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边儿去 下——鬼面苏妖
鬼面苏妖  发于:2015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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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咳,有时候,误会真是个美妙的名词啊。

幸而赵叙和余珊珊来得挺快,三个人的沉默局面才被轻轻揭过。

“哎哟,小雅来了啊,哈哈……也不提前打电话过来,我好到火车站去接你啊,这人生地不熟的……”赵叙见到丁雅是真觉得高兴,他们本就是腻在一块习惯了的,这么长时间没见面,虽说有电话可以联系,但是总不如见面亲切。

丁雅笑着应道,“这不是想你们了嘛,特意接着周末时间过来看看你们,我可是专门多请了一天假,回头可得带我好好逛逛。”

“那必须的。”赵叙拍着胸脯一口答应。

余珊珊和丁雅两个是特别玩的来的小姐妹,这会儿见到人都有些激动地说不出话,轻轻拥抱了一圈,眼角带笑地互相问候了对方的情况,嗔笑着,“今晚到我宿舍里住,咱俩晚上好好聊聊。”

丁雅笑着点头。

沈清是个再大方得体不过的女孩子,但是碰上这种情况,任她再淡然自若,也会莫名觉得别扭不舒服吗,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被在场的人排挤出外的难受。

亲密无隔阂的默契,这是沈清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么多余。

“我去看看饭菜上了没有?”沈清自己找了个由头逃下了饭桌,冯臻捧着热茶的手指微动,却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赵叙和余珊珊对视一眼,各自了然的转开目光,又扯起笑脸嘻嘻哈哈地逗丁雅。

这顿饭,沈清吃得食不知味,整个人的心思都有些恍惚起来,连余珊珊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察觉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一时出神了,哈哈……”沈清颇有些狼狈地抹了把脸,换上另外一副抱歉的笑脸,打着哈地绕开话题。

哎,可怜见的。赵叙眼神在沈清精致的面容和全身的穿着打扮上来回打转,又偷偷瞥了眼冯臻

毫不在意的表情,默默牙疼了一会儿,心里一边庆幸自己铁子的媳妇守住了,一边又不无同情地轻轻为沈清点个腊。

节哀顺变,阿门!

饭后,余珊珊提出要带丁雅回她的宿舍,赵叙作为护花使者自然紧跟相随。

冯臻气质清冷,但是对女孩子实际上很温柔,沈清在旁边看着冯臻神情自然地拿下自己的围巾将它裹在丁雅的脖子上,心里难掩黯然。

嫉妒是一种能让人变得丑陋的疾病,沈清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沈清在生活上很独立自主,到学校也是自己租住一间学生宿舍,两人宿舍正好顺路。

有些话不知从何开口,但是等沈清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问出了她心里最想知道的那句话,“她是你女朋友吗?”

这个问题实在不太好回答,无论是与否这都是一个延续性的麻烦,所以冯臻才会在要不要告诉沈清真正的答案的问题上,不断在脑海里徘徊挣扎、迟疑……

只是,冯臻的沉默却让沈清误以为是默认。

心里的嫉妒和愤怒几乎要从胸口跳跃崩泄出来,沈清几次深呼气儿才堪堪压抑下自己肆意奔涌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会儿,心里反复呼气,才不至于当场失控去质问冯臻,到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难道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吗?

但是最终沈清还是强自拉回了理智,她用自己认为最自然地语气问他,“她对你很重要吗?”

刚才的问题还没想好要不要说,但是这次的问题冯臻是毫不迟疑的点头了,丁雅在他心里的份量自然不轻,除了家里人,再到蒋立坤,丁雅在他心里的位置是无人可比的。

得到冯臻的那一点头,沈清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修身的红色连衣裙妖冶如火,在这漆黑无星的夜里,也不免显得黯淡失色。

两人从分岔路口道别,沈清整个人都有些颓唐,蔫蔫地摆了下手,直接转身走了。

终于想好自己要怎么跟沈清解释下自己和丁雅的关系的冯臻:“……”。

丁雅这次包来回就三天时间,其中周末两天,还包括她请的一天假。

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絮絮小雪,门窗一打开就是扑面而来的肃冷。

原本计划好要去国都原建筑的小胡同里走街串巷的玩,因为下雪的原因只能往后推迟。

到第三天,雪终于停了,但是冯臻也该上课了,闹到最后丁雅哪也没去,就窝在冯臻的宿舍里看书和顺便打扫卫生了。

法律系校草的宿舍惊现一名高挑大美女,这是在丁雅来到a大第二天之后陆续流传开来的巨大绯闻。

而绯闻男主角奥这会儿正忙着呢,丁雅请的假期有限,这几日的清闲已经很让她满足,何况今晚是冯臻亲自下厨给她弄一桌送别宴。

“过来了,”丁雅被赶出了厨房,出来看见刚进门的沈清,抿着嘴笑着打招呼。

沈清这几天情绪也调节过来了,对上丁雅的笑容,她也跟着笑了下,探着脑袋望了眼厨房里冯臻忙碌的身影,眉目一敛,抿着嘴轻笑道,“丁雅你以后有福了。”

丁雅笑笑不语。

她不想回答沈清这种若有若无中带着刺探意味的话语,曾几何时她也像此时的沈清这般满心忿忿,痛苦又不甘,但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做出这样失态的举动。

有没有福她是不知道,因为冯臻从来就不是她的,只盼眼前这姑娘能够早日走出心牢,别在冯臻这里一头撞死了,满眼盲目地跟自己死磕。

情敌搞错对象不要紧,搞错了性别那才叫要命啊。丁雅心说。

其实,她从沈清嘴里听到‘乾川报刊’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明了,也已经彻底死心。

坤也,乾川也。

心中有他,又何需言语。丁雅叹气。

第八十一章:松口

杨帆大学选在离杨家有半天路程的邻市,基本同高中一样保持一月回去四次的频率。

杨家的地位这段日子愈发水涨船高,杨帆在杨家的日子却并不比从前好。

杨素敏是个惯有手段的,以她交际花一样的风流,本市但凡有点本事儿的哪个没上过她的床,凭她多年积累下的关系人脉,以及那些个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情夫不说十个也有八个能用得上的,这女人能在杨家混得这般潇洒,不得不说杨素敏本身还是很有资本的。

只是杨家人素来矛盾,一边享受着杨素敏所拥有的能力,一边又暗暗忌惮着她,说不得心里还带着股不善与人说道的隐晦轻蔑,端看杨帆在杨家受到的那些待遇和算计就足以证明一切。

杨帆和杨素敏关系并不亲厚,彼此之间向来客气有礼,只比认识的陌生人来得熟悉些。

乘车路上接到黄鹏的电话,杨帆靠在车窗口位置,嘴巴不停地唧唧佐佐和他讲着学校里发生的趣事儿,偶然侧过脸看向窗外,经过阴凉处的时候,明净的玻璃上倒映着自己明媚好看的笑脸,眼里含了两汪清泉,眸底有温缓的柔光流动。

一时怔愣,杨帆下意识伸出手指摸向那玻璃,触手冰凉,突如其来的陌生温度让他一下惊醒过来。

“喂,喂……?”那边好半天没听到声音,忙追着重复喊了几句。

“哦,哦,我没事儿,”杨帆勉强扯了抹笑容,匆忙朝那边叨咕几句,才道,“我就是坐车时间太长有点累,等回到家再给你电话……明天我去找你。”

日头西斜,杨帆挂掉电话之后只怔怔望着橘红的圆球出神,眼神一下飘远了去。

回到杨家的时候杨素敏正是一副盛装打扮,赶着出门的模样,看到杨帆她也没有太大反应,点头颌首,淡淡交谈几句,便各自转头做自己的事儿去了。

路过二楼书房的走廊,意外的是今天的书房竟有些争吵杂闹,绕是杨帆再小心谨慎都听到些许敏感的字眼,原先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在当耳边反复几次传来有关‘黄鹏’这样的字眼之后,杨帆就反射性支棱起耳朵,眼睛小心地环视一圈周围,侧站在角落里的大盆栽旁边,屏住呼吸努力地用耳朵分辨出来他们所说的字眼,再放到心里一一重组。

‘计划’,‘黄鹏’,‘把柄’,‘有人’……

这些断断续续的字眼放到一起并不能让杨帆很好地还原出原先字句的意思,但杨帆凭借他们当时说话的语气,再结合自己微妙的敏锐直觉,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黄鹏被算计,有危险。

怕自己偷听久了会被发现,杨帆悄悄地退到楼梯口,装作完全不知晓的模样,一步步走回房间。

深吐一口浊气儿,杨帆一时有些茫然。

心里牵挂着一个人,那么有关这个人的一切都是杨帆迫切希望了解的,更别说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两个字。

晚饭杨帆吃得有些心不在焉,饭后,难得杨世平主动关心他,“怎么,有心事儿?”

杨帆深深地看了杨世平一眼,缓缓摇头。

杨世平眼神莫名地闪了下,脸上带笑地凑得更前,“最近是不是和黄科长,哦不,是黄处长走得很近?”

杨帆警惕地一挑眉,硬生生忍住没做出什么大反应,只是紧绷的身体反应早已经出卖了他,杨世平眼底闪过一抹轻蔑,面上笑得更欢了。

“我的好表弟,咱们是什么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嗯?”

杨世平长相英俊,只是细长的眼睛微眯起来的时候显得有些阴沉,如今笑弯了眉的模样却反而更似暗窟里的毒蛇阴险狡诈。

眼底的寒光让杨帆心里愈发不安,只草草敷衍几句想马上逃开。

手腕被攥紧了动弹不得,杨帆颇感惊慌地看着杨世平好整以暇的模样,心中微惴。

“咱们聊聊吧。”

这是命令,杨帆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

两人坐在安静的大厅里,杨世平半靠在沙发上,脸上的笑意更深,“别紧张,只想和你好好聊会儿天,你的事情作为表哥我总有权利过问一下吧。”

“……再说了,表哥的关心与你的心思并非无益,好好谈谈,就是听个有趣也是好的嘛。”

杨帆垂眸,只能抿紧嘴表示沉默。

“我看得出黄处长是真的待你好,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表哥还不清楚吗?你若真看上他了,那就把握机会好好抓紧他。”杨世平侃侃而谈,并不多加关注杨帆的脸色。

只是,听到这话儿的杨帆心里并无一丝感动颜色,只是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杨世平,心中讽刺。

自己喜欢男人,作为罪魁祸首的杨世平相信是再没有比他清楚不过的人了。当时杨帆若不是毫无防备被这人暗中谋算,将自己当作交易品游转在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之间,小小年纪,杨帆懂得不会比杨世平多,只是白纸染上了其他颜色,再想保持洁净也就难了。

修饰整洁的手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杨帆抬头,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没有多言解释什么。

“小帆,我和你说这么多,也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真喜欢黄鹏的话儿,那你就不要犹豫,紧紧抓住他,表哥……也只是希望你过得开心点。”杨世平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毕竟……拉拢黄鹏对我们家自然也有益处,但是除了这点之外,我可以保证我没有任何私心了。”

杨帆轻笑,敛下心里的嗤笑和不屑,面上却露出几分腼腆和羞怯来,只小声地应了句,“我知道。”

芙蓉白面夹粉腮,秀色可餐掩春波。杨世平毫不掩饰自己看杨帆的灼热目光,视线一度黏在他染上霞霜的面容上,不由暗赞一声,内心的瞧不起却愈发溢满出来。

这种货色,便宜那个黄鹏也不可惜。

杨帆回到自己房里,才算真正松了口气儿,若是刚才还有些紧张彷徨,这会儿的他,心里却稍稍放下了点心。

只要杨家还需要黄鹏的力量,那么杨世平和任何一个杨家人都不会轻易对他下手的。如此,自己的心总算可以小小放下一些。

不过,经此一事,杨帆不认为刚才那般说道的杨世平会任由自己再如从前那样逍遥事外,既已入局,恐怕就再也脱身不得了。

只可惜,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通通付之东流。杨帆心里叹气,但在内心深处却不禁燃起熊熊烈火。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想要陪着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好好的活着。既已无法脱身,那就干脆搅乱了这池浑水,让大家各凭本事斗个痛快吧。

杨帆的心里埋了颗种子,只待有一天它生根发芽,就是不知最终结下的果子是何种颜色了。

杨家对此次竞标会势在必得,而吴楠这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从吴家出来的时候,吴楠还顺手带了她从吴秉德书房里找到的一叠资料,吴家大宅的书房一直都是吴秉德的重防之地,能有进去的资格的第二人仅除了吴楠。

吴楠一路狂飙回郊外的那栋房子里,进去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皱着米翻看那些资料。

这些都是有关杨家的资料,其中杨素敏和杨帆的资料自然林列其中,可谓事无巨细,无一不全的。

吴秉德这辈子都只有吴楠一个女儿,作为曾经被他期待过的杨帆,他心里其实并非不觉亏欠,只是当时的局势容不得他在思索其他。

当时吴楠毫无犹豫的那一刀所代表的意义实在太多太多,若是吴秉德当时只有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不理智,相信今天的他也无法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姚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而作为姚吴两家的中枢纽环,吴楠的存在有之非同小可的重要性,失了先机,也便代表着姚家不可能坐视不理,任由吴家将一个私生子载入宗室祖祠的族谱里。

天朝人对子嗣的执着和重视已经深入骨髓,就是吴秉德也不得不承认,他私心里确实曾对杨帆报以期望过,只是不甘寂寞的杨素敏并不能好好辅以重托,就看现在被教养出来的杨帆就知道,吴秉德当时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多失望。

面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关注,只是处在吴秉德当时哪个位置上,他的不作为就已经是对杨帆和杨家最好的保护了。

朽木不成材,几次见面接触之后,吴秉德对杨帆的失望也将预示了他对杨帆暗地里的期望渐渐消褪。

所以说,单凭杨家半路攀上陈家的关系,吴楠哪里还需要费得那般大力气还弄不垮杨家,暗地里操持的自然有吴秉德的命令在里面。

也就是吴秉德有意无意地纵容,才导致前几天杨素敏张狂到敢在姚玉姿面前大肆宣扬着吴秉德对她的维护和纵容,使得原本就身体不好的姚玉姿郁气积胸,回到家就直接昏倒了。

吴楠心里的怒火已经无法用言语宣泄,只是事到如今,吴秉德也没有了再敢出手阻拦的出发点,只要吴秉德脑子还清醒,不去做出更多令人心寒的举动,吴楠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忍受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庭的。

怒极反笑,吴楠狠狠灌了一大杯白水,待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屋兀自思索片刻,伸手拨通了钱学明的电话。

隔了三分钟那边的电话才被接起。

“喂,阿……楠?”

那边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断续,粗粗的喘气声直接让吴楠挑起了眉头,“你在哪儿干嘛呢?”

“闭嘴,不许动……咳,不是说你,”那边再次急促喘了口气儿,长长喘息半晌才稍稍匀过气来,“有事儿?”

吴楠翘起二郎腿,眉毛一下舒展开来,抖抖腿打趣地问,“要不,我还是待会儿在打电话给你吧,哈哈……”

钱学明在那么磨牙,“有、话、直、说。”

“咳咳,”吴楠摸摸鼻子,眼底的笑意浮于脸上,只是声音肃冷,“这次竞标会准备的咋样了?资料齐了吗?”

“嗯。”钱学明老大不耐烦,下面那张小嘴被人喂得满满的,上面那张小嘴明显就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这次肯定不能让杨家得逞,你放心,嘶……别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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