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五的日常 上——北宫二少
北宫二少  发于:2015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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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嘴角抽了抽,拿自己命威胁他有意思么?不过在离妹纸十步的距离停了脚步,“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呢?咱先过来,你看这儿风辣么大,一个不小心把你吹下去就不好了。”

“嘤嘤嘤嘤嘤嘤……”

“……”嘤你妹啊!老子什么都还没说呢!“那啥,你过来在哭行不?”

“我要跳楼嘤嘤嘤……”

那你倒是跳一个给我看啊!“姑娘,那边不好跳,跟警察叔叔这儿来跳,也算跳楼不是?”说着,周五原地蹦跶了两下,动作略大,警帽跟着掉了下来,周五赶紧捡起来戴回去。

“噗!”妹纸捂着嘴笑了,瞧见周五盯着他,又变了脸,“我已经生无可恋辣嘤嘤嘤……我要跳楼啊嘤嘤嘤……”

“成!跳!咱们跳!来跟叔叔一起跳,争取把这楼房给跳塌了!好给建个新的!”

“叔叔你妹嘤嘤嘤!我就要在这里跳嘤嘤嘤!”妹纸扒拉着安全栏死活不肯过去。

周五绕过直线走到另一头,探身往下面看了看,严肃地说:“你想一个人跳还是两个人一起跳?”

妹纸愣了,听不懂他的话。

周五利索地翻过安全栏,站在外面的台子上,双手插兜里,就像站平地上一样,侧头看向妹纸,“我死情缘了。”

“啊?”

“我有一个儿纸,但不是我的种,其他,你懂得。”周五说得十分悲情。

妹纸愣愣地看着他,“你是说老婆跑了?你还替她养儿纸?”这脑洞开得略……

周五抹了一把眼泪,压了压帽檐靠在安全栏上,看不见他的脸,只听见他轻笑了一声,十分疑似是自嘲,又听他说:“是啊,那毕竟是一条鲜活的命,他们都不要,我只能买下来自己养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买下来?”妹纸整个人都惊呆了。

周五仰着头,轻轻吐了一口气,“对,结果辛辛苦苦拉扯大,现在也被人抢走了。”

“警察叔叔您真惨。”

“很惨对吧?我也早就想跳楼了。”周五扯着嘴角笑了笑,“那你呢?你怎么也想跳?”

妹纸抿了抿嘴,“没你惨,我只是今早回家看见男朋友和不认识的女人在一起。”

“在床上?”

妹纸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那你这么跳了,就是给他们机会滚床了。”周五趁机劝说。

妹纸本来就不想跳,只是做个样子吓吓楼下那对狗男女,听见周五辣悲惨过去就一点儿也不想跳了。“嘤嘤嘤嘤嘤嘤……”

操!还能好好说话么?不哭咱还是好盆友!周五一步步地靠近她,两人并排站着,抬头揉了揉妹纸的头,没说话,等着妹纸哭痛快。

你以为接下来的剧情是周五会不小心掉下去,结果大显神威抓住什么东西没掉下去?千钧一发的时候邵团长英雄救美?

只能说,你想多了。

等妹纸哭够了,周五翻回里面,对妹纸伸出手,“我拉你。”

妹纸一边哽咽一边抓住周五的手脱离危险地带。

周五在房顶找着一块木板,把它平放在地上,然后踩上去,跳了几下那声音简直不要太刺耳,“姑娘来,咱们一起跳楼顶。”

妹纸点点头,擦了擦眼泪也踩了上去,犹豫了一会儿,看见眼前的警察跳得欢,就跟着一起使劲在木板上蹦跶。

兰姑娘一上楼顶,就看见两个疯子在跳木板,简直不忍直视!捂着眼睛就像下楼,绝对不能说她认识这个警察。

跳了好半天,木板承受不住两人如此虐待,咔嚓一声裂了几条缝,硬是被他们给蹦坏了。

妹纸双手叉腰吐出一口气,满头是汗,然后竖起拇指给周五点了一个赞:“爽!”

周五笑了笑,也不管那个被破坏掉的谁家木板,端了端警帽,手插兜里,下巴指了指楼顶的门,“咱们下去找那对狗男女算账?”

“走起!”妹纸大手一挥,雄纠纠气昂昂地下楼了。

楼下的围观群众早散得差不多,看见周五把人安全带下来也没什么惊讶,像警察就是万能的,什么都能给办得妥妥的一样,余下的人也一哄而散。

接下来的事儿,就跟周五和兰姑娘没一毛钱的关系了。

站在不远处,看着刚刚还嘤嘤嘤的妹纸打了鸡血似的给了男人几巴掌,蓝后开启嘲讽模式,两人对视着松了一口气似的笑了笑,各自骑上自行车回所里。

兰姑娘放缓了速度和周五平行,“小周,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能力啊!说说,怎么给人劝下来的?”

周五神秘一笑,“军事机密!不告诉你!”

“啧!”兰姑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没嫁去高炮团呢!就学着人军事机密了?”

“老子也是警察!就不能是机密?嫁什么嫁!老子是男人!”周五提高了音调。

兰姑娘瞥他一眼,“你不知道你心虚的时候就这德行?小受!”

“受你妹!你才心虚!”于是周五使劲一蹬脚蹬,跑了。

李兰看着某人的背影,笑得花枝乱坠。

回了派出所,周五停好了自行车在所里上上下下找了一大圈,也没见着邵周文,估计人还没来,想想之前兰姑娘说的话,脸上一红,装模作样地往值班室一坐,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他才没有急着想告诉邵团长今天自己的伟大事迹求表扬呢!

兰姑娘路过值班室,看着周五手里拿着报纸,也没看,辣眼睛隔几秒就往外面瞅。趴窗口上说:“小周,你这儿等谁呢?”

“没等谁啊!我在看报纸!”周五特别理直气壮地说。

兰姑娘瞥了瞥报纸,“整篇的广告,有那么好看?”

周五一下噎住,赶紧翻了一篇,“最近广告越来越高端大气上档次了,比新闻瞧着还赏心悦目,看头辣是大大滴多!”

“你自己信不?”

“信!”

“……”兰姑娘不想再和他说话,拉低智商!站直了身体往门口一瞧,笑着说:“得,你盼着的人来了,不用再看广告了。”

周五刷地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抖了抖报纸,“谁盼着邵团长来了?我就是爱看广告!”

兰姑娘无辜地眨眨眼,“我有说是谁来了么?别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小周同志。”

“我才没有……”

“没有什么?”邵团长粗线在值班室窗口外,礼貌地对兰姑娘点点头。转向周五,“怎么脸这么红?你刚才说没有什么?”

周五清了清嗓子,放下报纸,“我才没有觉得天气辣么冷!太热了!”

兰姑娘别有深意地对周五笑了笑,一边转身朝楼上走去,一边说:“是啊!太热了!”

邵团长也没在意他们说了什么,绕过窗口进了门,二哈跑得比他还快,扑上了周五。

“儿纸!来爸爸抱抱!”伸手接住儿纸的热情一扑,给抱怀里一番蹂躏。

邵团长看着两父子小别重逢,自顾自地找椅子坐下来,“要不要跟我去市里玩儿玩儿?”

024

去市里?周小五当然想了!只不过嘛……这个月的假已经请完了,受顾队长所托去开导程扬都是跟兰姑娘换的班,所以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推掉了。

邵团长也没非把人带去不可,而周五对工作这种认真的态度也值得表扬不是?于是留下二哈就赶去市里了。

老所长路过值班室看见心不在焉的周五,说:“你跟邵团长关系还不错啊!人隔三差五就来所里找你。”

周五叹着气,“我倒也想隔三差五去高炮团找他啊,这不工作忙嘛!”

“哟~你还惦记上人家了。”老所长瞥了他一眼。“要那么想去高炮团,早怎么不去当兵非得考警校?”

“所长,这可不是一回事儿啊!”周五撇了撇嘴,“我要去当兵,绝对能给累死!”

“德行!你现在要想去,让邵团长给你塞进去不就得了。”

周五立马摇头,“可别啊!还是警察当得舒服,就我这身板儿去当兵那不是自虐么?”

老所长手指敲敲窗口的玻璃,“那你就给我好好上班!跟这儿过好几次都见你不在状态。”说着,又指指值班室对面的办公室,“要是闲得慌,那边儿帮忙去。”

对面是办证处,周五偏头瞧见那排了一串的人,“还是别了,搞不来那玩意儿。”

“不想去就认真上班!”说完刚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了,刚路上听说今天早上有人要跳楼,是你给劝下来的?”

周五点点头。

“这次还好是个小姑娘没闹什么大事。以后要遇见这种事儿,你可得多个心眼,前几天刚看报纸有篇报道说的就是跳楼事件,警察去给劝,结果没劝到,人跳下去没死,送医院给救回来了,醒了之后就非得说是那警察给他推下去的,这案子到现在还没弄明白,那警察也给了个停职调查。”老所长一边说着,一边在翻着窗口边上的旧报纸,“就这个,你自己看看。”

周五接过报纸看着,嘴上说:“现在这些人啊!警察都快变成社会最底层的职业了,又是给当保姆又是给当万能超人似的,还能让人当发泄桶啊我去。”

老所长没说什么,摇了摇头离开值班室窗口。

话说还真被老所长说中了,这一个上午周五都闲得慌,什么案子也没有,简直就太平的不太正常。

刚吃了午饭,周五回了自己办公室准备打个盹儿来着,就听说有人到值班室找他。

来派出所指名点姓找周五的人还真没几个,程扬在刑警队,邵团长也市里去了,周五想了半天也猜不出是谁来找他。

带着一肚子疑惑下楼到了值班室一瞧,周五一下就愣住了,“冯姨?你怎么来了?”是那个周五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之一,见过几次也认得,礼貌上还是得叫一声姨。

冯姨今年也才三十多岁,上一次在周五他母亲下葬是看着还精神,才隔了半年多,这时再见着活生生老了不少。

人见了周五,表情有点不自然,像是走投无路一般的无奈,半天也没动步子,放在身前的手焦躁地动作着,“三儿,姨这次是想找你说点事儿。”

三儿是周五的小名,因为是初三出生的就给取了初三这个小名,他家的亲戚除了比他辈小的都这样直接叫他三儿,让周五一度觉得自己就是个日历。

“外面风吹着冷,咱们上去到屋里边儿坐着说吧。”周五看着旁边兰姑娘那眼神,赶紧给人带到办公室里,关了门倒了一杯热水给她。看着眼前如坐针毡的妇人,周五以为她是看着自己一身警服有些生怯,“冯姨,咱们都是亲戚,虽然隔了好几代,有什么事儿直说就成,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你也知道我家不富裕,靠种田也没攒上几个钱,这次真的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冯姨说着,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周五提那件事儿。

周五对他那些亲戚家的情况大致还是知道一些,几乎都是种田糊口的农村人,这冯姨比周五也大不上十岁,那头发也白了不少,手掌上全是厚茧,看着就像四十多快五十岁的样纸,都是干活累出来的,在他这一圈亲戚里,他周家都算得上最富裕的一家了。

“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周五见人犹豫不说,只能自己去猜。

冯姨点点头又摇摇头,手里捧着热水也没心思喝上一口,“你还记得我家的琳子吧?”

周五想了想,“嗯。那小丫头现在也差不多七岁了吧?我记得还是她刚满月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模样长得可乖了。”说到这儿,周五皱了眉头琢磨一下,又说:“是琳子出事了?”

话一说,冯姨立马整个脸都愁了,像是早把眼泪哭干了似的,想哭也哭不出来。“我也不瞒你了,这次就是为了琳子的事来找你。”

琳子是冯姨家的小女儿,她家就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已经十二岁了,琳子今年也刚到七岁。本来家里的收入刚够一家四口能吃个饱饭,可偏偏琳子突然病了,送医院一检查结果是脑瘤,这病其实可大可小,但是县里面也检查不出脑瘤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只得转送市医院,还好情况不算坏,但也不能说是好,手术是必须要做,越早做越好,要是拖得久了,现在是良性,说不准哪天就变成恶性,那可得要人命。

没办法,这手术必须要做啊!但是手术费太高了,冯姨把家里积蓄全拿出来都不够一半,加上那些住院费之类的,简直就是让人没有活路。

其他几个亲戚家里的情况也比他们好不了多少,就算想借,也拿不出来那么多,总不可能把家里的急用给借出去了吧?最后是真没办法,才亲自到永乐镇来找上周五。毕竟他父母去了,就剩他一个人也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了,他还是一个警察,每个月拿工资的。

周五安静地听她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琳子做手术需要多少?”

“八万,我们把手头的钱全拿出来了,交了住院费和药费,只剩下一万多。”对他们家来说,八万确实是很大一笔钱,要是找周五不成,只能卖房子卖地来凑了。

其实吧,周五手里有一笔巨款。他父母是学校老师,待遇不错,每年学校都给买了保险,他母亲去了之后,周五拿到了三十万的保额,再加上父母留下来的积蓄和他自己攒的钱,也是有将近四十万,要拿出八万给琳子做手术也不难。

只是周五没想过动用这笔钱,他打算过两年给父母在市郊附近,买两块好的墓地迁过去。

冯姨见他犹豫,连忙开口,“三儿,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的,要是你不方便也没关系,我再去想其他办法。”

有其他办法还会找上他么?周五叹了一口气,说:“冯姨,虽然咱们两家没怎么来往,好歹也算是亲戚,琳子那丫头小时候我瞧着就挺喜欢的,她出了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管,我这就去跟所长请个假,跟您去医院瞧瞧琳子,顺便给把手术费付了。”

冯姨本来就没报多大希望,听见周五这么一说,硬是愣了,手里捧着的纸杯掉在地上洒了一地的水,也没去管它,身体从椅子上滑下去给跪在周五面前,“三儿,三儿你可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啊!”

“姨您先起来。”周五手慌脚乱地给人扶起来坐回椅子上,重新倒了一杯热水,“您先在这儿等等,我去跟所长请个假咱们一起去医院看琳子。”

“好,好。”冯姨忙不迭地点着头,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似的,那眼泪刷刷就流下来。

之前邵团长邀请他去市里玩自己都拒绝了,没想到结果还是得把今天这个假给请了。

今天也只剩下半天了,周五干脆就把明天的也给请了,老所长问了原因之后也没说什么,直接给批了假。

回家换下了警服,就跟冯姨一起去了市里琳子就医的医院。

周五简直觉得自己就是跟市区八字不合!每次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家里条件有钱,琳子住的是大病房,一个房间六张床的那种,而且还住满了的。

周五看见琳子的时候她正在睡觉,人瘦了好大一圈,脸颊都窝进去了,显得下巴尖尖的,头发也早剃光了,苍白的脸色看着挺让人心疼的。“医生说多久可以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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