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你一百天+番外——半路客
半路客  发于:2015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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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来不曾有恋人这样一个概念把我们从一个群体切割成以两人为单位的个体户组合状,我们总能一大群人在一起谈天说笑狂欢,那么我们就不会寂寞、不会感到冰冷,继而,也不会爱你。

朋友总是会散的,他们因害怕群体解散后空虚寂寞而寻求恋人从而脱离群体,从此群体被打散,产生了更多寂寞的人,所以后来我们总觉得朋友是好的,却也是短暂的,因为他们无法与我们长期作伴,但我们需要一个永远不会离弃我们的特殊的朋友,他叫爱人。

所以爱人即朋友,至少他是我们最爱的最可靠的朋友,但并非非有不可,因为我们错过了一些人,我们也会不断地遇到另外一些人。

所以,我不曾感到寂寞过,因为人并不总局限于一个群体。

所以后来余小童在想,其实,言祁对于自己而言并没有多重要,甚至,自己都不敢说爱他,因为自己不曾为他的离开而焦心,也不曾因为他不在自己身边而孤独过。

只是后来,余小童才懂得,是的,一个人的确可以不在我们的生活范围之内,也可以从不曾影响我们的生活,但是我们生活的意义却因那个人而存在。

我在没有你的地方笑得开怀、活得快乐、不过是因为我知道,你也很好。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消失掉,我才会发现,我所生活的一切,尽管与你没有任何外在的联系,可是一旦失去了你,生活便同时失去了意义。

杜拉斯说:“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蔬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对余小童而言,言祁就是那样的一种存在。

这居然是爱情,它与我的想象相去甚远,可它远比想象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心动魄。

言祁说:“我想和你一起喝酒,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于是两人买了两瓶红酒去附近的酒店,脱掉鞋袜坐在床上相对无言地喝着酒,渐渐地,眼前模糊起来。

两个人都有些醉了,言祁关掉灯:“睡觉了吧。”

余小童晕乎乎的,只觉得很累,头一沾到枕头就想昏睡过去。他感到身边的言祁调整了一下位置,最后撑起身子亲了自己的嘴唇,他下意识地去回应。

终于一发不可收拾,言祁脱掉了他的衣服,他晕乎乎地回应着,不想反抗,也没有什么要反抗的理由。

最后他看着身侧的言祁,言祁也在看他,余小童想起以前的事儿,突然笑了出来。

言祁的声音哑哑的:“笑什么?”

“笑我自己以前太傻。”

“嗯?”

“以前高中放学,有一段时间我总爱跟在你身后,看着你回家、进家门,然后又返回家里。”

言祁看着他,有些心疼有些宠溺地笑了,伸手抚上他的脸:“……笨蛋。”

余小童侧身看他,言祁伸手环到他的脑后,余小童双手环过他的脖子,整个身子贴近他,把头放在他的脖颈处。

这感觉真是太好了,他感觉言祁的手在自己的背上游走,他想更加紧紧地抱住他,永远这样抱住他,于是他缩紧了手臂,把自己的头更加

用力地埋在他的脖颈间。

亲爱的,这一刻我很幸福,你知道吗。

“我很高兴,我觉得很幸福。”

从他们分手后到相识以来,他们之间总是若有若无地暧昧牵连,有时候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故意隐藏自己部分的情绪,借此试探对方的反应。

这样直白地表露情绪是很少的,可是余小童突然觉得不重要了。

我爱他,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他愿意陪在我身边哄我开心,哪怕是骗局也好,我们都乐在其中就好。

再勾心斗角有什么用,再这样互相没完没了的试探有什么意思,我喜欢他,他在我身边我很高兴,我应该这样告诉他,告诉他我最真实的心情。

言祁翻身压着他,从上往下看他,急切地求证:“余小童,你还喜欢我吗?”

余小童看着他,微笑:“我不喜欢你了。”

言祁的神色一僵,眼角露出委屈的神色:“那你……”

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轻声表白道:“我爱你。”

言祁却似乎快哭了,眼里磷光跳跃,伸手拨弄他的头发:“你这个……大笨蛋,大傻瓜。”

是啊,我是大笨蛋、大傻瓜,从高一遇到你就开始变傻。

其实余小童知道,那句我爱你言祁不会相信,尽管那是真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心思百转才鼓起勇气说出的千钧重的话语总会被人百般度量后削减了重量。

可是无所谓,哪怕你懂的千分之一也好。

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满身污秽地站在我面前你依旧是我心间那个最干净美好的少年。

我对你的记忆,贯穿着一生,却永远停在十五岁。

第41章

提及爱人。

言祁那一生偏爱诗书的母亲曾对他说过一句难得言情的话:“你看着他就像看一首诗。”

父亲曾是母亲眼中的那一首最爱的诗,只是或许后来母亲厌倦了那样的空洞浮华,爱上了沈教授那样的清俊飘逸。

言祁觉得自己看余小童却不像看一首诗,而像看一则美好的童话。

诗,或大气磅礴、或激扬高亢、或缠绵悱恻、或平实无华。风格多样,各有千秋,爱的人多,却来来往往鲜少有人长于驻足。

而余小童像童话,童话永远只有一个主题,它是单纯的,哪怕善恶、哪怕黑白,它分明得容不下界限。

或许童话里的孩子有些任性,有些叛逆,但他们的心仍是纯善的。

像他的余小童,从来就只傻傻地对自己好而已。

美好的东西,我们应当不只懂得去怀恋,更应当学会珍惜和把握。

又到新年,两人匆匆一聚又匆匆一别,言祁要去看望母亲,余小童也要回自己家。

临别时,言祁拥抱了余小童一下:“过年来拜访我爷爷奶奶好不好?”

余小童无法说好,也无法说不好。

在家里呆了几天,妈妈一副恨不得把冰箱里堆积的食物一次性做完全给余小童补下去才肯罢休,爸爸每次看到餐桌上的各种肉就默默地去厨房给自己下一碗面条,余小童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张望,在母亲期盼的眼光中生生将“爸爸,我不要吃肉,我也要面条”这种话咽了下去。

天天吃各种肉真的很腻啊,妈妈。

一个星期后,新年到。余小童陡然发现,什么时候起,麻将之风席卷了整座城市,只要几个人聚在一起,那开口一定是提议打麻将。一个人无聊就走走,两个人无聊就聊聊天,三个人一起就一起找第四个人,找到第四个人就围成一圈打麻将。

余小童的新年过得很凄惨,因为他不会打麻将。一开始没兴趣,索性在一旁观战,可是看不懂极其无聊,后来发现身边下至三岁孩童上至八十老妇无一不精通麻将之术,他深深地绝望了,决定为了共建和谐社会,自己还是要学打麻将的。

当周围的人一一指点他一番后,无一不露出极其鄙视的诚恳态度劝诫:“……你别跟别人说你是博士生,更别提你是理工科的。”

五岁的小表妹恨铁不成钢地把脸埋在手心:“呜呜,别说你是我亲戚,好丢脸哦~”

妈妈看他:“没心思就别在家闷着,出去逛逛吧,去看看同学也好。”

余小童脸红,自己演技太拙劣了吗?妈妈居然看出来自己心不在焉。

买了五斤莲雾花了几百块钱,余小童一阵心疼,这是烧钱的节奏啊。

打电话给言祁,电话接得很快,几乎是一通就接了。

“小童?”

余小童突然有些气闷,翁着声音:“开门?”

“嗯?”言祁疑惑地叫了一声,随即恍然大悟般:“你在哪儿?”

余小童听到他那边挺大的动静,似乎是言祁慌忙起身带动了什么东西。

余小童瞬间笑了。

“你真的来我家了?”

“嗯,开门。”

“嗯,马上。”

同时门开了,言祁举着电话站在门口对着自己笑得灿烂。

余小童走上阶梯,言祁一把抱住自己:“亲爱的,谢谢你能来。”

他把头埋在他的发间:“我太高兴了。”

对于正处于新年的家而言,这个家的氛围稍显平淡,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不少水果和点心,家里也陈列了不少还来不及收拾的礼品,只是整个家因为没人而太显空荡和冷淡。

“你爷爷奶奶呢?”

言祁想将余小童买的水果放在冰箱,打开冰箱才发现冰箱装满了,正在一整捣鼓。

“去隔壁窜门去了。”

余小童见他将冰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忍不住插嘴:“就放外面吧。”

言祁回头看他,憋着嘴委屈:“那怎么行,这可是你送的。”

余小童为他的小心眼笑得开怀。

终于把莲雾成功地放进冰箱,言祁走过来环着余小童的腰:“亲爱的,饿不饿?想吃什么?”

余小童捧着他的脸笑:“我不饿,什么都不想吃。”

两人腻歪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闲聊对方过年都干了些什么。

余小童趁机大倒苦水,惹得言祁一阵不怀好意的调笑。

他已经整个人都缩在了沙发上,头枕着自己的腿,余小童就趁机玩弄他的头发:“你呢,回来都干了什么?”

“嗯,也没干什么。先是在家住了两天,然后去看我妈妈,又陪了她两天,她和沈教授收留了一个孤儿院的孩子,你不知道,那个孩子有多像小瑾,我看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大跳。老实说,其实我觉得这样不太好,那个孩子和小瑾一样,敏感又纤弱,我怕以后哪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受不了,自己的爸爸妈妈看似对自己好得不得了,谁知道只是因为把自己当作了别人。”

“……不过也说不定,有个爸爸妈妈大概总会比呆在孤儿院幸福。”

“回来见到了我爸爸两次,一次过年那晚吃年夜饭,一次在街上偶遇,他好像又跟以前那个女人和好了。现在我只希望他能找个人定下来了,不然以后肯定孤独终老,老大不小的年纪了,整天还风花雪月的做什么。”

“爷爷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过完年处理好公司的事,以后我大概会常在家了。”

“以前觉得过年没有小时候那么有意思,现在觉得,能陪我奶奶一起包饺子、做年夜饭,陪爷爷下棋、种花,也实在是难得的闲散时光,这样很好。”

“小童啊~其实我真是很怕,怕我爷爷奶奶哪天我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他们了。”

“可是我只有他们啊,说起来,生离死别真是种让人恶心的东西。”

气氛凝重起来,一时清寂。半晌,言祁低声一笑。

“……呵呵,大过年的,我不该说这些晦气的话。”

余小童嘴上挂着一丝浅淡的笑,低头在言祁额间烙下一个吻。

“你才是个大傻瓜~”

言祁抬手摸他的脸:“亲爱的,以后不能常见你,记得要想我啊。”

余小童弯腰抱住他不说话。

“呵呵,你舍不得我?”

“知道你还问?”

“呵呵。”他笑着反搂住他,随即还觉得不够,起身反把余小童压在了自己的腿上抱住。

在言祁的各种借口引诱下,余小童终于红着脸亲了他,亲完后言祁压着他的脖颈一个劲哑笑。

“小童啊~其实客厅里有监控……”

余小童弹簧似地跳起来,看到言祁正看着自己笑,瞬间轻松下来。

“别开这种冷玩笑好不好?”

言祁笑着伸出手指朝墙角一指:“真的,电脑就安在我爷爷书房里,二十四小时监控……”

第42章

开学之前和唐小颜见了一面,他整个新年都呆在家里陪爷爷奶奶和父亲。

“陈梓亿呢?”余小童问他。

“本来在公司,最近他母亲身体不好,他回去照顾了。公司离不开人,他不在,我肯定得早点过去。你什么时候回学校,要不要一起?”

余小童摇头,他想多呆几天,陪陪言祁。

唐小颜有些落寞地笑着,歪在沙发里露出些疲态:“你知道吗?陈梓亿现在的母亲其实只是他的养母,他现在的母亲跟他父亲是青梅竹马,有一段时间两人吵架分开后,他父亲跟他亲生母亲好上了,然后就怀了他,可是后来他们又和好了。他母亲生下他就把他留给了他父亲,自己拿着一笔钱走了。我们高二遇见他的那年,就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真相逃出来的。”

“可是,前不久梓亿才调查到,自己母亲在去年死于疟疾。离开了他父亲后,她挥霍无度,后来一度贫困交加,还敲诈了他父亲好几次,她从来都不曾爱过她自己的孩子,她只把他当成一个她乞讨或是敲诈的砝码。梓亿曾经一度还很恨他的养母,以为是她害得自己跟母亲分开,可是他养母很爱他,还因为他坚决不肯要孩子……”

唐小颜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感涌来,眼睛顿时有些红起来:“其实是不是亲生的、有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那个人爱我们,愿意在我们身边陪伴着我们,我们能感受他们的温暖就好了,不是吗?”

他伸手拉住他,动作轻柔更像是无意识地:“过年的时候,我总看到我爸爸抱着我妈妈的相框睡觉,我就觉得心里难过得似一阵刀绞。现在的我不再像高中那样想着,害怕有人会取代妈妈在爸爸心中的位置了,我反而期待有人能帮我陪陪爸爸,让他不要那么孤单。就算不是真心喜欢的两个人,像我爷爷奶奶,还不是包办婚姻,老了不一样过得很好吗?”

“小童啊~言祁算很好的了,你也不要那么倔了,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少思量些吧,如果对于爱人我们都不能真实,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余小童想起自己还没跟他说过自己跟言祁和好的事,不免尴尬。

“其实……我跟言祁和好了。”

“是吗?”他抬起脸来笑:“那就好了。”

余小童不自觉地滑下沙发,蹲在唐小颜面前看他,踌躇着,最后把手搭在他的腿上:“小颜,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人。高二的时候,我考上了尖子班,遇见了言祁,遇见了你,好像一切好运都从那个时候开始,真的很幸福。”

唐小颜看着他笑,有些戏谑的味道:“……我也是。”

余小童觉得这个场景和对白实在是太言情了,忍不住笑场,脑袋笑得趴在了唐小颜的腿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们这样……实在是……太……太傻了。”

是呀,太傻了,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做着小孩子一样的动作、说着小孩子一样的话,真是太傻气了。

走出唐小颜家大门的时候,看着城市的夜景,心情出奇的好。小颜说得对,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此刻陪伴在我们身边并且愿意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的人,我们该对他们真诚,如果连在他们面前我们都无法真实,那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他奔跑回家,妈妈打开门,他冲上前去抱住妈妈:“妈妈,我爱您。”

妈妈似乎呆住了,有些挂不住老脸的羞怒:“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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