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洗。”龙肆心里是有些觉得挫败的，他知道让林清野沉迷的只是快感罢了，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但是，他有钱，林清野就是出来卖的，只要有钱，那么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我只负责一夜。”这样的话说出来显然就是拒绝了。林清野的表情中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恐惧或是讨厌，或其他任何东西。

龙肆勾勾嘴角，拿出一张银票。

“如果你做，这钱就是你的，如果不愿意，我可以把它给老板，他一定会喜欢的。”

林清野只看了一眼那银票，就转而看着龙肆，没有动。

“我知道他从来都不给你钱，怕你跑了。不过，你真的没想过离开这里？他又不是你的亲人，他虽然收养了你却是利用你，让你为他挣钱。你就甘心留在这里直到失去了利用价值？”龙肆的笑容愈发挑衅，经过了这一晚，他也大概了解了林清野的脾气，是少爷的心，只是没有那个条件，可惜了。

林清野接了银票，竟是张五百两的。果然是财大气粗，龙家肆少为了让人伺候着洗澡就可以给这么多钱，他一个琴师是没法比的，不过这不妨碍他收这钱。他将钱收起来，看看龙肆，没有说什么，直接往浴室走了。

龙肆见他也没有一点点收到了钱受宠若惊的样子，心里居然还有点觉得很舒爽。也许以后就不会很无趣了，这样的，自然比那些百依百顺的好玩多了。

林清野没伺候过别人，因为老板是利用他，所以还要宠着他，从来没有虐待过他，他的日常还是有人照顾着的。

但是尽管林清野的手法很生涩，态度也冷淡，但是龙肆很受用。这世上最好对付的就是对你热情的人，次之是对你冷淡的人，最难对付的是没有感情的人。有了感情的话就能够了解他，但是没有感情就无从下手，林清野就是这种。

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冷淡的就不要了，偏偏龙肆就是喜欢做这种有挑战性的事情。

所以说，这世上的一切事情，都来自与犯贱。一犯贱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成百年身，到了最后连后悔都没有机会了……

（快停止剧透！）

给龙肆穿上了衣服，林清野就直接把龙肆送出去了。不过这回龙肆并没有非要留下来，反而开开心心地走了。

等到龙肆走了，林清野让人收拾好了，才如释重负地趴在床上。身后的疼痛似乎更严重了，昨天做的太激烈，都已经磨破了，当时没什么感觉，现在却是火辣辣的疼，怕是有些日子能好。

好在老板定的是一个月接一次客，虽然次数多什么的看起来收益更多，但，殊不知物以稀为贵，他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这种道理却是懂得不能再懂。

林清野也没读过很多书，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琴，弹琴，但是字还是认识很多的，经典的书也看过。

趴着趴着，林清野就睡着了，昨天实在是没有休息好，龙肆太有侵占性，就算是睡着了还是让人不安，在他身边根本睡不安稳。

这样一歇，就是三四天，身子才不疼了。可是想着以后还会有很多人来上他，林清野心里就很不爽。龙肆这样并不能算是狠的，最起码他还顾着自己的感觉，虽然这更是种羞辱。但是林清野可以接受，肉体和心本来就不能混为一谈，不过是个婊子，做一个爱一个还得了？身体上舒服就好了。

但是如果碰见了施虐的就真的惨了，恐怕到时是要在床上趴上三四天。

林清野只是想了想，就依旧弹他的琴。虽然他弹得很好，但是真正听过的人并不多。雪坊的后院里没有多少人能来，很多琴音都随着风飘走，吹散了，无人欣赏。

而这边，老板又开始给林清野找第二次的客人，而且说的是，第一次虽然是珍贵，但是第二次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将熟未熟的更有风韵。而且第二次要的钱比第一次少得多，还没那么多人抢，更加划算。

这第二次没有给白临的原因，是白临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根本就办法来上林清野。老板就和白临说好了，给他留着一次，保管让他满意。本来，白临只是想要初夜，要是想要被玩儿过的，他一抓就是一把。可是这回林清野就是让他起了兴趣，要是不能顺利上一回，这辈子恐怕都会遗憾。

白临安静地在家里养病，不过，要是觉得白临现在老实了，那就错了。现在他是起不来，可是不在上面在下面也能上啊。除了他那个明媒正娶的妻子，有名无实的少奶奶，哪个不是争着抢着爬上他的床，努力伺候着他的？其中，他新纳的妾就更加殷勤了，平常也一直照顾着他，不时做些好吃的哄白少爷开心。

白少爷起了将小妾扶正的心思，幸亏他没有看到当老板和自己商量着让自己上林清野时，小妾的脸色，不然，扶正？能完完整整出去就不错了。

相比白临，龙肆就清心寡欲的多，至今没有娶亲，也没有纳妾或是宠侍。族里的长辈们也多次催促他成亲，在这封城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挑一个大户人家的千金来做少奶奶，以便尽快有个孩子，继承香火，也能够巩固地位。

不过，龙肆对这些并不感兴趣，让他感兴趣的，现在只有林清野。而林清野，他要让他也只对自己感兴趣。

第三章：争夺

林清野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或者说，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关心过任何人，当然，也没有什么人真正关心过他。这世上的人有许许多多，但是真正爱他的，只有他自己一个而已。

这不是林清野狭隘，能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下来，他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若是换做是其他什么意志不够坚定的人，根本就撑不到现在。

又到了弹琴的日子，林清野像是往常一样，在帷幕下弹起琴来，不过不是明月赋。

不是每次都要弹《明月赋》的，除非是他自己想，或者有特殊的客人来的时候，老板才会指定让他弹《明月赋》。

《明月赋》是首古曲，不过并不是失传了的珍惜孤本，反而是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它的谱子。只是可惜即使是看到了，熟悉了曲子，甚至是弹了千百次，一般的琴师也不能领会到其中一丝一毫的精妙之处。所以虽然是古曲，却是极其不受重视的。

而能力强一些的琴师虽可以品味到其中的奥妙，却也只是一星半点，还需要长久的练习，得不偿失，所以就算是名家也几乎不会去动《明月赋》。

而林清野得到明月赋也是因缘巧合，本来他的琴艺老师是让他学习琴谱里的其他曲子的，结果他将明月赋弹了出来。当时他的琴艺老师久久不能言语，嘴里喃喃着什么旷世奇才什么的，也就是那时他就想要将林清野买下来。可是他只是一个琴师，也没有什么钱，所以最终还是遗憾地离开。

从小到大，唯一给过林清野温情的，也就是这一个人了。虽然他醉心琴艺，对于世事的了解很少，却也因此而有了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他爱惜林清野的才华，也就宠着林清野。只是命运捉弄，现在他已经远走他乡，不知所踪，也许已经死了吧。

林清野弹着琴，想着事，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自己在弹什么，只有美妙而又哀婉的琴音从指间流出。酒馆里比弹奏《明月赋》时还要安静，这不只是沉醉，这也是一种悲伤。林清野的琴声可以将人心底最深切的悲伤唤起，将人们千辛万苦建起来的防御全部击碎，毫无保留。

等到林清野听到了台下竟然有了哭声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嘲弄地一笑，开始故意催动起人们的悲伤来。只有在弹琴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他也是有无上的力量的，可以将人们的情感玩弄于指掌之中。虽然是对琴乐的亵渎，却多少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试想，如果这都不能做，那么人生又有什么价值？

弹完琴，林清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刚推门进去，就看到了龙肆。

“肆少好清闲。”林清野笑道，但是笑得真心与否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特意来看你。”龙肆也笑了，同样看不出真假。

“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林清野也没有在龙肆面前扭捏什么，直接找椅子坐下了。那种事都做过了，现在才来不好意思就是太矫情了。

“今天的琴弹得很好。”龙肆称赞道。

“可惜没记着谱子。”林清野的叹息是发自内心的，刚才的琴音是发自内心，所以才会那么悲怆，以至于林清野只顾着伤心，都没有记下来。

“下月还要接客？”龙肆明知故问。

“万不可断了老板财路，要是他一气之下把我买到小倌馆，那就不是一个月一次的事情了。”林清野丝毫没有掩饰对老板的讥讽和蔑视。让龙肆听了也没什么，堂堂封城肆少，总不会去和一个没能耐的死胖子去嚼舌根子去吧。

“牙尖嘴利。”龙肆算是知道了林清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只听他弹琴，都会以为是个神仙似的人物，其实本质上他就是只老虎，或者说是豹子，亮着他的爪子，随时准备将要接近他，伤害他的人撕碎。

不过说起爪子，猫的爪子更尖利些，只是林清野到底是不像猫，他没有猫那么温顺，也没有猫那么狡猾。林清野聪明是很聪明，但是不会遮遮掩掩，这一点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呵呵。”林清野没有回答什么，只是笑了笑。对于龙肆，他虽然不喜欢，但也并不讨厌。只是他拿走了自己的第一次，这种意义很重，很重。

“弹首曲子。”龙肆道，没有一丝客气，几乎就是命令的语气。

林清野听了龙肆的话，心里到底是不悦的，他勾勾嘴角，看向龙肆。

“外面的人一个人要付一两银子来听我的曲子，雪坊可以坐下五百人，那就是五百两。

而且他们看不到我的相貌，这样应该多付五百两。而且我现在弹只是为了肆少一个人弹，那就应该要加五百两。一千五百两，肆少若是出了，我就给您弹，为了表示尊敬，我可以弹三首。”林清野说的轻描淡写，没有得意也没有不悦。

龙肆看着林清野，心道，一千五百两，还真敢开。

“你有了这些钱，加上之前的五百两，是不是就可以把这个店买下来了？”龙肆细细打量着林清野的这间屋子，宅子的年头不短了，不过还不错。

“肆少这么点儿钱都出不起？”林清野只是挑衅般的看着龙肆。

龙肆没有回答，只是贴近了林清野，拇指缓缓刮着林清野的脸颊。

“那我现在就要你好了。”龙肆不是纯说说，他边说，另一只手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但是林清野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畏惧，他抬头看着龙肆，脸上嘲弄地意味愈重。

“肆少想做什么，我当然不能拦着。”

“不过，您知道为什么老板都不敢逼我做什么吗？”

龙肆的手顿了顿，林清野才继续说了下去。

“弹琴的人，最忌的就是心不净。他自然可以逼我做这做那，可是这样我就再也弹不好琴了。”

“我知道肆少不在乎这个，林清野不过是个小小琴师，一个枕千人的婊子，凭什么让肆少手下留情。”

“不过，若是肆少还想听琴，还请高抬贵手。若是想要，不如去找老板。”

“我怎么忍心。”龙肆依旧在摩擦着林清野的脸颊，但是另一只手的动作已经停了。

林清野心终于落地，幸好，幸好。

预定林清野第二次的人虽然少了很多，但是竞争还是激烈的很。毕竟，封城是不缺钱的。

（它缺爱。）

不过，最后，机会还是落在了龙肆手里，而且没有花上一千五百两。

龙肆府上。

“老板开个价，以后就不用再为选人这事发愁了。”龙肆看着老板，眼中只有赤裸裸的蔑视。

可是老板只能忍着，他开罪不起龙肆。龙肆可以和他开条件，给银子，也只是为了林清野。没有林清野，他算个毛啊。

“这恐怕……”老板记着白临的事，不好就这样答应龙肆。要是让龙肆彻底包养了林清野，白临总不好找龙肆的麻烦，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有什么恐怕，怕我断了你的财路，还是觉得我配不上林清野？”龙肆笑着，笑容里带着威胁，丝毫没有掩饰。

“恐怕肆少会遭人妒恨。”老板说道，这样就能隐晦地将白临的事情点出来，还可以请求龙肆的庇护。

“那现在老板可以去账房了。”龙肆微微笑笑，肆意而傲慢。老板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也不能开口了。

白临府上。

“相公，怎么不开心了。”小妾伺候着白临喝了药，还赠了个香吻，可谓是细致至极，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我躺在床上，可是害我的人却是美人在怀，你说我是不是该不开心。”

“相公现在难道不是美人在怀么？”小妾撅起嘴，泪汪汪地看着白临，好不娇羞。

白临看到这女人做这副姿态，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他多半是要厌恶至极，以至于将她扫地出门的。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的照顾实在是无微不至，能看出是真心真意。虽然知道她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宠爱，却也不会为此而恼怒。毕竟付出了这么多，也只是为了他的垂青罢了。

“你和他不一样。”白临笑得温柔，“你是家里的，他是偷来的，偷来的比较刺激，不过还是家里的贴心。”

“相公。”小妾娇嗲一声，埋在白临怀里，眼中尽是深深的妒意。想和她抢男人，没门！

而这边林清野收到了老板的消息，只是淡淡笑笑。龙肆一个也好，虽然肆少太过于傲慢无礼，但是也没有做过什么真的伤害他的事情。只是不知道肆少的热情可以持续多久，等到腻了，他林清野就又是任人宰割的了。

想到这里，林清野不禁笑了，他不是一直任人宰割嘛，有没有肆少可是没什么区别。

不知不觉，已经是春天了，林清野打开窗子，面前是一片的嫩绿。

无论世事如何，人的命运如何，花一样开，草一样绿，没人会因为你的痛苦而停下脚步。

人生苦短，为何不对自己好一些？

第四章：走出囚笼

等到白临知道林清野已经被龙肆独占时，龙肆已经在林清野那里了。

林清野的房间，永远是干净整洁的，就像是他的外表。至于内心，龙肆还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毕竟他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利用林清野得到欢愉，林清野利用他得到安宁。

“弹首曲子听听。”龙肆道，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不像是之前那样还可以让林清野开条件，现在林清野不能拒绝。包养和买一夜自然是不同的太多，现在的林清野整个人都是属于龙肆的。

林清野也没有拒绝或是扭捏，没什么好矫情的，所以他就直接弹了。

这回是普通的曲子，龙肆过去也听过，本来只是用来打发时间的，并没有任何惊艳之感，但是由林清野弹出来，它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甚至不比明月赋差。

弹琴的林清野是专注地，温柔的，平时的锋芒全部都收拢，这个时候他是离开了这个世界的。龙肆看着林清野，突然就明白了这世上，林清野在乎的，不过是琴乐和他自己罢了，本是在正常不过的结果，但他心里竟然隐隐发闷，很想将林清野狠狠占有，让他只属于自己。

作为龙家的大少爷，已定的继承人，龙肆实在是习惯了一切都顺着自己来，就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占有欲是多么强，强到让人无法接受，而这样的性子，也为将来埋下了隐患，不过因为涉及剧透，在此暂且不提。

林清野的琴弹完了，刚抬头就看到龙肆过来了。龙肆直接将林清野拦腰抱起，怀中的分量并不像想象的那么轻，却还是比一般人轻了很多。

林清野没有挣扎，也没说什么。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可以限制龙肆了，他就顺着吧，反正总是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