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品夫人(二)——凔溟
凔溟  发于:2015年03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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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邵卿想起刚才路过一个考生时,他还羡慕地嘀咕了一句:“有门路就是好。”也明白这条通道恐怕不是一般学子能走的。

“这是哪家的公子?怎么没见过?”人群中,不少人盯着左邵卿那张陌生的面孔问。

那青年将左邵卿引到队伍中,摸了摸脑袋地说:“这些文官就是麻烦,说是要一视同仁,除了给开个特殊通道外,该检查的一样不少。”

左邵卿朝他笑笑,为文官辩解道:“朝廷开科举取士本来就该一视同仁,否则对寒门学子岂不是不公平?”

在左邵卿看来,有个这样的特殊通道本身就已经是区别对待的意思了,如果这些名门贵族的子弟进场连搜身都不用,其他考生就该怀疑科举的真实性了。

毕竟每届科举,夹带小抄的学子都不会少。

青年将官有些呆呆地看着左邵卿的笑脸,嘴里小声嘀咕着:“难怪啊难怪!”

左邵卿刚想问他难怪什么,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吵闹声,他探头看去,就见两个禁卫军拎着一个华服少年走过来。

“放手!你们想干什么,知道小爷是谁吗?”那华服少年大声嚷嚷着,可惜引来的目光却不多。

实在是这一早上这样的声音太多了,那监察的文官走过来沉声说:“曾少爷,按本朝律例,考生夹带进场可是要剥夺举人身份的,就算是曾太傅来了,同样是这个说法。”

左邵卿听到“曾太傅”三个字认真看了那少年一眼,当朝太傅曾炳生是当年力挺先帝的一个文官,先帝上位后一直很看重这个文官,曾家也慢慢地达到了当年左家那个高度。

只是听说曾家后继无人,曾太傅的儿子孙子没一个有用之才。

没想到,堂堂太傅的子孙竟然连夹带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不少听到这话的学子纷纷嗤之以鼻,有些甚至摇头感慨:家教不严啊!

那少年自知理亏,恨恨地走了,之后盘查的更严了,不仅食盒里每样东西都细心检查一遍,连考生们带的木炭也被掰开了。

因为之前那个曾少爷就是将纸条塞在木炭中间,要不是露出了一点点白色的纸边,还真难发现。

轮到左邵卿时,那青年将官上前给盘查的禁卫军和监察官都说了句话,左邵卿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看到那几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监察官虽然依然冷着脸,但是在看过左邵卿的资料后声音柔和了些:“你就是本届最年轻的解元?很好,好好考!”

左邵卿立即回了一个学生礼,“学生定当全力以赴!”

两名禁卫军开始拆箱检查,还有两个准备上前搜身,按照惯例,被搜身的考生每一层衣服都会被掀开查看,如果是棉衣,边边角角都要被查的清清楚楚。

那青年将官眼见四只手就要碰到左邵卿身上,忙咳嗽了两声,眼神锐利地射过去。

两名禁卫军抖了抖,有些不知道从哪下手了。

左邵卿也不为难他们,主动脱了外衣给他们查,他今天特意没穿棉衣,外头披着厚厚的狐裘,里头是保暖的羊绒长衫,再里头只有一件洁白无瑕的棉布中衣。

禁卫军对他的配合悄悄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年和那位爷是什么关系,但是能劳动堂堂的四品轻车都尉带路,绝对不是一般人。

左邵卿的东西多数是陆铮提前报备过的,满朝文武即使不喜欢陆铮的官员也不会质疑他的人品,所以打上镇国公府标记的物品只是稍微看了一遍。

等每样东西都记录在案后,那监察官给了他一个牌号,挥挥手示意放行,左邵卿又恭敬地行了礼,这才独自提着一箱子东西走进贡院。

到了这个地方,罗小六就跟不进来了,之后的九天,他将一个人在这里度过。

按着牌号上的数字找到自己的小隔间,里头一桌一椅,一张单人床,铺子薄薄的被褥。

这贡院允许考生自己带吃的喝的,却不允许考生带被子,用的是统一发放的被褥。

隔间很小,里头已经点了炭盆,只是可能时间不长,隔间里依然阴冷阴冷的。

贡院三年才开启一次,平日一点人气都没有,不冷才怪了。

左邵卿将炭盆往后挪了挪,免得到时候写好的试卷一不小心掉进去化成灰烬,那他就该欲哭无泪了。

学子们陆陆续续进场,左邵卿刚摆好笔墨,就见一个老熟人走进对面的隔间,等对方转过身,他朝笑着朝对方拱拱手。

得到对方一个诧异的微笑,左邵卿暗忖:还真是有缘啊,蒋恒洲。

113.主动出击

左府的后院,左邵晏正无力地靠在床头,听着心腹小厮说左邵卿已经出门赴考,心情败坏地砸碎了床边的药碗。

自从那天和江澈见过面后,左邵晏心里对这个庶弟的想法很复杂,原本还想等会试过后再处理这件事,没想到自己竟然遭此厄运。

他不是没努力过,可是两条腿简直不像自己的,根本无法正常走路。

走不了路就算了,即使用抬的他也要进贡院,可惜,当他拿起一本书看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太久,超过半个时辰就昏昏欲睡。

他命人将之前的那个青年大夫请了来,详细了解了情况后也不得不向命运低头。

既然他考不成了,自然也不能让左邵卿太好过。

他和薛氏的想法不同,左邵卿即使高中了也是光耀左家门楣的好事,只是左邵卿既然有了前途就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去。

“去将夫人请来。”左邵晏拽着被面,指尖发白,眼神有些狠厉。

“是。”小厮吓得赶紧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薛氏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关切地问:“儿啊,可是身体不适?”

左邵晏认真看着自己的母亲,发现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曾经风韵犹存的左夫人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四旬老妇。

他暗暗叹了口气,握住薛氏的手说:“母亲不必担忧,儿子身体无碍,只是有些事要和母亲商量。”

左邵晏想的很清楚,左家不能失去镇国公府的助力,可是左邵卿即使入了陆公爷的眼也长久不了,真正能长久的只有正经的姻亲关系。

虽然有些冒险,但左邵晏还是想和江澈合作一次。

他没有将左邵卿的事情说给薛氏听,在他看来,这毕竟是家丑,他又深知自己母亲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事,不用一天,恐怕左家出了个男宠的事情就传遍全京都了。

这样做除了能让薛氏心头畅快外左家得不到任何好处。

左邵晏是个理智的人,做任何事都会从自己和左家的利益出发,这也是他一直表面对左邵卿很和气的原因。

“娘,去将妹妹接回来吧,总是住在小姨家太麻烦人家了。”左邵晏游说道。

“这……”薛氏有些迟疑,“娘也是怕五公主迫害你妹妹,你姨夫在朝中人缘不错,五公主总不敢明目张胆地下手。”

左邵晏深深看了他母亲一眼,当初她们俩避到程家自己没阻拦,只是打心眼里他并不觉得一个程家就能阻挡五公主的脚步。

“与其这么避下去,不如主动出击。”

“这么说?”薛氏激动地握着儿子的手,她就知道,这个家里她大儿子才是最聪明最有计谋的人。

“儿子打算请人去镇国公府探探老夫人的口风,若是她老人家有意结亲,也好尽快把事情定下来。”

左邵晏其实是打算请江澈上门,趁着老夫人还不知道左邵卿这回事时替妹妹把亲事说下来。

按照老夫人之前对左家的态度以及全京都人的流言,她应该也同大家一样误会了的。

左邵晏根本想不到陆铮会对老夫人实话实说,甚至左邵卿已经将这位婆婆搞定了,如果他知道,绝对不会抱着这一丝侥幸心理。

大央国不是没有女方上门提亲的前例,只是这种事一般都是家里女儿低嫁才有的,毕竟被拒绝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那你想请谁上门说项?”薛氏也等的很心焦,外面流言都满天飞了,镇国公府却一直没有给出正面回应,之后也没有再请她女儿上门。

如今她女儿成了五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再这么拖延下去,再好的事也会被搅黄了。

“吏部的江侍郎和儿子有故,江家和镇国公府又是几辈子的交情,即使成不了也不会把事情宣扬出去的。”

左邵晏相信,江澈既然敢提出和他合作,互惠互利,那他心里一定是有主意了。

与其让左家痴痴地等着,不如让江澈出击,事情成与不成对他来说都没损失。

如果他妹妹真的无缘嫁入镇国公府,那不如撮合左邵卿和陆公爷,相信陆公爷看在这段感情的面上对左家也不会太差。

左邵晏正打着两全其美的主意,外头忽然闯进了一个婆子,正是薛氏的心腹朱氏,她一进来边焦急地喊道:“夫人,大爷,不好了……”

左邵晏见她没通报就闯进来很不高兴,但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问道:“出何事了?”

“刚程家管家上门,说是咱们大小姐和他们小姐一齐失踪了。”

“什么?”薛氏大惊,猛地站起身,“怎么回事,说清楚!”

朱氏在的事情也不多,因此薛氏赶紧撇下大儿子和她赶往前厅。

左淑慧在这种关键时候失踪,薛氏实在担心她是遭遇不测了。

左邵晏也没窝在床上,让小厮抬着他去前厅,等听完程家管家凌乱的言语后,眉间皱的死紧。

“我妹妹什么时辰出的门?”原来,今日一大早,左淑慧就和程家表妹一起出门了,说是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

左淑慧还不知道左邵晏无法参考考试,因此心心念念地想去求佛祖保佑,保佑她大哥一举高中。

两人怕知道的人多了会被五公主的眼线发现,于是只和心腹丫鬟说了便乔装打扮地出门。

程家大小姐也是个跳脱的,一直被小薛氏拘在府里早就厌烦了,一听表姐要去上香,立即打点了家里的奴仆,姐妹俩一起偷偷出了府。

“表少爷,据守门的婆子说,两位小姐是辰时出的门,可怜我家小姐从来没这么大胆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众人听出程管家语气中的埋怨和责怪,一时间不好出声。

程管家的态度就代表了程家人的态度,想来现在程家一定恨死他们左家人了。

薛氏眼珠一转,朝左邵晏小声说:“不如趁此机会上镇国公府求助?”

如果真是五公主所为,这镇国公府也脱不了干系了,毕竟是因为陆公爷左家才有此一祸的。

左邵晏想了想,摇头拒绝了,目前还不知道左淑慧是什么情况,万一……只会斩断了左淑慧的最后一点机会。

他让小厮送来笔墨纸砚,快速写了一封信,让他快马加鞭送到江府,“记住,若是江侍郎问起,只说家妹若是有失,江侍郎的愿望也要落空了。”

江澈只要还想得到左邵卿,就不会在现在撒手不管。

而且江澈是天凤帝的伴读,和五公主一定很熟悉,有他出马,想必能拦下那个疯狂的女人。

贡院里,钟声一响,主考官带着文吏分发试题,并且扬声说了考场纪律,任何违纪之人都将被剥夺举人身份,严重者终生不得再参加科举。

左邵卿还不知道左家发生的事,更不知道有人在算计自己,他拿了试题粗粗一看,最后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瞥了一眼对面已经开始动笔的蒋恒洲,左邵卿淡然一笑,提袖开始研磨。

早朝刚散,江澈回到府里就收到了左家送来的信件以及左邵晏传达的那句话,他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吩咐管家先带人去找人,自己骑上马又朝皇宫去了。

同样收到这个消息的还有陆铮和老夫人,陆铮对于左淑慧是生是死根本不在意,因此只让人继续盯着左府,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倒是左家第一时间向江家求救的行为让他记在心里,准备睁大眼睛看看这些人都想玩什么。

而老夫人的表情则有趣多了,对着钟嬷嬷感慨:“这五公主还是这般任性妄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皇宫里存活下来的。”

钟嬷嬷一边替老夫人捏背,一边回答:“自然是靠先帝的宠爱,只是这先帝不在了,也不知道那位能容忍她多久。”

“战袁锋那小子精着呢,一个适龄婚嫁的公主,无论怎么安排都是稳赚不赔的。”之前还想用这么个货色拉拢陆铮,真是异想天开。

114.陛下英明

正午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朝着城门口驶去,赶车的车夫是个驼背的老头子,通过城门口的时候顺手给守卫塞了一锭银子,张着嘴巴“啊啊”地比划了两下。

原来是个哑巴,守卫收了银子用枪头撩开车帘子随意看了一眼,只见车上堆放着几箩筐蔬菜,也没细查就放行了。

老头子点头哈腰地致谢,然后挥着马鞭赶着马车出了城门。

就在老头子走后不久,十几个骑着马身穿蓝色侍卫服的男子抵达城门,领头那个居高临下地问:“赖晓三,今天早上有没有看到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出城?”

“哟,是昆哥啊,看您这问题问的,每天从我这城门口过的女子多着呢。”

领头的侍卫大概描述了一下两人的长相,抬腿踢了他一脚,“仔细想想,这么漂亮的姑娘你怎么可能会没印象?”

赖晓三笑着躲开,“您这描述的也太笼统了,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嘴,哪个漂亮点的姑娘不是长这样啊?”

那侍卫头领想想也是,朝地上啐了一口,“这让咱们帮忙找人,又不给提供画像,怎么找啊?”

“您这是要找哪家的姑娘啊?该不会是您相好吧?”赖晓三一脸贼笑地问。

“去去,我一个小小的侍卫哪高攀的上?”侍卫领头嘴角一撇,继续问:“赶紧想,辰时以后,乘马车过的,车上都是女子,赶车的是个小厮。”

赖晓三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还真没这样的,刚才马车过去的不少,但要说车上至少有两个大美人的绝对没有。”

“真没有?”侍卫头领皱着眉问。

赖晓三嘿嘿一笑,“真的没!您还信不过我这双眼睛么?要是有这样的美人我绝对不会漏了。”

那侍卫勒着缰绳在原地打了个转,自言自语道:“四个城门口都问了,不可能都没有啊……难道没出城?”

“分一个人回府将事情汇报给少爷,其余人跟我走。”侍卫头领带着人穿过城门,朝着弘愿寺的方向奔去。

马队很快就追上了之前出城的那辆马车,那头领转头瞥了车夫一眼,见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头子,加上马车灰扑扑的,也就没在意。

左府里,左韫文正焦急地望着门口,一边还唠叨几句:“你说你怎么能把女儿留在别人家自己回来了呢?要是把淑惠带回来不就没事了?”

薛氏白了他一眼,“那是我亲妹妹家,怎么是别人家?而且万一女儿在自己家出事,你岂不是又要怪我把人带回来了?”

左韫文被噎了一下,面色不虞地在厅里走来走去,直晃的人眼晕。

左邵晏有些精神不济,揉着酸痛的脑门说:“父亲,您坐下等吧,急也没用。”

府里的男家丁全派出去了,可是眼看两个时辰就要过去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厨房的新管事过来问主子们中午吃什么,左韫文烦躁地摆摆手:“随便弄点就成了,这种时候谁还吃得下?”

薛氏黑着脸喊了一声:“慢着,给大爷炖的人参要按时送来,给二爷的药也别忘了!”失踪了一个女儿,家里的两个儿子又都一起病着,薛氏觉得这辈子没有比这更倒霉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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