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三)——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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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完了安,陆铮和老夫人说起了赐婚的事情,包括婚期和由礼部承办的事。

左邵卿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告退的,可是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愣是当了一晚上的旁听者,就连老夫人频频看过来的目光都被他忽略了。

“既然婚期已定,那劭卿也不适合再住在府中了。”

“为什么?”陆铮第一个不同意,而左邵卿也疑惑地看着老夫人,难道老夫人不高兴自己住在这里?

“两个傻小子!”老夫人笑骂了一句,知道这二人都是没经验的愣头青,于是解释道:“虽说你们两个男人成亲和女子不同,但该收的礼节还是得遵守,不知道夫妻双方成亲前是不许见面的么?”

左邵卿摸了摸鼻子,他确定不知道,只是觉得他和陆铮反正都已经破坏阴阳调和了,遵守那些东西做什么?

陆铮显然和他一个想法:“您说的是女子,劭卿是男子,无妨!”

老夫人举起手中的扇子就往陆铮头上敲,“那你的意思是,成亲当日也无需迎亲了?直接拜堂?”

陆铮心里尴尬,面上一派平静地回答:“自然是要的,那我明日送劭卿回去。”

左邵卿自从受伤后就一直住在镇国公府,一来是为了养伤,二来也是实在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家。

听到要回去,左邵卿心里是百般不情愿,但念头一转,觉得也未必一定要回左府,还有个更好的去处。

翌日,赐婚的圣旨与殿试的榜单同时被黏贴出来,全京都的百姓都被陆公爷要娶男妻的事情震晕了脑子,贴着皇榜的地方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竟然不必殿试放榜那会人少。

“怎么说的?皇榜上真的写着给镇国公赐了个男妻?”一个在外头挤不进去的中年男子拽住了刚钻出来的青年。

那青年摇头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啊……怎么会这样呢?哎……”

“之前有人传镇国公在殿试上请皇上赐婚我还不信,哪有人会娶个男妻啊?你说这到底图个什么?”

这是所有人都不解的事情,你喜欢男人就喜欢吧,偷偷养在外头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娶回家呢?

娶男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镇国公将来即使有了孩子也成不了嫡子,意味着镇国公府今后的传承将,名不正言不顺,这绝对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污点,是自毁长城的蠢事,无论怎么想都没好处。

“这能有什么可图的?当然是情到深处非他不可了,镇国公如此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才不屑于用女人做挡箭牌!

再说了,他要娶的可是状元郎,听说这位左状元不仅文采斐然,而且丰神俊秀,品行高洁,可谓才貌双绝。”

“这倒是,能被镇国公看上的人怎么差的了……”

就在左邵卿搬出镇国公府后,柯有良第二次出海也回来了,这一次可不仅仅是带了两条船,十条满载货物的船只从鹤城的港口上岸,挑挑拣拣后分批运送到京都。

左邵晏一页一页地翻着装订成册的清单,嘴角越扬越高,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柯有良越发的黑瘦了,一双猥琐的眼睛精光闪闪,身上穿着从海外弄回来的印花布裳,留着八字胡,有些不伦不类的。

“东家,这些都还是其次的,您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柯有良挺着胸脯提醒道。

左邵卿有些好奇,于是当真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完那一长串的数字叠加后,瞪着双眼问:“黄金……七千两?”

柯有良嘿嘿一笑,摸了一下鼻子,“回城的路上遇上了风暴,正巧被迫停在一处海岛上,那个岛屿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岛上只有几百个土着居民,他们居然不懂得金子的价值,随意的丢在一边。”

“那个岛屿盛产金矿?”左邵卿曾经也听说过,有些海商就因为找到海外金矿迅速富了起来,开始没人发现,等再过一年半载,朝廷就该下批文限制海商进出口的货物了。

“是,因为奴才用食物和他们交换了金子,当地人都很热情,甚至带奴才去看了出产金子的地方,之后奴才自作主张用布匹粮食换了大量的金子。”

柯有良一想起这事就觉得自己欺负了当地的土着,七千两黄金足够那岛上的住民安逸奢侈地过一辈子了,却被他用两艘船的东西换了回来。

“好!”左邵卿倒不觉得心亏,黄金对于一个孤岛上的住民来说根本没什么价值,能换吃的穿的比丢在一边强多了。

“那海岛你还能找到吗?”

“这是自然。”主仆俩相视一笑,都知道对方依然打着那个金矿的主意。

“你之前带去的人都可靠么?消息万一泄露出去,恐怕不止金子捞不到,还会害了那个岛上的居民。”

“东家放心,交易金子是奴才带着几个心腹干的,其他人只知道奴才用货物换了岛上大量的水果和种子,不知道是冲着金子去的。”

“嗯,先歇几天,这次爷给你安排人手,再交易一次就收手。”左邵卿准备和镇国公府一起做这次买卖,他要趁朝廷反应过来前先捞一笔。

有镇国公府护航,想必船舶司没人敢检查上岸的东西。

左韫阳来的时候左邵卿已经将账本的最后一页撕了下来,饶是如此,左韫阳看着清单上那些成箱的宝石、皮毛和药材,即使经商了几十年也忍不住心动。

他感慨道:“海商确实是暴利啊,只要不在海上遇险,来回一趟比平常一年赚的还多。”

“这是自然,但危险也确实大得多,而且这只是刚开始,出海的商人还少,等海上商贸逐渐发展起来,这些东西就不那么稀罕了。”

左韫阳点点头,物以稀为贵,如今从海外随便淘回来一块石头都是稀罕物,“劭卿,这些东西先不急着卖,大婚近在眼前,正好挑些东西出来添妆。”

他正愁着不知道置办些什么嫁妆,正巧这些货就到了,这下载,怕是整个京都的百姓都要大开眼界了。

左邵卿干咳了一声,耳根有些发红,不过却还是坦然地和左韫阳商量起了改选用哪些东西。

两人就这样挑挑拣拣地花费了三天时间,再让柯管事带人将选好的东西从仓库取出来装箱又费了两天时间,等最后的嫁妆单子出来后,左邵卿忍不住挑眉笑了。

左韫阳看着那厚厚的单子也忍不住抖了手,这也就左邵卿这如同孤家寡人的才能将全部家当陪嫁过去,换成其他人家,再富庶也不可能将整个家都倒贴给女婿。

“快送去镇国公府吧,那边三天前就送来了新房的规划图,家具二叔也让人打好了,正好一并送过去。”

原本家具也算在女方的嫁妆内,可是按例左邵卿的嫁妆只能是一百二十四抬,那些家具无论如何是凑不下的,干脆先搬入新房。

155.真是暴殄天物啊!

左邵卿搬出镇国公府后没有回左家,而是住进他二叔家,为此,左韫文还上门好一通责备。

左邵卿只说了一句话:“父亲,听说大哥身体不适,大姐出嫁也是在五月份,家里怕是忙不过来吧?儿子就不去添乱了。”

左邵晏那日最终还是没能进宫,左邵卿没特意去询问经过,只是听罗小六说,他在宫门外整整站了一天,不吃不喝,目光无神,最后更是晕在了皇宫门外。

被抬回家后,左邵晏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独自关在房间内谁都不见。

如果说第一次误了会试左邵晏只是失望的话,那这次就彻底让他绝望了,不是因为他没机会科举,而是这种屡屡失败的打击,彻底毁了他的自信。

左韫文也不好过,他从朱成贵口中得知是江府少夫人从中作梗,又是霸道拦路又是阴险陷害的,只是朱成贵也不知道左邵晏后来遭遇了什么,就连被他扣下来的母子也半途被人劫走了,压根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气的左韫文第一次对左淑慧发了火,责怪她不该行事不知检点,否则哪会招惹这种祸事?

左淑慧自知理亏,在左邵晏的房外忏悔了半天,可惜左邵晏无动于衷,房门依然是紧闭的,她只好一遍遍地发誓,一定会给大哥报仇雪恨。

她是给二品尚书做妾,而且是能上族谱的贵妾,即使现在低正妻一个头,无法与之抗衡,但将来未必就不能越过她去。

薛氏在得知左邵晏没赶上殿试就晕了一回,等左邵晏被人抬着回来后更是哭肿了双眼,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神采。

哭过,骂过,恨过,薛氏照样得打起精神为女儿准备嫁妆,她担心女儿嫁过去被人欺负,就想方设法地将好东西塞进她的嫁妆里,又尽心尽力地给她找了几家老实可靠的陪房,自然没心情没精力没钱财给左邵卿操办婚事了。

何况,左邵卿即使嫁的是镇国公也改变不了他是男人的事实,外头说什么的都有,这让薛氏颜面尽失,她每每想起这事就恨不得将这个孽种从左府的族谱里驱逐出去。

左韫文其实处于一种悲喜交加的心情,她的嫡子嫡女一个科举不顺,一个给人做妾,都是丢脸面的事,唯一一个庶子却频频大放异彩,不仅中了状元,还被圣旨赐了婚。

只是一提起这赐婚,左韫文就高兴不起来,好好的儿子不是娶妻而是出嫁,而且这个儿子还是刚高中状元的,连门楣都还没照亮就成了别人家的了,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黑着脸将儿子和弟弟都训了一顿,最后留下两千两银票,只说是给左邵卿成亲用的,实在说不出要给左邵卿办嫁妆的话来。

等他走后,左邵卿讥讽地看着那两千两,这就是他的父亲啊,但凡他能有一点真心为他着想,左邵卿都不会让左家陷入绝境。

可惜,左韫文的一次次作为只让他越来越失望,他将那两千两推给左韫阳,“二叔,这些就当是侄儿这些日子的花费了。”

左韫阳很随意地收了起来,反正他知道左邵卿看不上这点钱,就连给他左邵卿的添妆也不止这么点,真不知道他那个好大哥是怎么拿得出手的。

而且放着镇国公夫人的婚事不管,却把精力都放在即将出嫁做妾的女儿身上,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

“劭卿,你也别伤心,以后尽管把二叔这当自己家。”左韫阳是一路看着左邵卿成长起来的,更是因为他的关系事业更上一层楼,心里对这个侄儿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左邵卿不在意地笑笑,他端着茶杯慢慢地吹着,突然问:“二叔,你想不想成为左氏族长?”

“哐当……”左韫阳手上的茶杯落地,他却毫无所觉般怔愣着。

“侄儿觉得,左氏放在父亲手里实在难以发展,不如让二叔管着,也免得一些不着调的人总是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这……可是,二叔是庶子出身……”正常人家,在有嫡子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让庶子执掌宗族?

左家如今的族长正是左韫文,即使他死了,继承人只会是左邵晏,绝对不会有人往二房这边想。

“谁说庶子不能当家?”要不是因为他要出嫁,左邵卿绝对不会把将左氏握在心里的机会让出去。

“宗族长老不会同意的。”左韫阳双目闪亮地说道。

其实成为左氏族长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左氏宗族如今已经四分五裂,多数旁支都独自出去了,只是在尤溪镇还有些产业。

以左韫阳如今的家底自然是看不上那点家产的,只是宗族族长是一种身份象征,他若是能成为族长,那宗族里还有谁会觉得他只是个低贱的商人?

“劭卿,二叔不仅是庶子还是商人,恐怕……”

“商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宗族里都是些吃老本的,谁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自然愿意支持谁,何况……”左邵卿替左韫阳重新倒了一杯茶,“何况商人不也有不一般的么?”

左韫阳眼前一亮,“你是说……皇商?”

左邵卿点头,“侄儿了解到一些消息,用不了多久,朝廷将会垄断海外某些商品,到时候,势必要有人来替朝廷做这笔生意。”

这也是看到柯有良运回来的黄金时才想起的事,等朝廷发现海外竟然能低成本弄回来黄金白银后,就知道应该把这项权利收拢,否则大量黄金充斥市场,引起的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是金矿银矿,包括铁矿和盐,都在禁止贸易的清单上。

左韫阳只当他是从镇国公那得来的消息,一点也不怀疑,整个人容光焕发,拽着左邵卿的手说:“劭卿,若是真能成为皇商,二叔这辈子就圆满了。”

“哈哈……二叔可别这么说,您难道不想看着大堂姐风风光光地出嫁,看着邵瑾金榜题名,儿孙满堂吗?”

左韫阳只觉得眼前是一条金光大道,而为他铺就这条金光大道的自然是左邵卿,他激动地看着左邵卿,哽咽道:“劭卿,以后二叔一家子就全听你的了。”

“二叔是长辈可别这么说。”左邵卿满意地点头,他不是圣人,不可能无条件地帮助左韫阳,不过却也没真想从左韫阳这捞到多少好处,只是希望自己能多一个可依靠的娘家。

就在左邵卿算计着怎么将左家大房从族长的位置拉下来的时候,陆铮也再次进了宫。

“你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这回又想给你的男妻求什么来了?”战袁锋挑着眉打趣道。

这么些天了,他还是无法消化陆铮要娶个男人的事情,看着他那一副新郎官春风得意的模样就觉得碍眼。

“皇上误会了,臣是来给您送东西的。”陆铮拍拍手,七个盖着白布的东西被抬了进来。

一瞬间,原本熏着香炉的御书房弥散出一股恶臭,战袁锋以袖掩鼻,皱着眉头问:“什么东西?”

“您看看就知道了。”陆铮往旁边退了一步,等着看好戏。

战袁锋自然是一眼就看出那白布下是什么,只是都发出这种邻人作呕的味道了,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去看。

他招手让内侍去查看,自己装作认真地欣赏着手中的古董镇纸。

那内侍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掀开白布瞅了一眼,差点没忍住当场吐了出去,但圣命难违,他只有一具具尸体检查过去。

“禀皇上,这些……是五公主身边的大内侍卫。”

战袁锋挥挥手让人将这恶臭之源赶紧抬出去,等宫女们将御书房擦了一遍地,又洒了一次香露后才出声:“确定没看错?”

那内侍双腿一弯跪在地上,“回皇上,虽然……虽然尸体有些腐烂,但奴才确实认出是先帝赐给五公主的侍卫。”

“行了,你退下吧。”战袁锋赶走左右,等御书房的门紧闭上才问:“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陆铮走到一旁坐下,弹了弹衣摆,面不改色地回答:“臣听闻皇上想将五公主嫁给北狄大皇子,以结秦晋之好?”

战袁锋也不隐瞒,点头道:“朕是有这个打算!”

“北狄使者已经入了京,我看此事就由臣来撮合吧。”

战袁锋狐疑地盯着他,陆铮会这么好心?不过让陆铮这个北狄仇人去说亲,对方恐怕会吓得肝胆俱裂吧?

“爱卿,大央正是休养生息之际,不宜大动干戈。”战袁锋不放心地叮嘱一句。

陆铮斜了他一眼,对战袁锋此事乱七八糟的想法嗤之以鼻,“皇上多虑了,臣一定会办好此事的。”

说完起身告退,婚礼近在眼前,他可不想让曾经的敌人参加他的婚礼,还是趁早谈完趁早让他们滚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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