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翼+番外——夕夕成玦
夕夕成玦  发于:2015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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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旬不见踪影,听说昨晚接到王令,护送亲王去七神殿,而沙旬目前职位,今早又有新人顶替。

诸如此类的事情,最近反复经历,绯翼心腹陆续调离,最后还剩一个文峰,仍留在都府协助凯泽。

绯翼泡在温水池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兴许是该召回文峰了,反正凯泽也不稀罕他的保护。

期间,大夫进来禀告,银兰伤口缝合,但高热不退,又失血过多,情况似不妙。

绯翼只一挥手,让大夫出去了,对此不以为然。

躺榻上的时候,绯翼犹在盘算,如果卫柏一死,能跟他竞争者,还能剩下谁?

刺杀卫柏非同小可,花少会开什么条件?此人野心勃勃,不甘只做黑道之主,一心想往王殿经营,但王殿岂是他这种出身的人能够位列?

除了自己之外,没人会帮他说话,更别说帮他谋取官爵。这倒是个好筹码,花少不与他合作,还能与谁联手呢?

卫柏吗?绯翼嘴角浮笑,那个傲慢的家伙,怕与花少谈话都不屑一顾!

绯翼想着想着,慢慢合上眼帘,断了胸肋的地方,现在已不觉得痛,身体好似麻木一般,就连被热水泡着都没感觉了!

“您就是龙族剑师?”绯翼端着酒杯,惊奇看着眼前,一头银发的男子。后者站在窗边,整整一个晚上,望着漆黑湖面,化身一尊雕像。

窗台上的酒,亦如来时那样,满满盈在杯口。剑师只是看他一眼,端起酒杯转身离去,那晚给他印象最深的,是那杯丝毫未洒的酒。

就算盈在杯口,对方也有本事,能操控得自如。而绯翼,自认没那份定力,能这般的冷静从容。

依旧是当年的宫廷宴会,第一眼见到剑师的场景,已经去世的荻贝陛下,仍在梦里跟臣子们含笑举杯。

只是,站在窗边的人,却是绯翼自己,望着黑漆的湖面。

湖面,好似黑色漩涡,将他的灵魂慢慢吸入。

“你在看什么?”梦里的剑师,递给他一杯酒,眼眸清冷道:“别跟花少合作,他是我的敌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的敌人,不一定是我的敌人,就像你的朋友未必是我的朋友!

“你说过,就算不做爱侣,仍是一世朋友!”

银兰,走到这一步,我们已经不是朋友!

“你恨我?”问这话的银兰胸前开始滴血,而背后偷偷射出的火器,却是那位他一直深爱着的龙族司长。

为什么?绯翼看着倒下的银兰,只是淡淡质问司长一句,答案是什么已经不重要。而龙族司长什么也没说,只是皱着眉头表情不悦看着他。

“因为你不想面对事实,所以扭曲你的梦境,据我所知真实情况,应该是你射伤剑师!”

绯翼转过身子,窗边站着一人,正是那位凯泽的新欢、脸纹绮花的神秘客。

神秘客浅笑盈盈,顺手端起酒杯,用鼻子嗅一嗅,而梦境随着他的话语开始转变——抱着银兰质问的人换成司长,而那只火器却握在绯翼的手上,黄铜管口尚有嫋嫋余烟。

银兰胸口的血,流得更厉害了……

“咦,这里是王宫吧?看样子是浔湖殿,这杯就是花萼酒?”

神秘男人微笑着,晃杯小啜一口,眯眼体会几秒,笑道:“哈,酿质略微甘甜,带着花的香气,跟我预料得差不多……”

“你是谁?”

随着绯翼的疑问,梦境再次发生变化,抱着银兰的龙族司长,丑陋面目发生转变。那些光怪陆离的光彩,交织成一朵神秘绮花,最后覆盖龙族司长的脸……

现在,梦里两个神秘客,就好似镜中的倒映,一个正抱着受伤的银兰,面容有说不出的哀戚;另外一个依着窗口,饶有兴趣的看着绯翼。

梦境有说不出的诡异,窗口的神秘客指着另一个自己,笑盈盈地道:“你不是有答案吗?”

随即,另外一位神秘客,放下银兰步步逼近,冷飕飕道:“为什么陷害泉汐?为什么抓走他的母亲?为什么要伤害银兰?你以为龙族会放过你吗?”

对方亮出宝剑,寒飕飕地逼来,眼中闪着寒芒,特别那只右眼,敛藏无限杀气。绯翼本能提刀,而刀却卡在鞘里,怎么都拔不出来,腿也如坠千钧,迈不动步子!

绯翼很焦急,跑又跑不掉,动又动不了,眼睁睁看他杀过来!

“呀哎,这可不是我,将军千万别这样想!”窗边的人如是说,又挡在俩人之间,看看你又看看他,安抚双方情绪道:“别激动,别激动,梦境要承受不住了……”

说话间,另一个神秘客,已来到绯翼跟前,当头一刀劈下!

绯翼,赫然惊醒!

第十一章

诡异的梦境,绯翼清醒后,发现自己坐在池中睡着了,原本温热的水已经凉透了。

再看看天色,窗口都透来阳光,自己竟然在水里泡了一夜。绯翼稳了稳心神,刚刚站出水面,就听到外边传来喧哗!

京畿派来官员,说奉王殿命令,请银兰即刻进宫。

原本打伤银兰,是为见到香逸雪,没想到星辰消息灵通,竟比那人先一步找上门。

绯翼微微一笑,似乎胸有成竹,让官员去见银兰。绯翼对此很有把握,银兰醒后不会乱说,否则昨晚在青蓝赌坊,他就不会举剑迟疑。

银兰内心对他存有愧疚之情,只要善于利用这份愧疚,绯翼就能驱使银兰做事。

以前不屑如此,现在时事逼人,再不好好筹谋,未来岌岌可危!

果不其然,京畿官员出来之时,对绯翼态度平和,知道银兰不宜走动,京畿官员也不多耽搁,即刻回王殿再做请示。

让人送走官员,绯翼去见银兰,后者已经挣扎着下床,勉走两步就撑不住,扶着桌子险些跌倒。

绯翼扶他坐下,也不谈先前事,直截了当道:“你为何要杀他,你跟他有过节?”

银兰摇了摇头,坦白道:“我是受人之托!”

“谁?”

“这……”银兰抬起眼帘,眼神颇见为难,犹豫片刻道:“我不能告诉你,但花少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

绯翼见他不肯说,倒也不再逼问,转过话题道:“银兰,我伤了你,但我不会为此道歉!”

银兰急忙道:“将军,我没怪你的意思,是我没考虑周详,你不用担心义父那边,我已跟王殿官员讲了,我是在城郊遇到劫匪……”

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不是银兰怎么说星辰就怎么信,什么样的劫匪能伤到武艺高超的银兰?

绯翼举起一只手,打断对方的话,沈声道:“银兰,花少是青蓝赌坊老板,不是街头的小人物,你想过杀他的后果吗?”

“他是坏人,死不足惜!”

“你要杀他,我不拦你,但别在帝都城,别在我眼皮底下!”

花少刚遇袭击,此刻戒备心强,想要骗他出城,这谈何容易?!银兰表情为难,勉强直起身子,犹豫道:“将军,我没时间了……”

许是牵动伤口,银兰疼得蹙眉,嘴唇咬得发白,却又顽强撑着。

神秘的血符主人,是最后一线希望,但毫不畏死的雅,非要看到花少人头,才肯透露血符主人的下落。

上一次听到这句话,还是在洞房花烛夜……一晃几年过去了,景还是相同的景,人还是相同的人,但心境却截然不同。绯翼端起药碗,放在银兰手上,让他自己端平稳,淡淡道:“银兰,我也没时间了……”

银兰闻言愕然,抬头与他对视,却见对方眼神变幻,根本看不出名堂。

青蓝赌场看到绯翼,银兰起初不以为然,但为花少出手伤人,这就令他内心不安。俩人究竟何种关系?洁身自好的绯翼,跟恶名昭彰的花少,私下有着怎样来往?有些事银兰不愿想,也不敢去深想。

此刻,银兰见他维护花少,态度果断坚持,不免猜他受制于人,脱口道:“将军,你是不是有苦衷?”

绯翼摇头一笑,岔开话题道:“你的男人呢?”

一听提到那人,银兰眉头深蹙,焦虑地道:“他一直卧病在床,出门前我托人照看……”

银兰就此收住话语,再继续说下去,怕又要提起花少,既然绯翼不想说,银兰也不再追问。

银兰不知他为何维护花少,但能从他严肃的语气里,感到杀人对他会有不利影响,甚至能给他带来某种灾难。情义两难全时,也只有先报恩,然后才是私情。

绯翼心生狐疑,不露声色道:“他卧病在床?多久的事了?”

“这两年,他一直生病,几乎无力下床……”

“你们……他跟你一起来了?”

“嗯,我带他来求医……”

“求医?还是杀人?难怪你没回星辰府邸!”

“将军,我……”

“算了,不用解释了,什么时候到的,落脚何处?”

“来此有两天了,北郊的蜜子村,西头第三户人家。”

杀人不是什么好勾当,不想给星辰添麻烦的银兰,跟着雅来到一处落脚点。

银兰原本以为杀花少不费事,哪知会在青蓝赌坊遇到绯翼,现在自己又受了伤,走路都觉得吃力,更别提去杀人了!

杀花少还需重新计划,但病人情况不能再拖,得赶紧回去找雅公子,先带他找到血符主人。

银兰想到这里,急切道:“绯翼,我要先回蜜子村,我不放心别人照料,万一他醒来看不见我会急……义父要是再派人来,你就说我去办些要事,等事情结束我就回去见他老人家!”

如果香逸雪一直卧床不起,那凯泽身边男人又是谁?为什么插手泉汐的事?接近凯泽的目的是什么?

这事必须追查清楚,绯翼扶银兰上马车,便叫马夫赶马出城。

银兰些微诧异,绯翼勾个笑容,轻描淡写道:“我与他好久不见,这次又出手伤你,理当送你回去,亲自跟他问候一声!”

城郊蜜子村西边第三户,只是借着院墙搭起的石坯房,不过是一间两丈见方的小石屋。

屋顶盖着糊泥板条,一层一层垒得严密,那是雅的母亲自己垒的,就算外边下再大的雨,屋内都不会漏水,冬天也不会漏风。

母亲,在雅的记忆里,是个终日劳作的苦命女人,起早贪黑节衣缩食,为养活孩子日夜操劳,最终累死在黑市的小作坊里!

“我的屋子不差吧,才不象你的鬼屋子,晴天漏光雨天漏雨……”

浓重药味掩盖了屋里的霉味,床上人已经失去知觉,一汤匙药要喂半天,雅做这些很是无聊,不免嘴里唠起家常。

知道病人听不见,所以才说得出口,那些孩童的欢乐,那些过世的亲人……

灾难来自他的父亲,那个只知吃喝嫖赌、欠一屁股外债、从没顾过家的男人,却在母亲去世后把灾难带进家门。

债主们找不到男人,却找到年仅八岁的雅。那一年雅背着弟弟,跟着他们走进戏班,在契约上按下手印,除了偿还老子的债务,还要养活年幼的弟弟。

还如记忆中一样,老屋散发泥土味,寒酸破旧的家什,门框上一道道划痕,幼弟死时已快到他肩膀高了!

几个时辰前剑师警告过,如果回来发现病人死了,那么雅也要给他陪葬。

说这话的时候,剑师杀气凛凛,剑锋闪着寒芒,整个人似冰山,但不知为什么,雅反倒同情他。

原本心寒世无真爱,但看到眼前这对爱侣,雅又觉得人还是无情好,不用被生离死别的痛苦折磨,过着无心无肺的自在日子。

想起小弟病死的那晚,多少牺牲都成了泡影,恰似眼前剑师的写照。雅想到此不免伤怀,唯一能为剑师做的,只有忍着手酸继续喂药。

没法用剑师的那种方式‘喂药’,雅只好捏开对方下巴,把药汁滴进对方舌根,一次还不能太多,多了就会从嘴角溢出,那根本就是糟蹋药材。

“这药煎了一个时辰,你给我多喝两口,我不是怕剑师杀我,我是看不惯你这样浪费药材!”

从那下雨的清晨开始,病人就这样静静睡去,没有意识没有五感,如果不是微弱的脉动,雅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你这样不吃不喝,支撑不到他回来,你忍心他一回来,就看到你的尸体吗?”

门,被人踢开了,一伙人冲了进来,小屋顿时显得壅塞。

雅手中药碗,瞬间砸碎地面,碎成好几瓣。回来的不是剑师,而是花少的手下!

花少走了进来,看到床上有人,眼神变得阴冷,挥手让人退出去。

剑师,失手了!雅见到花少的第一反应,望向床上毫无知觉的病人,眼中带着惋惜和同情。花少性情残暴,落进对方手头,剑师肯定生不如死!

原本担心病人支撑不到剑师回来,哪里想到剑师先走一步,剩下这个奄奄一息的人该怎么办?

“听说你离开雅公馆,放弃鲨班主的保护,我还以为你飞上高枝,住进豪华的将军府,哪知你还是回这间破屋子……”

花少听似轻描淡写的语气,看雅的眼神却是复杂、阴暗、扭曲,甚至透着难以言喻的疯狂。

当他走进来的时候,雅的眼睛在看别人,顿时燃起他的怒焰,恨不得把这对女干夫活活扯裂。

怎么会这样,花少说不上来,只知道满心愤怒,非要折磨眼前的人,自己才能够得到解脱。

“上次是找个绸缎商人,这次又是什么人物?干昏头了吧?还睡不醒啊?”

花少径直走去,想着怎么弄死对方,可当他看清对方丑陋面容,满屋药味和床头药碗,迷惑思绪渐渐明朗,内心的怒火熄灭了,眼神也越来越阴暗。

回身,一记清脆耳光,花少打肿雅的半边脸。

花少冷眼觑他,阴冷道:“贱人,你又跟我玩这一招,居然去找剑师来杀我,你就这么想看我死啊?!”

后来,雅公子才知道,剑师并没出卖他,而是花少自己找来了。

雅慢慢转过头,吐掉嘴里的血,鄙夷道:“是我找的人,没成功,真可惜!”

“你找谁都没用,我命硬得很,别想斗赢我!你现在又落进我里,连鲨班主都救不了你!”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还会找人杀你,一次不行就找两次,终有一天你会死在我面前!”

“啧啧,真是嘴硬,怎么在我身下时,就没见你这么神气?!”

“花少,你也就这点能耐吧?!”

花少上前一步,眼睛里喷出火,捏起雅的下巴,恶狠狠道:“我真是不明白,你宁可让鲨班主睡你,都不肯给我一个好脸色,在你眼里我还不如那下三滥?”

雅转过眼珠,鄙夷横扫一眼,又飘落到别处,无所谓道:“还是那句话,他是下三滥,你连下三滥都不如!”

花少眼中闪过痛苦,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压抑心中那种酸恶,用戏谑语气道:“小东西,乖乖待在青蓝赌坊,你只需要给我一个人睡!”

雅冷笑起来,慢条斯理道:“当初,你把我扔进公馆,不就是要看我被众人睡吗?”

花少的脸变得青绿交加,似有说不出的悔恨,却又被压在狠戾心肠下,冷哼道:“当初是你太倔强,你知道不从我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雅冷笑一声,懒得看他。

屋内一阵静默,花少吸了口气,沈声道:“那个当众侮辱你的小孩,我让人把他扔进护城河的女支院了,接下来的日子他只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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