北慈想破头,最后干脆依样画葫芦,将花采下后佩在凯泽胸口,从鲜花等到枯萎的干花,等得他快丧失信心了,凯泽才奇迹般睁开眼睛。

因跟神秘人传过绯闻,又被神秘人利用劫囚,凯泽能够下床走动时,王殿的革职文书也送来医苑。

凯泽没打开看一眼,就将它扔进角落,带上枕边那条发带,踏上前去龙族的路。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把对绯翼的感情看做友谊,追逐绯翼是他无意识的举动,哪怕前途充满危险,哪怕颠倒是非黑白,他还是站在绯翼身边,要堕落就一起堕落,地狱也能开出美丽花蕾。

北慈被晋升为副统帅,他想为泉汐翻案,但被香逸雪劝阻了。再一次揭开沈埋的过去,对不够坚韧的泉汐来说,只能是毫无益处的伤害。

香逸雪告诉他当初收集证据目的,不是想让绯翼在帝都替泉汐翻案,而是想让绯翼在心里替泉汐翻案。

香逸雪曾经误以为,绯翼喜欢这个含冤男人,而只有了解真正的泉锡,俩人感情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可惜事与愿违,自从误会发生后,绯翼内心排斥泉汐,甚至觉得泉汐是他的麻烦和绊脚石,今日还之清白也是出于道义,而不是出自内心的情爱。

眼前新上任的副统帅,看似对泉汐十分在意,香逸雪只能在心里祈愿,这次泉汐能够碰上对的人!

花少是在那天清晨,在城西某处荒郊田埂,被一泡骚气的羊尿浇醒。

他记得自己头天晚上,带了最熟练的火器手,准备前往雅公馆杀人,上车后忽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就失去意识,被马车带往不知名的地方。

火器手也都跟他一样,个个被人下了迷药,横七竖八倒在田里,浑身散发浓烈酒气,让农人以为他们只是一群喝醉的酒鬼。

等花少赶到事发现场,银兰他们早已离开。雅公馆已经人声鼎沸,四面全被官兵包围,还有看热闹的百姓,让他想挤都挤不进去。

有人开始散布传言,自杀未遂的雅公子,半夜点燃地下酒窖,酒桶爆燃火势冲天,烧塌整个雅公馆,两个不及逃走的佣人因此遇难。

官兵们抬下两具尸体,花少逮着机会看了一眼,正是自己从天竺请来的杀手。

电光火石之间,花少想起自己出门前,喝了小糜宝捧过来的甜酒,而安排马车的正是小糜宝的父亲,那个眼神总让他不舒服的男人。

花少发疯似跑回青蓝赌坊,在手下惊诧的目光中冲进密室,却见床上人还在躺着,薄薄被子盖在胸口,凌乱头发遮住脸孔,腿部鲜血染红被面。

花少松了一口气,一边喊人进来,一边走到床边,想查看雅的伤势。

就在此刻,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对方掀开被子一跃而起,目露凶光冲他扑来,花少退避不及被他击中,顿时心口一阵剧痛,低头只见匕首手柄,握在披头散发的鲨老板手中。

海子谷大难不死的鲨老板,在小糜宝的刻意安排下,潜入密室寻找花少报仇。

须臾,花少手下进来了,见此情景一拥而上,将鲨老板打翻在地,而花少已经捂着胸口,指缝不断涔出鲜血,瞪大的眼睛瞳孔扩散,目光已从鲨老板的身上,转向那张空荡荡的床。

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忽然置身蜜村老屋,推开门却不见少年,而是立身中央的神秘人,用怜悯眼神看着他,惋惜道:“哎,迟了一步……”

随着神秘人的话语,花少觉得疼痛消失,身体好似舒服多了,耳边又听他温和声音:“现在感觉好点吗?我帮你拿掉不适感……”

“……”

“我是特地从王宫赶回来,上次在密室忘记告诉你,有人要我托一个口信给你……”

时间宝贵,不待废话,神秘人释放记忆影像。

那是毁容前的赫流,用悲伤哀怨眼神,看着花少哀戚道:“花少,我不是贪图你的钱财,我对你是真心实意……”

赫流说完流下一滴泪,在花少的瞠目结舌中,最终化为点点萤火飘逝!

“唉,你的心脏破了,这刀刺得很疼吧?”神秘人瞟眼他的胸口,心脏停止没法挽救,带着歉意的口吻道:“你留恋的景象,我已帮你定格,希望你一路走好!”

“雅呢?你把他藏哪里了?”花少一把揪住他,露出狰狞脸色,恶狠狠道:“装神弄鬼,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

神秘人叹息一声,拨开对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小屋。

敞开又合上的门,带走最后一缕光!

好似被所有人遗弃,花少忽然害怕起来,想追人又迈不开腿,最终跌坐在小屋内,连视线都变得模糊。

耳边喧闹越来越远,意识一缕一缕散去,花少瞪着那张空床,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那一年,有人说为争抢帝都名伶雅公子,帝都两位黑道老大鲨老板和花少同归于尽,而罪魁祸首雅公子已先一步焚烧公馆自尽。

但传说也只是传说,雅是在海船颠簸中醒来,就算是万念俱灰的人,也注意到这种极不寻常的颠簸。

海船遇到风浪,宛如一片叶子,颠簸在几丈高的浪头,上上下下左右摇晃。一大片浪花涌进来时,吓得船客们在舱内惊叫。

在这样的情况下,雅被横抱在男子怀里,小糜宝抱着男子一条腿,颖姆抱着男子另一条腿,俩人还不时发出惊恐叫声,而男子此刻脸上无奈表情,让多年后回想这一幕的雅忍俊不禁。

西域圣主颇为无奈,遇到一个晕船怕水的圣子,又加上一个胆小如鼠的圣子护法,大浪打进船舱的时候,两人就变成粘在他腿上会尖叫的蚂蝗,而伤者又不能碰到冰凉刺骨的海水,所以当浪打湿床铺的时候,仁慈圣主糜小宝只能亲自抱着重伤的雅公子,虽然雅公子曾扇他两记耳光,并让手下暴揍过他两次。

这笔天大的仇恨,西域圣主记在心里,并且带他回去治罪,但不妨碍替他接骨整筋,并觉得这是对‘接骨整筋术’的一次挑战!

这一挑战,挑战了整整五年,从海上挑战到西域圣教,五年寒暑朝夕相对,无数次的整筋和塑骨,寻找良方尝遍百草,最终让雅能够站起来,然后再次赏了圣主一记耳光!

这次,圣主倒没动怒,只将圣位传给圣子,便带着他游历河山,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有一种诺言,不需要说出口,只在相爱的人眼中,就能够看得分明。

刹花林的花开了又谢,等到第二个年头,成全了北慈和泉汐;第五个年头,成全了远在西域的雅和圣主;等到第十个年头,成全了香逸雪的山谷,满山遍野的兰花香……

没人确切知晓绯翼什么时候跟凯泽好上,又是什么时候跟他一起去了海巫族,只知道他们最终隐居在一个叫蝴蝶渡的地方。

那里山头长满蝶树,每年开花绯红一片,好似丹霞晕染两岸。

最美是风起的时刻,那些花瓣随风飞扬,落进眼前这条大河,飘飘洒洒靡靡菲菲,宛如下了一场花瓣雨,无声却又美得凄然。

在宽宽的河面上,一位面容如水的船娘,会在起风天摇起桨,尖尖船头破开浪花,穿梭在那场花瓣雨里,来来往往摆渡旅人。

如果你的运气好,就能在某一个夜晚,听到她用动人歌喉,唱着最古老的船谣——船娘船娘,弯弯月牙,照得家乡,借你的帕擦一擦,远方的朋友要回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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