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一)——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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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来了,左邵卿微微挺直腰板,朝他做了个揖,一派正气地回答:“晚生姓左,名邵卿,乃是青麓书院一学员。”

左邵卿说话点到即止,除了刚才一时激动,没有反复说是自己救了他的命,他相信,以陆小公爷的机智不难想到那些。

陆铮没有继续发问,而是命令道:“我渴了,取水来!”

六个字说的理直气壮,中气十足,如果左邵卿不是知晓了他的身份,绝对要把茶壶拍到他脸上。

忍了忍,左邵卿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这是晚生特意让家人准备的汤药,公子昨夜流了太多血,还是该补一补。”

陆铮没有贸然去接,而是神色凛然地盯着左邵卿。

左邵卿嘴角一抽,他居然从这混蛋的眼里看到了质疑,这分明是担心他在汤药里下毒。

真他娘的大爷!将来他要是不能从陆铮身上获得足够的好处,绝对要把这个男人丢进山沟里喂野兽。

左邵卿知道自己现在该做的是喝一口汤药,证明里面没毒,不过他此刻扮演的是一个正直又正义的书生,怎能受此侮辱?

“公子是在质疑晚生的人品?”他微微抬起下巴,带着受伤的眼神和陆铮对视,“晚生虽然家世不显,学识有限,但也自认为是个光明磊落之人。”

陆铮安静地打量着这个少年,他有着南方书生特有的精致五官,即使灯光很暗,也能看出他长着一副好相貌。

陆铮最不耐烦这些迂腐书生,朝廷里的那些文官最爱有事没事就上奏弹劾他,就连多杀几个俘虏也会被这些人认为是草菅人命,一群愚不可及的呆子!

不过既然是迂腐书生,量他也做不出下毒这种阴损事情来。

“拿来!”陆铮伸出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茶杯很小,左邵卿不得不提着茶壶在一旁续杯,直到大半壶的汤药都进了陆铮的肚子才勉强让他的唇色好看些。

喝完药,左邵卿又把打包的糕点取出来,要说这罗小六还真是个人才,竟然让他从厨房摸出了一整盘的马蹄糕,而且还没被怀疑。

左邵卿的原意是让他吃两块垫垫肚子,然后早点休息,剩下的就当是明天一天的粮食,可一眨眼的功夫,一盘十几块的马蹄糕就被消灭干净,而对方显然还意犹未尽。

“虽然甜腻了些,但也勉强能下咽。”陆铮神色淡然地点评了一句。

左邵卿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不敢露出太鄙视的眼神,心里腹诽着:您一口气全吃光了也能叫勉强能下咽?

好在二叔让人给他先送来了五十两的银票,否则接下来的日子他岂不是得天天做贼?

伺候着这位大爷吃饱喝足,左邵卿很自觉地去屋后打水,弄了一盆温水给陆铮擦身,准备给他套上新买的衣服。

陆铮上半身是光着的,裤子也被左邵卿剪出了一个大洞,可以说,原先的那套衣服从里到外除了亵裤还完好无损外,其余都成了破布。

019.爷要如厕

左邵卿控制着手下的力度,生怕一个用力把自己未来的金鸡弄残了,不过陆铮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着实多,有新有旧,血液粘结在皮肤上,费了他好大劲才清理干净。

擦到下半身的时候左邵卿犯难了,长裤已经被脱下,两条腿也被擦的很干净,可就是在往上,他有些下不了手。

他咬咬牙,暗忖:都到这一步了,也不差那一块,“得罪了!”左邵卿顶着上头的压力脱掉陆铮身上最后一块布料,呼吸顿时紧了。

他尽量控制着视线不落在中间那团东西上,以最快的速度擦一遍,然后给他套上新买的亵裤,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自己被小厮伺候着沐浴的时候都没觉得不好意思,可是对象换成了陆铮,竟然有种在占他便宜的感觉。

整个过程陆铮都沉默地看着,该抬腿的抬腿,该抬胳膊的抬胳膊,完全把左邵卿当成了自己的贴身小厮。

给他伤口换了药,左邵卿又伺候着他把衣服穿上,穿好才发现衣服太小也太短了,虽然交代罗小六按左邵晏的身材买,但显然这位爷的身型更具有压迫性。

“兄台将就着穿吧,等过些日子能下床了晚生再带些衣服来。”反正都是躺床上,小不小的也无所谓吧。

陆铮没说话,只是那微蹙的眉头昭示着他的不满,却也没有太为难左邵卿,这让左邵卿对他的印象有所好转。

虽然他打定主意把这位爷伺候好,给他留个好印象,可也不代表着左邵卿就愿意给他当牛做马的使唤。

把带来的东西简单收拾一下,左邵卿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上辈子干的活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干的多,这伺候人真不容易啊。

“爷要如厕!”

如厕?怎么如?

左邵卿瞪大一双眼睛惊悚地扫视着陆铮的下半身,“这……怎么办?”吃喝拉撒,他只想到了前二者,却忘了后两项同样艰巨。

陆铮定定地看了他半柱香的时间,确定左邵卿不会如同小厮那般给自己端来痰盂,只好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掀开被子,移动一条腿慢慢下了床。

左邵卿不知道他这样的动作要忍耐多大的痛楚,当年自己也曾受过那种经脉逆行的苦,眼前这个男人的伤势绝对不比他那时候轻。

可是陆铮竟然只是摇晃了两下就稳住了身体,那原本就没有血色的俊脸更加苍白了,额头上也因此冒出了细汗。

没有时间多想,左邵卿跑过去把人扶住,打算将细细的胳膊穿过他的腋下,无奈身高不够,只能双手圈住他的腰,勉强支撑着他的半个体重。

陆铮神色一动,低下头,深邃的目光打在左邵卿的侧脸上,嘟囔了一句:“真矮!”然后踮着一只脚慢慢挪到外面。

左邵卿低头佯装没听到,否则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耐力继续这项富含挑战性的活计。

出了门即是荒山野岭,陆铮心性谨慎,借着月光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有些惊讶于这间茅屋所在的高度,从这里,依稀能看见山脚下的小镇。

静悄悄的夜里,水流声格外清晰,左邵卿目光游移地盯着一棵树看,脑子里全是之前给男人擦身子时看到的画面。

蜜色的肌肤,紧实的肌肉,那两条绷直有力的长腿,还有那块平坦硬实的小腹……体内燃起一股熟悉的燥热,左邵卿恨恨地想:他现在才十三岁,想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些?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为什么重生之后,他会对一个男人的身体有反应呢?

“好了。”陆铮用单只手整理好衣物,轻轻捏了一下左邵卿的耳垂。

本意是提醒左邵卿他完事了,可入手的温度和手感让他多停留了一下,那柔软而炽热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会过的。

“喂……你……”左邵卿蓦然回头,眼里带着浓浓的戒备,他可没忘记这个男人的性向,难道他对自己起了不轨之心?

“你脸红了。”

“……热的。”一阵冷风吹过,左邵卿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喷嚏。

“我冷了。”

等左邵卿扶着他回到床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是用哪只手摸我的?”

陆铮将唯一一条能动的胳膊抬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知道是不是左邵卿的错觉,他居然从男人的眼底看出了一点笑意,要知道陆小公爷的面瘫脸同他的武技一样出名,同样的无人可以超越。

020.大爷午安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左邵卿当没看到,绝不想再给他擦一次身。

“乡试在即,晚生白天怕是没空上来给兄台送饭,所以……”左邵卿挺了挺胸,还是没胆量说出让陆小公爷饿肚子的话来。

陆铮不愧是全大央民众最敬仰的对象,竟然丝毫没为难的答应了,害得左邵卿打好的腹稿都没派上用场。

“那……兄台早点休息,晚生今夜再来。”

“带只烧鸡来。”

左邵卿笑眯着眼,做了个揖,态度诚恳地说:“晚生回去征询一下大夫的意见,毕竟兄台身受重伤,当忌口才是。”还想吃烧鸡?今天决定给你带馒头!

要是他敢再提这种要求,左邵卿就直接告诉他自己家境贫寒,囊中羞涩,反正在昨天之前,事实确实如此。

至于左二老爷给的银票,那可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不宜为外人道也。

左邵卿等了半响没听到陆铮的声音,定睛一看,那人竟然已经闭上双眼,毫不理会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左邵卿其实不怕陆铮有要求,他提的要求越多欠自己的就越多,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会一笔一笔地列到清单里,将来好索要回来。

可陆铮这种态度要怎么算?这是看准自己非满足他不可么?左邵卿满心怨念:这么不讨喜的性格难怪会被人迫害至此!

火急火燎地回到左府,左邵卿让罗小六多打些热水来,趁柳妈还未起身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睡到午时才起身,左邵卿便让罗小六去买东西,昨天买的东西虽多但明显不足,至少他该给陆铮准备一个痰盂,否则自己不在的时候他要怎么如厕?

罗小六经过一夜的沉思,已经认定他家主子定是在外头养了外室,否则怎会天天买这些家用?他也不想想,就他买回来的那些衣裳鞋袜,能是个外室穿的么?

刚走出房间,罗小六就和左家大爷撞了个面对面,他赶紧行了礼,道了声:“大爷午安!”

在三爷还没变成现在这副德行的时候,罗小六最害怕的人无非就是夫人和大爷,前者总令他全身紧绷,后者则令他全身毛骨悚然。

“不在房里照顾你家主子,这是跑哪去?”左邵宴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

罗小六眼珠子一转,“禀大爷,三爷说想吃德胜楼的烧鸡,让小的去买。”

“这种东西也是他现在能吃的么?不用去了,让厨房炖只老母鸡来。”说完不再理会这个小厮步入房中。

啊?罗小六紧张的抬头,只来的及看到左大爷转身的背影,心里发苦:早知道不说去买烧鸡了,买话梅多好啊!

他脚下如灌了铅似的沉重,先去厨房传达了大爷的吩咐才视死如归地回院子。

左邵卿将外头的动静听了个全部,等左邵宴进来立即挣扎着要下床,“大哥怎么来了?”

“别动!好好躺着!”左邵宴快步走到床边,将左邵卿按回床上。

左邵卿本来就只是做做样子,顺势靠在柔软的靠枕上,捂着伤处咳嗽了两声,“大哥不必来的,大夫说了,再过两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左邵卿原先的打算是在床上躺到乡试前,可是现在事情有变,他总不能每天都等到子时过后才去照顾陆铮,于是让老大夫改了口,说是再好好休息两日即可。

“看你面色苍白,还是多修养些时日的好,免得日后留下病根。”

左邵卿感动地看着他,“多谢大哥!”他话音一转,脸上露出愁容,“再过些日子就是乡试了,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能不能支撑到乡试结束。”

乡试分四书五经、策论、诗赋三场,每场考三天,没有足够的耐力和体力很多学子都会晕倒在号舍里。

左邵卿敏感地发现,提到这个话题时左邵宴那阴郁的眼神一闪而过。也是,他大哥今年就快二十了,中举已经五年,却无法进京赶考,满腹诗书无用武之地,这让他怎么甘心?

也难怪后来左邵宴为了前程无所不用其极,实在是这些年郁郁不得志,把他的耐心磨光了。

既然他当初能那么狠心,这辈子,也别怪自己心狠了,左邵宴,这一世你注定与官场无缘了!

“你还年轻,还是身体要紧,即使再过三年也才十六,不急。”

左邵卿唇角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像一个得到长辈关心的少年,亲昵地握着他的手,“大哥说的是,夫子只是让我们去试试,结果如何并不重要。”

等乡试结束,他会给左家一个惊喜,左家最年轻的举人竟然是个不得宠的庶子,到时候薛氏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021.一个小喽喽也敢跟爷叫板!

左邵宴离开后直接去了书房,他的书房是比照左老爷规整的,三面大大的落地书柜,里面大半的书籍都有阅览过,可是他很迷茫,整日整日的读书又有何用呢?

难道要学他父亲,人到中年依然是个无所事事的儒生,成天和所谓的文人墨客们一起狎女支游玩,赏尽风花雪月?既然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日子,他又何必读书?何必练字?何必考试?

左家祖产丰盛,良田旺铺皆有不少,三代以内不愁吃穿,那他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

“砰!”左邵宴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儿地拂到地上,一脚踹倒了离他最近的釉面双耳胆瓶。

“大爷,怎么了?”一个身姿窈窕的丫鬟推门进来,正是左邵卿见过的紫竹,她吓得惊呼一声:“爷,您气不顺也不能拿花瓶撒气啊,这可是夫人辛苦寻来的。”

薛氏原本是要将这个丫鬟赐给大儿子做通房,可是左邵宴顾忌着妻子的颜面没有立即收房,只是将人放在书房做了个一等丫鬟。

薛氏根本看不起这个知县之女的大儿媳妇,可是左邵宴却还要借着妻子的脸面在衙门谋个主簿的官职。

也只有这样的九品官,朝廷上头才不会注意到,可他又怎能甘心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地方做个小小的主簿?

心火渐生,左邵宴一把扯住紫竹的胳膊,将人用力压在书桌上,粗鲁地撕开她的衣服。

“爷……”紫竹心喜,双手微微用力推搪在左邵宴的胸口上,一副欲拒还迎之美态,很快书房便响起了氵壬乱的呻吟声。

……

夜色下,一个匆忙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朝后院跑去,从身段来看是个女子,只见她三步一回头,神态紧张,最后竟然慌不择路选了一条最幽静的小路。

左邵卿喝完半蛊鸡汤,摸了摸暖和的胃,满足的叹口气,然后听着罗小六絮絮叨叨地抱怨:“之前爷刚受伤那会儿,柳妈没少去厨房求情,让厨房给您炖点补汤,结果人家理都不理咱们,现在大爷一句话,就整了这么一蛊鸡汤来,还真是……”

左邵卿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同人不同命罢了,“在左府下人的眼里,整个左家将来都是大哥的,他们敢得罪他吗?你当初不也是如此?”否则怎么会做了薛氏放在他眼前的一枚棋子?

罗小六期期艾艾地强调:“爷,奴才是被逼的!”

“行了,别啰嗦了,帮爷把剩下的半蛊鸡汤装好。”左邵卿起身披上一件厚披风,领边一圈灰兔毛,把他整个下巴都遮住了。

罗小六心里发酸,这三爷可真不容易,养个外室还得吃自个剩下的,外头的那位也不容易啊,傍上谁不好要傍上左三爷。

左邵卿忽略了让陆小公爷喝自己口水的事情,只是暗忖,今天没能给他准备烧鸡,给他带半只炖鸡也不算违背他的命令吧?

顶着夜风出门,左邵卿依然选择那条最僻静小路出府,绕过后院的荷花池时倏然停住脚步,“谁在那?”

一道黑影朝远处跑开,左邵卿忙上前截住,若是被人知道左家三爷不仅没受伤还半夜溜出门,恐怕连左韫文都不会保他了。

“啊……唔……”黑影刚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就被左邵卿捂住了嘴。

“紫竹?”左邵卿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没想到竟然在这碰到了老仇人,这丫鬟当年可没少侮辱他,是薛氏身边的一条狗。

“这大半夜的,你在这做什么?”身体靠的太近,以至于左邵卿清晰地闻到了紫竹身上浓烈的麝香味,不难猜到她之前做过什么,何况这女人还衣裳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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