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五的日常 上——北宫二少
北宫二少  发于:2015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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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笔直地坐了下去,完全不见周五下指令那般吊儿郎当。

邵周文转身对周五说,“你再试试,让他立,我先教你。”

周五哦了一声点头。

“右臂从下往上平伸,掌心朝上,对,然后放下。”这次没示范,直接手把手了。

周五没在意这些小细节,在邵团长手离开之后,重复了一次手把手的动作,“二哈,立!”

二哈端端地站了起来,周五一下扑过去,抱着儿纸使劲揉,“儿纸你长大了!”很是欣慰。

对二哈瘦了不少这件事儿,周五是看出来了,也没提,毕竟是训练嘛,要是不瘦才怪了,而且现在身材十分标准,比以前更是帅气了许多,周五也更加感激邵周文,“二哈没少给您添麻烦吧?以前都给我宠坏了,皮得很。”

“汪汪!”二哈赶紧扒拉邵团长的大腿,让他千万别把自己皮的事儿说出来。

邵周文笑了笑,拍拍它的肩,“没有,它很乖。”二哈还真没少给邵周文捣乱,简直让他头疼不已,好在训练的效果不错,也算是不辜负邵团长亲自训练了,那些小事就不用再提。

看着二哈和邵团长关系这么好,周五也没气愤自家儿纸胳膊肘往外拐,闪亮着眼神儿看向邵周文,“再多教我几个指令吧!有空了我也来训训。”

“行啊!”邵团长一口答应。

一边学着指令,周五一边问着:“邵团长,您对训犬很专业啊。”

邵周文愣了愣,点点头,说:“是啊,刚当兵那会儿就跟的军犬班,先是做的助理,后来也成了训导员,在那里做了两年。”

“做那个也不容易吧?狗崽子都皮得很。”

“还好。”还好做过军犬训导员,这才有机会借着二哈增进两人关系不是?“手再往上点,别绷着,对,就这样。”

两人这是完全遗忘了在旁边等着切磋的张建林。

还是回派出所吧……一腔热血被这两人的腻歪冷得不能再冷。团长是故意的吧?绝对是故意的!这是来自张建林的哀怨。

等二哈玩累了,周五也累了。

邵周文给二哈套上牵引,把牵引绳交给在场另一个比张建林还没存在感的军人。这才说了重点,“你跟张建林比划,觉得能赢么?”

周五抬起眼皮看了张建林一眼,这才想起今天来基地的主要目的,不过挥了挥手,“今天就算了吧,有点儿累。”

虽然身手好,但是体能还差了点儿,跟二哈折腾了一阵就不太想动了。

张建林欲哭无泪,“那就下次吧。”

邵团长点头,“也行,过两天小周休假再过来切磋。”

不!能不来基地了么!就仅此一次也完全不可信了好吗!不过,“是!团长!”面对自家首长的话,当然得服从。

跟高炮团玩了一天,周五心情好了不少,回去的路上也哼哼着小曲。

只有张建林两眼黯淡无光地回了派出所,跟人虐待了似的。

就如邵团长预料中的,有了二哈在他手里训练的缘故,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说突飞猛进,跟以前也是大有区别。

至少,周五不再表面上当邵周文是朋友,嘴里还什么您啊什么邵团长地叫着,好歹是能直呼人的名儿了,那电话不说天天打,也是隔三差五就联络一次。

也能在邵团长板着脸的时候不再缩脖子怂了,直接就仰首挺胸地给吼回去。

邵团长很满意。

那天,邵周文带着二哈来慰问周五,人正跟街上遛弯儿呢,就陪着一起了。

邵团长亲自陪着周五遛弯儿,当然就用不着张建林了,人只能在团长恐吓的眼神下回了派出所呆着。

二哈现在可是十分乖巧,不像以前乱跑了,老老实实跟两人走着。

这可让以前动不动就得到处找二哈的周五欣慰了好一阵。

要说这镇上全是不超过三层楼的古典建筑,也是有点过于美化,七层楼的楼房还是有的,只是为了不破坏古镇的景色,楼房和那些建筑是分开的,就隔了一条街。

虽然不多,也有那么十来幢,大多都是当做旅馆的用途,其中也是有民住。

要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当然是有原因的啦!要先给介绍一下地形,才能充分表达之后事件的严肃,和邵团长的威武!

确定不是凑字数?怎么可能!这两句话才是凑字数的好吗?咳!说漏嘴了……

在古镇走了一圈,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就到了旁边的楼房区。

本来一直安静跟着的二哈突然就吠了起来,好在邵团长给带了牵引,及时给套住才阻止了它跑开。

邵周文连忙把掌心放在二哈鼻子前面,手臂轻轻上下摇晃,“二哈,静!”

“呜!”马上停止了吠声。

周五愣愣地看着他们两,“怎么回事?”二哈平时一直很安静,很少这样叫。

邵周文站起来,蹙眉看向二哈面对的方向,“可能出事了,犬一般对危险的感觉很敏锐。”

“出事了?”周五第一反应就是上次的持枪袭击,“不会是顾队长和程扬那天的……”

邵周文摇摇头,“不知道,先去看看,小心点儿。二哈,靠!”

两人在几栋楼房周围走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但是二哈,不安似的在它之前突然吠叫的那楼房前面刨着地,仰着头对着楼房上。

邵周文取下牵引,二哈立马撒丫子冲进楼梯,两人互看一眼,赶紧跟上。

二哈一路跑一路嗅着,最后停在了五楼的一家门前,不停扒拉房门。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屋里就传出声音,很小,但是也能听清是一个小孩儿的哭声,大概还是个婴儿。

周五赶紧敲门,可敲了半天也没人开,估计屋里没人。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那婴儿哭得简直撕心裂肺。

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了,花白着头发的太婆,看见自家门前站着一个警察一个军人吓了一跳,“同同志,怎怎么了?”说完,也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哭声,“哎哟坏了,家里还炖着汤。”

邵周文立马知道原因,“赶紧开门!可能煤气泄漏了,孩子不舒服才哭。”

“好好!”太婆听他这么说也急了,赶紧在包里掏钥匙,人越急越出错,在包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摸索了两三分钟,一拍额头,“坏了!出门时钥匙摆鞋柜上忘了带了!”

周五简直想骂人!明知道家里有个小孩,还敢炖着汤就出门!不负责任也不带这样的吧?“你家还有什么人?赶紧打电话来开门!”

老人家一听就要哭了,“孩子他爷去的早,孩儿他爹妈外地上班,这家就我和孩子两个人啊!我苦命的孙子啊!!!”一下瘫坐在地上边哭边说。

“现在要赶紧救人!想办法把孩子弄出来!”周五急得团团转,从兜里掏出电话对邵周文说,“周文,我打电话让消防队来!你再想想能不能再快一点儿把孩子救出来的办法!”

也不知道煤气泄漏了多久,屋里那小孩哭声是越来越小。

邵周文点点头,“你别急,我去救人。”说着就下了楼。

周五那脸色可惨白的,就跟自己儿纸被困里面了一样,打完火警电话,也没顾得上安慰那老太太,带着二哈冲下了楼。

现在要叫人来开锁太慢了,等消防队赶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面爬进去。

这可是五楼啊!周五只是一警察,以前在警校再怎么训练,也没训过这种攀爬。

周五思索着要怎么爬上去,一抬头,就看见邵周文攀着窗户,身手十分利索地往上爬。

这可没有保险绳索啊!要手滑掉下来,不死也得摔断腿。周五的心紧紧揪着,也不敢出声怕惊扰邵周文。

邵周文好歹是一军人,也是个团长,虽然惊险,也是顺利地爬到了五楼窗户上,外面没防护栏可那窗户也闭得紧紧的,没推动,从里面给锁上了,邵周文没办法,只能抬起胳膊用胳膊肘把窗户给打碎了,也不怕划着手,伸进手打开了锁才进了屋里。

周五松了一口气,靠近从楼上掉落下来的玻璃碎片,好几片上面沾了点儿血迹,愣了愣才跑回五楼,抬眼就看见老太太依旧坐地上哭着,邵周文一手抱着孩纸,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袖子上划了好长一条口,血顺着露出的手背从手指滴落着。

邵周文手上有血,也不好把人扶起来,对周五说:“让老太太别坐地上了,太凉。”

周五一下就怒了,“你他妈不要命了!把门踹开也比爬窗户强啊!”那是防盗门不谢!

020

等消防队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屋里孩子的危险也解除了,于是只能沦落到去修辣个被邵团长给破坏掉的窗户。

周五呢,对邵团长吼了那一句话后就一直很沉默。

其实邵周文那一下伤得不重,就手臂上被玻璃划了一条口子,也不深,不需要麻烦的去缝合,只是有点儿长才流了那么多血。

被周五拽着去最近的诊所消毒擦药,邵团长这才注意到周五似乎不对劲。“想什么呢?”

“没什么。”周五摇摇头,简直平静得很不正常。看见邵周文放下因上药而挽起的袖子,遮住缠了一层纱布的手臂,周五转身就朝诊所门口走去,“你受伤了就带二哈回基地休息吧,我回所里。”

邵周文想继续追问下去,看着周五头也不回的背影没有开口,就那么让周五离开视线。

周五埋头走了一条街,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发现邵周文没有追上来,只能耸耸肩,仰头呼了一口气出来,说不清楚带着什么心情,也许是松了一口气,扯着嘴角笑了笑,随后掏出电话给邵周文发了一条短信:总之,今天谢谢你,抱歉。

道什么歉周五没有明说,为什么说谢谢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

发完短信就直接关了机。

本来活蹦乱跳的小伙子一下就变得低落起来,不仅是邵周文觉得不对劲,回了所里,见了他的人都觉得似乎有问题。

有时候八卦就是传得辣么快,周五回派出所还没十分钟,就给传到所长耳朵里了。

周五正坐自己办公室里闭目养神,老所长就亲自登门造访,门也不敲就进来了,也不知道周五在发什么呆,人所长把程扬的椅子拉到他面前坐下了,他都还没发现。

“小周,在休息呢?”所长出了声。

周五一下惊醒,连忙坐端正,“所长您怎么来了?”

“听说咱们派出所的活宝小周同志突然没了精神儿,来瞧瞧。”老所长说着,打量了周五一眼,确实是有点精神不济的样纸,“上班累了?”

“没,就突然碰上一件事儿,心里憋得慌。”面对老所长,周五可谓是毫不掩饰。虽然人是自己领导,可这么多年来也跟自己亲长辈一样。没等所长问什么事,就继续说下去,“刚遛弯儿遇到有家屋里煤气泄漏了,里面就一小孩儿,老太太出门也没带钥匙,不过还好及时给人救出来了。”

很简单的描述,老所长也没问怎么把人救出来的,可听了之后就知道这小伙子是怎么了,有那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人救出来就好,你也别想多了,你心里那个坎儿总要过去。你给自己找不好受,你爸妈跟天上看着也不好受。”

“我现在特后悔当初离开家。”周五从低落变成深深地自责和懊恼。垂下头,压了压帽檐遮住自己的脸,声音有些哽咽,“要是我一直没离开,说不准就像今天一样,就算是偶然也能是个机会,或许我妈就不会出事儿。”

老所长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事也不好说,端看命啊。”

周五也知道,但就是忍不住自责。

到底是什么让周五突然消沉起来的?又为什么听见煤气泄漏那么激动的?那还得说起他死去的娘。

十分不巧,周五的母亲就是因为一个人在家,煤气泄露,一氧化碳中毒抢救无效才去的。

那时候是下午,忘了还烧着水就给睡着了,邻居发现时已经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等周五被告知他母亲给送医院抢救,赶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被盖了白布冷冰冰的尸体。

周五当时没有过激的情绪,很冷静,冷静得让人想替他哭出来,在医院拿给他的单子上签了字,呆了还不到半个钟头就回了县公安局提交调职申请。

今天故事重演,要是没有二哈,或者是没有邵周文,大概那个孩子也会走上他母亲的路。

所以周五很感谢邵周文,而道歉,恐怕不是因为吼了他,而是因为他对邵周文说不出为什么谢谢。

门里面老所长放下了所长的架子,以一个长辈的身份陪着情绪低落的周五。

门外面,收到短信立马打电话却被告知关机的邵周文,嘴里叼着烟听着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对话,想起之前查到的资料,也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邵周文没有进去,一直站在门口等着,怕二哈冲进去打扰,来的时候就给栓院子里了。

大概过了有半个多钟头,老所长该说的都说了,见周五还是那副想不开的样,只能摇摇头离开,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

出了办公室把门轻轻关严了,老所长抬头看向邵周文,“邵团长,现在还是别进去打扰他,那孩子平时看起来挺没心没肺,也是个好孩子,这事儿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刺,平时都给藏着呢!今天碰上了,难免会疼。”

邵周文很轻地嗯了一声,夹着烟的手放在垃圾桶上方抖抖烟灰,顿了顿,干脆掐灭扔了,“所长您去忙吧,我再站会儿。”就算不进去,也放不下心让他一个人呆着。

老所长点点头,“小周看着活泼,嘴皮子有时候是欠教训了点儿,也没有恶意,邵团长就不要放心上。现在他家里除了二哈就没人了,关系好的也就只有小程和小李,程扬现在人不在,李兰怎么也是个姑娘家,有些事儿也不方便,还是得麻烦邵团长多照顾他开导他。”

邵周文没有回话,等老所长的脚步渐远,想了想还是敲了门。

“进来。”周五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有气无力的。

邵团长得到允许进了办公室,那人头也不抬,双手把着扶手撑了撑身子坐直,说:“有什么事?”

邵周文不语,反手关上了门走到他面前。

没得到回应的周五抬起头,看见是邵周文愣了愣,赶紧把头转向窗户,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你怎么来了。”

“你电话关机。”听上去答非所问,似乎也是这个原因。邵周文从周五背后绕过,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要不要跟我去练练手?”

周五看着邵周文的背影,打得笔直的背梁,一身军装完美勾勒出那具漂亮得让人嫉妒的身材,看呆了,一时忘了回话。

邵周文转过头,微微低头看着愣神的周五,重复了一次,“跟我去练练手。”不过是把询问变成了陈述。

“好。”周五被人突然地转身拉回了神,离开椅子就自顾自地走出办公室,“去楼顶。”

邵周文没反对,跟着人上了办公楼楼顶。

快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办公楼不高,只有四层,加上楼顶也勉强凑个五层,周五穿着单薄的警服,风吹来时也觉得有些凉意。

“你先热热身。”邵周文说着,点上一支烟。

周五点点头,取下警帽放旁边台子上,原地小跑了几下,开始绕着屋顶跑步热身。

屋顶不算太大,等跑了十圈身体筋骨也差不多达到良好状态,第十一圈的时候周五脚步越来越慢,然后停在邵周文面前,看着他右臂说:“还是算了吧,你刚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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