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渣受归来 下+番外——涩涩儿
涩涩儿  发于:2015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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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铮早就猜到潘远东会用这一招。

他揽着乔洛的肩膀,低声安慰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里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你不可能一直替温凉做决定。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和东子过去的作为又有什么不同?”

乔洛一怔,扯着秦牧铮的衣服问道:“潘远东这招不会成功的,温凉哥才不会那么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秦牧铮抿了抿唇。乔洛虽然有些经历和温凉很像,都被自己不喜欢的人强迫着,可是他们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也并不是所有的生活经历都一致。

乔洛若是被逼急了,名声、财富什么的,都可以弃之如敝屐;可温凉却不同。

温凉是画家,还是颇有天赋的那一种。而且他们家不只是他,还有他钦佩的父亲,也是一个画家。

对于一些画家而言,他们甚至会把自己完成的作品,看得比自己还要重要。

温凉或许能够忍受潘远东之前有意无意对他施加的不好的名声,可他却不能忍受潘远东要随意毁掉他的那些画!那是他唯一没有被潘远东折辱过的骄傲和净土了。

他更无法忍受的,恐怕是潘远东除了要毁掉他的心血,还要将温扬帆的作品也一同毁掉。

温扬帆死前,他没有能在父亲身边尽孝;温扬帆死后,头七、三七,甚至连清明节去祭奠都没有过。

原本温扬帆因为他被潘远东限制自由,温凉已经很愧疚了;现在温扬帆死了,温凉不知道温扬帆的墓在哪里,也不知道温扬帆的忌日是哪一天,他所能记得的,只有幼时温扬帆一个人孤身将他养大的情景。

可是现在,潘远东却口口声声说要毁了温扬帆的几十年来的作品!

秦牧铮绝对相信,这样愧疚的温凉,就算不为了他自己的那一丝骄傲,也一定会为了温扬帆的心血而投降的。

潘远东将温凉的死穴掐的极准。温凉回到潘远东的身边,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秦牧铮不想欺骗乔洛,却也不愿意刺激到他,只道:“温凉是成年人了。”

如果温凉能想明白,来去皆是空,死了就是死了,死人是不会伤心,不会难过,更不会在乎那些受人喜爱的作品,他或许就真的能藏一辈子。

当然也许不用一辈子的。或许潘远东中途就喜欢上了别人呢。

乔洛听懂了秦牧铮的话,神色之间更显抑郁。

秦牧铮不顾婚礼现场形形色色的人,抱紧了乔洛道:“阿洛,那些对于温凉来说,是比命来要重要的东西,你阻止不了他的。不管别人如何,幸或是不幸,我们总要好好的。”

乔洛立在那里,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了。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乔洛已经二十一岁了,距离二十七岁,也只剩下六年的时间了。

凌晨两点,秦家老宅。

这几日乔洛睡得不算太好,他心中惦记着温凉,总要好一会才能入眠。

今天他睡得格外不好,总觉得背后贴着他的那个人,身上跟火炉似的,烫的他身上都开始出汗了。

乔洛忍了一会,发现真的忍不了了,于是“蹭的”坐了起来,就要下床。

秦牧铮也发现自己发烧了,只是想着不太严重,也没有吱声。这会见乔洛起来了,才道:“阿洛你去哪儿?”

乔洛一顿,“你发烧了,我让秦甲来照顾你。”秦甲这几年都成了两人别墅的管家了。

秦牧铮烧的脸色通红,整个人都要迷糊了,可他还是直觉问道:“那你呢?”

乔洛已经开了床头灯,他皱着眉头看着秦牧铮:“我去书房睡。”

秦牧铮忽然伸出手,在半空中抓了两下才抓住了乔洛:“你睡,我去书房。”说罢就吭哧吭哧的下床了,连拖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去。

乔洛叹了生气,平躺在床上。他想,这一晚上他都要睡不着了。

凌晨四点半。

秦甲在睡梦中梦到了一桌好吃的,他很欢快的上前去大快朵颐。接过等他吃到了一半,秦丁突然冒了出来,怒气冲冲的职责他不等他一起吃,还说要分手,吓得他立刻惊醒了过来。

幸好是梦。秦甲看着身边熟睡的秦丁,亲了亲他的眼睛,决定提前起床去弄点好吃的,贿赂贿赂秦丁。

接过等他从二楼下到一楼,忽然习惯性的抬头看向三楼秦牧铮和乔洛的房间时,才发现有个人影正浑身无力的坐在房间门口。

秦甲一愣,定睛看了看,就快步冲了上去,“秦少!秦少!你醒醒!”他叫醒了秦牧铮,就要扶着秦牧铮往房间里走——他们本来就在二人的房门外。

秦牧铮站都站不大稳了,低声道:“他在睡,去书房。”

秦甲看着隐约有光亮透出来的门缝,又看到秦牧铮脚上连拖鞋都没有,忍不住问道:“秦少,你在这坐很久了么?”

秦牧铮这会子真是有些烧糊涂了:“有阿洛在,不久。”

秦甲憋着一口气,扶着秦牧铮去了书房,就立刻叫了钟医生过来。

打完电话,他忍不住去看了监控录像,发现秦牧铮一个人在地上坐了整整两个半小时!

秦甲气得手都抖起来了,末了却只能当什么都不知道。都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能有什么法子?

66.归来

乔洛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左右了。

纪氏他又重新拜托给了纪风然。纪风然原本还有些犹豫,可是当三年前潘远东抽风似的来了那么一出,威逼利诱着要温凉三年后回到他身边以后,纪风然就立刻从乔洛手中接管了纪氏。而乔洛,完全沦为了副手。

他倒也不在意。

日子一天一天的消磨着,他距离二十七岁的时光越来越少,乔洛一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那些繁琐的事务中了。

他这三年的时间,慢慢的去一些听起来漂亮,或者是看起来漂亮的地方去闲游,看看那些传言是否属实,也去尝一尝那些美味的食物,是如何勾的他心痒难耐,宁可之后肚子疼,也必须要完全吃下!

他尤其喜欢看水。

气势浩然、奔腾而下的瀑布,远远望不见边际的大海,几度干涸又起死回生的泉水,甚至是一丁点名气都没有的小镇里的河流,他都一一看过,赏过,赞过。

秦牧铮一开始还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后来见他每次出去以后再回来的时候,心境都会平和很多,甚至会偷偷地写日志,待他也不会针尖对麦芒似的,再加上乔洛可以撂挑子给纪风然,秦牧铮就不行了。

次数多了,秦牧铮就不会时时刻刻的陪着乔洛,而是乔洛出门玩了几天,秦牧铮将手头的重要事情处理完,再飞过去找他了。

秦牧铮这次生病,大约就是工作繁忙加上频繁的来回折返折腾出来的。

秦牧铮平常很少生病,这一次病起来却直接起不来床了。

乔洛打理好自己,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秦牧铮还没有起床。

他左右看了看,就见秦甲看着他目光里都带着一丝不满。

秦甲隐藏的很好,可他还是看出来了。

乔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早餐,想了一下,就闷头将早餐一一吃完了。

他这才将秦甲唤了过来,问道:“秦牧铮呢?他的烧退了么?”

秦甲忍了又忍。他原本还想欺骗自己,乔洛其实根本不知道秦牧铮生病了,这才一声不吭的睡到早上九点多才起床。可是现在,乔洛竟然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甲有心替秦少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想起秦丁的话,这是秦少和乔少小两口的事情,旁人不能搀和。他以为是不好的,秦少或许不会那么以为。

秦甲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火道:“四点半的时候我发现秦少正坐在地上,秦少那时是烧到了三十九点六度,现在已经降下来了,是三十八度二,已经睡着了,乔少要去照顾秦少么?”

他一张嘴才发现,他其实还是气愤的。

乔洛一怔,“四点半?坐在地上?他不是去了书房,让你照顾他么?”

秦甲不敢说话了,他怕他一说话,又要动怒。乔洛是秦少的情人,甚至是配偶,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对乔洛动怒。

乔洛倒也不在意。秦甲和秦丁虽然一直都跟着他,他却一直都没有把他们当自己人。只是觉得没有换的必要罢了。

他将来死了,秦甲和秦丁可以直接回秦牧铮身边,可他要是再找几个贴身保镖——万一处出感情来了,将来也是个麻烦事儿。

他站起来,就往秦牧铮的书房走去。

秦牧铮正虚弱的躺在床上,浑身无力的模样,全然不似那个意气风发、仿佛动辄就能翻云覆雨的秦家家主。

这样的秦牧铮,跟前世那个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满脸无奈却又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腿的那个人,就更不像了。

乔洛缓缓走向床边,坐在了床头旁边的一个椅子上。

他伸出手去,碰了碰这个爬都爬不起来的男人。男人脸上被烧的还有些红,察觉到了“骚扰”,慢慢偏过了脸去。

乔洛见状,又要将手下滑,悄悄放在了男人的脖子上——有那么一刻,他脑中突然在算计能够一次成功掐死这个男人的几率有多大,掐死他之后,他自己并不介意被陪葬,只是他的养父母能安然活下来的几率又有多大?

乔洛蓦地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有点大,连带着椅子都被他踢得晃了一晃,发出短促的“吱”声。

秦牧铮也被吵醒了。

他还是烧的有几分迷糊,可是乔洛他总不会认错的。

他伸出手去,抓着乔洛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又放在唇边亲了亲。

有些烫。

乔洛第一反应是抽回手,还未等他动作,就听秦牧铮声音含混的道:“阿洛守了我一夜么?真好,跟梦里一模一样。”

说罢,他又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乔洛的手还被秦牧铮抓着。他试着挣脱开来,却没料到发烧生病的秦牧铮,力气也那么大。

他挣了一会,见挣不开,只好又坐了回去,怔怔的回想着秦牧铮方才的那句“真好”,一时不知道是注定短命的自己比较惨,还是已经着魔的秦牧铮更惨一些。

晚上八点钟,秦牧铮的体温又退了一些,人虽然乏力,可是神智基本清醒了。

秦甲亲自端来药,就见秦牧铮正咧着嘴笑着,整个人都柔和了许多。

秦牧铮见他来了,还对他道:“让他们把晚餐送上来,阿洛守了我一天一夜,也该饿了。”

秦甲直接愣住了。乔洛守了秦牧铮一天算是真的,可那一夜又是怎么来的?还有,他记得乔洛一日三餐都没有漏下,只是吃的少了一些而已。

秦牧铮看着秦甲又皱眉道:“还不快去!”

秦甲看了一眼低着头没多作解释的乔洛,只能退了出去。

晚上十一点钟,确定秦牧铮和乔洛都休息了,秦甲才来到监控室,打算问监控室的人要昨晚到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却听监控室的值班道:“那个啊,秦少说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让我把监控录像直接删除,不必留档了。”

秦甲除了叹气,真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三个月后,潘远东忽然又召集了媒体,直接宣布了要焚烧温扬帆旧作和温凉作品的消息,同时再一次请温凉回来,报恩不报恩的再其次,他请求温凉回来,他要带温凉去温扬帆的墓碑处拜一拜。

潘远东说,他的恩人,应该很想儿子了。

乔洛看到这篇报道的时候险些就杀上潘家了!

温凉原本就很可能为了那些死物回来,他已经担心的睡不好觉了,现在潘远东的一句,要带温凉去温扬帆的墓碑——乔洛知道,温凉不可能不回来了。

乔洛猜到结果,却没有猜到,温凉竟是赶着点来的。

潘远东将焚烧温扬帆旧作的地点,定在了一处别墅外。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瘦骨嶙峋,眼下青黑一片,眼睛里都透着一股子绝望。

他让人将温扬帆的画一个一个摞在一起,他看着那些画,甚至在想,就这么算了罢,温凉不会回来的!三个月了!距离他指定的日期已经过了三个月了,温凉不会回来了!

潘远东看着那些画开始发呆,他突然再想,他千般算计,万一温凉真的不肯回来,那他该怎么办?

没有温凉,他还能支撑的下去么?

“温、温凉哥!”

潘远东猛地回头,就见一个面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青年正和乔洛抱在了一起,青年的身侧,还拉着一个板着脸的十五六岁的少年。

青年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运动服上还隐约有几个小小的脏污的地方。可是即使如此,青年却是温润依旧,神情内敛,笑容清浅,可眉眼间的骄傲与肆意,是那么的熟悉。

潘远东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温凉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眉眼,背上背了一个画板,明明骄傲的像只小孔雀,却偏偏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示人。

他看着温凉和乔洛拥抱了许久,他想要冲上去,想要一把推开乔洛,想要抱着温凉的那个人变成自己……他有那么多的想要,却偏偏被温凉的漠视定在原地。

从温凉出现,就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直到乔洛跟温凉说了什么,乔洛惊讶且皱眉的看着那个一直拉着温凉手的少年,温凉仿佛是安抚了两人几句,便一步一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潘远东觉得心口处“砰砰”跳的极快,他突然发现,周围的一切好像一下子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他目光所及处,只有一个温凉,再无其他。

温凉终于走到了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脚步停了下来。

潘远东忽然像是得了失语症,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我等了你很久,你怎么现在才回家?”

温凉这次是笑弯了眼睛。然后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运动服上的污渍和泥土道:“去看日出了,我怕以后不方便看日出,所以特地起早去看,这才来晚了。”然后他微微低头,轻声道,“抱歉。”

潘远东从不知道温凉喜欢看日出,他也不知道温凉可以这样就向他示弱和道歉。他张了张嘴,直接上前几步抱住了温凉,死死地抱着他。仿佛一松手,怀中人就会人间蒸发一般。

他将头垂的低低的,深深埋在温凉的脖子里,努力嗅着独属于心上人的味道。

温凉觉得脖子上的皮肤忽然一烫,他怔了怔,忽然问道:“你知道,日出是什么样的么?”

知道,就是你向我走来,然后我的世界,突然明亮了起来的模样。

You are my sunshine

67.被爱

潘远东抱紧了温凉不肯松手。

他已经足足四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了,没有将他拥入怀中,没有看到他的嬉笑怒骂,他思念着他,一刻都不愿意离开他。

可是温凉却淡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松手罢。你这样,他们会有不好的报导,你的未婚妻……也会很为难。”他口中的“他们”,是极少数走进墓园的媒体。而潘远东的未婚妻,也的确是站在不远处。

潘远东身子一僵,顺势就被温凉推开了。

他几乎不敢看温凉,口中讷讷道:“温凉,我没有碰过她的,将来也不会碰她。有她在,我们才能好好地。”

温凉眼睛里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他只道:“我想去祭拜家父,可以么?”

潘远东忙道:“就在那边,我带你去。”说罢,他又要去捉温凉的手。

然后——他没有捉到。

温凉的手腕,被那个温凉带来的少年抓在了手里。

少年严肃着脸,目光里带着阴郁,挑衅的看了一眼潘远东,方才对温凉讨好道:“爸,我拉着你好不好?”

潘远东一时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诧异了。他死命的瞪着温凉和少年拉着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两人分开了似的。

温凉微微一笑,果然松了手,“他叫乔翼,是我刚刚离开这里的时候,捡到的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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