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冯臻打个哈欠,身子惫懒的很,半阖地眼皮有些昏昏欲睡,“我和她的合作也不只是现在,以后还有很多可以共谋利益的地方,你别淘气,总跟个女孩子闹也没脸。”
“哦,”蒋立坤慢吞吞地应了,大手顺着棉被摸到冯臻单薄的睡衣下摆,轻轻柔柔地摩挲着他的腰侧,贴着耳垂轻轻呼气,问他,“她能干你吗?能给你舔后面的小洞吗?”手指灵巧一转,旋即调转方向摸进了睡裤里边,经过饱满圆润的臀峰,顺势滑入两丘之间,指尖轻戳,笑得愈发得意了,“昨晚被我舔的好舒服吧?没我的大家伙干你,你怎么能满足?”别说笑了!他的表情就是这般直白地表达这个意思,脸上的笑意得瑟地让人止不住牙疼。
“别闹,”冯臻浑身软软地没力气,昨天被翻来覆去地折腾,现在这般小小地撩拨他还不放在心上,只是转头亲了他的唇角,蹭蹭他的脸颊,感觉到那扎人的刚冒出来的一点小青茬,眼皮子沉沉地,“再陪我睡会儿吧。”
“好。”
醒来已是下午一点多,早饭赶不上,姑且就算中饭,屋子里能吃的东西不多,要自己做饭反正是不如外面方便的,稍一建议,毅然决定出外找食。
国都的冬天寒风料峭,比之南方自不必说,和家里一比,那气温差距仍旧是极大的。
蒋立坤来得匆忙,也没和家里说要到这边一趟,随身带来的衣物统共就这么几件,待冯臻自己穿戴整齐,眼角瞥见蒋立坤光秃秃的脖子根,顺手从衣柜里找出一条围巾给他挽在脖子上挡风。
“臻臻长高了啊,”蒋立坤微扬仰着下巴任冯臻细心打理着他脖子上那根深蓝色围巾,眉眼一低,自顾自伸手比划了一下,发觉冯臻这一米七八的海拔和自己这一米九三的距离就似一条分隔线,不是用时间可以打破,心下得意,喜的自己合不拢嘴。
毛衣、大袄、手套以及围巾,两人全副武装完毕,互相打量了一眼,顿时乐不可支地笑倒在一块。
心里各自种着一颗快乐的种子,随着空气的清冽,轻快的脚步,以及那若无其事牵着手的暖意都将快快催发、萌芽。
陆陆续续铺满地的雪花净白一片,朴实无暇,这个点学校四处游荡的学生不多,两人走在路上,虽没敢当着人面手牵手,但是这样光明正大地一起散步行走,即便嘴上一句不说,心里却似住了只快乐的百灵鸟,哪能不快活?!
路上时不时有认识冯臻的同学和他打招呼,当然更多的是紧紧凝结在他两身上的灼热视线,无论好奇与否,冯臻一概无视。
和赵叙、余珊珊约好在望江楼一块吃饭。
因为手上还有事情没处理完,赵叙和余珊珊的归程便要往后推迟些,冯臻原本要快些的行程也便是考虑到时能一块回去的情谊,如今倒是凑巧了。
“哈哈,坤子,可把你盼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家小情都要被人勾搭走了。赵叙笑得热情,肚内腹诽。
蒋立坤也笑,伸手重重捶了下赵叙的肩膀,“辛苦你了,赵小叙。”
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少,但惟有赵叙才是他最放心的,蒋立坤会对赵叙这般言辞诚恳的道谢,其中最大原因还是因为,蒋立坤进到军校之后,里边规矩严谨,就连打电话都麻烦的很,所以外面的事儿也就全部交给赵叙打理了。
至于帮忙看着冯臻,别让其他人勾引他的嘱托,赵叙表示有些为难,冯臻要真想变心,又岂是已经进入部队的蒋立坤可以干涉的,远水救不了近火什么的,果然他这屁颠颠地跟在余珊珊屁股后头一块选了这个学校的选择是对的。
哼,天高皇帝远的,媳妇被勾搭走了都不知道,等你想着了,那可晚了,得哭死你。
路上沈清打电话过来,冯臻眼神莫名地看了眼蒋立坤,低低应了。
耳朵扑棱扑棱支起,蒋立坤故作不在意地撇过眼看他处,只是注意力明显在冯臻那低低一应中,待电话一中断,马上转过脸炯炯有神地看着冯臻。
“沈清和王小明也一块过来,让那边加两个位吧。”冯臻淡淡解释。
蒋立坤眉头一蹙,迅而松开,只含糊点头应了,没再纠结什么。
冯臻眨眨眼,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昨日便和沈清见过面,再加一个王小明也不觉有多大不便。
蒋立坤的性子一贯是好的,无话也能挑出三分趣味,他不喜欢任何一个抱着异样心思靠近冯臻身边的人,但也自恃男子气度,实在做不出像从前那样在丁雅面前没脸没皮的模样,都说在家三分懒,在外都端着,从前那般作态除了年幼也少不得和丁雅实在相熟,再者丁雅和沈清在冯臻心里的位置又有大不同,没到那般撒泼耍无赖不要脸皮的地步。
“臻臻性子独,其实也是面冷心善,我和臻臻都是打小一块大的,现在也不能时时在他身边守着,这儿又不比家里方便,在外全靠你们扶持帮衬了,来,这杯是我敬你们的。”蒋立坤眉眼一弯,客气话一篓子一篓子地送,偏偏话尾是将人距离扯得要多远有多远。
王小明尚好,这人是个混不吝,对这些倒不上心,只是拿着酒杯笑眯眯地凑上去干了,至于心里想得啥就没人知道了。
这话儿也就专门说给沈清听得,虽说蒋立坤见人一介女流不好明着与人争风吃醋,揽着冯臻说自己是他男人,但是心里不爽却是要挑着话头找回来的。
沈清何等聪敏女子,昨天那等架势她心里就隐隐有了几分不妙预感,今日再看蒋立坤那副主人客套的模样,心里顿时冷下几分,面上仍笑,“都是朋友,说什么帮不帮的,你这话儿便客气了。”
蒋立坤半耷拉着眼笑,嘴角微挑,看那斜眼散漫的模样,瞧着就一肚子乌黑,简直坏透了。
“来来来,吃菜吃菜,说这些客套话儿干啥,唉哟,可把我饿死了,从昨儿冯臻那顿饭,我今天就赶着这顿好的吃了,哎……大寒假那么多天,冯臻要回去了,我可就吃不到冯臻非得好手艺了。”王小明横插一头,一下打破这气氛微妙的场面,抄着筷子往嘴里不住塞东西。
“你这吃货,成天就知道到阿臻那里蹭吃蹭喝,活该你被拐到他那里做白活儿,”赵叙大刺刺往嘴里夹了块烤鸭肉,瞅着王小明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没好气的骂道。
蒋立坤顿时一挑眉,“成天……?”
糟,说漏嘴了。赵叙再不敢答话,埋头苦吃。
冯臻昨天被做狠了,这会儿吃饭也是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坐不直,这会儿看着蒋立坤明里暗里拈酸倒醋的架势,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伸手夹了一筷子苦瓜到他碗里,“吃瓜下火,苦苦口。”
蒋立坤面带委屈,语气软软地控诉,“分开这么久,我都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冯臻没好气瞪眼,咬牙,“来、日、方、长,急什么?”
这家伙怎么不投到女儿胎去,心眼可比针缝儿,屁大点事儿都要计较,明知道王小明和他半点龌龊生不出,硬是自己找不自在,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粪料?
蒋立坤却是个脸皮厚的,欢欢喜喜应了好,垂在身侧的一只手一下就摸到冯臻那大腿根处,那是揉了又揉,摸得冯臻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桌上人又不是眼瞎的,赵叙余珊珊自不必说,王小明人精一样的人物儿,打小什么市面没见过,即便心里自顾自叨咕,也只叹好白菜被猪拱了罢,摸摸自己的小心肝,一想及冯臻那副好手段,埋头苦吃只做不知道。
沈清原先将将维持的笑脸这会儿也直接僵住了,脸色一敛,垂眸不说话了。
心里百般情态无法言语表达,沈清自心口涌出一股落寞,也说不出是难过多点,还是庆幸更多,情已至此只得一声轻叹,没缘分啊。
饭后,沈清大大方方和冯臻告了别,脸上淡淡,或有别扭,但是眼神澄净,心眼也是好的,“得空儿打电话过来,回去的时候告知一声我去送送你们。”
冯臻不由松了一口气儿,心里的石头落地,面上的笑意便愈多真诚了几分,“国都离我那儿不算太远,若是有兴致过来玩,一定好好款待你。”
“那就说定了。”沈清粲然一笑,眼角瞥见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蒋立坤,眉眼一勾,转而笑道,“这大过年的家里也忙,你看我帮你这么多忙,是不是给送点小礼物啊?”
“嗯?”冯臻莫名,一时搞不清沈清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过来……”沈清手指一勾,没得众人反应过来,冲着冯臻白皙的脸颊重重吧唧一口,对着脸色发沉的蒋立坤舔舔嘴,挑衅一笑,“回见啊。”话落,朝着众人一摆手,潇洒离去。
留下某只蒋小人恶狠狠磨牙。
第八十四章:初窥内情
久未归家,聚路同途,到了家门,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眼看冯臻拎着大包头也没回地往家奔去了,嘟着嘴还想要讨个香吻的蒋立坤只得讪讪坐回原位,哎,名正言顺地去觐见媳妇他娘什么的,还有岳父大人,果然还不到时候啊不到时候……
冯臻是个内敛稳重的人,对外他是进退有度,向来不失分寸,对自家人虽说更甚一层,但是对感情的表达他更擅长用行动来证明,所以相对比蒋立坤的主动热情,他的那点小体贴不仔细用心体会是感觉不出来的。
内敛有时也反映着另一种情绪,比如说不热情,不主动……这几天没见,蒋立坤就跟蜂蛰屁股般,怎么也坐不住了。
打电话过去,冯臻这忙前忙后的,家里多的是要他这个长子出面的礼节,反而因为回来之前某只装大尾巴狼将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吐,总之是把人给得罪狠了,导致每次就算接了电话,那头的人也压根不给你说第三句话的机会,咔吧挂了。
蒋立坤心里郁闷,冯臻也觉得烦。
有句话说,距离产生美。
这句话在某个阶段代表了一切真理,尤其是两个大小伙谈恋爱谈得蜜里调油的时候,适时的分开反而能增进两人的感情,冯臻虽然不是个性子热的,但起码对蒋立坤也有所回应。
只是,世事无绝对,对于冯臻这类人,用一句‘平日贪得几分闲,最是快活似神仙’,最能反映这人的心理需求。
石头心被焐久了自然会热,但是松开之后的温度也会随风消散,当然,这话儿说的夸张了些,毕竟人类不比那么没温度没感情的物体,但是不得不说,蒋立坤的离开也给了他一种格外自由的新鲜感,起码没有蒋立坤在身边黏着醋着、管着顾着,让他凭空生出一种解开束缚的自由感,总之,自由的气息何其珍贵,这在蒋立坤去了军校之后才更体现出来。
万事有利有弊,冯臻会愈发容忍蒋立坤今日的贪婪,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还是补偿心理居多,就像说你给我自由了,我也要对你好的道理一样。
只是蒋立坤当局者迷,对冯臻的心思太过专注,反而注意不到其他方面上去。
所以说,蒋立坤今日的不满,以及冯臻现时的不耐烦皆是自由的后遗症作祟罢。你让一个久未吃肉,一连几天都有肉吃,再让你每顿吃素你试试?你让一个被死死捆住没法动弹的人,放出笼子自由一段时间,你再让他乖乖让你当马骑,那还得看心情呢?本来就不大愿意,现在可好,总归是有的蒋立坤烦得。
家里的事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少一年到头那些亲戚朋友什么的,还是要好好串串门联络一下感情的,再者来往采买、送年货,日日都是忙碌的,倒也不至于挪不出时间来和蒋立坤联系。
冯小弟最近简直是闻风就长,短短一年的时候,愣是从原来的一米五多长到了一米七二,看着不过是个小初中生,浑身大块结实的,和冯臻站一块,要不是脸上稚气未脱,保管有人说他是冯臻的同龄兄弟。
国都离家里这么远,冯小弟平时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的,一周五通电话都没够,简直恨不得能顺着那电话线,溜达着从电波里爬到冯臻那边去,搞的这些日子一直黏在他身边的方晴小姑娘心里忿忿,却又生不来他的气。
“哥,哥,唉,唉,你别动,我来就好我来我来……”但凡见到冯臻要上手做什么,冯小弟立马嗖地一下蹿上去,抢过冯臻手上的东西,将人赶到一边,斗胜的小公鸡一般翘着尾巴趾高气昂地战斗去了。
冯臻看着一边的方晴小姑娘,哭笑不得地一摊手,不就是拿个长笤帚扫扫屋顶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方晴小姑娘倒是抿着嘴难得在冯臻面前有几分小羞涩,不管之前心里是不是还有些抱怨那个冯二呆子眼里只看得见他哥哥一个人,但是真正见了冯臻的面儿,这个性子开朗心思活泼的小姑娘实在是对冯臻讨厌不起来,大概也是这时才有一种真正感受到与冯小弟类似的那种崇仰的心理吧。
“哥,你也吃橘子吧,这是表婶专门买来送你吃的,可甜呢,”小姑娘在心上人哥哥面前反倒留了几分矜持,弯着眉笑得很腼腆。
方晴什么心思,冯臻倒不至于一点地瞅不出苗头来,不过冯小弟现在年龄还小,开不开窍两说,单是方晴这孩子就是冯臻打小看大的,性子精干利索,再则一个知根知底,要两人真有几分机缘,家里大人肯定不会反对的。
大约是从两小孩的青梅竹马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管怎么说,冯臻到底还是觉得自己对丁雅有些亏欠的,哎。
蒋立坤这边也实在磨不出时间跑去冯臻那里。
进了军校,有了自己的明确方向之后,蒋老爷子也便正式开始为自家孙子暗暗铺路,家里来来往往的宾客来了一拨又一拨,老爷子特地省了自己休憩的时间,每日每日地带着蒋立坤给那些久未见面的老友介绍认识,老人家老了老了,儿子又是个稳重保守的,到了孙子现在都这么大了,心里想得只剩下为家族后代铺路一个念头。
当然,老爷子老当益壮,蒋立坤尽心学习之余还是会适时的关心自家爷爷的健康,顺带着将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求知老爷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有些事情不是单靠经验就可以弥补得了,成功的果实总归要你有这个命去享受才是。前人的箴言总有几分道理,老爷子愿意全心教导蒋立坤,其用意自然是希望自家孙子能够少走一些弯路,延续并壮大蒋家。
进了部队之后,蒋立坤才真正学明白了一个他以前从没正视过的真理,实力代表一切。他有背景,出身也极好,本身天赋不错,要想混得有前途一点这并不算太难,难得是你拥有了一切还能明白,要想站得高,实力的时刻增强与完善是非常有必要的。
年轻难免会有几分收敛不完全的傲气,如蒋立坤。
蒋老爷子带他出席各个老友酒桌上的时候曾对他说过一句话,“别认为自己的便利是一种可耻,你有这个资格和条件站在如今这个高台阶上,那是天生父母给的,你完全不必觉得为自己起点高去羞愧,”老爷子说这话儿的时候脸色很平静,“做人呐,切记不要妄自菲薄,亦不要妄自尊大,人活得谨慎,路才能走的更稳当。输或赢,端看你的实力,这就不是我们做亲人的能干预的了。”
老爷子这话儿蒋立坤听得很明白,那些明明起点高还要假惺惺证明自己与常人无异,跑去从底层做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傻瓜,在任何强横无可抵挡的实力面前,任何理由都是借口。
大年三十,蒋立坤偷偷开车溜了过来,守着冯臻一起过了十二点,翌日大清早就跑回家去了。
临走的时候,蒋立坤笑眯眯叮嘱冯臻,“这几天家里忙,我就不过来了,初六有时间,到时候你也过来我家拜年吧。”
冯臻亲了下蒋立坤喋喋不休地唇,堵着舌头勾勾缠缠地吻了一会儿,心情很好地笑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一昧地弯着眼笑,语气淡淡,“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